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90

  姜行伍见一个名字都能将人吓成这样,又大笑两声,嘀咕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像七弟这样的惊世天才,绝对不可能沉寂太久,果不其然。哈哈,祁钟钰,这真是个好名字,也的确是七弟会选择的名讳。”

  他现在得知七弟在汜原县,而汜原县距离郝州城很近,骑马过去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抵达。

  他就不着急回扬州了,打算明日就带着娘子,动身前往汜原县,会一会这多年不见,且跟他关系最好的七弟,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对方变得怎么样了。

  施氏在楼下听到相公的笑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喊道:“相公,什么

  事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姜行伍的笑声顿了顿,从楼上又跳了下来,对施氏道:“还真是一件大喜事,你听我跟你慢慢道来。当年,我……”

  他说起当年的义结金兰,就滔滔不绝起来,施氏对此略知一二,却不知跟相公关系最好的,居然不是施立群,而是另外一个人,比姜行伍的年纪还小几岁,而且如今就在汜原县。

  她见相公眼神明亮,问:“相公的意思是,想去汜原县见过这位友人?”

  姜行伍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若是错过这个机会,还不知要等多久,所以……”

  施氏想了想,道:“那便去吧,不然相公即便回到扬州,也心中难安。”

  姜行伍抱着她大笑,二人休息一夜,第二天便动身前往汜原县。

  施氏并非真正的内宅女子,也帮助相公管理了许多事务,所以跟兴高采烈的姜行伍不同,她一路上都掀开车帘,观察着汜原县周围的环境。

  这里果然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地里不光有耕种的百姓,还有穿着统一的士兵。

  一些士兵会在小路上训练,而另外一些,居然也会下地耕种,倒是充分派上了用场。

  也难怪这里的田地,都种植了粮食,一点也不浪费,不难想象今年秋收,会是多大一笔收成。

  行军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位祁钟钰开垦了这么多田地,有这么多的粮食,必然图谋甚广。

  施氏不免担心起来,虽然汜原县距离扬州有很远一段距离,可淮南道就这么大的地盘,也容纳不了太多的势力,最终总会内斗起来,而这个祁钟钰,就是施家的一个劲敌。

  偏偏对方是相公心中很看重的兄弟,施氏心里就越发不安了。

  她也不好给相公泼凉水,就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对方的举措,打算回去汇报给施立群。

  下午时分,马车终于进入了汜原县。

  如今的汜原县没有县令,县令早就被祁钟钰砍了脑袋,因为祁钟钰不擅长管理政务,所以县城之事,全权交给祁长乐和祁家兄弟负责。

  祁长乐免去了进出城费,还极大的降低了摆摊费,不仅如此,还鼓励辖下的村民来县城里做生意。

  经过大半年的发展,如今的汜原县,比几年前还要热闹,商业也越发繁荣。

  而祁钟钰则和高瑜一起掌管军队,她本来没什么经验,但是在现代参加过军训,也看过相关的电视剧,所以偶尔能提出新颖且极具建设性的意见。

  她跟战场经验丰富的高瑜商议过后,便传达下去,按照他们的演练方式练兵,在很短时间内,就练出了可用之兵。

  祁钟钰没想过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她在占领县城后,就跟二叔祁长乐商议过,接下来这一年,要将整个汜原县,包括辖下的村落和难民,全都掌控在手中。

  并且,一定要快,赶在这年耕种之前,好让这些人手全部投入生产;与此同时,还要练出更多可用的强兵悍将。

  之前那些难民,也不再是累赘,祁钟钰亲自去找了严朗,跟他说明了自己要起义的事情,并且明说了要他手下的难民,严朗即便心中不愿,可小命攥在祁钟钰手上,加上祁钟钰还有岳河村的兵马,虽然人数不及难民,却都是吃饱喝足,膘肥马壮的精兵。

  真要打起来,只能是自己落于下风,所以他在考虑一天后,就主动投诚。

  祁钟钰倒也没有免去他的首领职位,听二叔说严朗是个可用之才,便将其提拔成自己的心腹,帮她带兵征伐。

  只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祁钟钰就将汜原县及辖下村落,全部掌握在手中。

  如今的汜原县,严防死守,水泼不进,只听从祁钟钰一人的命令,而祁钟钰为人简单粗暴,省略了很多无用的环节,提高了办事效率,还敞开怀抱接纳过来投奔的难民。

  发展至今,已经初具规模。

  姜行伍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他在进入汜原县之后,将娘子安顿好,就四处打量起来。

  对自己这位名声毁誉参半的七弟,也越发佩服,听说祁钟钰就住在西街的祁府,他便亲自登门拜访了。

  而祁钟钰刚从岳南山回来祁家没多久,她昨天带着娘子去深山里祭拜祁长贵一家,晚上就歇在山里的,因为前些日子事务繁忙,自觉忽略了陆冬芙,就带娘子去岳南山山顶,缠.绵一夜,今早上看了绚烂的朝阳,才带娘子返回城里。

  她几乎一夜没睡,回府里吃了一顿午饭,便躺在床上打起了哈欠,她准备接下来抱着娘子睡一下午,就在这时,听到下人禀报说,有一位故人特地登门前来拜访她。

  祁钟钰心里泛起了嘀咕,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猜想会是谁来找她?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谭浩然,自打新年过后,对方就再也没了消息,新日教的情报倒是不少,但是谭浩然的具体情报却一无所获。

  她偶尔也会派人过去给谭浩然送信,可一直没得到对方的回信,她只知道对方身为新日教教主,平日里事务太过繁忙,而求见他的人又太多,根本顾不上来。

  祁钟钰理解他的繁忙,想她只不过挂名管理汜原县,就忙的哈欠连连,对方身为一教之主,下面管理了几十万人,肯定忙的脚不沾地,她也就不再派人去打扰了。

  而今日……许是因为新帝登基,所以连谭浩然都空闲下来了吧。

  她脸上流露出笑意,走到二哥祁安业专门安排给她会客的房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背对她站着。

  祁钟钰没认出来,道:“你……”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转过身来,咧着一口大白牙笑道:“七弟,好久不见。”

  祁钟钰怔怔的望着他,道:“姜五哥?!怎么会是你!”

  姜行伍挑眉,说:“原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跟谁约好了?”

  祁钟钰摇摇头,道:“没谁,只是……”

  她走上前,近距离打量姜行伍,眼眶微微发热,道:“我没想到,来客会是姜五哥。自从当日一别,我们已经有十多年没见面了。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少林寺有没有难为你,你怎么会……”

  “冷静,淡定!”姜行伍见她语无伦次,忙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

  他之前就已经得知了七弟的消息,不然现在肯定比七弟更加激动。

  祁钟钰被他拉到凳子上坐下,她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人,喊道:“姜五哥。”

  姜行伍应了一声,道:“别急,我今日是特地过来找你的,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聊。”

  祁钟钰不由笑了笑,吩咐下人去准备好酒好菜,道:“姜五哥特地来小弟这一趟,我总不能亏待了你,府上的厨娘手艺极佳,做的都是当地的招牌菜。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姜行伍倒了一杯茶,眯起眼睛闻了下味道,笑着说:“别的不说,光是这茶水就不一般了,这么多年过去,七弟也终于学会享受生活了。”

  祁钟钰摇摇头,道:“都是家中长辈准备的,我除了吃饭之外,也品尝不出茶水、酒水的昂贵之处,若不是姜五哥说起,我都不知道之前在牛嚼牡丹了。”

  姜行伍哭笑不得,道:“七弟,这一点你还是没变,哎,自从……”

  他说起了自己当年跟

  祁钟钰分别之后,回去少林寺的经历。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可祁钟钰眼神关切,姜行伍不自觉想起了那些落在身体上的责罚,和在后山关禁闭的苦闷,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还真是难得,他都不曾将这段心路历程,告诉给自己的娘子,可当着祁钟钰的面,他却坦然的和盘托出。

  说到底,祁钟钰虽然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他心里认可的弟弟。

  这个弟弟性格倔强,为人耿直,一点小恩小惠,都能得到对方的倾囊回报。

  姜行伍走南闯北,见识过那么多的人,也就祁钟钰在经历苦难后,还有一份赤诚之心,这一点十分难得。而十年过去了,对方连容貌都不曾变过,依旧是少年模样,仔细一看,皮肤还更白了,显得五官越发俊俏,也难怪被人称之为玉面郎君。

  姜行伍在心里感叹几声,倒是没多想,只以为对方是练功到了极致,就不显老了。

  二人面对面畅所欲言,姜行伍说他重阳节回了家乡一趟,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哥哥,连姜家的老宅也被其他人占据了,心情很是挫败失落。

  祁钟钰闻言,垂下眼眸道:“五哥,实不相瞒,我在几年前就去过郝州城一趟,闲来无事,就一路追查你哥哥的行踪,总算打听到了点消息,然而……”

  姜行伍坐直了身体,急切的问:“然后呢?”

  祁钟钰欲言又止,道:“你的哥哥和嫂子,已经意外病逝,他们的儿子带着遗物,不知去向,我之前每个月都会出去找他,可后来……”

  她还未跟陆冬芙成亲之前,的确时隔不久就会下山一趟,去外面寻找两样东西。

  一样,是祁长贵送给儿子的十六格魔方;

  另一样,就是姜行伍生死未卜的侄子。

  只是,在跟陆冬芙成亲后,她就渐渐放弃出远门了,这让她面对姜行伍的时候,脸上不免露出歉疚的神色。

  姜行伍呆坐了许久,见祁钟钰愧疚的看着他,他勉强牵起嘴角,道:“我不怪你,心里还感激你,毕竟,你是为了我才去追查我亲人的下落,而且还得到了他们确切的消息。”

  “反倒是我这个当弟弟的,说来惭愧,这么多年以来,也不曾找到哥哥的行踪,若不是你告知我这个消息,我之后还不知要徒劳寻找多久。”

  “我只是……”他深吸一口气,鼻息粗重道:“我一直以为,天地之大,还有一个亲人娶妻生子,繁衍姜家的血脉,却没料到……”

  祁钟钰见他眼眶湿润,劝道:“五哥,逝者已逝,但是你的侄子或许还活着,将来很有可能会再度与你重逢。”

  “而且,五哥如今娶妻成家,方才也说了嫂子怀了身孕,再过不久就有子女,他们可以延续姜家的血脉,你不会后继无人的。”

  姜行伍闷闷的应了一声,突然想到祁钟钰也没有子女,问道:“那你呢?你成亲比我还早,年纪跟我相差不了几岁,怎么还不曾有子嗣?”

  祁钟钰抿紧嘴唇,她不准备跟姜行伍表明身份,只能用谎话煳弄过去,她黯然说道:“五哥,你应该知道我跟你分别之后不久,就去了新日教内,后来被前任教主谭修潼陷害,中了康王下的剧毒……”

  姜行伍惊醒,他曾经还为七弟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得知她出现在剑南道,才松了一口气。

  他问道:“那毒药乃是天下第一至毒,你是怎么解毒的?”

  祁钟钰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筋脉,触动丹田的内力,原本白皙的胳膊顿时青筋直冒,看的人毛骨悚然。

  姜行伍差点跳起来,手按在她胳膊上,这才意识到她皮肤冰凉,不似常人。

  祁钟钰抽回手,道:“如你所见,我并未解毒,只不过靠深厚的内力暂且压制了体内毒性,只要接下来不过分透支体内的内力,就不会毒发。”

  即便如此,姜行伍还是急的团团转,道:“这怎么行,这毒药一直停留在你体内,那你……”

  他突然想到祁钟钰挽起袖子的原因,目光定定的落在祁钟钰的下.身。

  祁钟钰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遮挡他的视线,语气沉重的道:“正是如此,五哥,我这辈子,都无法孕育子嗣了。”

  姜行伍颓然的坐在凳子上,道:“七弟,哎,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康王和他的子孙后代,为你报仇!”

  祁钟钰嘴角抽搐,到底没说什么。

  姜行伍怕她难过,又说起了其他的事。

  有一件事,他一直疑惑不解,他问:“七弟,你后来在剑南道出了何事?为何二哥他会说,是你一怒之下杀了他的亲人?”

  祁钟钰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姜行伍怒不可遏,道:“我真没想到,都是义结金兰,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的兄弟,会这样陷害于你!真是可恨!”

  祁钟钰道:“人心隔肚皮,更何况,当年义结金兰,只不过是一时意气罢了,没多少人会真的当真。”

  姜行伍反驳道:“七弟未免太过悲观,我如今就在大哥手底下任职,大哥待我视若亲弟,还将他的侄女都许配给我。”

  祁钟钰想扶额,姜行伍什么都好,脑子也够用,就是太相信江湖义气。

  他是真的以为,义结金兰,结拜成兄弟,就是真正的兄弟。

  然而,就算是亲兄弟也有明算账的时候,更别说他们九个人,当初相识时,并未相处太久。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只是一时意气罢了,估计没多少人真的放在心上。

  偏偏姜行伍信以为真,祁钟钰对施立群了解不多,也不敢笃定说对方一定就有所图谋,只能叮嘱姜行伍道:“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五哥,我不是有意要破坏你和大哥之间的情分,只不过万事留一个心眼,若是……”

  她垂下眼,假装郁卒的说道:“若是遇到我跟二哥这样的情况,也不会落得一败涂地、声名狼藉的下场。”

  姜行伍也知道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并未指责她小人之心,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祁钟钰也看出他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心里叹息一声,打定主意派个心腹到姜行伍身边,万一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说不定能帮助姜行伍脱困。

第62章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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