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巨变
法国一家医院，接到因车祸而重伤的病人，此时一间病房里医护人员正在紧急抢救，进进出出的人员，证明这个病房的人伤的很重。
窗外，春暖了！花开了！为何我看不见他，“子寒！你在哪里”？
脚下为何这么飘渺，我是踩了棉花吗？耳边又是何人在喧嚣？
为何又是无边的黑暗？“子寒！我是做了坏事，下地狱了吗”？
突然一种刺疼钻心，刹那间疼痛，仿若春天的第一声惊雷！
“醒了！醒了！”
喜极而泣的声音直接将悠悠从噩梦中醒来，她大口的喘着气，头上脸上全是汗水，眼前的人影也惊喜的出声，“悠悠！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这是哪里？”
入眼的情景让悠悠陌生，而抱着她喊的正是两年不见的舒妈妈季雅兰，旁边站着抹泪的舒爸爸舒立群和一群医护人员，原来她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悠悠！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们可怎么办？我们怎么像你父母交代，怎么像亦哲交代，”舒妈妈抱着她大哭。
“麻烦先让一下，我们先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医生朝舒妈妈说道。
悠悠这时候才有感觉，除了右腿全身疼的像是散架了一样，看着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她害怕的问出口，“舒妈妈！我是怎么了！我怎么在医院，我生了什么病，亦哲呢？我记得是他开车来机场接我的，他人呢？”
悠悠一连串不安的问话，让舒妈妈又哭了起来！
“路小姐！你刚出车祸了！还好你性命无碍，你刚醒来，情绪别太激动，我们需要给你做个全身检查，请你配合一下，”医生用撇脚的中文说道。
“舒妈妈！”悠悠有点怕。
“孩子！别怕！我和你舒爸爸就在外面，没事的一会就好！”季雅兰安慰悠悠。
悠悠被推进CT室检查了，在检查的过程中，悠悠的大脑像过电影一样，把发生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她记得她来法国找亦哲分手，亦哲因为情绪激动开车疯狂，才导致出了车祸，自己都受伤了，那亦哲也应该伤的不轻，自己一会要先去看看他。
经过一系列的拍片、化验，很长一段时间，悠悠才被推进病房，这一番折腾，她疼的要紧牙关，自己身上究竟伤的有多重，目前她还不知道，反正她动一下都觉得疼。
刚回到病房，悠悠还没来得及问亦哲的情况，舒爸爸和舒妈妈就被医生叫走了，过了很久他们才回来，“悠悠！我的好孩子！我们对不起你！”舒妈妈见了悠悠就抱着大哭。
“舒妈妈！您别哭！您这是怎么了？舒爸爸！您怎么也在哭啊”！悠悠看着两个老人都在哭，她害怕了，她眼中露出了恐惧。
“舒妈妈！我会死吗？我会死对不对？医生说我会死是不是”？
“不！孩子，你不会死，你会活的好好的”，舒妈妈终于抹了一把泪，安慰着悠悠。
“那你们为什么哭啊”？这一问舒妈妈又要哭了。
“告诉孩子吧！她早晚都得知道，不能在拖了医生说越早越好，我们要保住悠悠，只能这么做”，舒立群沉痛的拍了拍老婆的肩膀，鼓励着老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老天不会这么残忍，一定不会！”
悠悠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感觉一定是个不好的消息，是个她不能承受的消息，她害怕她想躲，可是她知道无处可躲，她浑身都还是伤，她逃不掉。
“悠悠！你听舒妈妈说！你是个好女孩，一直都是，你很乖很听话，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舒妈妈和舒爸爸都爱你，但你一定要坚强知道吗？不论听到什么你都要坚强，答应舒妈妈好吗”？季雅兰一边说一边哭。
最后像是鼓足了勇气：
“你的右腿在车祸中受到了挤压，骨头严重坏死，现在必须要切除掉，不然就会蔓延到大腿，到时候就会有生命危险，医生已经再三确认，必须要这么做”。
“轰隆”仿佛是天塌了！
悠悠整个人都懵了，她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眼，
“不”！一声凄裂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不要！我不要！你们不要锯掉我的腿，不要！我求求你们，我不要变成瘸子，我还要跳舞，我还要走路，我还要去很多地方，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不能没有腿”。
悠悠彻底崩溃了，她疯了一样要去拉自己的腿，想让自己的腿有直觉，她这一动，全身的伤口都撕裂了，隔着纱布都能看见血流出来。
“快叫医生”！季雅兰害怕了，赶快让老公把医生喊来。
这么残酷的现实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承受，何况还是花一样年纪的女孩，她那么年轻漂亮，还是个舞蹈老师，她还没有嫁人生子，这一下要是让她把腿废掉，比要了她的命还直接，她根本承受不住，这打击太大了，换谁都会崩溃。
悠悠睡着了，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她情绪太激动，把身上的伤口都拉扯开了，这样下去她根本坚持不到手术，只能让她先安静下来。
舒立群和季雅兰走出病房，看到这样的悠悠，他们也很痛心，儿子已经在车祸中丧生了，他们忍着痛也得保护悠悠，他们感觉愧对悠悠，最后两夫妻决定还是要告诉悠悠父母。
“电话还是你来打吧！我都感觉对不起老战友，他的女儿来法国投奔我们，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有脸见他，”舒立群很愧疚。
“好！我来打，但不能说的太清楚，以免吓着他们，就说悠悠需要他们，而我们好久没见也想他们好了，等来了在说。”季雅兰还是担心，这个消息让悠悠父母承受不住。
“也好！事不宜迟，现在就打！”
国内晚上
“喂！哪位？”
接电话的是路忠命，只听老战友妻子说悠悠想让他们过去一趟，并没有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还以为是两个小孩解决不了，在互相闹别扭，需要他们老人出面呢，怎么也不会想到，女儿正在经历生死考验。
“好！我会跟她妈妈商量一下，尽快给你们答复！”电话挂断，路忠命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看老伴一脸深沉，段紫慧不放心的问。
“事情应该没那么好办，亦哲从小跟悠悠玩到大，不一定会答应分手，我担心两个孩子会做出傻事，我看我们也不能大意，还是赶紧去一趟吧！”
“行！这事本来就怨我们，好像我们俩大人不出面也说不过去，那你赶快给单位请假，我给振轩打电话，让他帮我们定机票，”夫妻俩分头行动。
“喂！妈！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吗？”接电话的是儿媳仝依然。
“有事，我想让振轩帮我们定两张去法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怎么了妈？是悠悠出什么事了？”仝依然一阵紧张，她跟悠悠的关系可不止是姑嫂关系，悠悠更是她的好朋友兼闺蜜，她当然不希望她有事。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需要我们过去一趟，你赶快让振轩给我们看看什么时候有票，定好了给我们说一声，”
“好好好！他在洗澡，我马上把他喊出来，定好就给你们发过去，那我就先挂了妈。”
第二天路振轩开车把爸妈送到机场，一直叮嘱他们有什么事一定给他电话，一家人都去了法国，他也放心不下，看来妹妹的这个婚约退的并不顺利。
当飞机降落在巴黎的机场，在去医院的路上舒立群就把这一切和老战友说了，悠悠爸妈也绝对没有想到，女儿就是来趟法国，就导致了这样的天灾人祸，这一死一伤，让四位老人如何承受。
“老战友！我真是对不起你们，你们把女儿交给我，我没有保护好，我愧对你们！”舒立群真心的对老战友表示忏悔。
“先别这么说，老舒！你已经够伤心了，是我们悠悠没有福气，不该节外生枝，非要来一趟，如果她不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只能接受。”
路忠命这话有点一语双关，即便最后知道女儿是来退婚的，可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他们希望的，只能说天灾人祸，谁也预料不到。
当看到女儿浑身是伤的身子，卷缩在病床上，段紫慧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可怜的女儿竟然遭了这么多罪，那个像半个儿子的孩子也没有了，老天真是不公。
悠悠被妈妈的哭声再次唤醒，她看到爸妈的那一刻，刚刚平息下来的心情，再次激烈，“妈！妈妈！我不要变成瘸子，我还要陪您逛街，我还要帮您做家务，如果让我失去一条腿，我情愿连命都不要了”，悠悠哭的不能自己。
“傻孩子，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命是亦哲拼了命换回来的，你不能有事，舒爸爸和舒妈妈以后还指望你呢，你必须要好好活着。”
为了让悠悠有勇气面对，刚才他们几个老人商量了一下，只能用这个刺激悠悠，她要是不同意锯腿，那真的会要了她的命，比起让她伤心，命更重要。
原来在出车祸的一刹那，舒亦哲是往右边打了方向盘的，他把自己置身在大卡车前头了，不然他和悠悠都得没命，这沉重的一击果然刺激到了悠悠。
“亦哲！亦哲！”
想起最后舒亦哲的话，“放心！我一定会安全把你送到家，就算是我自己出事，我都舍不得你出事！”这句话简直就是魔咒，他终于说到做到，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悠悠的命，如果他是往左边打方向盘，那么现在活着的就是他，在悠悠那么伤害他的情况下，他依然想到要保全悠悠。
“我是凶手，是我杀了亦哲，我把亦哲害死了，我应该给他偿命，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亦哲，我也应该死，我不该独活，”悠悠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身上的伤口全都崩开，有几处都在流血，声音也极尽嘶哑，最终医生还是给悠悠，打了镇静剂才让她睡去。
“我可怜的孩子！”
段紫慧看着崩溃的女儿，也几度昏厥，可女儿还需要她，她不能这么脆弱，怎么也要先让女儿同意手术，先保住命再说，比起亦哲她已经算是好的。
再次醒来的悠悠，已经是第二天，看着床前都熬得憔悴的四位老人，她自己也累得不想挣扎，但她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她还得赎罪，她的命现在是亦哲给的，她还要还亦哲的命，还要替亦哲尽孝，她没有权利在这里选择生死。
“悠悠！你感觉怎么样？”看着醒来不说话的女儿，段紫慧心里在滴血。
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悠悠一动不动，连眼珠都不转一下，仿佛是个没有生命的充气娃娃，浑身的伤虽然又经过包扎，但依然看起来狰狞恐怖。
“妈！我想通了，锯吧！”悠悠很平静的看着天花板，脸上却无声的流下两行泪。
“好！我通知医生，”段紫慧怎么会不明白，女儿这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她应该是作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为了保住女儿的命，也只能如此。
手术从上午一直做到下午，几个小时的等候，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手术门口疲惫不堪的四位老人，互相搀扶谁也不肯挪动一下，全都一顺不顺的盯着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怎么样？我女儿的手术怎么样？”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恢复的好以后装上假肢不会有太大问题！”
“谢谢医生！”
当悠悠再次从手术的麻醉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了，往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悠悠的心好痛好痛，看着空洞的的右脚，她已经没有了眼泪，人到伤心处，泪痕已始干。
“子寒！再见了！”
“我再也配不上你，这一辈子我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因为我的自私，我害死了别人，那个善良的人因我而死，而我却不得不独活，只是我往后的每一天都要赎罪，我！不配得到幸福，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必须接受。”
原谅我给你希望，却再次让你失望，原谅我只能给你心，却给不了你我的人，你那么优秀值得更好的人陪伴你，而我只能祝福你，在任何你看不见的角落。
“我把灵魂都给你了，你在哪我的灵魂就在哪，没有你，此生！我的生命再也不会完整。”
这句誓言就是上隐的毒药，将陪伴悠悠的每个日日夜夜！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够早一点认识你，那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不用背负任何罪名，也不用顾及任何人，你只有我，我只有你，今生无缘，来生再见！
“我等你，无论多久，无论什么情况，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记得我在等你就好。”这些话仿佛就在耳边，悠悠无声的啜泣，心已经千疮百孔，万念俱灰。
“子寒！我辜负了你，但我依然不后悔认识你！”
余生好长！你好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