第72章

  身后被一股热气包围, 芃姬抑制不住的更加生气,她怀疑自己即将要爆发,想将身后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捆起来狠狠抽一顿。

  “放手。”芃姬咬牙切齿, 吐出了两个字。

  可偏生后头那个人,变本加厉的将自己的脑袋贴上后脖颈,“不放手, 牢酒想抱殿下。”话毕还不要命的贴着脖颈亲昵的蹭来蹭去。

  顿时,芃姬只觉自己脑门上的怒火以可见的速度慢慢消散下去,语气也没那般用力的感觉, 而是轻声细语的, “勿要如此无赖。”

  一出声连自己都吓着了,为何会这般?明明之前还只觉怒火怎么都收不住,不过她开了一句口, 稍稍亲近了自己,这滔天的怒火就这般消散。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放在了驸马身上不成?

  这是一件多危险的事儿啊,不以小情失大事,她自小学习的东西顷刻间崩塌,到底还是将情之一事看得太重了。

  怎么也不能将驸马一人凌驾于所有之上,这是芃姬带着最大的克制对自己作出的要求。

  可偏偏, 身后的人, 又带着她那不如往常一般的娇声唤了一声, “殿下,就从未生过念头想抱抱牢酒吗?”

  她在撒娇!还在委屈?

  那点子克制,那点子下定的决心, 便灰飞烟灭,她的心一跳一跳的,如果驸马是从身前抱住了自己,怕是能听见自己心中那一砰一砰的心跳声。是她因身后这紧贴自己的人激动的声音,是她补上了前二十载空白的浓烈。

  她想抱,不止一次的想过亲近,甚至想过为了能名正言顺做这个人的妻,留住她,想快点完成夫妻之礼。

  她终于将自己的双手覆在了身前法一的双手上,彼此交换着体温,“驸马真是个傻子。”她无奈说了句。

  法一并不满足这声傻子,她抬起脑袋凑到芃姬耳后,略带危险的声音响起,“殿下怎的不说,可有过念头也想抱抱牢酒的?”她又凑近了几分,“殿下要是不答,牢酒可不会就此作罢。”

  那开口说话呼出的热气打在耳垂上,芃姬只觉痒痒的,想用耳垂去蹭蹭肩,结果一动脑袋,便感觉到耳垂碰上了一块有着温度的地方,一下便愣住不动了。

  她明白过来,她的耳垂此时贴着的那柔软带着体温的地方便是身后之人的双唇,她未动,便也未脱离那双唇。

  只觉口干的她咽了把口水湿润了一下喉咙,轻细的音调缓缓发出,“驸马莫要闹腾,早些歇息才是。”

  法一:……都到这时候了,还叫我去歇息?

  即便来了月事,可抱抱自己都不行吗?

  要真是会轻易松开的人,她法一就不会在暗处等了五年。

  她几乎是贴着那耳垂启唇发出声音的,她不再是单纯的娇声哄着般的语气,而是在其中加了些刻意的恶狠狠,“殿下不答,牢酒绝不会松口。”

  话毕,她便离了那耳垂,往前探了探,张嘴露出她那两排牙齿,一把咬住芃姬的下巴。

  芃姬虽瘦弱的很,可下巴却是有点圆润的,她咬住了就不松口,活像是咬住了食儿就不松口的乌龟。

  芃姬并不觉得疼,只是这般动作让她羞恼的很,偏生又对她毫无法子,难不成这等事要将暗卫喊出来?那自己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罢了罢了,便答一答她又如何?

  “驸马当真是个傻子,如若本宫没有此念头,会允你抱着本宫吗?”她目露无奈,又有些真切的感受着自己内心的某根线一低再低。

  开完了这个口,芃姬自己个也觉得心中的烛光更亮了些。

  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藏在心底,羞于言出口,只是多年的性子已成了习惯而已,那并不代表她不渴望将自己的心意诉说给对方知晓。

  身后的人慢慢松了口,舌尖在刚才自己咬住的地方滑了两下,颇带点安抚的意味。

  她咧着嘴将芃姬松开,见对方并未有转过身子的打算,便自己打了个滚,从芃姬的身上滚到了她的眼前。

  好在床榻够宽,不然这会儿这个动作完了,芃姬可能得去地上找驸马了。

  她笑眯眯的,目露渴望的瞧着芃姬,“殿下……那你抱抱牢酒可好?”

  她这副眼巴巴的模样,倒是惹人怜爱。

  芃姬脑子里突的闪过法一披散着头发,满眼疼爱的看着自己的画面,鬼使神差的,她伸手将法一原本简单束起的头发给松散开,那一头的长发便一下打下来,露出她女子一面的娇美。

  这幅模样,她总觉得熟悉,可在脑子里仔细想起,驸马好似又没有散着头发这般眼神瞧着自己的时候。

  她想起的记忆都没有一幕是与刚才脑子闪过的画面重合的。

  就如当初她喊了一声“颜儿”之时,给自己带来的强烈的熟悉感一般,却是怎么回忆都找不到的记忆。

  “殿下,不能抱抱我吗?”法一见对方只是看着自己不言语,也不动,委屈的又问了一声。

  见她眼眸暗下去,芃姬便坐起身,张开双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她抱得认真,眼神也是可见的专注。

  芃姬将脑袋搁在法一肩上,“本宫时常在想,许是驸马与本宫上辈子便是亲近的,不然如何本宫心中总是有些强烈的熟悉感。”

  法一被主动抱了,双手早已紧紧的回抱住了芃姬,不仅脸颊是笑着的,就连眼睛都是带着笑意,她胸腔中的喜悦快要满的溢开来,又听见殿下说情话,自是激动的要回应,“许是你我本是生生世世的缘分,那殿下一定要保护牢酒,不能让牢酒被别个人给抢走,不然便是不顺应天命。”

  芃姬听了好笑的在她后脑勺轻轻敲了一下,“驸马还敢说,你与那初语公主眉来眼去的样子,本宫尚还未忘却。”

  法一大呼冤枉,“明明便是那初语公主望着牢酒,牢酒只是因着不得已才会去见她,还将殿下拉上保护牢酒,可殿下却是先行离开了。”

  她话里话外还埋怨起来了,当真是巧舌如簧,理儿都让她给占去了。

  “驸马可真是狡猾的很。”芃姬无奈说道,又想起刚才这人没有立马跟进来解释的事,“刚才可真是那齐世子绊住你了?”

  法一并未松开自己的手半分,依旧是紧紧抱着芃姬说话。好不容易才得了殿下一次主动亲近,她才不要轻易松开,“可不就是那烦人的齐世郎么,她一个奉旨来保护殿下的,就好好跟在殿下的身后做个护卫就是,偏偏还要来问什么案件情况,难不成我还替他办事了不成。”

  芃姬被紧紧抱着,也无要松开的打算,两人就那样半坐着抱在一起谈话,“驸马还是勿与齐世子结什么怨,齐王爷手握十万大军,朝臣中无人敢与他过不去的,要是有心要找你的麻烦,可够你苦恼的。”

  不知怎的,法一是一丁点都听不得芃姬替齐世郎说话的,虽说这也说不上是替他说话,可是她还是不舒服。

  貌似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殿下提起那个齐世子,自己便不会舒坦了……

  法一哼了一声,一点儿要将那齐王爷放在眼里的意思都无,“牢酒才不怕他,手握重兵的异性王爷,史上有哪一个是有好下场的,他该求神拜佛,勿要让我盯上才是,不然……哼哼。”

  她冷阴阴哼了两声,倒是把芃姬给都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平日里瞧着是个稳重的,在本宫面前倒是个跳脱的。好了,本宫确是还有账务要看,驸马便先歇着吧。”

  她说着松开手,推了推法一。但,那越推腰间便越来越紧……

  法一蹭着自己的脑袋,“牢酒头晕乎乎的,只能借着殿下的肩才能缓缓了,殿下不会这般无情吧?”就连个肩膀都不愿意借给我?

  芃姬:……果然,稳重的人耍起无赖来,也不是她能无视的。

  倒是想无视,可她倒是能挣得开那双手。也不知都是女子,她的力气怎的就比自己要大了。又想起她平日里用起膳食来大口的样子,又认命的接受了。自己是如何做不到将嘴张的那般大进食的,自小嬷嬷便是教自己要小口进食,细嚼慢咽。

  这点儿,自己倒是未随母妃,这法牢酒倒更像是母妃的女儿。

  芃姬有些无奈,心中却也有些甜滋滋的,“那驸马想靠多久?本宫的肩并不算厚重,怕是支撑不了太久。”

  法一听了下意识将脑袋的重量收回,只是轻轻贴着,“牢酒不重的……”想着又赶忙说起别的事,“何况,牢酒还未向殿下禀报今日的事,还有后边的安排也未与殿下商量呢。”

  不怕她耍无赖,就怕无赖还聪慧。芃姬却是丝毫不在意的说:“本宫只是奉命代天子抚民,查案并不属本宫的管辖范围,驸马不必事事向本宫禀报。至于后边几天,牢酒安排好了告知本宫一声便是。”她就不接这个茬,看她还能自己翻出花儿来。

  果然,法一有些懵了,殿下不按照常理来,往日与她谈起正事,她都会与自己多说些话的。

  她轻轻贴着芃姬的肩蹭着,嘴里还哼哼唧唧的,知道的是她在撒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脑袋不适呢。

  芃姬嘴角偷偷弯起,嘴里说着,“好了好了,驸马想要说些什么?”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明明足智多谋,是个黑面廷尉,却偏偏总是露着她的娇女子姿态,好在这种姿态只在自己跟前才会显露。

  这副样子要是叫旁人见着了,定是要怀疑这人什么东西上身了。

  法一就像个停不下来的婴儿般,蹭着蹭着便带着芃姬左右轻微晃动着,像是这样便能将她的喜悦分享给对方一样。

  她说是要谈正事,实则却是将自己对那初语公主的远离态度说了个干干净净,又是发誓又是装柔弱祈求保护的,就是要将那初语公主彻底的撇清关系。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解释,芃姬那弯起的唇更加深了,嘴里却依旧说着,“驸马倒是狡猾,自己个惹来的桃花,倒是将什么都推到旁人身上了。”

  法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直呼冤枉,“天晓得我什么都没做,就被那女土匪给盯上了呀。”她这回倒是舍得松开芃姬了,两人中间有了两拳的距离,她竖起三根手指,“牢酒发誓,牢酒誓死捍卫自己,绝不会让那女土匪靠近半步。”

  芃姬:……娇滴滴的初语公主,女土匪?

  她无奈晃动脑袋,“你呀你,也不知在何处学来的这些。”

  法一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那双明亮的眸子炯炯有神,“牢酒一片忠心,殿下该赏的。”

  芃姬就连自己都未发现,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宠溺。

  她柔着声音轻声说着:“喜欢何物,回了京州自个去库里挑。”

  法一的双眼带着喜悦的亮,她一眼不眨的摇头,“库中的东西未有能入我眼的。”

  “哦?那驸马是想要何赏赐?”芃姬疑惑问道。

  难不成自己有什么被她瞧中了,她便寻了这个契机来要?她想起当初招揽她时,她确是说过自己有样东西是她想要的,待大业已成,便会取走那样东西来着。

  现下两人这等关系,既然是自己有的东西,那便给她就是。

  芃姬做好了打算,即便是再珍贵的东西,都送给她。

  只当是定情信物也可。

  她等着对方提出来,却只见她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侧了侧脑袋,将左脸对着自己。

  那般样子,活像幼时在宫中见着犯了错的宫女主动将脸给嬷嬷掌嘴的样子。

  这个,那个,她的驸马不会有那等爱好吧……虽说一开始因着竹香并不了解话本子,抱来的一堆话本子中夹杂着一本两本有些怪异的……

  那上边好似就是一个人有着她从未听说过的爱好,喜爱旁人抽打之类的……

  这她恐还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她咳了两声,双眼闪躲了一下,“驸马,这个,可能否再等两日,本宫须有些时间来做准备。”

  法一眨巴了眼睛,需要时间做准备?做什么准备?只是亲亲自己的脸就需要几天来做准备?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而后便一股脑的下了床榻,飞奔到到镜前,左看右看确定自己脸上没有脏东西,也确定自己并未长丑,便赶忙又飞奔回床榻,在一脸呆愣的芃姬面前半坐着。

  “殿下,牢酒的脸可干净了。”

  芃姬:……

  她弱弱的回了声:“所,所以呢?”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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