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养只妖精
*我想养只妖精，长的好看，哭起来更好看的那种。*
――《技术小客服的暗恋笔记》
简苁苁右手撑着地面慌慌张张站起，站在他的面前问他：
“你怎么哭了，....是我撞疼你了吗？”
男人没回答，垂眸看她，目光有点冷。
简苁苁不大会哄人，但觉得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水滴很快就能结成冰。
她抬手给他擦泪，忘记摔倒时手□□脏了，结果糊了他一脸雪。
“.........”
她就摘了手套，温热的指腹抚过冰冷的脸颊，声音小小糯糯的，说出的话还有哈气：“天气这么冷不能在外面哭，会伤害到皮肤的，你长得这么好看。”
“........”
啊啊啊！她说了什么啊！
“喂，穿白色羽绒服的小姑娘，是你叫的车吗？”
简苁苁转过头：“是我，师傅。”
再回身时男人已经离开，简苁苁追上去：“你要去哪里，今晚大雪不好打车，我先送你去。”
“不用。”
为什么不用，他已经快到目的地了吗？他要去哪，在这附近上班吗，还是在这附近住？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
他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小姑娘，这地儿不让停车，你和你男朋友上车再聊，天气这么冷不要站在外面吵架！”，司机师傅按下车窗朝她喊，天气太冷喊完又立马按上车窗吹暖风。
简苁苁拽住男人的袖口让他停下来：“师傅不让我们在外面吵架，上车再说？”
他垂眸看她，没了泪水目光依旧冷冽，似乎是看出了她故意忽略后半句误会的小心思，简苁苁脸上一红，突然有点局促。
他不上车不好意思再强求，想想把自己的棉手套套到他的右手上，他手指修长，手掌比她的大，平时能裹到她手腕的手套刚刚覆盖上他的手掌，他另一只手还垂落在裤兜里，她没好意思碰。
摘下围脖，翘起脚够不到，就拽着围脖的两端使劲一甩，甩过他的头顶套在他脖颈上，再把一撇丢到他身后。
最后是帽子，可他的头顶有落雪：
“你能弯下腰吗？”
小声轻叹：“算了...”
简苁苁提起羽绒服站到一旁30厘米高的石凳上，用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揉他的头发，扫掉雪花，然后把自己的帽子给他戴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是要照顾好自己。”
“外面天冷，你也早点回家吧。”
男人纵容着她的动作，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直未动。
她又提着羽绒服跳下石凳，脚下一滑险些没摔倒，踩着小碎步跑到出租车边，开门上车：“久等了，师傅。”
司机笑道：“小姑娘，你心挺狠的，外面这么冷把你男朋友丢这儿你也不心疼。”
“...他不是我男朋友。”
“分手了？”
“.....不是。”
“吵架？”
“.......”
男人的样子与路灯在到后视镜内越来越小，直到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
他那身西装看上去挺薄的，下雪天出门怎么能不穿羽绒服呢，不知道他吃没吃晚饭，看起来那么难过应该没吃吧，肯定没有胃口。会不会她一走他就把帽子围脖给扔了？嫌弃是她戴过的？
...她还在想他怎么办？
越走越远，越来越想...
就这样错过了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辈子...
只带了一只手套的双手突然扒上司机座椅：“师傅，我们回去吧！”
*
按下车窗把脑袋探出去，白嫩的脸颊冻的有点红，丸子头上也沾了雪花。
他不在那儿了。
已经走了。
司机照简苁苁的意思又往前开了好一段，车窗吹进的风冻得他打颤，忍不住道：“小姑娘，你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吧，他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
简苁苁又四下瞅了好一会儿，按上车窗坐回后座，失落的低声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以后也不会是了。”
*
打开客厅的灯换上兔子款棉拖鞋，打落羽绒服上的积雪，又取了衣架挂在客厅，简苁苁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从饮水机里接了半杯热水握在手里，脱掉拖鞋窝到沙发上。头顶的白炽灯光照的她眼睛透亮清澈，望着那半只手套发呆。
她没谈过恋爱。
初高中的时候她的个子小小的，不大会打扮模样很不起眼，排名稳定保持在中游偏上，成绩单上上下下都有人浮动，只有她一直在那个位置，开家长会老师最常对她爸妈说的就是，“这孩子挺听话的”，也就没别的什么了。
上大学以后蹿了点个子不过也就到一米六二，喝再多牛奶都不长，模样更清秀了些会化淡妆，收到过几条告白短信，但不知怎么，没有什么期待反而是有点怕。
她的没反馈送走了告白者。
毕业后公司内的男同事大多都成了家，几个未婚的还都有女朋友，时间一点点过去，简苁苁避无可避的开始被父母亲戚催婚，她乖顺的说会努力的，但至今也没努力出什么来。
这是她第一次心动。
连名字都没问到，挺失败的，轻声嘟囔了一句：
“...没出息”
声音有点儿懊恼。
客厅里连回音都没有。
发呆二十分钟，按亮手机屏幕已经9点半了，她一个人住，作息规律，起身穿上拖鞋去洗漱。
放下水杯的时候突然觉得手里也空荡荡的，不过不只是矫情的那种，好像真应该有点什么...
什么呢...
转了转眸，
加、湿、器！
她把新买的加湿器弄、丢、了....了......哇！
无精打采好一会儿的简苁苁忽然笑了，把自己摔回软软的沙发上还打了个滚，丸子头上掉下来几缕碎发，清澈的眼眸眨巴眨巴，想着，这样她明天就可以再去一趟宜家了，说不定还可以再遇见他！
那个...美的像妖精一样的男人。
这次一定要记得要他的微信。
*
简苁苁早起了一个小时，给自己煎了糖心蛋，热杯牛奶还有两片全麦面包，她平时可以吃三片，但想起自己昨晚在男人面前摔倒的惨样子，她想再减点儿...
穿了加绒黑色打底裤，一条黑波点白裙子，再套上一个粉毛衣，没扎丸子头编了两个麻花辫，方法是她在微博小视频里学到的，只是她的手有点笨，编了二十分钟才编好。
化了淡妆，浅红色的唇彩，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摸摸脑袋：
“苁苁，加油！”
*
她有点后悔穿裙子了，好冷....
简苁苁连宜家的门都没进，一下班直接打车到石凳这里，空腹等了两个多小时，DL市的风呼呼的吹，感觉身子都要冻僵了，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站累了用袖子擦擦落雪坐在石凳上，可石凳冰凉又冻屁股...重新站起来捂着脸蛋跺脚，她的羽绒服太长到了脚踝，连裙子的边儿都露不出来。
若真遇到他了，她也不能跑到他面前把衣服先脱了再和他说话呀。明天一定不穿裙子了，自己还能再忍一会儿。
忍不住了就进到附近的宠物店躲躲，关上门还不忘朝外瞄，别恰好错过了，宠物店里的小动物很多，有只白嫩嫩带着乌溜溜眼眸的马尔济斯格外活跃，一直扒着玻璃朝她看，不叫，又萌又可爱。
女店主过来招呼，问她：“想买宠物吗？”
忽然想起男人那张好看的像妖精的脸，想买，想买只妖精，长的好看，哭起来更好看的那种。
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傻了，用我所有的钱买也行，她想。
来避寒的简苁苁摇摇头，不好意思久待，逛了圈暖和点对店长道谢，说了再见。
借着暖意又等了半个小时，九点钟的时候她失落的回了家。
感觉有点儿可惜。
连续两周后简苁苁觉着这样做事很没有效率，应该上地图软件上看下那附近有什么小区，去小区门口堵着，再或者调一下附近的监控...
可他们应该不会随随便便的就把监控给她吧，要不...报警？
就说...
天太冷了，我的围脖和帽子被人抢了...
....行么
*
“苁苁，我昨天坐车回家的时候好像看见你了，你是不是去了西杭区那边？”
简苁苁带着口罩点点头：“嗯...阿嚏！”
“我记得你家就在公司附近，跑那么远...”，任源源挤了挤眼睛：
“去约会了？”
简苁苁轻叹：“我也想...阿嚏！”
任源源赶紧把纸抽递给她：“怎么还感冒了？”
简苁苁摘下口罩微微侧头擦鼻涕：“谢谢，最近天太冷了...”
她还每晚都在外面冻着。
其实她一直也不是个执拗的人，怎么长大了还开始任性...
简苁苁想了想问：“源源，你说...胡乱报警的话，违法么？”
任源源微愣：“啊？那得看什么理由吧。”
“例如...围脖丢了呢？”
“...浪费国家资源，...不好吧”
简苁苁垂头：“...我也觉得。”
任源源突然想到什么：“...你遇到小偷了？所以才感冒的？”
简苁苁想了想用力的点头：“...对！”
他就是个小偷，偷了她的心！
黄经理拿着文件走过来，问：
“苁苁，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有的。”
“有个面试，你和我一起过去，帮我问一下技术问题？”
“好的，经理。”
简苁苁转头，看着身边的空位，有点难过。
姜元的事情闹的很大，客户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了H.O.U荷兰董事的邮箱，管理层一级一级向下质问，英文投诉邮件最后压到经理头上的时候已经抄送了售后支持这条线上大大小小的所有领导。
姜元主动离职了，但其实是劝退。
他离开前同组的同事们一起吃了饭，简苁苁感觉很抱歉，一是两人坐同桌两年了，他一直对她很照顾，二是这件事多少又和她有点关系，餐桌上姜元倒是爽快：
“没事儿，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简苁苁其实挺佩服他的，因为她觉得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会忍不住哭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姜元到底哭没哭过。
*
黄旗思把候选人简历递给简苁苁：
“明天下午2点，在317会议室。”
简苁苁接过，只是一张薄纸，喏，竟然还是校友，不过他是物流专业和她不在一个校区，并且大了她两岁。
工作经历栏为空，教育经历栏有两条，一条是10年到14年的本科学历，另一条是14年到18年的金融硕士学历，这硕士时间怎么这么长？还没写学校名字。
可是...
他学了物流又学了金融，来做IT客服干嘛？
H.O.U虽然是供应链金融系统，可IT客服到底是个IT技术岗需要看代码哎！
简历上没贴照片，再看左上角姓名一栏，念出了声：“傅斟予...”
作者有话要说： 傅斟予：“明天见”
第3章 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
*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
从今天起我就要追你啦！*
――《技术小客服的暗恋笔记》
简苁苁的经理从好几年前就开始走管理路线，主要是人员管理，技术什么的几年不用就都忘了，所以找简苁苁这个擅长技术的一起来面新人。
平时工作不要求穿正装，但今天她特意穿了一个黑色阔腿裤上面配一件白色衬衫稍微正式一点。
没穿高跟鞋，一会儿下了班还要去宜家找人，高跟鞋不方便。
软件园15号楼食堂，简苁苁端着餐盘打了西红柿鸡蛋，一块鱼，还有一碗蛋花汤一碗米饭当做午餐。
任源源问她：
“下午要面试紧张吗？”
简苁苁：“有点儿，不过一想到候选人应该比我更紧张，就好多了。”
任源源：“...有道理。”
“候选人的简历你看过了不？感觉他怎么样，有没有希望？”
“知识范围很广，不过...”
简苁苁嚼着米饭想了想，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说：“我觉得这个学长...有点傻。”
“第一次听见你夸人”
“.....”
“快说说，他傻在哪儿？”
“他本科学物流，研究生学金融，最后却应聘IT类工作...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研究生哪个学校读的？”
“...没写名字。”
“那估计不是名校了，除了他还有其他候选人吗？”
简苁苁摇头：“听老板说一共才收到三份简历。”
H.O.U是一家荷兰公司，做电子票据系统起家的，因为创始人曾在荷兰政府工作人脉很广，迅速拿下荷兰政府相关的电子票据业务。
在12年的时候开始进入中国市场，但因为水土不服发展并不算好，后来在电子票据业务的基础上扩展同时做供应链金融系统，算是ERP的一种。
ERP属于传统IT，在人员争夺上远不如发展迅速的互联网公司诱惑大，更何况D市属于二线城市，许多学IT软件的都去了北上广奔着B.A.T努力。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技术支持这份工作本身，因为工作的过程中需要偶尔编码常debug调试代码，就需要候选人懂软件，可精通代码的人大多又不愿意接客户电话，时刻忍受客户的唠叨以及投诉威胁。
就像猎头说外企公司的前台最难招一样，外企前台要求会英语并且口语流利，可口语流利的又不甘于只做一个前台。
那三份简历其中有两个又在电话面试的环节因为英语不过关被淘汰了，其实目前D市售后中心支持的都是中国客户，像简苁苁这批入职的时候根本没有英语口语考核。
平时会用到英语的场景无非就是查收一下国外老板发过来的邮件，过了6级基本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还有有道翻译呢。
但公司最近计划将支持语言统一为英语，不管对哪国的客户都用英语支持，而即便是D市这边的分公司也有可能支持外国的客户，这就要求新的面试者英语口语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