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坦白
苏若回到病房后，萧烬正正经经坐在那儿看着书。
姿态十分冷峻淡定。
苏若目光一扫，心里玩味，靠近她，笑问：“你还看书呢？”
萧烬抬头瞥她：“你是在嘲笑我吗？化学渣渣。”
曾经化学极差还被某人高冷补习过的苏若：“．．．”
微微脸红后，苏若手指拨了下这本书的封面，轻嗔：“可你看妇产科专业知识呢？”
这是翻车了啊，刚刚一直站在窗口观望糟心的萧先生稳住了，淡淡道：“为了将来做准备。”
妇产，将来？
他说完自己都愣了下，苏若也愣了，两人对视的目光胶着一起，苏若红了脸，偏过脸，走到对面位置，打开饭盒，“你今天怎么有空去拿菜？公司的事忙好了吗？”
“处理好了，今晚陪你，明早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再一起回家，以后几天都没事。”
萧烬最近忙，不仅仅是之前那个中断耽误的项目，更因为要提前处理以后几日的公务，腾出时间来陪她。
饭有两份，萧烬也没吃，他手快，把菜盒都放好了，拿出筷子跟调羹递给苏若。
“吃吧。”
苏若吃了两口，忽然问：“以前一直没问你何忧她姐姐何云的事儿，现在可以问吗？”
“可以，外面说我跟她男女朋友，其实不是。”
苏若一怔，“不是？”
萧烬：“我没谈过恋爱。”
苏若：“可你那时候年纪不小．．．”
萧烬目光一厉，盯着她，苏若心里一哆嗦，忙改口：“优秀的人总是专心的，不愿意为了感情分心，我可以理解．．．”
说到这里，她忽然失去了言语能力，因为猛然反应过来——如此优秀专心事业的人，却腾好几天出来陪她。
沉默片刻，苏若低头，软声问：“那何云是？”
“被过多宠爱的人总是容易不甘心又太贪心，就对外宣扬，我倒是准备解释，恰恰那时她就出了事。”
苏若：“死了？”
萧烬：“还没死，就是怀孕了。”
苏若：“．．．”
萧烬：“收回你古怪的眼神，不是我，我没碰过她。”
萧烬表情冷漠，“当时何家想拿她联姻，夫家背景深厚，手段也狠，如果暴出来，两边都不会放过她，她不敢暴露，就躲避到了德国，她有段时间过得很艰难。”
苏若：“所以她求助你了？”
萧烬摇头，“不，我是刚好在德国谈项目的时候刚好遇上她，她求我帮她，我答应了。”
对方如何求他，他为何答应，他没说。
苏若察觉到他略有隐瞒，正想略过去。
“抱歉，其中的原因我不能说，但我的确帮她了，只是当时也弱，加上并未特别全力以赴．．．她死于一场车祸，一场十分自然查不出任何痕迹的意外。”
萧烬用筷子挑着菜里的苦瓜，淡淡道：“因为太自然，所以我查不出那个人，何家也查不出是不是我，只是这锅我是背定了，因为当时我派出的人跟她接触过，这是何家能查到的。”
“可是她不是怀孕了吗？尸检应该可以查出ＤＮＡ啊？”
萧烬的眼神幽深了很多，“尸检结果是她流产了，之后才遇上车祸。”
苏若皱眉，“你觉得她有可能自己流产的吗？”
萧烬摇摇头，“这个女人其实很聪明狡猾，她是一个不甘心的人，从她出逃前不肯打掉孩子反而逃走，我就知道她是不甘的，可能想在外面躲着生出孩子，再杀回去，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狠绝。”
“那这个人势力也一定相当庞大。”苏若说完好奇，“这件事你跟何家人说过吗？比如何忧。”
“没有，没有证据，只是我一面之词，也是我从前失策，一开始就没在意过她以前宣扬的那些破事，没及时处理，反倒成了别人的固定印象。”
苏若恍然，忽然想起什么，“哦，难怪后来就听说你对女人都不假辞色，谁主动靠近你勾引你，你都十分冷酷，像．．．”
她忽然就不说话了，起身要走，但腰被扣住，动不了，她只能憋闷说：“我错了，不是我这么说，是别人误导我，说你估计是ＧＡＹ。”
“无所谓，现在没谁比你更知道我是不是ＧＡＹ了。”萧烬语气阴森。
苏若轻咳，心里吐槽：也有可能是双啊。
“人人都有黑历史，可这个人是黑是白，很难说清。”苏若说道，又忍不住提醒：“你不要挑食，苦瓜对身体好的。”
萧烬却抬头看着她，“如果我这个人也不白呢？”
苏若心里一咯噔，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她随口回：“不白没事，你长得好看有钱就行。”
萧烬一愣，后失笑，把挑出来的一块苦瓜扔进苏若碗里。
“对身体好的，吃掉。”
苏若：“．．．”
她把碗里的饭吃完，在萧烬收拾的时候，看着他没喊来佣人，直接自己挽起袖子擦桌子，她靠着门看了一会，忍不住说：“我问了自己想问该问却一直没问的事，你就没有想问我的吗？”
萧烬转身，手上还有水滴着，好半响，他问出口。
“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用睡卧室？”
同样是一个想问该问却一直没问的问题。
苏若懵了，伸手，把门关上了。
啪嗒，过了一会，门又忽然被打开，苏若对萧烬主动坦白：“我雇佣了一个侦探，查我爸妈的案子，这次我被袭击，可能跟这有关。好吧，我主动坦白，可能跟因为警方或者你的人迟早能查出来有关，也可能跟．．．我觉得我们是夫妻，这件事，我不该瞒你。”
萧烬手上捏着抹布，抹布被水冲洗着，他能听到水声，也能听到自己沉默片刻后的声音。
“没关系。”
苏若一怔，有些尴尬，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正要离开，却见萧烬擦干净了手，两步就抱住了她。
“我也有一些不能对你说的事，你对我同样有这样的权利，所以不用道歉。”
苏若心里软贴，正要说什么，又听到萧烬补充了几句。
“但不许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不许对其他男人动心！”
“不许离开我。”
苏若愣了下，在她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你这算是霸王条款么，哪有你这样的．．．那我对你也有同样的要求。”
不许离开你么？
萧烬垂眸，在她脸颊边上亲亲吻了下。
“好，我答应你。”
阳光正好，光芒和煦，照耀在两人身上，人影绰绰，在墙面上纠缠，比本人还要贴近不可分。
就在此时，手机忽然响起。
萧烬捋了下苏若脸侧的发丝，进了别间继续，而苏若则是微红着脸走到床边拿手机。
苏老爷子的电话。
苏若原本舒展愉悦的眉眼顿时沉郁了几分，迟疑了下，接了电话，“爷爷。”
“你跟何忧怎么回事？”苏老爷子开门见山，语气冷沉。
“我遇袭的时候，他刚好遇上了。”
“网上消息可不是这么说的。”
“爷爷好像并没有信任网络消息的习惯，是怕它会影响苏家的声誉，以及苏萧两家的关系吗？”
“既然你明白，就该处理。”
苏若沉吟了下，道：“这件事自然该处理，但爷爷你不好奇什么人会谋杀我吗？”
“自然有警察会查。”
“爷爷你会支持？”
“你什么意思？”
苏若翻着书，听到别间内水龙头流水的动静，她压低了声音，淡淡道：“如果真有人要谋杀我，那只能是因为我在调查爸妈的案子。”
警方介入，苏老爷子就肯定会得到消息。
“希望爷爷您能如从前表现的那样一直在意爸爸的死。”
“不要拦着。”
苏老爷子在那边缄默片刻，不知道是在震惊于苏若所为，还是．．．
“你姓苏，你妈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知道？她杀了你爸爸，已是铁案，你现在去查这个案子，传出去又得生乱七八糟的传闻，马上停止！”
苏若有些失望，但语气强硬，“爷爷，您恐怕忘了，在法律关系上，您是爸爸的父亲，但我也是他们的女儿，我有同样的权利去插手这个案子，不管是侥幸心理，还是为人子女的执念，总得给我一个结果——毕竟这个结果对您而言是最好的，对我来说却不是。”
电话挂断后，苏若阖上书，收了冷淡的表情，笑着看向走出来的萧烬。
“你听到了？”
“嗯，你现在主动暴露给苏老爷子，是想打草惊蛇？”
苏若沉吟，“你也觉得跟苏家有关系吗？”
“你动手查这个案子也就是最近，没有凶手会十年如一日保持警惕心一直关注你，除非他本身就离你很近，熟知你的动向，能揣测你的用心，而这样的人——除了苏家人，就是我。”
苏若：“我没怀疑过你。”
“我知道。”萧烬伸手覆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下。
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次日，萧烬带着苏若回了庄园，此时苏若身体情况基本全恢复了，只是她一到家就发现庄园的安防程度提升了不止一级，保安保镖人数也翻了三四倍，连佣人等也都换了些面孔。
“这是？”
“这次虽恼恨自己没能赶到救你，但我也不希望下次还有需要救你的情况发生——防范于未然是最好的。”
萧烬牵着她的手，走进院子，也十分严肃得要求苏若以后尽量带上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