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气
“发生什么了？”林巧巧走过去问，脚下的雪没到了膝盖，走在上面就像拔萝卜一样，还真是难走。
“小心！”莫小聪伸出手，抓住了林巧巧的胳膊。
林巧巧站稳，疑惑的望着他，最后目光落在了张小元身上：“你们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天还未放晴，师弟们就吵着要进山。”莫小聪抬头望望天，阴沉沉的，雪虽小下来，但周围天寒地冻，屋檐上结着一根根厚厚的冰凌。
张小元哼唧一声：“师姐的生辰快到了，我们必须赶在腊月来临前，赶紧回去。”
“就是啊！我们不想让师姐失望。”小鲜肉队伍里的另一个少年附和道。
莫小聪满脸难色，举棋难定。
林巧巧大手一挥：“别浪费时间了，我跟你们一块去！”
尸宗？天下的宝贝？
她可要亲眼去见识见识。
只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墓地，不知道有没有千年粽子，或者可怕的虫子之类的？
林巧巧拍拍脑袋，她绝对是盗墓电影看多了。
一行人顶着风雪，上了石头山。
灰棉袄老翁靠在快要歪倒的门框上，望着那消失在雪山上的一行小黑点，抚着胡须微微一笑，立刻变成了一个恣意风流的绿袍男人。
“睡了这么久，你也该醒了……”袖袍一挥，化作一团绿雾，一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座破烂的茅草屋，化为了冰天冻地里唯一的大火，噼里啪啦的烧起来，把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找到入口了没有？”林巧巧坐在一块石头上，呼哧呼哧的喘气儿，望着前面的莫小聪砍倒了一棵大树，从一片枯草里用木剑不停捣弄着。
“入口应该就在附近，师父给的灵符能够感受到。”莫小聪腰间的水晶瓶子里，有一道黄符不停冒出金色的光来，只是那光一亮，就被一股黑气包裹。
林巧巧正望的出神，胳膊肘被张小元捣了下，“那个黑气是尸宗的气息，正在被灵符捕捉。”
“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莫小聪收剑入鞘，嘴皮不停喷着白气。
林巧巧爬起来，走过去探头一看，干草堆里被刨了个小坑，里面有一道黄符，但那黄符像是被密织的黑网套住了般，挣扎扭动了几下，就刺溜消失了。
噗——
后面的莫小聪忽然喷出了一口血雾，吓得林巧巧一步跳出老远。
“他是不是要死了？”林巧巧从小到大很少见血，她出车祸那次是见血最多的一次。
莫小聪脸一僵，张小元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师兄只是被地下的尸气熏着了，憋出一口血来，身体并无大碍。”
“哦。”幸亏她的靠山没倒。
那个小坑被几个少年越刨越大，最后出现了一个能容一人穿过的地洞来。
几个少年抓着绳子，陆续下了洞，林巧巧是最后一个下去的，下面出现了火把的亮光，温度倒不似上面冷，不用再冻的缩手缩脚。
这里的装潢设计极美，如果说的更现代些，就是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琉璃灯盏，夜明珠，玉器玛瑙……
林巧巧两眼放光，但她发现除了她两眼放光外，那些小鲜肉都很平淡。
“这些都是金银财宝啊！我们把它们搬出去就发了。这才是盗墓者的精髓！”林巧巧尝试煽动几人，让他们帮着她把东西抬出去。
毕竟这里的宝贝那么多，仅凭她一人之力，带不走多少。
张小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生活在玄幽大陆的人类？在玄幽大陆，黄白之物最是无用。我们修道之人，若是修的好，可辟五谷。都不用吃饭，要这些俗物做什么？只要你有武功，有技能，还愁吃穿么？所有人都会捧着你，敬着你……”
“那你现在还吃饭么？”昨天还见你们吃地瓜呢！
张小元：“……”
林巧巧刚把金元宝揣进兜里，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哗啦啦——上面碎裂的石子掉下来，扬起一地灰尘，他们手中的火把突然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双脚站不稳，口腔吸入了大量灰尘，林巧巧猛咳几声，被落石击倒在地。
“啊！”
后背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神经，右臂绕到背后，摸到湿乎乎一片。
“完了，我受伤了！”林巧巧大叫一声，就听见有奇怪的哼唧声传来，吓了她一大跳。
“谁？”
“是我……”莫小聪。
林巧巧感觉那个声音就在她耳边，她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就听见背上传来一个人的呼痛。
背上有人？
愣了一秒，就听莫小聪说：“林姑娘，我替你挡了一块石头，那血是我的。”
“哦。”林巧巧长吁一口气儿，她试图挪动了下腿，发现脚似乎卡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稍微动弹一下，脚踝就疼的要命。
“林姑娘，我腰间有一道火符，可以照亮。”莫小聪深吸一口气儿，说出的话极其费力。
林巧巧反绕过手臂，朝背后摸索了番，摸了半晌，忽然听见莫小聪别扭的声音：“林姑娘，你再往上摸一摸。”
“哦。”手掌摸到一个方形纸包，“是不是个纸包？”
“嗯，你把它打开。”
林巧巧照做，刚把纸包撕扯开，就见眼前一阵刺眼的火光闪过，亮出幽蓝的光来。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周围。
碎石头满地都是，天花板塌陷下来，有一大块掉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坑里隐隐的冒出一团团丝丝缕缕的黑气。
看起来……
林巧巧嗷呜一声爬起来，拉扯着滚落在一边的莫小聪急急后退，最后背靠在坚硬的石壁上。
莫小聪被颠簸的头晕眼花，他脑袋磕在了石头上，呼呼的冒出血来。
“林姑娘，你你你……轻点……”
“嘘！”林巧巧忽然靠近一步，用小手捂住了莫小聪的嘴。
莫小聪“唔唔唔”的叫了几声，雪白的耳根发红。
他俩眼瞪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盯着那粉嫩的薄唇距离他只有半指，他的喉结猛然滚动了一下。
巨大的凹坑里，有黑气由丝丝缕缕变成了晕染开的墨，朝四周扩散开来。
几个被砸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被黑雾沾染到，身子剧烈抽搐了一下，就化为了一滩血水。
林巧巧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脱框而出，她死咬着唇瓣，喉咙一阵发紧，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莫小聪转过头，暗叫一声“糟糕”，他立刻右手往怀中一探，拿出三道黄符，抛向空中。
黄符腾然而起，被祭在半空，发出一团刺眼的金光，形成了一道金色屏障，把那团扩散的黑气阻隔在外。
这时，从天花板巨石后，传来张小元和几个少年的喊声：“莫师兄？林姑娘？”
“别过来！你们赶快从出口出去！”莫小聪神情严肃，朝外面大喊道。
现在他和林姑娘被困在里面，巨石后幸存下来的张小元他们，可以顺利从出口出去。
“莫师兄，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你们？”
“就是啊！”
石头后的几个少年，跃跃欲试的朝石头走过来，他们在敲打石头，想着能不能合力把石头搬开。
莫小聪又一次大呼：“别过来！这里有浓厚的尸气，不想被吞噬就赶紧的走！”
尸气？
后面的几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骤然严肃，他们立刻折返回去，先从洞口离开，再另想办法救人。
听见他们走远的声音，莫小聪长松一口气儿，嘴里忽的喷出一口血来，把林巧巧吓了一大跳。
“莫小弟，你没事吧？”林巧巧发现眼前的金色屏障猛然颤动了一下，那阵诡异的黑气就像长了爪子般，吸附在金色的屏障上，让屏障颤抖的越发厉害。
“尸气这么重，那个被砸出的巨坑里肯定有尸宗，我们下去！”
林巧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小聪扯住了手腕，拉着她跳了下去。
下面是什么？
林巧巧不知道，她只感觉头发在脑后竖起，直直的往上飘。
眼前满是黑雾，冷冷的打在脸上，就像外面又冷又硬的雪粒子一样。
她手心里握着一道方形符纸，那是莫小聪在跳下前急急塞到她手心里的。
“莫小聪——”林巧巧大喊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她心里怕极了。
完了，她的靠山……不会是死了吧？
因为极速的下落，林巧巧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嘶鸣，她双拳紧握，迎接死亡的到来。
但随着“咚”的一声响，她好像落到了一团棉花上，身体在半空弹跳了几下，又落到了地上。她的手臂泛起一团灼热的红光，疼的林巧巧猛然睁大了双目。
她惊骇的发现，她手臂上的红线又断了一小截，已经到了上半臂的一半。
林巧巧无暇顾及这些，她转着脑袋望着周围，被眼前的奇景所震撼。
好大好华丽的宫殿，雕梁画栋，亭阁楼台，那潺潺流动的不是溪水，而是……金沙。
难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