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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昨夜是顾沉出差的第二夜,依然联系不上。

  楚亦笑醒过来,窗外天色微明,窗上模糊着一片水汽。

  他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5点半,顾沉不在身边他很容易睡不安稳。他闭着眼睛想继续睡一会,脑子里“嗡嗡嗡”一片,越睡越难受。

  他干脆掀起被子起来,拉开窗帘打开了窗,一阵雨后的清凉扑面而来,站在窗边一会,脑子清醒了许多。

  手机铃声响起,在床头柜一阵震动。

  难道是顾沉?

  却是肖良跃。

  “喂,跃哥,这么早什么事吗?”楚亦笑压下心里那股心酸。

  “亦笑,今天、花店就拜托你了,不行的话、就关了吧,”电话那头是一阵又一阵的喘息,听上去痛苦至极,“我今天先休个假”

  “跃哥,你没事吧?”楚亦笑试探着问。

  沉默良久,电话那头也没有回音,只有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喘息。

  楚亦笑皱眉,隐约觉得事情不对,想起肖良跃说身体不大舒服,又想起肖良跃曾说他一个人住,继续询问:“跃哥,你家在哪?我过去看一下”

  过了好一会肖良跃才艰难地说出一个地址,楚亦笑赶紧挂了电话,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套衣服换上,再冲到一楼换了鞋,由于过于匆忙,外套忘了穿,衬衫也只凌乱的扣上了几颗,还在下楼梯时摔了一跤。

  他在路上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还没坐稳就给司机报了地址。

  “麻烦师傅开快点”楚亦笑脸上的汗已经覆了薄薄一层。

  他才想起要赶紧给医院里打个电话。打通了电话却因为对肖良跃的病情不清楚描述得模模糊糊,和医院那边磨了十几分钟医院才同意出车。

  “麻烦师父开快点”楚亦笑又催了一遍。

  好不容易车停了,楚亦笑透过前面一个爬满绿色藤蔓的庭院看着那幢白色洋式公寓——大概就是这里了。

  楚亦笑一边给肖良跃拨通电话一边上去摁门铃,肖良跃没接电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发了条信息,信息显示:“密码7324”

  他一时没搞明白,看了眼门铃旁边的大门密码锁,顿时醒悟,伸手去摁密码,密码刚摁完,听见“滴——”的开门声以及庭院外面一阵车喇叭声。

  楚亦笑刚开门,抬头就看见了肖良跃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偌大的客厅里,半倚着沙发,脸上满是汗水,嘴唇也没了血色。

  他大叫一声急着跑过去扶起肖良跃,肖良跃躺在沙发上脸上痛苦至极。

  “跃哥,跃哥,你怎么啦”楚亦笑拍了拍肖良跃的脸,对方双目紧闭似乎说不出话。楚亦笑手都开始发抖了,想着这医院的人怎么还没到。

  门外一阵嘈杂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楚亦笑回头看,是四个穿着正派的年轻人,白领模样,其中还有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都三十岁上下,神色带着慌乱,直接来到肖良跃身边。

  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看着一脸痛苦的肖良跃,轻声说道:“老板,老板你还好吗?”

  好半天肖良跃才挤出一个微笑,说:“良成,你们来啦?”

  后面那扎着丸子头的姑娘在后面吼着:“先把人送医院去啊,现在说那么多干什么啊?”

  别看那姑娘长得娇小,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

  门外又响起了急救车的鸣笛声,估计是刚刚叫的救护车到了。

  后面两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两个男人反应了过来,一个稍健壮的男人一个横抱把肖良跃抱了起来往屋外走去,一班人马七零八乱地跟在后面。

  到了医院肖良跃已经昏了过去,送进了急诊室。

  徐良成拿出纸巾擦了一把汗,看见楚亦笑在急诊室椅子上坐着,上前去打招呼:“你是老板花店里招的那个小店员?”

  楚亦笑站起来:“你好,你们是跃哥的……新招的员工?”

  “什么新招的旧招的,我们都跟了老板七八年了,小白脸不懂别瞎说”那个丸子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楚亦笑后面。

  徐良成拉了一下她,带着歉意看着楚亦笑:“这几年老板一心想着开花店,公司的生意都不管了,直接都交给了我们几个,我们也很少去他那店里看看,所以你不知道我们”

  说着礼貌地递出了一张黑色鎏金名片。

  “我叫伍宁欢,叫我欢欢”丸子头姑娘抬起头伸出手,一脸“我赶时间你快点”的表情。

  “你们好,我是楚亦笑,老板花店的店员”楚亦笑接了徐良成的名片,伸手轻握了一下伍宁欢的手,温和一笑。

  “那你以后就叫笑笑了,成成,我先回去开会了,公司忙的要死你先照顾老板,我下了班过来接班”伍宁欢没说完就拉着另外两个人走了。

  楚亦笑心里哭笑不得,被人家叫“笑笑”也是很不自在。

  徐良成一副白领精英打扮,为人看起来却很随和,随意拉松了在脖子上的领带和纽扣就坐在了医院的长凳子上,拍拍旁边的空位子对楚亦笑说:“坐啊”

  楚亦笑坐下来,无意中看见徐良成扯开的衣领下的锁骨,慌忙移开目光。

  他俩就静静地等着急救室的红灯暗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肖良跃躺在客厅上的场面似乎似曾相识,不过幸好都发现得及时。

  楚亦笑想,那样一个场景,如果当时顾沉真的决心不要他了,或者决定成家了,他会怎么样呢?

  ★★★★★★★★★★★

  顾沉那年拼命加班,常常回家就累得直接坐在沙发上搂着楚亦笑就睡了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就醒过来,去书房里看文件会看到天亮,然后匆匆拎起公文包就走。

  剩下一桌子热气腾腾早餐只至凉透,再被楚亦笑和着泪一口口吃完。

  楚亦笑细声劝过,一劝顾沉顾沉就烦:“你T.M能不能安静一会”

  楚亦笑偶尔醒来看不到人,会光着脚小心地打开书房门看着顾沉撑着头凝神思考,关了书房门,坐在房外的地板上就是一夜,等天快亮的时候又小心地回卧室假装睡觉。

  有次神使鬼差地想给顾沉做宵夜端进去给他,明明已经尽量小声,却不知道顾沉什么时候出现一脸冰霜地在他后面:“你T.M大半夜不去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楚亦笑吓得手上的锅盖一抖,掉在了地上,“哐啷”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响亮。

  锅里的粥“咕噜咕噜”地响着,顾沉的脸没有半点波澜,只剩下疲惫。

  楚亦笑不知道如何是好,像是刚偷了东西被抓到的小偷,说也说不出话,低头只等着他或雷或雨的反应。

  顾沉却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等粥熬好了顾沉也没有醒,楚亦笑把半锅粥放进在冰箱里,再把剩下的半锅倒在碗里凉着。

  走到沙发前也不忍心叫醒熟睡的顾沉,任他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顾沉终于吃了他做的早餐。临出门的时候对楚亦笑说:“别搞那些有的没的,我半夜不吃那些东西,忙”

  楚亦笑再没做过宵夜,却开心了整整一星期。

  下一星期顾沉开始带醉归家,或晚归,或不归。

  每次回家楚亦笑迎上去就会被反手甩开,不管是摔在地上还是撞在墙上,顾沉都无动于衷。

  “楚亦笑你个混蛋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别T.M来烦老子”是顾沉那段时间常说的一句话。

  顾沉那段时间喜怒无常,对楚亦笑的暴打冷落随心情而定。

  顾沉看着看着文件,会突然暴躁地叫楚亦笑进书房来,看着楚亦笑诚惶诚恐的表情就把他的头摁在书桌上,“我要是什么都没有了,你T.M是不是就跟人跑了?”

  楚亦笑的头被摁在坚硬的木桌上,简直能磕下一块头皮。

  他艰难而沙哑地否认:“不跟”

  顾沉一把把他揪起吼着:“你T.M就会骗老子,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就是看上老子的钱”

  楚亦笑总是会被顾沉说“为了钱”而伤到,和他在一起却无力反驳,全身都软了下来,只好闭着眼睛任他的话继续像刀子一般割下去。

  什么时候顾沉才会真心觉得他楚亦笑不想被他用钱捆着呢?

  顾沉见他没反驳,像是被激怒了的雄狮一样,把他转过身来把手伸进衣服里乱摸,从胸到腹部再往下移,狠狠咬着楚亦笑的脖子边缘开始玩弄,一边吼道:“你拿了老子的钱,一辈子都只能给老子一个做暖床”

  顾沉的话语锋芒尖锐入骨,楚亦笑看着他疯狂的动作,沙哑着说:“我说了我不跟人跑”

  然而顾沉根本听不进楚亦笑的任何话。

  等两个人终于归于安静,顾沉把楚亦笑推在一边,冷着脸出阳台去抽烟。

  楚亦笑从桌子上艰难爬起,他心里是悲哀的,擦了眼泪看着顾沉的方向,还是拿出一件外套去阳台。

  顾沉就光着脚,靠着落地窗边,坐在阳台的地板上,低着头吸烟,烟灰和烟头已经满地都是。

  夜凉如水,烟上的红色火星子在风里一闪一闪。

  楚亦笑弯下腰,把顾沉上身往外挪了一点,给他盖上外套。顾沉也不动,也无声,像失去了身体上的重量,靠在楚亦笑肩上,任楚亦笑为他穿。

  许久,楚亦笑盖完打算起身,被顾沉一把拉住。

  “陪我”声音里带着吸烟后的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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