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为什么想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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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满脸不快地从云雀基地里出来，手里自然拿着那件她声称要烧掉的垃圾。
她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只是因为欠了他一份人情，但实际上她怎么想的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啧，烦死了。
……
时间要到了，就要见面了。
好奇怪，他现在到底应该是开心呢，还是……绝望？
黎明，天空逐渐破晓，夜里的那股子阴森与宁静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早晨的清爽自在。
来了吗？
站在台阶之上的长风衣男子有些恍惚，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似是迷茫也似是无奈。
终究，十年前的自己还是把开关给打开了。
一切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命运果真是怎么也逃不脱的吗？
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男人一愣，原本静如死水的心脏因此而跳动了起来。
明明在梦里想了那么多次，纠缠了那么多回，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早上好，小千代~”不着痕迹地将内心的激动和凄凉掩饰了起来，太宰轻而易举地就换上了一如往日那轻松愉快的表情，“今天的早晨也很清爽哦，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殉情呢~”
虽然知道她不会答应，但他还是发疯了一样想要和她说话，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幻想了无数次的再次相见的场景，可最终他迫于现实，不得不按照命运的安排伪装自己。
“我说过了吧，再和我说垃圾话就废了你。”千代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打算就这么绕过他。
只不过在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倏地她被抓住了手。
千代不语，偏头静静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看上去有些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时间已经不多了呢。”
“啊，要什么都不做的话……果然还是做不到。”
男人自说自话，眼里写满了无奈和……不舍。
千代从未看过太宰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来，一时间也忘了要做什么了。
他那双充满了感伤的眸子一瞬不眨地望着她，他的手抓得很紧，他就像是落水的人，而她就是那根唯一的浮木，似乎只要松了手她就会消失。
同时，千代也有些恍惚，他那眼神，也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面前的太宰真的和之前的那个太不一样了，千代觉得有些心里发怵。
除了那表情外，他的外貌也有了一定的变化，那一头蓬松的棕黑色的头发间隐隐约约的藏了些许白色，而那五官也显得更加立体棱角分明，甚至于他那握着她的手也显得很是枯槁干瘦。
千代心中有了个猜测，但还是不太确定。
“要是可以的话，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不行不行，光是这么想就真的好难受……”
太宰面露纠结，似乎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知道吗？我是从十年后来的哦。”
他双手抓着千代的双臂，难得认真了下来，审视着面前水灵灵的千代，他忽然笑出声来。
“那你知不知道，十年后的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我不感兴趣。”下意识的，千代不想听他说任何一句关于未来的话，即便他现在的表现已经印证了她一开始的猜测。
“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任性呢，小千代。”太宰似是回味，而后又笑道，“但不管怎么样我也依然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管是哪个时空的我。”
太宰的话实在太过晦涩，千代真心没懂，只当他又扮深沉。
见千代露出怀疑的表情，太宰也不意外，笑着摇了摇脑袋。
“这么说好了，会交换这件事完全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因为十年前的我也确确实实这么做了，我记得很清楚，”这一切都没有改变，世界线上因果循环是不会改变的。
“不过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十年后的我对你做了什么，但十年前的我……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件事了。”敛去笑容，太宰继续道，“那么接下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都能相信十年前的那个我所做的任何事，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
“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千代听出他避重就轻。
“那件事情解释起来时间可不够用呢，所以你就相信他的选择吧。”
太宰自始至终都看着她，那表情不似往日的轻浮，像是真的在恳求一般。
她是怎么也料想不到太宰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关于太宰的请求，千代也没有答应，而这也在太宰的预料之中。
心中泛起阵阵苦涩，若她要是答应了也许之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可偏偏她心里只有她的家族，也许压根就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吧。
真是残酷，这个时空的她还活着，却不属于他。
而那个时空的她……
“继续之前的话题，小千代知道我们两个在将来会发展成什么关系吗？”
千代还未从他之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里反应过来，就被他抓着了，紧接着他凑了过来。
“关于你的弱点、不，你身上任何一处，我都了若指掌哦……”太宰忽然伸手探入她发间，不知做了什么，让她整个人瞬间僵直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你做了什么？”千代愕然，并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动弹不得。
而转眼间又见面前那人的脸上又浮现起了一如往日的那种轻松愉快的表情，刚才的那种诡异感顿时消散。
“之所以会知道你这么多秘密，是因为……十年后的我呵，是你的丈夫哟。”太宰俯身凑近她耳畔轻咬着，热气撒入耳内，激得她耳红，“快看，你耳垂多敏感，这也是长年累月的摸索积累的经验哦。”
在两人靠得极近的当口，他忽然又停下，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就好像在抚摸着一件无价之宝一般，与此同时他还用那双深情的眸子望着她，蛊惑人心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时间还真是残酷呢，明明好不容易……”话到嘴边，太宰又收回，改口又道，“算了算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之后的我吧。”
“顺带提一句，之后的我会和小千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哦！”太宰的嘴角轻轻勾起，他所散发出来的成熟男性魅力却充满了危险，教人不敢靠近，宛若蛊惑的罂粟。
“和小千代在一起的生活，真的很快乐哦。”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宰，虽然平时骚话没少听，可她本能地不觉得此刻他说的话是在欺骗她。
可面前这个男人的话具有一定的迷惑性，让千代的大脑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有些发愣，眼睁睁地看着面前那帅气的男人的脸一点点放大，他那专注温柔而又浪漫多情的眸子此刻正倒映着她的模样，一时间她也忘记了要躲开。
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个人，是要对她做什么？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他。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对她露出这种表情？
“果然还算是不行啊，嘛，至少见到了……”
话音戛然而止，可却能清楚地听出里头深深的叹息和不甘。
近在迟尺的那张脸忽然伴随着中断了的声音，一起消失骤起的粉色浓雾之中，千代愣了愣，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还未等那迷雾消失，就感觉身上一重，她被施加在身上那猝不及防的重量给压倒在地。
她感觉自己身上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只是还未等她把人推开就感觉到面上一热，气息一乱，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气味闯入了她的鼻腔内，她错愕地睁大眼，只感觉到唇上一痛，血的气味便开始在口腔内肆无忌惮地弥漫着。
迷雾退散，她也得以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谁——
同样错愕的太宰显然也料想不到自己从十年后回来会意外的……和她碰在一起，而那柔软的，甜甜的，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忽略的。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四目相对，而电流仿佛在一刻传遍身体的每一处，而他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体内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因为想要索取，渴望更多，期盼深入。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来轻轻舔过她那染了血的唇。
而正是这一举动成功将意识还游离在外的千代唤醒。
“阿勒？”
太宰的视线下移，原本手里不慎抓到的异常柔软的东西忽然变得尖尖刺刺的。
而那尖尖刺刺的，正是千代那异常熟悉的狼牙棒。
“终终终于是要用狼牙棒疼爱我了吗，小千代？”
太宰眨巴大眼，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在死之前，可以问一下，这是小千代的First Kiss吗？”
“……”
早晨的幷盛，不，幷盛神社依然热闹非凡。
……
“呐呐，小千代，你知道我去了十年后的世界了吧？”太宰轻轻碰了碰唇，似是回味那个意外的吻，不过他这次并没有笑着说话，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千代不说话，她也不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光是想到和他嘴对嘴了她现在就想杀人。
这种感觉啃泥巴还糟糕。
“知道我发现了什么秘密吗？”太宰忽然偏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千代。
“不感兴趣。”千代下意识拒绝，直觉上不再信任他这个黑心肝的。
“我看到了你哦，十年后的你。”太宰勾唇笑着，眼里依旧没有温度，“我还发现，十年后的你和我是夫妇关系呢，我们还有个孩子。”
“你说是不是很惊讶呢？”太宰很好地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给隐藏了起来。
千代停下脚步，陷入了沉默。
她难道真的想不开了然后和这个垃圾结婚了？
十年后的她脑子秀逗了？还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掌握了？
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千代自闭了。
千代打击很大。
虽然千代的反应很让人开心，但太宰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猜得到，十年后的他也必定用了同样的说辞糊弄了她，与其说是糊弄，倒不如说是讲了一半的实话。
他在十年后确实看到了千代，只不过是她的坟。
回去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
回到家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对此千代和太宰并没有和其他人透露太多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即便大家因为好奇而一直在问。
千代那里不必说，当然，想从太宰那里套话更是不可能的。
不过奇怪的人还有中也，从见到千代和太宰开始他的面色就一直不大好。
其他人还只当他是因为那两人夜不归宿而吃醋什么的。
事实上中也在接了今早的那通电话以后就没有再睡了，一开始他还不太相信芥川说的话，但去千代房里考证以后，心里头那股不安感却始终盘踞不下。
明显，千代和太宰的反应都很可疑。
既然什么都没做，那他们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
越看越可疑，越想越不自在。
本来打算去补觉的千代很快也注意到了中也的不妥，说实话她有些茫然，因为中也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这么不和善的表情，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果然，很快中也就提出了要和千代谈一谈的打算。
这点和本来也打算找中也谈谈的千代的想法不谋而合。
因为是一对一的谈话，地点就直接定在了千代的房间内。
千代和中也分别坐在房内唯一一张小矮桌的两侧，刚开始谁也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发生什么事了？”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千代，直觉上她感觉中也可能经历了什么。
“你先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和那混账到哪去了？”中也皱眉，一上来就直入主题。
“只是外出一小会，没做什么。”
密鲁菲奥雷那边的情况一直不太乐观，太宰是否会成为敌人的目标尚且不可知，光是思考她就已经很焦躁了，因而更不希望在这当口中也也被卷进来。
“出去一会？具体什么地方？”中也不死心，心底里是希望她能多告诉他一些的，这样他也不用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