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阔别s市,今后再不见(上)

  我呵呵冷笑出声:“娶我?”

  苏御南不说话,手中的杂志也在继续翻着。

  我打了个酒嗝,只当他在开玩笑。

  苏御南把我凌乱的头发撩到了一边,没有在娶这个字上再揪什么,而是道:“过来,选一个。”

  我眼睛随意在那本杂志上瞟了瞟,随手指了一个。

  他见我如此敷衍,有些愠怒,他拍了拍我的脸道:“认真选。”

  我摆了摆手:“迷迷糊糊的,看不清。”

  他笑了一声,低沉好听,传进我耳朵里是痒痒的感觉,他顺了顺我的头道:“那就听我说,我记得你喜欢红木家具,你说这个怎么样?”

  我的头无意识的在他的胸脯上蹭了蹭,我说:“我真的觉得不用选,这个家就挺好的,哥哥最近那么忙,应该多投身于工作,何必在这等子事上用心?”

  苏御南倒是不紧不慢,温声道:“最近毕竟签下一个大单子,顺风顺水,当然要花更多时间来关心一下妹妹的近况。”

  说实话,他这副样子,让我觉得有些瘆人。

  我总感觉他最近对我的好是浮在水面的那种虚无缥缈,带着面具的那种。

  而这面具底下,或许藏着暗箭。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苏御南走出去开了门,小陶便把醒酒汤奉上。

  苏御南接过,一勺一勺的喂我喝了进去。

  动作轻柔,十分顾及我的模样。

  所以我先开口,想打破他的反常:“你难道都不生气,我和他喝酒喝的那么晚回来吗?你不好奇,我们聊了什么吗?”

  我看着他的眼眸,喝了几口之后,变清醒了很多。

  他把醒酒汤往桌台上一放,用纸巾帮我擦了擦嘴角,道:“那你告诉我,你们聊了些什么?”

  他眼眸幽深,似乎在引着我说出来。

  我心内一凛,觉得自己有些不清白了,于是咳嗽了几声道:“我困了,要睡了。”

  可苏御南那炽热的眼光却还是不停的在我身上打量,持久不散去。

  我心慌的厉害,总觉得他能看透我。

  但他似乎也没问下去,而是道:“不止红木家具,你还喜欢乌木筷,这些都是不可少的东西,如果这栋别墅里你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带走。”

  他说着这些话,似乎是带着笑意的。

  我却有些绷不住,睁眼讽刺道:“哥哥说这些话是不是太早了?早上我还在财经报上看到你和嫂嫂挽手参加名流晚会呢,怎么晚上就可以对我说出这种话?脸皮厚到一点都不心虚么?”

  许是他最近太反常的温柔,我竟然可以如此对他说出这等话。

  他听了我这话后,温和的眉目染上一丝阴笃,那本家居杂志在他手中被他捏的有些杂乱。

  他的脸色甚至有些苍白,不知是不是被我气的。

  我本以为他会开始对我动辄打骂,并没有如此,而是将家居杂志往边上一放,冷声道:“小安?你是还在跟我为从前的事怄气吗?从前的事就当过去了,不行吗?”

  我抬起双眸,看着他语气好似云淡风轻的模样,无名火一下子上来了。

  “过去了?”

  我冷冷清清的质问到,虽只是三个字,但却是有力的反驳。

  苏御南克制着心中的不适感,沉声道:“看你这架势,难道你还准备给我翻旧账?”

  他说出了一番理所应当的话,好像我就该忍着似的。

  我坐起身,只觉得可笑:“就算我要翻旧账又怎么了?整整五年啊,我身上在这五年内,有过多少疤痕?我求你多少次放过我?现在你轻飘飘的一句过去了就算完了?你把我当成了什么?现在因为你心情好,收购了一家公司,所以连带着我也沾光了,那么你如果以后不小心破产了,你是不是连把我卖了这种事情都做得出?”

  我说出这番话,有些激动。

  特别是想起自己今后自己很难再生育之事,真是想了便难受的很。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我的恨。

  我第一次怀着他的孩子的时候,惧怕中夹杂着一丝欣喜,但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神奇的力量。

  可是那种被他一言不发送上手术台的感觉,谁又知道?

  惧怕,惊恐,我甚至求他放过我,我跟他说,我会乖乖的,求他不要拿这个孩子怎么样。

  可是这没用,这一切都没用。

  第二个孩子,我有了从前的教训,于是我瞒着他,想去打掉。

  可是总是缺少了上手术台的勇气。

  他发现了,逼我留下,因为这是牵制住我最好的方式。

  可是他的好妻子却再一次把我推向深渊。

  我精疲力竭。

  我紧抓着被单,冷笑两声——

  “还有,若是说旧账,该难过的也是我吧?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至亲,还被一个整天称养大我,实则是个禽兽的男人被逼着在床上折磨了那么多年!你扪心自问,姐姐和你父亲苟且之事与我何干?你父亲死亡之事又与我何干?让你如此把怒气牵扯到我头上?!你怪我们一家,说我们一家是祸水,怎么就不想想你们苏家人有多么恶心,见谁就上!”

  苏御南满脸阴沉,被我气的脸色铁青。

  他甚至身子有些僵硬,因为我从未把这些心里话一股脑的倒出来过。

  我眼内满是决绝,满是陌生。

  他无比阴沉,极力隐忍道:“当时你还小,许多事都不知道,那件事情并非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那有多复杂?”我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你跟我说说,那件事有多复杂?你不用想办法给我编造东西扯谎了!事实就是你没脑子的把这件事情转到我身上,把所有无厘头的账算到我头上!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完全不知道!”

  一股脑的委屈充斥在我的心头,我看着他这副模样,甚至都想拉着她同归于尽。

  苏御南在外多风光?公司价值百亿,身价也是不可估量的,做着黑白道的生意,在s市简直可以一手遮天。

  他要整的人,简直没有一个可以逃出来的,我也在其中。

  可是我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我被梁钧臣救了下来,他帮了我很多,我以为我脱离苦海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劫回来?为什么?”

  我红了眼的质问他,他脸色愈发苍白,我甚少见到他这样子。

  他不解释,也不打我,我甚至想激起他的怒气,和他再大闹一场,让他放弃我,然后我可以顺利走掉。

  可是都不曾成功。

  这么多年了,他只是折磨我,他享受虐待我的过程,但折磨完后,他似乎并没有想过把我给丢掉。

  仿佛我能满足他的施暴心里一般。

  只是当他听到梁钧臣三个字后,他脸上突然讽刺一笑。

  “他对你的好,你就相信是真的好,那我对你的好,你就觉得我别有用心?”

  我摇了摇头:“苏御南,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你,娶我?去马尔代夫?从小到大,你哄骗过我多少次,谎话对于你简直是粘手就来,你也是用骗我的方式骗邓晴的吧?其实想想,她也跟我一样,是个可怜人,被你这种人渣耍的团团转。”

  我哀叹到,可是苏御南已经被我逼到极限,僵硬的身子总算有了波澜。

  他微眯眼,苍白的脸毫无好转,但就像是个随时惊醒的雄狮,他捏起我的下颔,一字一句道:“小安,数十年的养育之恩,难道就换不回你对我一次的信任?”

  他虽是冷着声,但我依稀听出了一丝颤抖之意。

  信任?

  这种词太过于沉重和神圣,我不敢交给他。

  可是我似乎把他激怒了,发怒了的他,我不敢惹,但我明白,我迟早要跟他摊牌。

  不如选在今日。

  “哥哥太过于高看自己了,你对于任何人,都不配说出这个词,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又何来能换取我的信任?可是梁钧臣不同了,他懂得尊重我,我自然也会信任他!”

  苏御南终于被我激的忍无可忍,把我往床上一甩,单手从下颔滑到脖子处。

  梁钧臣这些日子在他的工作上给他添了多少烦恼,他怎会不知道!怎会不清楚!

  我瞪大了瞳孔,强装镇定,却大声道:“掐啊!用你最熟悉惯用的手段掐死我!你以为我还会怕吗?掐死我最好,掐死我,我们都解脱了!”

  我的死字一出口,他的手不知为何颤了一下。

  他松开我的脖颈,僵硬的坐起身,看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忍,甚至有一层雾,他离开大床,退后几步道:“苏在安,今天我看你喝醉了,所以不跟你计较这些,下次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些话!”

  他破天荒的收了手,甚至在仓皇的掩饰着什么,警告的口吻后,便摔门出了我的房间。

  我有一瞬间的惊讶。

  皱了皱眉,在窗台上看到他出了这栋别墅,开着车便走了。

  真是罕见,居然在这等关头收手了,我甚至……我甚至都……

  我闭了闭双眸,深吸一口气。

  我铺好被我们弄得有些乱的大床,然后坐在床头,随意翻着那本家居杂志,页码定格在红木家具之上,我的右眼皮莫名的一条。

  呵。

  我和苏御南这次算闹了个大大的不愉快,他几天都没有来我这儿。

  就连小陶,也是震惊无比我的态度。

  她问我为什么要与他对着干。

  我正在一边吃早点,一边无聊的调着电视,一脸无所谓道:“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程度,就已经回不去了。”

  小陶许是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其实,前些日子先生虽然忙,却还是顾及小姐的,从m国还带了礼物给小姐呢,准备在那天小姐回家时给您的,不料却……”

  她说到一半,又叹了口气。

  我用乌木筷搅了搅碗里的粥,道:“礼物什么的随便吧,我又不缺,丢了太浪费,就卖了把钱捐给贫困灾区吧。”

  小陶瞪大了眼睛,像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似的。

  “可是……?”

  “有问题吗?”我先一步打断了小陶,严声问着她。

  小陶被我的模样吓得无话可说,连忙摆摆手,说没有。

  我有些心烦意燥,摸不透现在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于是道:“就这样吧,以后早餐也不需要做这么多,我的中药也可以给我停了,以后我去哪里,干什么,你都不要再管,你也管不了了。”

  我决绝的说完这番话,便上楼回了房。

  和小陶闹到如此地步,就如同我和苏御南一般,再也难得破镜重圆。

  本应该心内无比爽快的,可是竟然有一丝莫名其妙的酸痛之意,就连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可是我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我要尽早适应一切。

  我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然后便让自己一觉睡到了深夜。

  我这些天,甚至把那些前段时间绞尽脑汁读的书都收了起来,再没心情读下去,或许我和他的事情,相互得找个时间好好沉淀沉淀。

  我有些状态不好,以前苏御南他管着我,所以我的作息时间特别的规律,到点就该干什么,被规划的一清二楚,如今偌大的别墅只剩我和小陶两人,话我也放出去了,自己也不是自律之人,时间过的有些紊乱了。

  每天睡了吃,吃了睡,然后偶尔出去转一转,再没别的事。

  许是春天来了吧,我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这天我刚醒,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我点开,是梁钧臣发给我的。

  他约我出去逛街,他说,转春了,要买些新衣服才是。

  我笑出了声,说【好】

  便跟他约了个后天下午的时间。

  这些天,我气走苏御南后,我其实睡的也不安稳,每天都要靠着安眠药才会好一点,但自由确实是自由了。

  他将保姆撤到只剩小陶,连保镖都不剩一个。

  到了和梁钧臣相约的那个时间,我便换好了一件春装出了门,小陶在家中远远看着我,也没有拦住。

  和梁钧臣的相处一如既往的愉快,他陪我选了好多套春装,而在选衣服之上,我发现自己和他的眼光还是十分相似的。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我,偶尔给我开两个小玩笑逗我。

  因为他说,我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开心。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有吗?”

  他的眼眸内有些深意,或许我们都知道,一些事情需要自己去消化才好。

  他一如既往的开车送我回了家,阔别道:“你和他摊牌了吗?”

  我有些犹疑,思量半天才回答道:“算吧,但是他现在的态度也挺迷离的,我摸不清。”

第69章 阔别s市,今后再不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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