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94

  这扬州城是绝对不能再待了,他在施立群手底下办事时,得罪了不少人,他现在谁都信不过,只相信祁钟钰。

  高承乐不得,咳嗽两声掩饰声音之中的笑意,道:“得嘞,我这就护送姜五爷去郝州城,至于夫人和少爷那边,我已经安排手下去接人了。”

  他将姜行伍搬上马车,给他脱了衣服上了药,

  这些药都是祁钟钰派人送来的,之前高承受伤时就用的这药,效果极为显着,堪称立竿见影。

  现在给姜行伍敷上后,鲜血果然不再流淌,他包扎好伤口后,又给姜行伍喂下了保命的药丸,这才催动马车,趁着夜色,买通城门处的守卫,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扬州城。

  他的手下比他动作更快,已经在城外等候,高承亲自检查了被打晕过去的施氏和男孩儿,才道:“总算熬出头了,这破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多待了。兄弟们,走,回郝州城找祁三爷讨要赏钱去!”

  众人高兴地响应一声,若非出于对祁钟钰的忠心,他们早就忍不了施立群的冷板凳了。

  现在总算圆满完成任务,他们立刻催动马车,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摆脱追兵,抵达了郝州城。

  也因为连日的奔波,姜行伍的伤势越发严重了。

  祁钟钰得知消息后,急切的掀开车帘时,差点认不出眼前之人,就是当初笑容爽朗的姜行伍。

  她攥紧拳头,心里将施立群骂了个半死,立刻吩咐下人送姜行伍去上等客房。

  她先安排下人给他擦身上药,才亲自给他诊脉开方,精心照顾了一个多月,直到新年前夕,姜行伍才恢复精神,可以下地行走。

  这一次被施立群背叛,加上多日卧病在床,让姜行伍改变了不少。

  不光是脸颊瘦削下去,就连眼神也染上了阴狠,偏偏施氏还在他耳边说,施立群不是故意的,也是被奸人所骗,才会待他如此。

  姜行伍冷着脸听着,对娘子也渐渐冷了心。

  不是什么事,都能凭借“不是故意”就能坦然原谅的,感谢施立群,给他上了刻骨铭心的一堂课。

  他已经决定,再也不要依附任何人,要自己发展壮大起来。

  在他心里盘算未来时,祁钟钰端着托盘走进屋子,见他站在敞开的窗户前,冬日的冷风唿唿的吹在身上,她忙道:“五哥,你怎么起来了,还站在窗户面前,莫非又想生病,在床上躲懒一个月?”

  姜行伍闻言一怔,被她硬拽着走到桌边坐下,看她关上窗户,他原本冰冷的心底,这才有一阵暖流涌过。

  他垂下眼,道:“我还未曾对七弟说声谢谢,若非当初你提前将高承送到我身边,我这一次说不定就……”

  祁钟钰叹息一声,道:“五哥客气了,若是当初我强行将你留在汜原县,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了,说起来还是我不对,所以咱两扯平了。别再说谢不谢的了,我娘子专门炖了药膳,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姜行伍在汜原县的时候,也经常在祁钟钰这里蹭饭,对祁钟钰娘子的手艺最清楚不过。

  他光是揭开盖子,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夹杂着淡淡的药香,让他食指大动。

  他道:“七弟吃过没,要不跟我一起吃?”

  祁钟钰点点头,道:“我特地让娘子用汤盅送来的,就是想跟五哥一起吃顿饭。”

  姜行伍笑了笑,给她舀了一碗汤递过去,祁钟钰接过尝了一口,说:“真好吃,我家娘子的手艺果然天下第一。”

  姜行伍好笑的摇摇头,这味道的确美味,但是天下第一就太过了。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他也能理解,想他当初……

  他想到了施氏,想到了施氏最近在他耳边吹的枕边风,脸色又阴沉下来,面无表情的喝汤。

  祁钟钰瞥了他一眼,发现姜行伍最近变化不小,最明显的就是他的脾气喜怒无常,前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就能拉下脸来,让她颇有些不习惯。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姜行伍被他信任的大哥施

  立群背叛,又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心性大变也实属正常。

  就好比当年的她,在祁长贵死之前,就是一个傻白甜,在他死后,自己就变成了冰冷心狠的模样。

  她打算多给姜行伍一段时间,等他恢复过来,恰好再过几天就是新年,她道:“五哥,你之后就留在郝州跟我一起过新年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九弟吕彦卿也在郝州,如今是我的军师。”

  姜行伍已经听说了此事,之前在扬州城时,施立群还就此事大发雷霆,说吕彦卿此人奸猾,明明跟他约定好了,事到临头又反悔,还跟祁钟钰这个煞星勾结在一起。

  彼时的施立群,并不知道祁钟钰就是当初的七弟钟玉,他动了动嘴唇,也并未说明真相。

  现在想来,倒是多亏了他并未说明,不然,不难想象施立群会对祁钟钰动何等歪心思。

  姜行伍点了点头,道:“我会留下,不仅是这个新年,我之后都打算留在郝州城。七弟,我们一起共商天下。”

  祁钟钰闻言一怔,先是一喜,随后又皱眉道:“五哥,不瞒你说,我打下这么多地盘,是为了新日教的谭浩然,他是我几年前的旧友,先后送给我将近三十万两,作为起义的第一笔资金,我已经写信跟他做了约定,会将淮南道打下来送给他。”

  姜行伍:……

  好吧,他一直都知道祁钟钰最重感情,不过为了这份旧日的友情,祁钟钰就愿意帮其征伐,倒是已经远远超了他的想象。

  他迟疑的问道:“七弟,你为何愿意为了谭浩然这么做?”

  祁钟钰道:“很简单,因为他是第一个跟我说,乱世即将到来,让我做好准备,并且邀请我去他身边当将领。那时候我拒绝了,他却毫不介意,反而多次送给我贵重的礼物。投桃报李,在我想要打下一片地盘的时候,自然第一个想到他。”

  “而且,既然乱世已成定局,我也想早点推翻大齐国,建立新国度。谭浩然此人正直良善,而且聪慧过人,新日教发展十几年,又规模最大,是最适合担任新帝的人选。”

  姜行伍:……

  果然是祁钟钰的作风。

  他原本打算自己打地盘,可现在倒是被祁钟钰说动了,而且祁钟钰跟施立群不同,她是绝对可靠的兄弟,不会在他背后捅刀,他可以放心的跟她合作。

  而且谭浩然此人,他也听说过他的名声,的确是个不错的领袖,值得追随。

  于是,他点点头,道:“好,我跟你一起。”

  祁钟钰笑着应了一声,说:“有五哥帮我,一定能更快攻打下淮南道!”

  他们说定后,祁钟钰就将姜行伍介绍给了自己的心腹,而且直接给了他位于她之下的权利,让众人惊叹不已。

  吕彦卿:……

  他被气的不轻,原本以为祁钟钰之下第一人是自己,没想到被突然出现的姜行伍搅了局。

  偏偏,姜行伍不同于祁钟钰,他是个有勇有谋的男人,绝对不好对付。

  吕彦卿不得不回去仔细考虑了,是就此脱离祁钟钰,还是愿意自降身价,位于他们二人之下。

  因为考虑这个问题,他这个新年,都过的没滋没味的。

  反倒是祁钟钰,跟娘子回去山上住了一段时间后,就带姜行伍此处转悠,将一些机密都毫不顾忌的告知了姜行伍。

  姜行伍既感动又无语,提醒她道:“以后千万别再轻信于人。”

  祁钟钰歪着脑袋看他,说:“五哥,你又想到了施立群吗?”

  姜行伍:……

  罢了,他多看顾着点便

  是。

  姜行伍并不打算白占祁钟钰的便宜,他在扬州城经营了一段时间,也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心腹,在过完年后,他就派人去扬州城说明了自己“叛逃”的经过。

  没过多久,就有几十个心腹前来找他。

  这还不够,因为他本来就是郝州城的土着,在年轻时也结交了不少朋友,他亲自上门去邀请他们共商天下大计,对方信服他的为人,也决定加入他的队伍。

  所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姜行伍就有了自己的队伍,虽然只有上百人,却各个都是忠臣良将,随便拉出去一个,都很不得了。

  祁钟钰看在眼里,在春耕过后,便召集众人,道:“郝州城经过一年的发展,已经局势稳定,我认为差不多是时候继续向外拓张了。这一次,我们兵分几路,分别去占据周边的地盘,你们觉得如何?”

  这是她之前跟姜行伍商议过的,吕彦卿倒是头一回听说。

  他之前纠结一个月,还是决定留下来,排行第三就第三吧,至少姜行伍和祁钟钰都为人正派,他不用担心对方在背后下黑手,倒是省了他很多精力。

  此刻听到祁钟钰的谋划,他看了一眼姜行伍,知道对方必然参与其中,他也不生气这两人背着他暗中琢磨,反正从他十来岁时,就知道这两人关系极好。

  他道:“时机的确已经成熟,只不过如何安排,兵分几路?却是需要再仔细斟酌。”

  高瑜也捋着胡须道:“而且我们动作必须要快,不然朝廷那边反应过来,新日教和扬州城,便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祁钟钰点点头,靠坐在凳子上,示意众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众人畅所欲言,由大才子吕彦卿着手记录,将其总结下来,等之后再投票决定,不会由祁钟钰一言堂。

  姜行伍忍不住看了祁钟钰一眼,这样的决定方式,他倒是从未见过,即便在扬州府,还未跟施立群撕破脸皮之前,对方也是假意询问他的意见,转过头就自己做了决定。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吃了几次败仗。

  而祁钟钰绝不会如此,她鼓励众人积极发言,甚至悠闲自在的端着一杯甜水喝着。

  奥,对了,祁钟钰都年近三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喜欢喝甜滋滋的东西,偏偏她娘子愿意惯着她,而祁钟钰也一点不担心有人会在她的饮水里下毒,直接从这间屋子里的壶里倒水。

  想到这儿,他愣了下,随后意识到祁钟钰之所以不怕别人心怀不轨的下毒,是因为她本身就身中剧毒,而且无法孕育子嗣……

  姜行伍皱了皱眉,他是个传统的异世界男子,认为传宗接代乃是人生大事。

  他很担忧此事,决定之后四处搜寻医术高明的大夫,给祁钟钰治疗,说不定能治好她这个毛病。

  不管两个主事人如何发散思维,众人还是商议出了具体的措施,并立刻准备兵马和粮草,由祁钟钰吕彦卿、姜行伍和他的心腹、高瑜高承、以及其他两个势力,共计五队人马,分别朝着郝州城的五个方向,向外开拓征伐而去。

  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在次年秋天,祁钟钰等人,终于顺利占领了淮南道的一半领地。

  左侧比邻山南道,右侧直达燕京,与扬州城所占据的另一半淮南道,遥遥相望。

  虽然还未曾打下整个淮南道,不过祁钟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准备前往关内道跟谭浩然汇合。

  因为在他们之前马不停蹄的四处攻城略地的时候,新日教和谭浩然也不曾闲着,虽然一开始跟朝廷的战役之中落于下风,可在朝廷腾出兵马去对付扬州城时,新日教就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将

  隐藏的二十万兵马全部投入了战场之中,一下子克制住了韩飞宇,并在几个月后砍下了韩飞宇的脑袋。

  齐光帝闻言震怒,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新日教露出颓势,只不过在诱敌深入罢了。

  实际上新日教早就不同往日,不光可以轻轻松松的拿出二十万兵马,之后还有更多未知的兵马潜伏在暗处。

  齐光帝彻底怕了,慌乱的甚至调动了西北军,要知道,在几年前,西北军才跟草原部落打了几个月,勉强维持了和平的局面。

  虽然之后和亲,让两国之间看似关系友好,可这位和平,是很脆弱的。

  一旦西北军势弱,草原部落的铁蹄,就会挥兵南下,直指京城。

  朝廷不少官员,都劝阻齐光帝,不要意气用事,就连他的几个兄弟王爷也上书劝说。

  然而,可能是劝说的方式有问题,反倒让齐光帝更加愤怒,发誓一定要灭掉新日教。

  于是,西北军离开了西北,进入了关内道,跟新日教作战,局势倒是真的僵持下来,而草原部落也一反常态,并未立刻撕毁协议,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齐国如今再怎么乱,也是内乱,不管是朝廷还是新日教,都不想别国势力来横插一脚。

  如此,又激战了几个月,新日教靠着人多,和粮草充足,终于占据上风。

  祁钟钰便在这个时候,写信寄给谭浩然,决定派兵去支援对方。

  然而,在她还在收拾行囊的时候,就收到了让她神情大变的消息,那就是新日教教主谭浩然,居然在领兵途中遭遇风寒,意外病逝了。

  这也太荒谬了!

  眼看着对方就要战胜朝廷,推翻大齐国,建立新国度的时候,身为皇帝候选人的谭浩然,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而病逝了?!

  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祁钟钰在听到得知下人禀报后,更是果断的说道:“不可能!浩然的身子骨没那么弱,而且我一直有派人给他送药,他绝对不会死于一个小小的风寒!”

  姜行伍和吕彦卿二人,也在堂屋之内,他们一同听闻了这个消息。

  姜行伍也觉得这个死法有点不对头,他和吕彦卿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并未立刻说出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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