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悠悠我心
郭嘉一走， 就只剩下戏志才和曹小瞒两个人， 反正曹小瞒是被戏志才看地很尴尬， 这也来的太莫名其妙了，曹小瞒还不是很清楚郭嘉受了什么刺激，戏志才看了曹小瞒好几眼， 反正该谈的正事已经有了个大概，追着郭嘉离开地方向跑去。
一连好几天曹小瞒都没有看到郭嘉，到是戏志才每次看向曹小瞒的眼神都格外奇怪， 就连一向管理军中事务的荀攸，望向曹小瞒时若有所思，都快让曹小瞒觉得自己是不是得罪郭嘉了。
曹小瞒的计划正在慢慢运行，第一场进行的战事就是在猛攻， 武将从不单独和吕布进行正面交锋， 那么就凭吕布一人的实力是不足以守下一座城，以至于在徐州城内陈宫在吕布心中的位置，被进行了一番撼动，这还是陈宫投靠吕布后真真正正为其在战事上的一场谋划，出师不利，就被曹小瞒他们给搅黄了。
与其说最生气的是吕布， 还不如说是陈宫， 在曹营时不受器重，他换了一个主公， 还是摆脱不了在曹营中的限制。曹小瞒这处，最近被三个人看地莫名其妙， 她打算换一个试试。
许都荀彧正处理着各处呈递上来的公文时，尚书台处的大门被悄然推开，立马就有人焦急跑进来，耳边是急促的脚步声，哪怕是荀彧一向开始工作就不闻窗外事，也不得不抬起了头。
“令君，有前方司空处传来的信件。”
文吏立马将手中轻飘飘的信封，递了过去，第二次见到，他还是不免有些惊讶，这是纸张吧！
材质居然还这么好，却是用来给这位荀令君写信，但或许是什么机密情报，也不一定，这个由不得他来随意猜测，何况听闻那位曹司空一向敬重荀令君和郭祭酒。
从军营中传来的消息中，不也是有提到郭祭酒和司空似乎是闹了矛盾，而司空送去了一份重礼，也是和纸张有着密切关系。但重礼和这只是写上一封信，差距还是挺大的。
荀彧也是被手中纸张给惊讶到了，之前见毛玠他一直神神秘秘的，只是听闻一直在帮曹小瞒办事情，至于办什么事情，那家伙一直守口如瓶，现在看来应该是跟这个有关系了。
将手中的信封打开，俨然看到两张纸，叠在上面说的就是曹小瞒现在面对吕布时的近况了，不过这些曹小瞒一向不太爱提这些，或许是荀彧本身他自己就清楚，也或许是许都的事情本就比较多，不想再麻烦他了，但荀彧还有一个猜测，那便是在断绝荀彧在军中的威信，树立起荀攸的威信。
信中也曾有提到，军中的事务大部分是放在了荀攸身上，他一时还猜不出曹小瞒的意图是什么。
第二张纸上…赫然就是一些闲聊的话了，曹小瞒和郭嘉也会有矛盾吗？问题绝对不是出在郭嘉身上，而是曹小瞒自己肯定做了什么事情，郭嘉会去惹曹小瞒，可能吗？
只是让他支招，那一刻荀彧是有些过于犹豫，私心来说荀彧是觉得曹小瞒和郭嘉的矛盾，闹地越大越好，这样他才好……
大局而言他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置现在的战事不顾，最终荀彧还是派人送来一份空白的竹简，写了下去。
或许再次见到他们时，荀彧会有些后悔，但军营中更需要他们两人相互信任和协助，而不能仅仅为了这一点矛盾，造成一些能够避免的失误。
只是有时候意外就是来的那么突然，候在一旁的文吏，见荀彧送信之物却是竹简时，诧异了一下。
小声嘀咕道：“怎么军中郭祭酒和荀军师、戏军师，都有一份厚礼，荀令君却只收到一封信，用的也不是纸张。”
文吏的话却是令荀彧突然抬起了头，“你说什么，厚礼？也和这纸有关？”
文吏见自己的抱怨竟然是被听到了，连忙低头跪礼，“我…我也只是听到军中传过来的传闻，但传信过来的信使，却是提起过这么一件事。”
“什么事？”
“郭祭酒送的是折扇，扇面上有司空亲自提的诗文，而戏军师的是似乎是和奇门遁甲有关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没说。”
“那公达呢？”
“荀军师好藏书，司空送的是成本印刷的一卷兵书叫《三十六计》。”听完后，荀彧暗自叹了口气，或许只是离得远吧！
“你下去吧！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论嚼舌根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诺。”
文吏立马领命，他也不过是为荀彧抱不平罢了，但这话让当事人听到，也是有够伤人心的啊！
“还有…司空传来的信件，也按规矩来，若我在处理公务，就不用单独拿给我来看了，放到最后就成，公务中的文书更重要。”
“啊！可是若是有重要事情，怎么办？”
荀彧的规矩不就是，重要和不重要之分，急迫和不急迫之分，而曹小瞒的信件，既不重要也不急迫。
“听我的便是，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不是连他过问军营中战事的权利，也剥夺了吗？能有什么重要事情。
但是曹小瞒本身就不是这个意思，荀彧的猜测中，三个或许中，第二个成分最大，至于第三个也是在为荀彧的安危考虑。
“诺。”
看着荀彧这么确信的样子，他也不知该怎么劝，就怕到时真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他就算有以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要怪就怪他这次太多嘴了，本以为他提一下，荀彧信中向曹小瞒提上那么一句，曹小瞒那么敬重他，怎会忘了还有一个荀令君，何况许都中还有一个陈昱，曹小瞒不可能偏私，这下好了，他哪知道荀彧居然会这样做！
军营中，曹小瞒正望着桌案上的宣纸出神，这才是他们研制出来最好的纸张，郭嘉处已经用了一张，剩下的都在她这了。
曹小瞒还在回忆着，曹操对荀彧的承诺，征战四方，而四方之景，他曹操能带荀彧一起去看，那是他们共同打下的江山社稷。
江南烟雨，塞北黄沙，战场烽火，锦绣山河……
可惜他都看不到了，为了他自己的理念，也为了她的一句话。
天下皆错看曹孟德！
许都是真相聚集地，而他也留在那里，但她绝不会让这一世成为一辈子。当回忆再次退去，眼前又是那一张白色的宣纸。
只是曹小瞒还真不知道怎么下笔，再等等吧！以她本人的身份，给荀令君送字画，她也算得上是第一个了，还是个有好感的人，就更难下笔了，荀彧又与郭嘉不同，画和诗真不一样。
送郭嘉的诗，还是曹操名篇中的选句，替曹操的一个惋惜罢了。
而在曹小瞒营帐外的不远处，站着三个人，望着除了四处巡视兵马，以及星星点点的灯火，就只有曹小瞒的营帐，还点着灯，曹小瞒在做什么，他们三人还都心知肚明，嫉妒也嫉妒不了。
“自从许都送来了那些纸张，司空白天不是在附近山巅游走，晚上就是一直点灯至清晨，奉孝你最了解司空，我们都被送了重礼，你说她会给文若送什么？对了司空不是还给你特地写了一句诗，念来听听呗！”
戏志才说着就要去抢郭嘉手中的折扇，哪知这次郭嘉丝毫没有防备，而是望着远处失神。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念完后，戏志才便再也没有再说话，直接将折扇扔了回去，哪怕是一旁听着的荀攸，也是一愣。
你青青的衣领，深深萦绕在我的心灵，虽然我不去找你，你为什么不主动给我音信？
但知君已故去，然永生不忘，铭记至今。
然戏志才和荀攸只懂前者之意，毕竟太符合之前两人才刚闹地矛盾，后者郭嘉不知这是不是对于他心中问题一个含蓄的解释。
郭嘉的疑问曹小瞒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她和荀彧都知道的事情，郭嘉却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明说，还不是时候，一个委婉的解释后者便是答案。
只是其中的寓意，曹小瞒有一小部分，更多还是在替曹操惋惜郭嘉。
“我们不提这个了，奉孝别说你也不知道司空会送什么给文若。”郭嘉和荀彧，他们是比不了的。
然而郭嘉接住折扇后，目光依然是在远处的营帐上，“用纸张来承载的东西，诗词歌赋字画，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我送的是诗，公达是字，文若便是画了，却也只能是画。”
他们看到了荀彧不能陪曹小瞒看到的一切，以曹小瞒对他的看重，怎会忘了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人。
“画！”戏志才直接惊讶了，“司空，还会作画，奉孝和文若知道吗？”
“我不知道，文若或许吧！就算司空不会，她也会竭尽所能去学，她身后可是那位荀令君啊！怎会让他失望！”
“司空白天难道是在选取最好的景观吗？”
“应该就是。”难得荀攸说了那么一句话。
“文若和奉孝于司空果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