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爱你

  致二十岁的江予:

  生日快乐。

  其实现在是二月十四日,你十九岁的第一天晚上,我提前一年开始写这封情书。

  如果说,前两封情书都是在写过去的话,那么这一封,我想写写我们的未来。

  今天给你跳的这个舞,原视频其实是一支用作求婚的快闪记录。

  不知为何,在第一次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给你这样一个惊喜,也想对你说出这句话。如果人类的平均寿命按照八十岁算的话,我已经和你一起度过了四分之一,如果未来的医疗技术更加先进,那就成了五分之一。但无论剩下的,是六十年还是八十年,我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然而,十九岁的时候,我暂时不敢向你作出太过遥远,又不切合实际的承诺,所以只敢先用这支舞蹈暗示,结果没想到,你并没有看过那个视频,这是我的计划不周。

  那天乔哥说的话也让我如鲠在喉。我知道,我们都无法确定彼此的父母是否能够接受,也无法确定周围的人会不会对我们产生恶意。并且,我们也无法真正在国内领证,甚至连年龄也还差了两岁。

  我这人有时候实在憋不住心里的话,所以在一年前的今天,我想先在这里,给你写下这句话。

  江予,我们在三岁相识,十七岁相恋,十八岁交付彼此。那么二十岁,我想与你约定终身。

  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未来的岁岁年年吗?

  贺霖

  读完这封“初稿”,江予却猝然有些不敢抬头。

  如果说,当初的舞蹈暗示的确有些隐晦,以至于他也是时隔多年,在逼问过后才成功接收到对方的意图。如今信中的这些话语,却是实打实的告白,以及关于未来的邀约。

  他依旧低垂着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展开了第二封,于是也没有看见,贺霖弯身从方才的柜子中取出了什么。

  第二封情书,并不是以熟悉的句子为抬头,更像一份追加稿——

  那个...没有想到在写下那封情书后不久,我们的关系就被辅导员知道了。

  前段时间去办公室的时候,唐老师给我看了几张照片,是当时在欢乐谷时,我强亲你的照片。

  对不起。

  是我太莽撞了,今后要改。

  犹记当年第一次被老师找谈话的时候,还在办公室里,在权衡了当时依旧淡薄的感情,和可能会给对方造成的麻烦之后,我就果断做了分手的决定。但现在,我却犹豫了。

  我不想与你分手。

  我知道,这条路比早恋更加艰难,也许直到最后,我们都无法堂堂正正地在公共场合十指相扣,但我不想放弃,也不想放手。

  江予,如果你怕的话,可以和我说,我就不会让你跟着冒险。但如果你也与我所想相同的话,那么,恐怕我就会求你,和我一同闯过这一回了。

  我知道,我们的爱情开始于一个滑稽的赌约,但是,江予,它绝对不是一个错误。

  我不怎么懂,怎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怎样才能去喜欢上一个人。我只知道一切都在和你在一起之后,变得自然而然,像是原本就印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本能反应——本能地一步步学会了牵手,拥抱,亲吻,做|爱。这其中,是在原先就已经对你抱有了不同寻常的感情,还是在我们的相处之中生出了爱情,已是无从考究,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

  我爱你。

  并且我想,我可能已经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江予,你就像是一场让人沉醉的瘾,在时光中又酿成了毒,不仅影响着神经,更是渗入了血液。

  是你的存在教会了我如何去爱,但你是个不合格的老师,只教会了我爱你,而我也是个不会举一反三的学生,仅仅学会了只爱你。

  如果以后,这里还是无法认可我们的话,我们就去能够认同我们的地方。我们光明正大地在街上牵手,在游乐园亲吻,不用担心会被异样的眼光打扰,更不用担心会被拍下莫名其妙的照片。

  世界之大,一定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贺霖

  写于四月二十日

  ——这篇追加稿,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

  贺霖站回江予身旁,自己也已经沉默着浏览了两遍,江予却迟迟没有抬头。

  他喊了声:“江予?”对方没应,他便抬了江予的下巴,随即直直撞进了一双泪眼婆娑的眼。

  贺霖急了,俯**去吻他,吻着他的眼角。贺霖好似能感受到,对方的眼睫随着自己的亲吻在轻微地扑簌,他轻声明知故问:“怎么哭了?”又细语着好声相劝:“别哭了,别哭了。”

  江予本只是眼中蓄泪,被他这么一吻一劝,泪水便汹涌般地落了下来。他暗自骂着自己不争气,却在思及情书中一句句直截了当的“爱”时,感情愈加难以抑制地迸发。贺霖把他紧紧地圈在怀里,轻缓地安抚,晌久才感受到怀里的抽泣声一点点平息。

  “那个...”贺霖咳了一声,在对方耳旁突然说道,“其实当时,我是有给你买这个的。”

  江予闻言一动,缓慢从贺霖的怀抱中撤了出来,见他手上拿着一个小方盒。

  贺霖有些讪讪地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只戒指。江予眼神迷惘,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直到贺霖将戒指推上他的无名指根。环圈带来的轻微凉意让他晃神,他盯着戒指上的一颗小钻,愣愣问了一句,声音还因方才的抽泣而有些沙哑。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大二那时候吧,”贺霖轻笑,“动用了原本准备拿来买相机的钱。”

  可那时候,他们分明已经分手了……

  江予痴痴地将视线移回贺霖脸上,见他脸颊上有些几不可见的红,动了动口,贺霖却抢在他问之前,先行拿起那张“追加稿”,与他解释道:“写完这封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但当时资金不够,一直到大二了才攒够了钱,还是去买了。”

  江予嘀咕着:“你也不怕浪费了钱。”

  “这不就给你戴上了么。”说着,贺霖把戒指盒塞进江予手中,说:“你也帮我戴。”

  江予“嗯”了一声,拿出盒中另一只款式相同的戒指,缓缓推入对方无名指根。

  书房明亮的灯光钻过两人肩膀之间的缝隙,照在了两枚款式相同的戒指上,在两人眼前渲了一片熠熠生辉。

  “真好看...”贺霖喃喃着,用自己的左手去牵对方的,故意让两枚戒指相碰,发出细微的轻响。

  “真好听。”他又说。

  就在贺霖把注意力还放在戒指上的时候,江予蓦地凑上前去亲他。

  他抽出自己的手,改为圈住了贺霖的脖颈。

  浅尝即止,双唇分离,江予低声喊了声:“贺霖。”

  贺霖搂着他,用戴着戒指的手摩挲着他的后腰,应了一声:“嗯?”

  “我...我身体已经好了。”

  像是以此就预估到他要说什么,贺霖瞬间搂紧了他。

  江予却语出惊人:“我还准备好东西了...”

  贺霖愣了一瞬,接着便失笑出声:“什么时候去买的啊?”

  “前两天午休的时候。”江予答。

  贺霖就这么抱着他,忽而噤了声。他紧紧望着江予眼角仍有些泛红的双眸,突然抱起了他,出了书房往卧室走去。

  双脚离地,江予双臂猛地圈紧,在贺霖耳畔轻轻说:“去飘窗。”贺霖没应声,却是身体力行地在步入卧室后,将他放在了飘窗上。

  “东西在我那头床头柜里。”

  江予提醒了声,贺霖随即起身去拿,他就自己脱了身上的睡衣,在贺霖回来后径直迎了上去。

  “要是觉得疼,或者身体难受的话,就出声跟我说,”贺霖最后抵着他,提醒了一句,“我立马停。”

  江予学着他不答话,在深深望过他之后,仰头吻了上去。贺霖渐渐将他压在了软垫上。

  刚来贺霖家,两人还没说开的时候,江予怕自己今后离开时太过留恋,每个夜晚,即使贺霖都不在家,他也不敢一个人爬上飘窗。一直到这周,才趴在上面眯过一会儿。

  这会儿,他整个裸露的后背都蹭上了软垫的毛。贺霖怕赤身出汗的时候吹冷风会让江予感冒,便将空调温度调上了二十八度,没一会儿,江予就感觉自己背后蹭出了一层汗。

  这次的事前准备前所未有得长,贺霖怕他会疼,像是把这辈子对待别人的耐心也尽数拿来,统一都给了江予一个人,甚至到了最后,江予开始不耐了,主动地央求着贺霖,说:“可以了...”

  现实的这几年,江予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这么鲜明的疼痛了,恍若回到了当初酒店中生涩的第一次。贺霖感受到背上的手猛地掐紧了他的后背,他在顿了顿后复又继续。江予眼角被染得更红,几年来都没有变深过的肤色更衬得他眼眸中满含的风情。

  他抬起手,勾在了贺霖的脖后,压着对方的后脑勺按向自己,他仰头亲吻贺霖,在久违的亲密中不禁失神,却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将唇瓣又凑到贺霖耳畔,整个人都与对方贴合得严丝合缝。

  “我爱你。”

  他在贺霖耳旁轻声说道。

  贺霖的动作微乎其微地一停,随即便沉默地爆发。江予的一字一句在酣畅下逐渐支离破碎,但他仍坚持着,与贺霖说着一句句从前懒得说出口的话。

  “我爱你...”

  贺霖俯首吻他,吻到了他微微翘着的唇角。

  “我...爱你...”

  忽地,贺霖轻念着他的名字:“江予...”

  下一秒,低沉的声音势不可挡地钻入了江予的耳,让他在情不自禁的颤栗中趋于疯狂。

  贺霖对他说:“我爱你。”

  细数起来,贺霖对他说过的喜欢和爱其实并不算少,有走马灯中真情实感暴露的,有偷偷摸摸说给他听的,有写在信中却没能拿给他看的,但只有现在,是在最真实的生活中,他拥着他,抱着他,对他说出那句双方都羞于言之于口的话。

  江予想要再开口回应,贺霖却骤然堵上了他的嘴,身体力行地让他再也发不出一言一语,让室内只剩了暧昧缱绻的喘息。直至最后,他感受到对方在自己深处的迸发。

  贺霖重喘着吻他,啄上他迷离的眼,滚烫的唇与他的炙热皮肤相互碰撞,像是要摩擦出能将两人都焚烧殆尽的火。他稍稍向后仰头,湿发抵上早已被汗水浸透成湿乱的白色软垫。他捧起贺霖汗津津的脸,真挚,诚恳,又无比认真地念道——

  “我爱你。”

  曾经懒得说的,没能说出口的,今后都要完完本本地,毫无保留地传达给对方。

  我爱你,不再只藏在心里。

第55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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