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泼皮

  陆晚晚略一沉吟, 品出些东西, 觉得很不是味。

  她点了点头, 让侍卫将人看管着, 好吃好喝先供着, 等谢怀琛回来再说。

  小灰狼好几日没见她, 听到她的声音, 寻了过来, 离得老远就一下子扑上前, 一双前腿高高抬起, 差点将她扑倒。

  陆晚晚笑着将小狼双腿接住, 命令他:“坐好,不许乱动。”

  小狼乖乖巧巧地坐在她面前, 就差摇头摆尾。

  揽秋笑道:“这哪里是狼, 分明是条小狗崽子。”

  陆晚晚抿唇笑笑,在院子里逗了会儿小狼, 外头的人便说潘芸熹母子来了。

  离京好几日,裴翊修没见到他师傅,听说谢怀琛回来, 也不管天色将晚,嚷着吵着要来找他。

  潘芸熹拗不过,只好带他前来。

  他们在院子里坐着喝茶,小狼乖巧地趴在陆晚晚身旁,头趴在腿上,毫无攻击性。

  说了会儿话, 天色将晚的时候,陆晚晚估摸着谢怀琛要回来的时候,她命人将那女子喊到院子来。

  她得当面问问,得有多大的恩情,值得她日日到镇国公府来转悠。

  侍卫带那女子来见陆晚晚。

  她刚走到游廊上,谢怀琛也回来了。他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只猞猁。

  皇上赏的,猞猁常见,但纯白的猞猁还没人见过。

  东西是北狄送给皇帝的,说是给他看个稀奇。

  这段时间北狄颇为安静,再未出过什么幺蛾子,分外老实。皇上不愿先与北狄交恶,遂收了这猞猁。

  这头猞猁驯服得很乖巧,像只温顺的猫。皇上亲自逗弄过,这才敢让谢怀琛带给陆晚晚解闷。

  一路上他抱着猞猁,它都窝在他怀中,一动也不动。

  进了院子,他笑道:“你们都在这里,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裴翊修飞奔着跑上前,一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是猫。”

  谢怀琛道:“这可不是猫,它叫猞猁,比猫凶狠百倍。”

  裴翊修面露惊恐,下意识退了两步:“真的吗?”

  “真的。”他被裴翊修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过来摸一摸。”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走上前。谢怀琛半蹲下去,将猞猁递到他怀中。

  裴翊修认真地说:“好像小猫儿。”

  他抱起猞猁,往陆晚晚她们走过去。

  椅子旁的小狼抬起头,目光有些凶狠地瞪了猞猁一眼,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威胁声。

  陆晚晚呵斥道:“不许。”

  小狼受了声音,但从椅子旁坐了起来,支起身子警惕地看着猞猁。

  猞猁小小的一团,温顺的时候就像只猫,但一旦凶狠起来,嘴角的獠牙可以在短短一瞬咬破成年人颈部的血管。猞猁机警凶狠,所以京中很多大户人家豢养猞猁打猎的时候为他们捕获猎物。

  训练好了的猞猁是一个绝佳的捕手,可以稳准狠地命中猎物。

  就在裴翊修靠近陆晚晚的时候,怀中的猞猁忽然变得不安起来,越是靠近陆晚晚,它越是扭动着身躯。

  就在他们只有一步之遥时,猞猁突然窜起,直直地朝陆晚晚扑过去,它伸出锋利的爪牙,直奔陆晚晚的脖颈,犹如一团雪球,朝她飞扑过来。

  潘芸熹吓得脸都没了血色,失声尖叫。

  谢怀琛以足点地,朝她奔去,但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它爪子距离陆晚晚的肌肤只有寸许的时候,小灰狼从旁跃起,一双狼爪狠狠地拍在猞猁头上。

  它的头遭到重创,往旁边一歪,直直坠落下去。小狼凶狠地咬住它的前腿,狠狠一撕,猞猁发出一声惨叫,腿都差点被小狼撕下来。

  灰狼闻到血的气息,眼睛红得就快滴出血来,张开嘴,好像要把它一口吞下去。

  “不可以。”陆晚晚回过神来,呵斥道。

  狼口下的猞猁已气息奄奄,小灰狼不甘地放开它,哒哒哒地朝陆晚晚跑过来。

  它几乎算救了自己的性命,陆晚晚蹲下去,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做得好。

  猞猁躺在地上,喉中呜咽,好像马上就要断气。

  谢怀琛气得抽出了剑,朝猞猁走过去,差点一剑劈下去。

  “慢着,夫君。”陆晚晚阻止他。

  “留着这个孽畜做什么?”谢怀琛问。

  陆晚晚道:“师出反常必有妖。它不伤你,也不伤翊修,独独伤我,你从哪里得来的?”

  “皇上赐的,说是北狄……”言及此处,他像是想到什么,道:“去驯兽园,将楼师傅请来。”

  楼师傅是谢府专程负责驯兽的师傅,和各种圆毛畜生打了半生的交道,对驯服兽类很有些经验。

  他扶着陆晚晚坐下,等楼师傅来的间隙,检查了她身上是否有被猞猁伤到的痕迹。

  幸亏小灰狼反应及时,陆晚晚这才免于伤害。为此谢怀琛吩咐给它多赏半斤肉。

  楼师傅很快就来了。

  谢怀琛问他:“你驯兽几十年,可知有没有一种办法让猞猁只攻击一个人?”

  楼师傅笑道:“这太简单了,猞猁是靠嗅觉捕猎,只要日日将带有要它攻击那人气味的东西给它嗅,再加以引导,以猞猁的聪明程度,不出两个月就能学会。”

  “不过……”楼师傅顿了顿:“猞猁机敏,攻击性强,被它近距离攻击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这样未免过于阴狠,大多驯兽师是不会这么做的。”

  听他这么说,陆晚晚的后背冒出了层层冷汗。

  今天要不是有小灰狼,她肯定早就命丧当场。

  谢怀琛点了点头,他铁青着脸,指着受伤的猞猁说:“想办法把它救活,好好驯化,改日我有用。”

  陆晚晚一下子就明白了谢怀琛的意思。

  楼师傅点头,将猞猁带了回去。

  吩咐完一切,天已经快黑了。揽秋附耳提醒陆晚晚,她才想起还拘了人来见。

  她道:“将人带上来吧。”

  谢怀琛问:“什么人?”

  “来了你就知道了。”陆晚晚神秘兮兮地说。

  刚才院子里发生那一幕的时候,那个女子就站在游廊拐角处,清清楚楚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是如何发生的。

  她走到院子看到了小狼。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凶残的狗,差点一口将那么厉害的猞猁撕碎了。她像是吓着了,想往谢怀琛身后躲。

  谢怀琛往陆晚晚身边走去,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好整以暇地看他夫人究竟要唱什么戏。

  女子被吓到了,尤其是看到小狼吐着猩红的舌头趴在陆晚晚身边,露出尖利的獠牙,她瑟瑟发抖,蜷缩着肩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好让小狼看不到她。

  “没事的。”陆晚晚声音温和,对她说道。

  女子缩了片刻,见它一动也不动,这才稍稍放下心。

  “民女见过公主殿下。”她朝陆晚晚跪下去,磕了个头,额头沾到地面的时候,声音很响亮。

  “你叫什么名字?”陆晚晚笑着问她。

  她见陆晚晚态度柔和,答道:“回公主,民女名叫明英。”

  她回答有度,面对陆晚晚时眼眸里也没有怯意。

  陆晚晚又问她:“你三番两次到镇国公府来是做什么的?”

  “民女是想报恩。”明英望了谢怀琛一眼。

  陆晚晚笑吟吟地问谢怀琛:“夫君对明姑娘有何恩?”

  谢怀琛看着她,思索了片刻,记不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对这个女子有恩。他摇了摇头,道:“记不得了。”

  “夫君真是,做好事也不留名,让人徒记你的恩情。”陆晚晚问明英:“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英抿了抿唇,剪水的双瞳里像是有泪,她说:“半个月之前,谢将军经过我们村子。我被村里几个小混混霸王欺负,是谢将军出手救了我。”

  谢怀琛想起了些许,道:“你就是明家村的那位少女?”

  他对陆晚晚说:“当时我奉皇上之命去明家村办差,碰到她被几个混混欺负,是以让谢染出手整治了恶霸。后来又让谢染送她去看了大夫。”

  他又转过头看向明英:“上次你不是到军营来找过我?我告诉你不用,你怎么找到镇国公府来了?”

  上次她去找谢怀琛的时候,他还纳了闷,出去接见她。结果她送了谢怀琛一双亲手做的鞋子,说要感谢他的大恩。谢怀琛早就忘了这件事了,说是不用。但她显然没听进去,不然也不会找来镇国公府。

  他不愿节外生枝,他觉得麻烦,他不差这双鞋,也不缺她送的任何东西。

  明英没想到谢怀琛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一时窘得脸上快要滴血,她垂着头,说:“谢将军大义,施恩不图报,但我受将军恩惠,若是不报还一二,心自难安。求谢将军将我留在府上,我会识字绣花,哪怕是为奴为婢,也愿报得些许将军的恩情。”

  “我府上不缺奴婢,你回去吧。”谢怀琛有些愠怒,礼数太多,她的感谢看上去就别有用心。他不想帮她,却帮出责任来,要对她未来的日子负责。

  陆晚晚亦品出些味来,三番五次登门,已然超出感谢的范围,分明是另有图谋。

  明英眼泪汪汪的,看向谢怀琛的时候有些可怜巴巴,她说:“要不是你,我就完蛋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你念过书,有本事,来做奴婢未免太委屈。”陆晚晚说道。

  明英泪眼婆娑:“不这样我没办法报答谢将军的恩德,国公府什么也不缺。”

  陆晚晚就笑了笑,明英这么软弱,耍起无赖来却又这么厉害。

  她看了看明英,又转过头去,和潘芸熹对视了眼,两人相视而笑。

  “既然如此,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执意报恩的话,就留在国公府吧,明日我会让管家给你安排事做。”陆晚晚说:“时辰不早了,揽秋你带明英下去歇息。”

  明英没想到陆晚晚这么快就答应了,寒酸小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她偷偷扫了眼陆晚晚,却见她和潘芸熹交头接耳说什么,目光总是落在她脸上。然后她心里就有些发毛,感觉怪怪的。

  揽秋带明英下去换衣裳。

  潘芸熹见四下没人了,这才说:“糊涂,她是司马昭之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字字句句说要报恩,却像是赖上了国公府一样。你就这么任由着被她哄骗,也不怕引狼入室。”

  陆晚晚脸颊上浮起淡定的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不该让她进来的。”潘芸熹陷入回忆之中,缓缓开口说:“宓兰当年就是这么入的裴家的门,裴恒救了她,我收留她入府,她却狼子野心登堂入室。”

  “她没有宓兰的好运气,我已经有了收拾她的办法。”陆晚晚道:“保管她以后再也不敢胡乱肖想。”

  她这么说,潘芸熹就放心了。潘芸熹没见识过陆晚晚的手段,还以为她是天真纯良的人,怕她着了奸人的道。

  次日一早,揽秋伺候陆晚晚梳洗的时候,问她要把明英安顿在什么地方。

  府内不缺丫鬟婆子,她问了好几个地方,别人都不愿纳下她。

  陆晚晚抚了抚满头青黛,道:“驯兽园刚来了一头猞猁,是皇上御赐之物,马虎不得,让她去看管猞猁吧。”

  揽秋没料到陆晚晚竟将她发配去那种腌臜污秽的地方,不由掩唇笑道:“我看那明英柔柔弱弱的,在驯兽园还不得三魂吓去七魄。”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婆子将明英带去驯兽园的时候她脸都吓白了,一点血色也没有。

  猞猁就窝在笼子里,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眼神还是凶狠得可怕。

  明英瑟瑟发抖,隔着笼子看向猞猁。

  楼师傅把猞猁的伤药递给她:“既然来了就别闲着,去给它把药换了。”

  她的手逗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敢。”

  “不敢?”楼师傅斜睨了她一眼,笑道:“府上是不养闲人的,换药这种小事都不敢做,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家。”

  说罢,他将装药的托盘往明英手里一塞,呵斥道:“要是我回来你没把要换完,我就禀告刘总管,让他将你扫地出门。”

  “是……”明英低声道,声音里却有无尽的委屈和难过。

  她是没安好心,她父亲早逝,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为了养活她,一直靠卖豆腐为生。前几日母亲身体不好,她帮母亲出面卖豆腐。回来的时候意外遇到村里的几个小混混,他们寻常就爱为非作歹,犯下过很多孽障事。明英吓极了,幸亏碰到谢怀琛一行人经过。

  谢怀琛命令谢染救下她,又让谢染送她去医馆看大夫。

  她倏地一下就像抓住了救星。

  在村里孤儿寡母很难生存,总有人上门找麻烦。这些年她家中麻烦不断,她过够了这种日子,还不知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她想为自己谋条出路,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有个靠山,不要任谁都能欺负她。

  正好谢怀琛救了她一命,她就紧攥着谢怀琛不放。

  他穿着军甲,身边的人又喊他将军,一看就是权贵门第。况且,他帮助了素未谋面的自己,说明他心地柔善。

  明英从谢染口中套了话,得知谢怀琛的身份,然后她特意到谢怀琛的军营门口找他,果然等到了他。

  她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条路走通。她想得很简单,谢怀琛帮过她一次,再帮她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谢怀琛却理都没有理她,扔下一句不必就匆匆走了,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明英这才追到公主府。

  谢怀琛系着她想要的前途,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还是要走下去。

  她不敢让陆晚晚知道她的存在,每次都等陆晚晚出门后才去门口等谢怀琛。

  但每次谢怀琛回府不是和陆晚晚一起,就是和别人同行,她根本没有机会单独见谢怀琛。

  先被陆晚晚知道了,还将她发配到了驯兽园。

  明英拉开笼子,里头窝着的猞猁翻了个身,她下意识朝后跌了下,因为慌乱,摔坐到了地上。托盘里的药水洒落出来,滴了她满身。

  她吸了吸鼻子,抹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猞猁。

  它眼睛里迸发出凶狠的光,警惕地审视明英,在她靠近的刹那,它抬起尖锐的爪子,朝她扑了过去。

  明英直往后退,幸亏猞猁受了伤,动作不及她快。她“啪”一声合上笼子,它又被拍回笼子里,隔着铁栅栏冲她龇牙咧嘴。

  然后明英就崩溃了,它这么凶狠,随时都可能咬断她的脖子。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笼子,开始嚎啕大哭。

  国公府里的活计也不比卖豆腐轻松,猞猁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她哭得很伤心。

  不能这样下去。

  当天下午,她又去找了谢怀琛。

  千秋节将近,京城来了很多各国使臣,有很多慕名而来,上国公府探望。

  这日正好有客人来访,谢怀琛在前厅迎客。明英守在二门外,看到谢怀琛迎客,她瑟缩不敢上前,纤细的手指反复捏着,指尖都泛红了。

  到晚上,谢怀琛送客离开,她还在门后,怯怯地看着他。

  谢怀琛眼底一片寒芒。

  众人散去之后,明英才从月门后面走了出来,她站在谢怀琛面前,身体因为害怕还在发抖,像极了一个没毛的鹌鹑。

  “谢将军。”她喊道。

  谢怀琛问:“何事?”

  她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哭腔:“我……”

  “怎么?刘总管没给你安排事情?”

  “不是……”明英眼圈通红,颤着声音说:“谢将军,你可不可以同刘总管说一声,我不想去照看那猞猁。”

  谢怀琛道:“内宅之事都是公主在打理,我从不过问,也没想过越过她管理内宅。你有事,当向她请示。”

  说完,他大步流星走了。

  回到院子里,陆晚晚已经洗漱完毕,正在院内纳凉。

  他被明英的事情搅得有几分心烦,当初救她是举手之劳,没想到惹来这么多事。

  人人都会遇到难事,但要靠自己去解决,而不是靠讹上谁来摆脱困境。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陆晚晚端了一盏酸梅汤递给他:“这是舅母用今春采摘的新鲜梅子做的酸梅汤,你尝尝,消消暑气。”

  酸梅汤用寒冰湃过,酸酸甜甜,冰冰爽爽,喝下去很解渴。

  他一连喝了两碗,再要喝,陆晚晚不许,扣了他的碗:“凉的东西不宜多吃,否则容易闹病。”

  “我哪有这么娇弱。”谢怀琛说:“在戎族行军打仗的时候,没有粮食,我逮到只兔子,扭断脖子,几口就能将它生吃了。”

  陆晚晚闻言,看着碗中乌紫发红的汤汁,再没了胃口。

  她将碗放下,偏过头问谢怀琛:“我喝东西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说这么恶心的事情?”

  谢怀琛哈哈大笑,端起碗,搅动汤勺,舀了满满一勺,说:“快别计较我的话,喝一口,看甜不甜。”

  陆晚晚剜了他一下,尝了口,汤汁刚入口,她便嗷嗷直叫:“酸的,好酸。”

  “好酸?”谢怀琛拧了拧眉,他刚喝了,酸中带甜,非常可口。

  “不信你尝尝。”陆晚晚皱着眉,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谢怀琛将信将疑,将唇凑在碗沿,正要喝时,陆晚晚抬手抵着碗底,将碗内的糖水灌入他口中:“好了,看你行军辛苦的份上,都赏你了。”

  谢怀琛被作弄得咕咕直灌,险些被呛着。

  他抬起眸子,看着陆晚晚。

  陆晚晚笑道:“看着我做什么?”

  话音方落,谢怀琛忽的凑到她面前,一手捉住她的后脑勺,满头绸子般的青丝在他掌中滑滑的。

  他倾身上前。

  陆晚晚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覆上一片清凉,贝齿被撬开,一股凉液度进口中,顺着喉管,滑入腹内。

  她满脸涨得通红,用力将他推开。

  她瞪圆了眼,气鼓鼓地看着谢怀琛,囫囵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个登徒子。”

  害得她面红耳赤的始作俑者面不改色心不跳,嘴角还挂着一滴红色的汁,他用拇指揩了揩嘴角,一开口就既泼皮,又无赖:“夫人嫌酸梅汤不甜,我嘴可是甜的?”

第127章 泼皮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全文最新+番外章节

正文卷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全文最新+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