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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江寒也未多说什么,只是与林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都是些关于土匪一事。

  在外头奔波了一天一夜的蔺衍与萧枫白终于回来了,二人都是江湖中人,是以大家都没有过多追问。

  蔺衍进门早早便去找苏明谙去了,留下萧枫白一个人狼狈地坐在大厅喝茶,只见林行云从屏风后探出一个黑溜溜的脑袋,贼溜溜地看着自己。

  萧枫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放下茶盏,道:“怎么了?被你哪个哥哥打了么?”

  林行云嘿嘿一笑,凑到萧枫白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萧枫白脸色骤变,急急忙忙起身,往自己院子里跑去。

  林行云愣了一下,随即笑笑,真被二哥给猜对了,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竟然是淮安王,有意思,二哥果然是狐狸转世,精明得很。

  萧枫白风风火火跑回屋,寻了件干净的衣裳,看了看觉得不满意,又拿了另外一件,看了看,还是觉得不称心,把柜子翻了个遍,终于找了件月白色的提花暗纹长衫换上,对着镜子好生照了许久,这才欢欢喜喜地走出门。

  趴在墙上闲聊的千玄门暗卫被自家门主这打扮晃了下眼,皆是一愣,然后露出了然的笑容,男为己悦者容啊!

  林越的暗卫倒是不解,看着萧枫白的模样,都是一个想法:风//.骚,尤其是那笑,非常花痴!

  江寒与林越说了一阵,看着天色已晚,便起身准备离去,刚起身便看见萧枫白慢慢悠悠地走进来。

  来者英姿飒爽,好看的剑眉下嵌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江寒。他嘴边噙着温和的笑,一举一动,令人赏心悦目,带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气质。

  林越看着萧枫白这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萧枫白你这是被鬼上身了么?”

  萧枫白笑容微滞,不打算理会林越,对着江寒拱手道:“淮安王。”

  江寒微怔,随即笑笑:“萧门主。”

  “真巧,在这也能遇上王爷。”萧枫白很虚伪地说道。

  “萧门主来此地是为何事?”江寒努力忽视萧枫白那炙热的目光。

  “与蔺盟主一同查件案子恰巧经过此地。”萧枫白温声道。

  林越总算是品出味来了,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逡巡,最终停留在萧枫白身上,眸里涌起一丝不悦。

  “蔺盟主也在?”江寒微讶,而后反应过来,“也是,毕竟苏大人在这,本王还有些事要同苏大人商讨,便先告辞了。”

  “王爷慢走。”萧枫白道。

  待萧枫白离开后,林越一把揪住萧枫白衣领,讥诮道:“我道萧门主怎么这么好,会对我丢失的东西这么上心,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过往的情意,当真是算个屁啊。”

  萧枫白脸一红,推搡着林越,艰难道:“你先把手松开。”

  “行。”林越道,“但是你给我老实交代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待林越松手后,萧枫白扶着石桌喘气。

  林越看着萧枫白衣裳,嘲笑道:“我就说今天怎么人模狗样的,原来是这样。”

  “我说祖宗,咱说话能正常点吗?”萧枫白吐槽道。

  林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七年前,我替父亲去南海的一座小岛上探查一下铺子收益,遇上海盗,对方人多,把我们的东西都给抢了去。当时淮安王正奉旨剿灭海盗,我怕空手而归会被父亲骂,便投身军营,与他一同对付海盗。”萧枫白回忆道。

  “哎哟,想不到还有这么一遭。”林越调侃道。

  萧枫白叹了口气:“自那一别后,便很久没遇上,他喜游山玩水,一年到头也碰不了几次,都是匆匆一瞥。”

  “然后就是一场郎有情夫无意的单相思。”不知从哪蹿出来的林落插话道。

  萧枫白苦涩地笑了笑。

  方鸽子一掌拍在萧枫白肩头上,鼓励道:“不怂,实在不行咱们来霸王硬上弓,你需要哪种药,我这都有。”

  “他是王爷,身份尊贵。”萧枫白无奈道。

  方鸽子指了指林越:“你顶多只是当个王妃,他还要当皇后呢!你能有他尊贵?”

  林越:“……嗯,没有。”

  “所以说,看上就出手,磨磨蹭蹭这么多年,浪费大好时光。”方鸽子颇为失望地看着萧枫白。

  “不对。”萧枫白突兀地开口。

  “怎么了?”方鸽子问。

  萧枫白指了指林越,坏笑道:“日后事成,你得喊我声王婶,侄媳妇儿,你说是吧。”

  林越:“……”

  之后,萧枫白被林越狠狠收拾了一顿,林落拽着方鸽子蹲在一旁的走廊下打赌谁会赢。

  原本平静了几天的泸水县再次热闹起来,路过的商队再次被打劫,只不过这次没有抢货,只是抢人,又是男子。

  不止泸水县,平州内所有的县城皆是如此,不过有一处例外,就是泸水县东侧紧邻的碧源县,两县仅隔一座山,两县之间也有通商,只是未曾听闻碧源县发生什么土匪抢劫的案件。

  碧源县属于东陵郡,是东陵郡最富裕的一个县城,就连东陵郡王府都设在县里,如此富裕的一个县城,怎么土匪不去打劫,偏偏劫平州这些小县城?

  平州并不富裕,是以管辖内的县城都穷,那些土匪是脑子不好放着好苹果不挑偏偏挑烂柿子?

  此时东陵郡王府内,衣着华丽的男子愤怒地丢下手中的笔,指着跪在地上的男子骂道:“老子让你们去抢东西,谁让你们抢人的?还敢杀人?”

  男子连连磕头,哭诉道:“郡王,此事并非我们所为啊!”

  东陵郡王江潭,先帝的第五个皇子,身材中等,五官还算端正,勉勉强强可以算的上清秀的行列了。

  江潭脾气阴晴不定,胆子小,没有多大建树,先帝早早封他做了个郡王,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只可惜江潭花天酒地惯了,从不理政务,手上那些钱都快挥霍一空了。手底下的官员个个贪/污成性,眼瞧着快到了历年进贡的日子,手里却连一万两都凑不齐,是以便想了些歪主意,让底下人扮作土匪打劫周遭县城。

  将近一个月,还算有所收获,比如古青国的那些东西,一看价值连城,若是把这些呈上去自是可以,可江潭心又不舍,这么好的东西哪里愿意给江昀,便私心留着。

  “不是你们难不成还是本郡王不成?”江潭骂道。

  男子眼巴巴地看着江潭:“郡王,就算给小的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抗王爷的旨意。”

  江潭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难不成还有别人?”

  “郡王,会不会是东海那位?”男子低声暗示道。

  江潭一听,皱眉道:“他如今束手束脚,还能掀起多大的浪?”想了想,又觉得是属下多心,嗤笑一声,“他江演如今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还能插手这么远的事?行了,你先滚下去吧,看好底下的人,勿要伤人性命,不然上头查下来本郡王没法交代。”

  “是。”男子连忙磕头领旨,退下时看见门边一抹熟悉的衣角,眼光微闪。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着檀色衣衫的少年,瞅着模样顶多也就十七八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此人名唤常风,是江潭的心腹,也是得力助手。

  “常风,你说咱们要不要停手?”江潭扶额叹气道。

  常风道:“若是郡王想停便停吧,只是这进贡之物,郡王可已备妥?”

  提到这事,江潭摇摇头,长叹道:“罢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常风没有再多言,静站在一旁听着江潭抱怨。

  县衙书房内,苏明谙桌上摆着一张长长的地图,手中拿着沾了丹砂的毛笔在地图上勾勒。

  最终在碧源县上空停留,眸光复杂。

  江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问道:“江潭?”

  苏明谙摇了摇头:“不能确定,可偏偏这些地都遭劫,可唯独这碧源县独善其身,这么富得流油的地方,土匪怎么不抢呢?若换做是我,我早去了,非把他们抢秃不可。”

  江寒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应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明谙本能的一个哆嗦,手中笔都快拿不稳了,他现在真怕听见应擎这声音,每次都没好事。

  “进来。”苏明谙冲外面喊道。

  应擎站直身子对二人行礼道:“林公子抓住了几个土匪。”

  “当真?!”苏明谙与江寒对视一眼,二人眼底皆是惊讶,连忙起身往外走。

  暗卫们在衙役崇拜的目光下把五花大绑的几个土匪放下,然后迅速藏匿起来。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淡然洒脱让衙役更为崇拜。

  林越踹了一脚正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土匪,然后随手抓了个类似于纸团还是抹布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土匪一时涨红脸,想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他土匪见状,立即闭上嘴,颤抖地看着林越。

  苏明谙与江寒很快走了出来,看了眼几个东倒西歪的土匪,对着林越拱手道:“多谢林公子。”

  林越摆摆手:“苏大人客气了,在下也是在帮自己。”

  江寒冲他微微颔首。

  林越回之一笑。

  苏明谙转过身,板着脸看向土匪,冷声道:“你们作恶不断,本官便给你们一个机会,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本官可以对你们从轻处罚。”

  没有一人回应他。

  苏明谙也不恼,对着衙役道:“带入大牢,看紧点,可别让人死了,他们什么时候想说再说,仅限一天,若是不肯,介时是死是活,只能看命了。”越到后面,苏明谙的话里带毫不掩饰的杀意。

  土匪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睫毛轻颤,齐齐对上苏明谙的双眸,却又一句话也没说。

  人被押下去之后,苏明谙看着林越道:“林公子在何处逮到他们的?”

  “此事说来也巧,家弟闲闷便想出去玩耍一翻,问人指了城外的梨庄,说那里梨子熟了可以摘,刚好便碰了这五个偷跑出来的小喽啰,顺手便带了回来。”林越道。

  这一次还算有收获,一下高兴,多摘了几筐梨,至于付钱,没看见庄子主人,便把钱压在一个石头下了,至于能不能收到,那得看缘分了。

  林越弯腰从脚边的竹筐内拿起梨准备递给苏明谙跟江寒。

  可甫一看见拿着梨慢慢往江寒身边靠近的某人时,一下福至心灵,将手中的梨擦了擦,塞到方鸽子嘴里。

  方鸽子猝不及防被塞了个梨,瞪了眼林越,然后一手拉着一个徒弟跑进后堂。

  江寒错愕地看着手心梨子,又看了看笑嘻嘻的萧枫白,捕捉到他眸里的小心翼翼,不禁勾唇:“多谢。”

  林越看着筐里黄澄澄的梨,一时间想到拘于深宫的某人,心道:以后定是要带他好好四处游玩一番,嗯……前提是这次回去他能给自己好好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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