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小猫批不怕热闹387
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从二之宫昶出现后, 类似的想法总会出现在杰的脑海中，一开始以为这只是单纯的误会造成的假象，之后又认为可能是五条悟对对方莫名的信任造成的无意识评估,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在恐惧这个叫二之宫昶的人。
为何恐惧？
因为对方是个怪物。
夏油杰看着二之宫昶不解的模样, 缓缓说道：“不可以说吗？”
“倒不是不可以……”二之宫昶迟疑了片刻, 最终还是决定遵守和五条悟之间的承诺，毕竟他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就是不能告诉你。”
本来想说“你既然犹豫是因为有别的隐情吗”的夏油杰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后半句噎了个结结实实, 心底的戒备一下子冲散大半。
“你……你……你让我想起了五条悟。”他试着给出更准确的说明, 显然最后他还是无语了。
二之宫昶眨巴眨巴眼。
夏油杰：啊, 装傻的样子更像了。
揉揉眉心, 他朝对方走去。
“我不介意你的隐瞒, 只要悟做到心里有数我就能当做看不见, 但是你如果想对我做什么，我劝你还是尽早收手。”
错身而过时，夏油杰睁开了一双狭长的眼眸，紫色的瞳孔像是某种水晶菩提的倒影，颜色要比想象出来的模样深沉的多。
二之宫昶迈步跟上去，几步来到他身旁的位置, 淡定的说道：“没感觉错, 你在警惕我？”
夏油杰在发现二之宫昶不装了之后，他也不装了，两人并排走着, 聊得内容却一点也不和谐。
“和危险人物走在一起, 谁都会这样吧？”
二之宫昶：“危险？我吗？”
夏油杰扭头在那双翠绿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他虚伪一笑。
“不是吗？”
二之宫昶哑然片刻, 这短暂的迟疑立刻落后了对方半步，见状他立马跟了上去。
“我想这应该只是你的误会。”顿了顿，他再度强调：“肯定是误会，如你所见，我并没有咒力。”
提起这个夏油杰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从一个普通人身上感觉到那么大的威胁，甚至单方面视他为怪物呢？
这种直觉在不断警报，理智在分析后却一无所获的情况，夏油杰从没遇上过，因此他对二之宫昶的心态也特别复杂。
“也许你是能隐藏咒力的术士？”
二之宫昶面不改色的否认：“没有那种东西。”
夏油杰：“你是怎么和悟认识的？”
他试图通过打探挚友的八卦来找到突破口。
二之宫昶平淡的复述了一遍和硝子的对话，神情自若的道：“你误会了。”
夏油杰瞥眼过去，瞅着他道：“那你说说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给你提个醒，别因为信念走上极端。
二之宫昶觉得这话说出来，同龄人一听就和说教似的，反而没什么用，不如用行动让他记住，所以才有了之前的那么一出。
结果印象是够深刻了，但也好像惹来了不必要的怀疑？
麻烦了啊。
他搓着下巴想道，接下来该怎么搞？
视线一扫，夏油杰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二之宫昶心知这已经是对方留有余地的表现，不然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直接动手不动口。
这样一来不给个说法是真的过不去了。
啊，麻烦。
碧翠的眼瞳蒙上一层烦躁的色彩，瞳孔中的光色开始碰撞，二之宫昶没有焦虑多久便平静下来。
“从悟那里了解过高专的运行模式后，我就忍不住开始担心。”
夏油杰闻声望去，视线中那个漂亮的锋利的人幽幽开口朝他抱怨起来。
“一个学校的一年级就三个学生，半工半读，虽说毕业后就能工作是挺诱人的，但说到底也就是个专科学历，考证全靠造假，这样的环境怎么能培养出一个健全的青少年？”
夏油杰呼吸凝滞，他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不知道现在让他闭嘴还来不来得及？
显然是来不及了，二之宫昶已经放飞了自我。
“工作单位居然只有一个咒术协会，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这算什么？搞垄断吗？旗下员工连第二个选择都没有，这里面有多少猫腻，光是想象我就头皮发麻！”
“学业方面只有几个老师就算了，咒术师压力这么大的职业，为什么不配备心理专家？日本的自杀率逐年升高，咒术师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可是要承担着巨大的压力去和怪物战斗唉！还要处理同为人类的诅咒师啊！真的不会出现心理问题吗？不需要疏导吗？”
“大家都是一个年纪的学生，凭什么其他学校能享受青春的校园生活，换成高专只有工作工作学习工作……这么早就开始制造社畜了，这是什么黑心企业？”
“……还有这个学校的学历到底有没有用？说出去没有公司认可那岂不是只有初中学历，这些年的学院生活都喂了狗吗？转行居然要重新掏钱考证，不然没办法上大学，这到底又是哪里来的野鸡学校？从上到下全都独立在国家教育体系之外可还行。”
……
“悟他出身不简单，再加上也不是那种需要担心的类型，因此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像你们这些普通的学生却不能不在乎。”
二之宫昶眼眸明亮，一瞬间那种危险的印象迅速消失，极具有煽动力的声音在耳旁蛊惑的低语。
夏油杰听见他严肃的说道：“学生来到学校学习是为了能拥有更好的未来，学校的存在意义就是如此，不能因为约定俗成的规则就忽略那些不合理的地方，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你必须在乎，必须关注，必须提出抗议，不然在你之后的学生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反抗了。”
“杰，所谓的正论是带领信赖自己的人走向充满希望的道路，为此才要掀起反抗。”
“从现在这刻起，你感受自己心中的信念，告诉我，到底要不要为你，为以后的学生，拼出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夏油杰只觉得自己被这一番话说动的心脏砰砰直跳，他一直是个聪明的人，入学已经一个月，足够他看出这所学校中存在的许多弊端，但他以为这是规则构建出来的合理安排，直至此刻被二之宫昶点醒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也成了默认“约定俗成”这个理念的一份子。
许久的沉默之后，二之宫昶发现杰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你说的很对。”他站在原地，摆出一张端正严肃的面孔，“我应该怎么做？”
二之宫昶沉默片刻，可能是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信了自己的口嗨，但他回应的很快，只停顿了大约两三秒的时间便不假思索的道：“你有考虑过学法吗？”
……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来的这么晚？”
五条悟找到诅咒后一直在等杰带着昶过来，然后他就可以一脚踹上去，看到那喜闻乐见的一幕……结果左等右等，另外两人就和掉线了似的不出现，他又不能丢下诅咒不管，直接祓除了又没有乐子可言，以至于明明是他制服了诅咒，却被这东西绊住，无聊的等了十分钟才把人等来。
看见门口出现熟悉的人影，五条悟立刻打起精神，鞋子的前脚掌在地上蹭蹭，想蹭的干净点避免在昶身上留下鞋印，但是看看脏兮兮的地面，他只用了一秒就下定决心。
开了无下限再踹吧——他面无表情的想道。
隔着[无限]也不怕把人弄脏。
一起来的同伴姗姗来迟，五条悟开口就是抱怨昶和杰都不怎么意外。
夏油杰眯着眼睛看着在他身后蜷缩蠕动的咒灵，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为什么不直接把它祓除掉？”
五条悟：“哈啊？昶还没见过呢，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的干掉？呐，昶，过来吧。”
二之宫昶这个时候正看着五条悟和他身后的那个难以描述的“东西”。
乍一看仿佛蠕动的肉块，颜色是剧毒般的暗紫色，没有可以辨识的五官与肢体，本身却依靠体积把这个房间的一半填的满满的。
虽然不清楚五条悟是怎么让这种东西听懂人话，但是咒灵确实只在他背后重复着好像呼吸的动作。
当他听话的准备上前时，碧绿的瞳孔一震，下意识喊道：“悟！”
“啊？”五条悟头也不回，笼罩全身的无下限已然将所有危险隔绝在外。
那头突然朝四周开始膨胀的诅咒紧紧贴在五条悟背后却怎么都越不过五条家最强咒术组成的防线，只有一些血肉挤了出来，在半空处变成肉瘤状的眼睛。
这仿佛和怪物共舞的一幕看得二之宫昶打了个寒颤，有被辣到眼睛。
夏油杰也看不下去了，低声催促道：“差不多可以了，别让昶冒险。”
“……？”
五条悟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惊愕又委屈的看着他们两个。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又擅自进行了怎样的故事？加我一个不行吗？！”
二之宫昶该怎么解释呢？
“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杰都是清白的。”
“废话，杰眼睛那么小，肯定不会看上你！”
夏油杰：……
在？有被冒犯到。
五条悟眯着眼睛，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他倒不是真担心这俩搞到一起去，这不过是一种玩笑，活跃气氛罢了，他好奇的是杰给人的感觉变了。
能让一个人在极短时间发生这么大的改变……二之宫昶，可以啊，能耐啊，你特么又干什么了！
因为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先例可循，五条悟这时直觉昶肯定做了什么，而且这事不仅和杰有关，高专也肯定会因为这件事的后续热闹起来。
五条悟不怕热闹，他担心的是二之宫昶这个异世界来客初来乍到就这么搞，不会被老橘子们找个借口就拉去执行死刑了吧？
事实证明，未来的五条家主对自己以后就业的管理层从不乐观估计。
光是想想存在着这种可能性，他就已经做好杀人埋尸的心理准备。
一统咒术界之路终于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