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1
再看楚御琴乳臭未干,刚从荒山上接下来,八成连书都没有读过,连字都不识几个,怎么能让这样一个人去押送军资呢?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还是从兵部挑些有资历的人出来为妙。”
“正是啊陛下,祈王......才多大,恐难当此重任。”
被人交谈在口中的楚御琴始终神色淡淡,像是根本与她无关一般。
青鸾帝自没有将怡王的提议放在心上,正要开口,慎王又发话了:“楚御琴,旁人如此议论,难道你不该向陛下表表忠心吗?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是个什么说法?”
楚御琴嘴角浮起一丝笑,“忠心何须表?陛下若想我做,大可吩咐,我去做便是。虽不及人,但比你们两个酒囊饭袋还是绰绰有余。”
楚御琴侧目看向慎王,“有慎王前车之鉴,我还能在阴沟里翻了车不成?”
慎王楚幽脸色一绿,恨恨别开了眼,被楚御琴这么一说,谁都想起几年前冬日,青鸾帝交由慎王去押送粮草却因视察不慎翻进一条山沟的事。
那次不过是南下蛮族的小打小闹,路程也不算远,又赶上年底各部正是繁忙时节,悯王抱病,青鸾帝便只好点了慎王前去。
谁料这也能出事,当时军情并不紧急,青鸾帝无奈又换了一人前去,可慎王山沟里翻车的事却被当作笑料在京城被笑了大半年。
此刻朝堂上又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慎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怨怒地瞪了怡王一眼,她就说别在这个节骨眼开口,该死的楚涟非要凑这个热闹!
边关一事让青鸾帝心事重重,此刻她可没心情玩笑,冷冷睨了眼率先挑事的怡王,道:“朕心中已有人选,不必再议,罢朝后兵部与户部留人,都散了罢。”
走出政殿,天空竟然飘起小雪,楚御琴不禁伸手接了几片,雪花极快地消逝在了手心。
悯王楚歧也从政殿走出,忍不住来到楚御琴身边道了一声:“怡王慎王好歹都是宗亲,不可撕破脸皮。”
楚御琴懒懒瞧了她一眼,道:“既知今后势必为敌,这会儿又顾及什么颜面,我与悯王之间倒还有几分颜面在。”
悯王叹了声气,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去了。
回到祈王府已是日上三竿,地上渐有了些雪,踩上一脚便会化为乌有。
今年的雪来得这样快,还没入冬就下了,夜里怕是不好再到山上去了。
楚御琴越近门中,路过中堂时突然想起君吾来。
“他可起了?”
黑衣卫答:“君主子今早一直没出过门。”
楚御琴拧了下眉,她还不知道君吾住在哪一间,道:“带路。”
黑衣卫将她领到中院的一个小院子里,这里距离主殿那边不是太远,院子里有一口井,原是王府下人用来浣衣的,里面每一间屋子都小得可怜,几乎只有巴掌大小。
楚御琴意外,她让君吾在全王府挑屋子,他就给自己挑了一间这个?
下人住的屋子都比他的大。
君吾的屋子是最外面这间,楚御琴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间屋子就只有靠门的那面墙有个不大的窗户,除此之外三面都是厚厚的墙壁,推开门便见一张小桌,一张小凳,旁边放着个柜子,柜子上整整齐齐摆着她送来的那些东西。
最里面是张床,床底下塞着个浴盆。
而君吾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紧自己动也不动。
楚御琴打量完他的屋子抬步走了进去,她一把掀开君吾的被子,声音凉丝丝的。
“看看外面什么时辰了,还不知道起?”
君吾吃力地睁开眼睛,见到楚御琴的脸后惊讶地坐起身来,低声下气地回:“殿下,快出去罢,这里地方小,别让我的病气过给您了。”
他病了?
这间房中光线实在太暗,就连白日也要点灯才能看清里面,楚御琴不耐,伸手探上君吾额头。
“唔。”君吾想说什么,对上楚御琴的脸色又把话咽了下去,默默由着殿下温凉的掌心覆在他额头上,凉丝丝的有些舒服。
“是热了点。”楚御琴收回手,吩咐外面的人,“去,弄个大夫回来。”
院子里一人领命退下。
“吃过东西没有?”楚御琴边问边瞧了眼屋里那张桌子,上面空空如也。
难道他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不成?
“还不曾。”君吾回答,“也不觉得饿。”
话音未落,君吾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隐隐觉得身边的祈王殿下气压骤然低了下来。
“你这样要病到什么时候?”楚御琴音色冷冷,“不准备为本殿准备膳食了?还是想早早病死,让本殿白养你一场?”
“我没有!”君吾下意识否认,又被楚御琴的气势逼得有些怕,只能低着头,“我很快就会好了,明天就会好了。”
“本殿今日便要吃你做的东西。”
君吾抬头看了过去,他因为发热的缘故,一双清澈的眸中水润润的,眼尾还捎着几分薄红,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看了楚御琴一眼,却叫人觉得无比委屈,好似要哭了似的。
黑暗之中,他眼角那颗小痣却不黯然,一点点勾着楚御琴的心。
她蜷起手指,又有些想摸一摸了。
“我这就去给殿下做吃的。”君吾掀开被子穿鞋,心想殿下说得对,即便是在家里,他病了也从来都不休息的,何况现在是在王府,何况现在是全完由殿下在养着他?
不过是过了两天舒服日子,他怎么就娇气起来了。
他起得急了些,又或是并没有很在意,一双雪白的脚丫从被子里出来,溜进楚御琴的视线里。
有一件事,楚御琴还是明白的。
在这里,男子的脚是不能轻易给女人看的。
一个男人的脚,只能给自己的妻主看,只能让自己的妻主碰。
一双脚而已,楚御琴从未觉得这有什么,相较而言,其他地方可比一双脚有趣漂亮的多。
以前她总是这样觉得的,有时谈生意要出入烟花场所,那些小倌也是这样,脱了鞋子拿光裸的脚勾她。
楚御琴一次都没有心动过。
那些人的脚,都没有她自己的好看呢。
可眼下,楚御琴几乎情不自禁弯身,想去掌住君吾,让他踩在她手心里。
刚伸出手的那一瞬,楚御琴就顿住了,她对上君吾同样茫然又惊讶的脸,又不可能将半空中的手心虚地收回去。
她眸色微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君吾从床上拽了起来带着往外走。
“殿下!殿下!”君吾吓了一跳,他以为楚御琴要把他拿出去丢掉。
楚御琴看着他挣扎的动作,眼底染上一抹笑。
“你那间屋子太小了,一会儿郎中来了要如何诊治,别给本殿惹不必要的麻烦。”
作者有话说:
不爱我qnq不给我评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