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团聚

  她想到陆锦云会回来, 她和陈柳霜一样, 不见棺材不掉泪,但陆晚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攀上了北狄大相。

  与外交扯上关系, 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

  她虎视眈眈,像一条毒蛇, 随时都可能咬她一口。

  谢怀琛愣了一瞬间, 似乎在回想陆锦云是谁, 半天才问:“就是你那个二妹妹?”

  陆晚晚点了下头。

  “我来处理她。”谢怀琛道:“这些麻烦事不用你亲自动手。”

  “不,这是我的事情。”陆晚晚道:“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处理, 你不用帮我。”

  谢怀琛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在战场上初有建树,他的才能应该用在结束边境之乱上, 陆锦云她可以自己收拾,慢慢收拾。

  陆晚晚不想耽误他, 至少不能用这种细碎繁琐的琐事耽误他。

  夫妻之间, 应该相互扶持, 而不是拖累彼此。

  从今往后长久的岁月里, 她会把家务事打理得妥妥当当, 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谢怀琛懂她话里的意思, 搂紧了她,低头亲吻着她柔软的发:“好,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告诉我。”

  她胆大心细, 能把事情做好,她的为人处世有他不能及的细腻,总能将事情办得妥帖。

  娶了她,是谢怀琛最大的成就。

  陆晚晚嗯了声。

  两人骑上马,风筝套在马鞍上,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谢怀琛再次感慨,他不知为何会遇上她,兜兜转转快二十年,心甘情愿爱上她,恨不得将心都捧给她。

  以前他觉得女子是柔弱的,纤细的,天生如此,因而他从未对谁产生过敬佩,直到他遇到陆晚晚。她比寻常女子还要柔弱,仿佛纤细的花枝,风吹得大了些都能轻而易举折断她的腰肢,却又有足够的能耐,面对前方的风风雨雨,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到他身旁。

  回到军帐时,已经近黄昏了。

  陆晚晚洗了澡躺下,仰头看着有些脏脏的军帐。

  谢怀琛问她在想什么,她摇了摇头。

  她总不能说碌安前来议和是假。前世碌安也是在这个时候前来议和,但两年之后,北狄和大成还是爆发了一场大战。

  北狄只是借助这个机会,休养生息。

  两年之后,皇帝驾崩,新皇甫登基,他们便趁乱举兵。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谢怀琛笑道:“快睡吧,我还有军务要处理。”声音温柔而宠溺。

  陆晚晚乖乖睡去,小灰狼卧在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陆晚晚。它彻底将她当做主人,守着她的安危。

  谢怀琛在灯下处理文书,陆晚晚和小狼睡着的喘息均匀而绵长。灯影缭乱,一室温香。

  次日陆晚晚醒来,谢怀琛已经不在身边。

  她洗漱完毕,刚刚走出军帐,便听到不远处传来谢怀琛爽朗的笑声。

  小灰狼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走过去,走进了才发现,谢怀琛和宋清斓并肩走了过来。

  两人都在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宋清斓眸光一转,看到了陆晚晚,推了推谢怀琛的肩膀,示意他看过来。

  谢怀琛一回头,目光定在陆晚晚脸上,他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陆晚晚小跑走了过去,小灰狼小跑着跟上,像极了忠诚的小狗崽子。

  “见过二皇子。”陆晚晚朝他一揖。

  宋清斓目光定在她脸上,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照理,你该唤我声二皇兄。”

  陆晚晚脸颊微微一红,顿了顿,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喊了声:“二皇兄。”

  宋清斓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从怀里掏出枚金丝楠木的首饰盒,递给陆晚晚:“愚兄没什么好东西,唯有一枚亲手雕的木簪,堪堪入眼,望四妹妹不要嫌弃。”

  陆晚晚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木雕的发簪,通体素净大方,只在簪尾,有一朵小小的牡丹花。

  簪子做工十分精细,陆晚晚福了一礼:“多谢二皇兄,我很喜欢。”

  “你喜欢便好。”宋清斓笑意难掩,他道:“这回来,有件事情想请四妹妹帮忙。”

  陆晚晚对宋清斓印象颇好,前世他从匈奴之乱中逃生而出,虽处劣势,但仍不减清贵,毫无皇家子弟的骄矜之气。

  “二皇兄但说无妨。”陆晚晚说道。

  宋清斓说:“父皇患有头风之症,每到冬季头疼难忍。到北地之后我寻访到了一个治疗头风的药方,请你帮我带回京城,让父皇服下,可解他的头风症。”

  他从袖中取出药方,拿给陆晚晚。

  陆晚晚接过展开一看,这些药的确都是治疗头风症的,药量用得很惊奇,有剑走偏锋的趋势。

  她将药方叠好放妥,道:“二皇兄放心,父皇知道你的拳拳孝心,伤痛定会好得更快。”

  “四妹妹。”宋清斓犹豫了一瞬,缓缓开口,似有难言之隐,片刻之后才终于说出口,道:“我想请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诉父皇这方子是我找的。”

  “这是为何?”陆晚晚困惑不解。

  宋清斓苦笑了下,道:“父皇不喜欢我,若他知道方子是我找的,轻则斥责我不懂事,重则不肯服药,恐怕还得连累你挨骂。”

  “可是……治好他的病,这是极大的功劳。我……”

  宋清斓知道她要说什么,心无芥蒂地笑了下:“四妹妹这话见外了,父皇若能病愈,是你我身为子女的福气,又何必分是你的功劳或是我的功劳。”

  谢怀琛朗声大笑:“没想到这辈子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大舅子。”

  他和宋清斓自□□好,比别人亲昵几分,说话也口无遮拦。

  宋清斓也朗声笑道:“东西交到四妹妹手中,我就放心了。我军营还有事,不便久留,便先告辞了。”

  “不留下来吃了饭再走?”谢怀琛出声挽留。

  宋清斓道:“我如今的情况,能出来一趟已属难得,再耽搁下去,恐怕我还没回去,弹劾我的奏折就到京城了。”

  他在北地,各方势力都安插了眼线在他身边,他近乎寸步难行。

  “此次前来,一是为庆贺你首战大捷,再则送方子回京。”宋清斓道:“事情都已办妥,往后你我京城再会,我又岂止多吃你一顿饭。”

  他拍了拍谢怀琛的肩膀,说:“一路顺风。”

  谢怀琛点头,嘱咐:“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去意已决,陆晚晚也不好挽留,他们送宋清斓出军营。

  为了免去不必要的时间耽搁,他的部下都在军营外等他,连口水都没喝上。

  “二皇兄。”在他登马即将离去的时候,陆晚晚开口唤道。

  下个月宋清斓将领兵和匈奴有一场大战,匈奴节节败退,宋清斓紧追不舍,最终中了匈奴的埋伏,险象环生。

  是宁蕴领兵将他救出。

  尽管如此,他还是折损了五万大军,皇上因此怒意勃发,重责于他。

  “四妹妹?”宋清斓侧眸看向陆晚晚。

  陆晚晚道:“匈奴近几年都是丰收的年成,兵富力强,战备充足。他们根基稳固,并非一战两战就能挫其威风,二皇兄万不可操之过急,大成驱除鞑奴是早晚的事情,不争此时的朝夕之间。匈奴人狡诈多变,皇兄务必要多加小心。”

  她的话,既是提醒,又是忠告。

  至于他能听进几分,便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宋清斓骑在高高的马头上,低头看向陆晚晚,她看上去小小的,神情却肃穆而又认真。

  他嗯了声,点了点头,勒转马头,扬尘而去。

  陆晚晚和谢怀琛又回到军营里。

  陆晚晚还是不放心宋清斓。

  他未必能听进自己的劝告,上一世他身边的谋臣不一定没有劝过他深思。但他还是追了过去。

  他太需要功业了,身在皇家,既无母家扶持,又无功业傍身,他无法摆脱束缚在他身上的枷锁,也无法拔出各方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陆晚晚不想上一世大成的悲剧重演。

  五皇子登基,生灵涂炭,黎民遭难。

  她轻咬了下唇,问谢怀琛:“我们回去了,你的大军怎么办?”

  谢怀琛道:“大军是从安州和靖州紧急调防过来,如今戎族的战事已止歇,他们都要发配回以前的部队。”

  陆晚晚若有所思“哦”了声。

  “怎么了?”谢怀琛抱着她问道,他看出来了陆晚晚有心事,从宋清斓离开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陆晚晚摇了下头,道无事。

  谢怀琛失笑,凑在她耳畔,亲吻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痒痒的。

  陆晚晚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又犯浑了。”

  谢怀琛张口,咬了咬她薄薄的耳廓,说:“晚晚,我让谢染把小狼崽子带走了。”

  陆晚晚回眸,便看到他坏笑看着自己。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怀琛扶着她的肩,将她压回床上。

  又是惊涛骇浪般的一夜。

  次日醒来,她浑身又酸又痛,身上的骨头好像被人一根根拆掉,又重新组合上的一样。

  下午,他们启程回京。

  离京半年多,再次踏上归乡的路上,每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陆晚晚邀请岑岳凡和她同坐一乘,他腿上有伤,方便她照顾。

  岑岳凡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陆晚晚的身份还好,他知晓她是天潢贵胄,天之骄女,却纡尊降贵来照顾自己。

  陆晚晚看出他的拘束和局促,笑得甜甜的,说:“当初在羯族宫殿,多亏舅父百般回护,我才侥幸活命,若是没有舅舅,我早就成了世上的孤魂野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舅舅对我可是救命之恩,小小照拂又何足挂齿。”

  话虽是这么说,但到底她身份贵重。

  陆晚晚又问:“回京之后,舅舅有何打算?”

  岑岳凡一条腿动弹不得,舒展地伸在车厢之中,车子颠簸的时候,有痛意袭来。

  “我是一孤家寡人,回京之后再做打算吧。”他声音有几分凄凉。

  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还有舅母啊。陆晚晚在心里叹道。

  她说:“舅舅若是不嫌弃,跟我去国公府罢。公婆为人宽厚大度,舅舅又是他们的故人,想必他们见到你也会很开心。”

  岑岳凡心苦如莲子,他如何能安之若素在国公府住下,那是莞妹独女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死于斯,葬于斯,每每想起,心口都如刀砍斧凿。

  他道:“你有心了,但人上了年纪,不喜热闹,倒想安静一点。”

  “那舅舅不如在公主府安顿,我离府许久,也好有个人帮忙看着宅子。”

  岑岳凡笑声朗朗:“你的孝心我心领了,但住在公主府,还能得安静吗?”

  陆晚晚顺了顺肩侧的发,又道:“舅舅拒绝我的理由真是层出不穷。”

  “舅舅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岑岳凡顿了顿,又说:“能回归故里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有手有脚有本事,饿不着冻不着,你不用为我担心。”

  陆晚晚只好点了点头。

  历时二十余天,在这一年的三月,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

  春水初生,桃花初盛,离开京城十八年的岑岳凡再度抵达他的故土。

  他仍记得,十八年前离开京城的时候,那天半空中雪花漫朔,似已预料到他接下来半生的孤寂漂泊。

  再度归来,却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皇帝为了彰显对谢怀琛的荣宠,在他们抵城当日,命姜河亲自出宫到城外相迎。

  姜河是他的内侍,他还从未派姜河出城迎接过谁。

  姜河出城相迎,许多官员便也坐立不住,虽未有明旨,亦纷纷出城迎接。

  谢家这回出了大风头,镇国公夫妇剿灭了幽州成平王的叛军,谢怀琛又在短时间之内平定戎族内乱,结两族之好。

  所有人都在议论谢家的功勋,似乎无人再记得当初,谢家小公爷玩世不恭的事迹,也忘了他怒杀成平王府世子,加诸在他身上的轻蔑和鄙视,被鲜血和汗水洗净。

  他们抵达正是晌午,虽是春日,但正午太阳还是不容小觑。他们等了大半日,无人不是又累又饿,但看到谢家的旗幡之时,每个人都是满面笑容,争相迎上去,恭喜道贺。

  欢呼声不绝于耳。

  一战成名的将军,镇国公的儿子,皇上的女婿,这就是如今谢怀琛在这些人眼中的样子。

  人人都想,那个混不吝的浪荡世子已经不复存在,国公府的荣光必将万年流长。

  谢怀琛态度温和谦逊,远远便下了马,向姜河等人作揖致谢。随后,陆晚晚乘坐的车马入城,他护着妻子的坐骑缓缓走进城内。

  照例,他得先回家沐浴更衣,再入宫面圣述职。

  但皇上思念陆晚晚,片刻也不愿多等,命姜河直接将人接进宫里。

  陆晚晚无法,只得安排人先将岑岳凡送回府上,自己和谢怀琛入宫面圣。

  她带着离别前皇帝送给她的那盆绿牡丹。

  绿牡丹娇贵,但她一路颠簸并未疏于照拂花枝,此时已经抽出不少嫩芽,顶端还有一个小小的花苞,再过不久,许是就是开放了。

  皇帝下了朝便一直在等他们,用过午膳,一贯的午觉也没睡,是以谢怀琛他们刚进宫内,消息便传到他耳内。

  他怕陆晚晚辛苦,破例恩准她乘车入宫。

  这是谁也没有享受过的殊荣。

  马车停在内宫之外,晨阳宫的大门打开,一干宫人一字排开,在门外等候。

  皇帝闻讯,极是欢喜,飞快地走到殿门。却又忽然停下,他是一国之君,如此莽撞有些不像话,道了声“宣他们觐见”,转身坐回殿上。

  陆晚晚怀里抱着花盆,跨进殿内,心情十分激动,快步往里走,远远便瞧见皇帝端坐在高台上的身影。

  “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福寿安康。”她眼睛有些湿润,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

  皇帝笑容满面,他亲自走下丹墀,伸臂将她扶起,搂入怀中,抱了片刻,定神端详着她。

  小半年不见,女儿瘦了不少,所幸脸色颇好,受了苦,但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他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喉头嗫嚅了半晌,竟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皇上?”谢怀琛开口唤道。

  皇帝回过神来,脸色忽的一挎,伸指点了下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没轻没重,羯族是什么地方,你也敢一个人待在那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用刀剜朕的心口。”

  陆晚晚眼角微微湿了湿,她以为回来之后皇上会赞赏她在羯族的功勋。但他没有,他就和民间每一个关爱女儿的父亲一样,担心着她的安慰。

  她第一次生出一种想法,眼前这人就是她的父亲。隔阂在她和皇帝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拘束感陡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觉得自己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做她自己。

  她泪水汹涌而出,扑到他怀里,忍不住又哭又笑。

  女儿娇软,哭得皇帝心下发软,眼眶亦不知不觉便湿了,他抬袖微微擦了擦眼角,垮着脸斥责谢怀琛:“朕好好的女儿交到你手里,瘦了这么大一圈,是不是你没好好待他。”

  谢怀琛诚惶诚恐:“末将不敢……”

  陆晚晚破涕为笑,撒娇摇头:“父皇,不关夫君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

  回头看了眼他,擦去了眼泪。

  皇帝对陆晚晚是真的疼爱,他对岑思莞有爱有愧,挂念了她几十年,得知陆晚晚是她为自己留下的血脉,自然将她看得要紧。

  听说陆晚晚流落到羯族的时候,他差点急疯了,甚至召集了人准备同羯族谈判。

  是姜河劝住了他,羯族和大成素无瓜葛,此次他们帮着达阳对付谢怀琛,说明他们早有异心。若是让他们得知陆晚晚的身份,对她来说更危险。

  他如坐针毡地等啊盼啊,终于得到她安全回到靖州的消息。

  那一刻,他险些落泪。

  “回来了就好,往后你就安安心心住在京城,哪里也不许去。”皇帝说道。

  陆晚晚擦了擦眼角的泪,和谢怀琛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皇帝虽已用过饭,但思及陆晚晚和谢怀琛行军辛苦,故又在晨阳宫赐宴,亲自作陪,与他们同食。

  一餐饭,就三个人,宁静而美好。

  皇帝不问谢怀琛边关之事,只一味给陆晚晚夹菜,含着笑看她吃得津津有味。

  天子赐宴,夫妇俩都不敢含糊,一顿饭吃下来,就差扶墙而出。

  用过膳食之后,谢怀琛称要回府沐浴更衣,皇帝纵使再不舍,也只得放他们出宫。

  瞧着他恋恋不舍的目光,出了宫门之后,谢怀琛打趣陆晚晚:“皇上将公主看得真要紧,我看他恨不得让你搬进宫里来住。”

  “怎么?有危机感了?怕皇上重视我,不重视你?”陆晚晚偏过头笑盈盈问道。

  谢怀琛一手揽过她的肩,将她拥入怀中,慢悠悠地说:“我才不会,我巴不得有更多的人疼你爱你,我总怕自己爱你不够,希望你得到这天下最美好的感情。”

  陆晚晚听得鼻头发酸,她揩了揩眼角,说:“奇怪,今日你们一个个的总要把我弄哭。”

  谢怀琛朗声大笑,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我可不是想逗你哭的,是你自己傻,我是在逗你开心。”

  回到国公府,见了公婆,又是一通寒暄。

  沈在歌听说陆晚晚的事迹,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要不是谢允川将他拦着,幽州战事一结束,她就想奔往安州,去看看陆晚晚。

  此时见陆晚晚全须全尾地站在面前,激动得又是感谢上苍,又是感谢谢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晚上我准备了庆功宴,咱们好好为琛儿庆祝庆祝。”沈在歌高兴地说。

  说完,她又对陆晚晚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慈幼局接了你舅母回来,晚上咱们一大家子就能团聚了。”

  团聚,真是世上最温馨的词,她重重点了点头,道:“谢谢母亲。”

  到了下午,她特意去请岑岳凡晚上一起吃饭,岑岳凡听说是她家人相聚,再三推辞。

  陆晚晚却不许:“今夜您无论如何都得来,不然的话我派人将您请去宴会厅。”

第113章 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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