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

  林问渠知晓林越已经回城并且遇上高添复的事情,又是一阵头疼,想到还要见江昀,干脆奏折也不批了,直接换了便衣出宫。

  江昀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迷迷糊糊间见林越正在穿衣裳,用干哑的嗓音问道:“你要去哪?”

  林越把腰带系好,低下头在江昀眉心落下一吻:“父亲来了。”

  “什么?”江昀一听,瞌睡立马跑去,挣扎着要起身。

  林越扶住他,笑道:“你觉得你现在走路稳么?”

  江昀脸一红,不悦地瞪着林越:“赶紧的,来伺候朕穿衣。”

  林越拗不过他,只能拿起一旁的衣裳给他穿上,拖住他的腰身,道:“待会你尽量坐着吧。”

  书房里,林问渠看着墙上挂着一排的画像,所有画上都是同一个人,姿态不一,只不过前面几幅的行笔有些粗糙,人物线条不是很流畅。

  林问渠并不是第一次见这些画,具体来说这些他十四年前就已经见过了,并且见证了其中一些的生成。

  “老头儿,我救了一个很可爱的人。”

  “老头儿,你看,这就是他,不过我画的很一般,本人可是十分可爱,长大了定然是个祸害姑娘家的高手。”

  “老头儿,为了拯救一些姑娘,我打算把这个小孩给收了,所以我现在要去找他。”

  “父亲,我喜欢他,很喜欢。”

  眼前一阵恍惚,出现不同年纪的林越对他说的话。

  林问渠回过神失笑,这小子,还挺有本事的。

  恰好此时林越与江昀携手而来,林问渠回过头,冲江昀笑笑,刚想说话就听江昀喊了声:“父亲。”

  于是,林问渠愣住了,连着林越也跟着发愣,齐齐看向江昀。

  江昀本来还有些迷茫,刚才林越一直在他耳边不停地说父亲,搞得他现在脱口而出。

  江昀有一丝懊恼,正想再次开口便看见林问渠连连笑着应道:“好,好孩子。”

  “夫人,好样的。”林越凑到江昀耳边低声笑道。

  江昀碍于林问渠在这不好发作他,只能暗暗捏了捏他腰,然后上前一步朝林问渠拱手行礼。

  “都是自家人行什么礼。”林问渠扶住江昀,然后从袖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掌心,一层层拨开红布,露出里面一块飞凤形状的玉珏,“这是越儿的母亲早些年留下来的,留给越儿以后的夫人,如今正好拿给你。”

  江昀脸颊发烫,不好意思的从林问渠手中接过玉珏。

  “你这孩子,父亲都喊过了还害什么羞。”林问渠打趣道。

  “是啊,夫人。”林越在一旁帮腔。

  “至于婚礼的话,燕皇,小江……”林问渠犹豫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昀合适。

  “景清。”江昀道,“唤我景清便可。”

  “那好,景清。”林问渠很自然地改口,“对于婚礼你们二人有什么打算?”

  江昀看向林越。

  林越道:“没几日便过年了,这几日大家都比较忙,准备婚礼也会仓促,干脆等到年后吧,景清顺便也能在古青过个年。”

  “景清,如何?”林越问。

  江昀点点头:“还得看林国主了。”

  “什么林国主。”林问渠佯怒道,“刚才都喊父亲了,现在这么生分,太不像话了。”

  “父亲。”刚才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现在要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林问渠眉眼一弯:“这才对嘛。”

  “婚礼一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放心交给我与你师父,他这人很多年前便开始准备了。”林问渠道,“至于其他的,我再同他好好商量一下便可,你们二人便趁着这几日好好玩玩吧。”

  “那就有劳父亲了。”林越感激道。

  林问渠见状不由得笑骂一声:“这是你这么多年来做过唯一一家让你老子我顺心的事。”

  “好了,我还得回去批奏折。”林问渠摆摆手,目光落在林越放在江昀腰上不时挠动的手,“好歹大白天的,克制点吧。”

  这直白的话让江昀听了很是窘迫,目光转向别处。

  “对了,那个高添复。”林问渠看着江昀那红透的耳廓,立马转移话题,“你小子自己处理吧,别出太大乱子就成,不然没办法交代。”

  林越勾了勾唇:“只要他不做出格的事,我也懒得动他,毕竟太丑,看了影响心情。”

  林问渠走后,林越搂着江昀把他放在铺好软垫的小榻上,半跪在他身边替他揉着腰。

  瞌睡再度袭来,江昀在打了几个呵欠之后,再度睡了过去,手上紧紧握着玉珏。

  一觉醒来已是黑夜,窗外的虫子发出呲呲的叫声。

  江昀醒来后发现林越并不在屋内,目光在四周逡巡了一遍,最终落在墙上挂着的那些画上。

  乍一看有点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

  江昀在每幅画下面细细观察一会儿,眼底晕开无限柔情。

  “景清。”林越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嗯?”江昀回过头,“怎么,在王府还要你自己动手?”

  林越放下手中的粥,拉着江昀到桌边坐下:“我们这边饮食偏辣,怕你吃不惯,便去厨房给你煮了点粥,顺便炒了几个清淡的菜。”

  “你还真是……贤惠。”江昀笑了笑。

  “这可是老二自己种的白菜,你尝尝。”林越夹起菜往江昀嘴边送去。

  江昀咽下口中的菜,又喝了口粥,好奇地问:“林落还会种菜?”

  “他就喜欢种白菜,其他的菜也种不活。”林越道,“一年到头就喜欢往地里跑,没少挨骂。”

  “你也好意思说他?”江昀颇为嫌弃道。

  林越挑了挑眉:“我怎么了?我如今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还统率六宫,深得圣宠。他也只能在地里抱着白菜捉虫子。”

  江昀懒得理他,低头喝着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林越听闻动静立马放下筷子:“你先待在里面不要动,我去看看。”说完,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江昀一碗粥下肚,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林越回来,只能抬脚往外走。

  前方火花窜动,伴随着压抑的笑声与呼痛声。

  江昀循声而去,只见花园的围墙边站着许多人,个个低着头捂嘴偷笑,肩膀一抖一抖的,林越正一脸烦躁地站在中央。

  有人回过头看见江昀,立马给他让出一条道。

  江昀畅通无阻地走上前,这才得以看清眼前场景。

  高添复顶着一张红肿的嘴唇,鼻子上满是刮痕,右边脸颊上似乎还扎着一根刺,手捂着膝盖,衣服乱糟糟的,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嘴里正发出痛苦的呻/.吟。

  还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一点国主的样子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江昀问道。

  看见江昀来了,林越面色有点缓和:“不小心从围墙上跌落下来,把腿给摔到了,也不知有没有断,就是不肯让人看。”

  “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围墙上摔下来?”江昀疑惑地看着高添复,“高国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添复目光飘忽不定,他总不能说想见林越,可是王府守卫借口林越已经休息了不见客把他给打发了。

  回到客栈整个人都没劲,只能带着几个手下想要学着话本子里那些翻墙会佳人的片段,哪知这围墙竟然这么高,一下没站稳就摔下来了,佳人是看见了,可这狼狈也确实狼狈,代价也比较惨痛。

  “孤只是想来看星星。”高添复寻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想来跟大王爷讨论一下人生哲理,谁知……哎。”

  “对了,燕皇怎么会宿在王府呢?”高添复问道。

  “大王爷与朕交情甚笃,便宿在王府了。”江昀笑道,“高国主这腿没事吧?要不让太医来看看?万一耽误了时辰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高添复摇摇头:“没事没事,孤坐一会儿缓缓就好了。”继而把目光落在林越身上,“不知大王爷能不能陪孤在这说说话?”

  “高国主不冷?”林越问。

  有林越这句话就算是再冷也不冷啊,高添复果断摇头:“一点也不冷,孤穿了很多衣裳。”

  林越可不想跟这傻子大晚上的在这吹凉风:“本王还是让人送高国主会驿馆吧。”

  “不行!”高添复执着地摇头,“孤还要同大王爷聊人生哲理呢。”

  “可如今天色已晚,高国主不若明天再来?”林越耐着性子道。

  “明天来?”高添复犹豫了一会儿,伤口确实也疼。

  林越点点头。

  高添复心里一喜,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林越给了小厮一个眼神,小厮会意上前把高添复搀了起来。

  高添复看着近在咫尺的林越,眸光一转,一把推开小厮,脚下一个趔趄直直朝林越扑去。

  江昀眸光一暗,把林越拉在身后,抬脚往高添复膝盖上踹去,只听咔嚓一声,高添复抱着膝盖,毫无形象地大叫道:“断了断了,这回断了,大王爷快给孤请太医来。”

  这下好了,林越只能把高添复安排在客房内,派人去请太医。

  一场闹剧终于散去,耳边可算是清净下来了。

  林越揽住江昀肩头,凑到他脖间亲了亲:“景清,你那一脚真棒。”

  江昀推开林越,眉毛一挑:“不然你还真打算同他聊人生哲理不成?”

  林越重新搂住他,笑道:“人生哲理我可不会,我可以同他把咱俩的故事好好讲一遍,上回我跟常风讲了一遍,感觉没讲太清楚,便又重新想了一些,正愁没人听。”

  “行了,咱们去看看高添复吧。”江昀轻轻拍了拍他林越的脸。

  林越一把抓住江昀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有点凉,便立马放进自己怀中捂热,听到这话有些不快:“看他做什么?一只蛤/.蟆。”

  江昀白了他一眼:“好歹我把人给踹了,总要解释一下吧。”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踹他?”林越问,江昀性子素来沉稳,难得见他对谁动手。

  “吃醋了。”江昀淡淡道,“敢打皇后的主意,朕怎么说也得教训一下吧。”

  林越脸上扬起喜悦的笑容:“陛下圣明。”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来对昨晚那章说声抱歉,被锁了没注意 早上才发的。

夜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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