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可怕的夜晚

  何欢不禁哆嗦了一下,这个小院这么隐蔽,该不是什么冷宫之类的吧。

  老嬷嬷走开后没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熬药的工具。

  院门轻响,一个小太监只将上半身探了进来,拿了几包药递给老嬷嬷,然后急急忙忙地就把门给关好了。

  无奈,何欢只能认命地开始给那个流氓皇上熬药,坐在小木头凳子上望着熊熊燃烧的火苗,何欢心里忽地涌上些许迷惑。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啊,他怎么会染上,那种病呢?百思不得其解,何欢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想了,她现在还是想想究竟该怎么才能安全从这里离开才是。

  那个皇上,总觉得让她有些不安,何欢向来性子淡然,不愿费精力去想些有的没的,但是事情到了跟前,她也不是傻子,她有种直觉,那个皇上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会放她安全离开。

  要知道一个皇上染了这种病,那真的算是奇耻大辱了,一旦张扬出去,极大的有损皇家颜面,更厉害点说,还有可能会被有心人当做造反的理由,所以,这件事藩皇一定不会让它传扬出去,势必会严加保密,而这保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知道秘密的人,永远开不了口。

  心底一寒,何欢手中的小木棍啪嗒掉在了地上。

  老嬷嬷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转头继续盯着火苗,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一般。

  熬好了药,何欢眼睁睁看着老嬷嬷端着药出去,院门在她眼前哐当一下落了锁。

  寂静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何欢一个人了。

  她得看看这院子里可有没有什么能够逃生的地方,万一有个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也能有一线生机啊。

  围着院子绕了两圈,都没有发现哪里能够出去,不由自主地仰起头,看着丈高的院墙,心下唏嘘,这么高。

  深吸一口气,何欢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双脚上,用尽全力从地上弹起来。

  何欢目光紧紧盯着墙头,可惜,只抓到了墙的半腰上,硬生生地就给滑了下来。

  但是,何欢是不甘心就此落败的,她的字典里认准的事情还没有放弃两个字。

  深深地提了一口气,何欢再次纵身往上跃,可惜,这次还没刚刚蹦得高,气息一断,何欢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啊,摔死我了。”何欢揉着屁股站起身,疼得龇牙咧嘴。

  “干什么呢!”

  老嬷嬷的声音陡然响起,何欢愣住,缓缓抬头,“那个,我,我上这边凉快凉快。”

  “吃饭了。”

  老嬷嬷拿着一个小食盒进去了小屋里。

  何欢一瘸一拐地跟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子刺鼻的发霉味道扑鼻而来。

  目及所处,地上散落着几条白绫,角落里还杂乱地散落着几个药瓶。

  心中有些迷惑,何欢往前走了几步,目光不经意扫过床脚,那里,竟有一堆暗红色的渍,似乎是血迹!

  心中生出惶惶,何欢咬了下唇不安地转头看向老嬷嬷,“嬷嬷,这里,是做什么的啊?”

  老嬷嬷妈抹了下眼睛,声音毫无感情道,“是处理一些犯了事的宫女太监的。”

  什么!

  何欢心里一惊,处理,怎么个处理法儿?不由自主地,何欢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东西,心里腾起难以言喻的惶恐。

  “我,我今天不会住这里吧?”何欢不自觉地后退到门口,不安地问道。

  “自然是要住在这里的。”老嬷嬷回了一句,哐当一声将食盒放到结满尘土的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喂!”何欢看着房门在面前关上,怔愣了好一会儿,这位嬷嬷应该也会睡在这里的吧。

  心下唏嘘,何欢只觉得有些胆战,不敢再看那些东西,惶惶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好一会儿,她重重地吸了口气,摇摇头掀开了食盒。

  只见食盒里,一小碟青菜,一碗清粥,仅此而已。

  不是吧……

  何欢完全愣住,好歹她也是来给皇上治病的,就这待遇?

  这也太不地道了啊!

  心里一万个不平,但何欢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然是只能咽下心里头的不忿。

  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何欢呼噜呼噜开吃,幸亏她一向不挑食,不管怎么,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跑都没力气跑。

  门外传来咯吱一声,老嬷嬷抱着一床薄薄的被子走进来,放到了床上,又沉着脸走了出去。

  “等等,嬷嬷,你不睡这里吗?”见老嬷嬷要走,急急地喊住她。

  “我不睡这里,你放心,院门外有侍卫把守着。”说完,老嬷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剩下何欢呆呆地愣在原地。

  外面夜色渐浓,何欢连床都不敢上,就那么直直地坐在椅子上,呼吸都不觉地放轻了许多,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既不安全,也不可爱。

  白日里天气一直阴沉,这时候竟刮起了风,呼呼地直响,大风从缝隙中挤进来,发出呜呜地声音,好似人的哭声,不免觉得有些发瘆。

  地上的白绫被风吹起,在地上飘飘荡荡地擦着飞,何欢目光发直地盯着那白绫,总觉得它好像想往她脖子上飞。

  不行不行,她待不下去了!

  霍地起身,何欢一把拉开门,这一刻,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噼里啪啦地雨点迎面扑来。

  房门再次关上,何欢靠着门蹲下,双手抱住自己,看着那飘荡的白绫,和不时朝她滚来的药瓶,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雨渐渐停下,但是狂风依旧还在肆虐,偶尔还夹着着电闪雷鸣。何欢的眼睛在黑夜里瞪得大大的,闪电划过,依稀看到她眼底闪烁的惊恐。

  当当!

  风声里忽然夹着敲击的声音,何欢心里一跳,下意识侧耳细听。

  当当……声音好像是从后窗发出来的。

  紧了紧拳头,何欢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声音颤抖地喊道。

  “谁?”

  “阿欢,是我。”低沉好听的男声轻轻地响起,何欢一怔,叫她阿欢的是……司徒筹!

  心里头涌上欣喜,一下子冲散了刚刚的恐惧,何欢起身跑到窗户前一把推开窗,就看到黑暗中模糊的人影。

  “司徒筹……”何欢的声音依旧有些发抖,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司徒筹身体一僵,察觉到何欢的不对劲,急忙开口,“怎么了?”

  何欢扁了扁嘴,咽了口唾沫,嗫嚅道,“这里太可怕了,我刚刚快吓死了!”

  感觉到何欢的手指好似在发抖,司徒筹心里一动,忍不住地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脱口而出,“别怕,我在。”

  何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急忙转头不敢再看,手上传来司徒筹的温度,何欢紧绷的神经渐渐松了下来。

  “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今天听他们说皇上从将军府请了一位神医,猜测着可能是你,就让人留心着,没想到真的是你!”司徒筹简单地跟何欢解释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

  “你怎么样,还好吗?”司徒筹站在窗外,目光在黑夜的掩盖下灼灼地看着何欢。

  “我挺好的,就是这里实在是太吓人了,听说是处理那些犯了事的宫女的地方!”何欢害怕地压低了声音,微微踮起脚,附在司徒筹的耳边轻声道。

  何欢的靠近让司徒筹身体再一次紧绷,眸光流转着看着何欢小巧的耳朵。

  “对了,司徒筹,你看到白起了吗,他有没有进宫来找我啊!”何欢着急地问道。

  黑夜里,司徒筹低垂下眉眼,眸子轻轻地闪了闪,“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来。”

  “哦。”何欢心里涌上一股失落,或者是她对白起太期待了?

  “阿欢,皇上他,生了什么病,你可有把握治好?”司徒筹踌躇一下,轻声询问。

  何欢叹了口气,“就算治好也是暂时的,若他以后还是不节制,不注意,这个病随时还会复发的。”

  含糊地回答了司徒筹,何欢没好意思说皇上其实是得了性病,哦不,这个时候应该叫花柳病吧。

  “藩皇他性子多疑不定,又暴躁易怒,你要小心。”司徒筹望向昏暗的房间,看到床榻上那薄薄的被褥,轻蹙起了眉。

  “我知道,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就听天由命吧。”何欢抽回手,自己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很是沮丧。

  “你放心吧,白将军他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司徒筹看着何欢落寞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何欢撅起嘴,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来,难道他还不知道?不可能吧。

  “直觉。”司徒筹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动了动站得有些僵硬的脚。

  何欢却以为他要走,心里一慌,急忙再次抓住他的衣服,“你别走!”

  司徒筹微愣,“我没走。”

  何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紧了紧手指,“你可以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话刚说完,倾盆大雨忽地倾泻下来,何欢连忙拉了一下司徒筹,“下雨了,快进来!”

  司徒筹犹豫了一下,抬脚跃进了屋里。

  环顾了一眼房子,司徒筹皱了皱眉,“藩皇怎么能让你住这里。”

  说起这个,何欢也不由心生气恼,好歹她是来给他看病的,竟让她住在这个充满了死人气息的房子,难道……

  何欢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地上的白绫,难不成,那藩皇想要把她也在这里给处理掉!

  “司徒筹,完了。”何欢越想越怕,怔怔地喊着司徒筹。

  司徒筹看向何欢,目光轻柔,“怎么了?”

  “直觉,直觉告诉我,皇上他恐怕是要把我在这儿给解决了!”

  何欢的话让司徒筹一愣,眼里涌过怔忪。

  “为何这样说。”

  “杀人灭口呗!”何欢越想越觉得心慌,此刻脑海里唯一浮现出的,是白起的身影,他会来救她吗?

  “阿欢,别慌,明天我去打探一下,若真的像你想得那样,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司徒筹双手握住何欢的肩,目光坚定地说道。

  何欢咬唇,点了点头,“谢谢你,司徒筹。”

  司徒筹看了一眼外边暗沉的天色,看着何欢困倦的神态,扶着她的肩膀,“你去休息下吧。”

  何欢低着头,没有动。

  “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司徒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听,何欢点点头,走到床跟前,和衣躺在床上。

  “你,不睡吗?”何欢看着司徒筹坐在她的床边,轻声道。

  “我不困,你睡吧。”司徒筹看着何欢淡淡一笑,帮她拉了拉被子。

  何欢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困意很快袭来,何欢渐渐睡了过去。

  司徒筹看着何欢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知道她睡得并不安稳,想了一下,他不由地伸出手,轻轻地抚平了何欢皱起的眉头。

  可能是真的吓到了,何欢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不停地感觉到有白绫在她眼前飞舞,辗转地翻了个身,何欢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司徒筹靠在旁边,正闭眼假寐,忽地感觉一抹冰凉抓住了他的手,心里一惊急忙睁开眼睛。

  却只见何欢素白的小手,此时正紧紧地抓着他的大拇指。

  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司徒筹张开的手指缓缓收紧,将何欢冰冷的小手握在手心,感受着它一点点儿被他手心给暖热,他的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满足,原来,他是有温度的。

  昏暗的烛光下,司徒筹微微低头,一脸温润地看着床上睡着的小女子,这场景,好像一副静谧的画卷,定格在寂静的房间中。

  只是他们不曾注意,透过破了洞的窗户,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庭院里,倾盆的大雨盖住了他的脚步声,却没有遮住他深邃的眼眸。

  那副静谧的画卷落入他的眼底,目光辗转沉浮。

  白起转身,一束电闪照在他的脸上,俊美的容颜此刻宛若冰冷的雕像。

  天光放白,雷雨渐歇,司徒筹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庭院中的身影,脚下一顿。

  “白将军。”

  白起转身,脸上的雨水未干,给他周身平添了浓浓的冰冷。

  “司徒筹,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白起定定地站在那儿,目光闪烁着看着司徒筹。

  司徒筹指尖发颤,声音沉沉,“我知道。”

  “所以,请你离她远点儿。”

  白起快速说完,迈步从司徒筹身边走过,径直走进了房中。

  司徒筹身体发僵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手心微微发烫。

  何欢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过来,眼神迷茫了好一会儿,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身影,咕哝道,“司徒筹,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咕哝完,发现身旁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何欢用力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一下子愣住。

  她没看错吧,这,怎么还变人了呢!

  昨天晚上,她记得是司徒筹在这儿的啊,应该,没记错吧!

第六十八章可怕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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