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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源趴在地上,满脸满嘴都是血,她的血和杭易夙的血都混在一起。她居然还很清醒,她居然还笑了。她看着萧菊源,“如果那个男人是裴钧武呢?”

  萧菊源的笑一僵,随即一狠神色,“你说呢?我得不到的东西还珍惜他干什么?他把真气给你续命,我就随时可以折磨你和他了。”

  小源一愣,是的,再没有什么是这个女人做不出来的了。

  “可以了,杭公子,你看,她的脸更红了,快些享受吧。”她疯狂地笑着,拉着一脸惋惜的南宫展走出去。

  “等等!”小源剧烈地喘着,因为嘶喊,又呛出一口血。“把金哨还我!”她不想让他送她的东西落入这女人肮脏的手里。

  萧菊源退回门里来,悠悠地看着她,“这时候,你还想着伊淳峻?”她轻笑,“更好,你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快乐的时候,心里想着你的伊师兄,多享受啊。”

  她一甩手,袖子里的金哨被摔在地上发出连续的脆响。

  杭易夙快速的拣起来,交到她的手中。

  她紧紧的握住,泪水终于绝望地淌下,把血污的脸冲出一小块的清净。他看着她被血和泪覆盖的小脸,心里一阵绞痛和不忍。

  萧菊源冷笑一声,翩然离去。

  火把被他们拿走了,屋子里又只剩噬骨的黑暗和男人女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

  48.星空花海

  黑暗虽然把希望都湮灭了,却也掩盖了绝望的难堪。

  小源紧紧地咬着嘴唇,心已经彻底失去控制,一下一下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迸出来。每一次跳动都把血液更狂猛地挤压到身体各处。

  欲望的感觉她是如此陌生,身体里的某一处越来越空虚,她羞恼的发觉炽热的液体在她最脆弱的地方积蓄,甚至流淌出来,在两腿之间却是冰凉刺骨的。

  杭易夙喘着粗气站在她看不见的一角,没有任何行动。

  那种渴望被抚摸,被充实的感觉带动了新一轮的躁热和心跳,把嘴唇咬出血也忍不住一声又一声似痛苦又似哀求的呻吟。

  杭易夙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跨前一步抱起她。

  泪水再一次涌出来,死,她想让杭易夙给她一个痛快的了结,可是她不能!她还不能死!活……又太难堪太痛苦!

  过了这如同沉沦在地狱里的一夜,明天会如何?她又会如何?

  “我带你走!”杭易夙沉着声说,这句话也像是他在地狱里发出的最后呼喊。

  他抱着她的手臂在剧烈的颤抖,她在混乱中分辨不出他的感受,是痛苦还是压抑?不管如何,他答应带她走,离开这里……至少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原来石屋是在地下,怪不得连风都没有。出了秘道口,不知道走了多久,漫长痛苦的有如一个轮回。杭易夙终于停下来,把她放在地上。在最清澈的月光下,她看见了一片连绵到星空界线的花海。

  是什么花她已经分不出了,有粉有白,香气四溢……在水淹火烧中的她眼中,这也不过是一处最美丽妖艳的欲望炼狱。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萧菊源说的对,这偏僻至极的地方……只有杭易夙和南宫展两个男人。

  身体在紧绷,催逼着她扭动起来。她的手抠进花下冰凉的土里,泪水打湿了粉红的花瓣。她闭紧眼,泪水还是从长长的睫毛又快又急的滴落,她难堪地不敢再睁开眼。

  “杀我……或者救我……”

  说出这话的时候,她比死还要更难受。

  杭易夙站在花丛中,身体剧烈抖动,或者说扭曲,受了伤的手因为紧握着拳,鲜血四溅,周围的花都被血滴打得摇晃起来。

  “我不能!我不能!”他竟然哀号着大喊出来,“我都不能——”

  小源被他惨烈的呼号惊了一下,忍不住抬眼看他,这个男人连脸都痛苦的扭曲了,原本英俊的容貌现在只剩让人又惊又怕的惨痛表情。

  他怎么了?

  “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我是……”他的身体一阵更剧烈的抽搐,他竟然丢下她落荒而逃。

  她的全身都在颤动,周围的花被摇的花瓣四散,落在她的头发和脸上,身上。她仰望着深渺的星空,笑了……这么死,总比被南宫糟蹋了强。

  可是……她的秘密怎么办?她的仇恨谁替她讨还?

  其实她真的该为师姐高兴,那个男人如此如此的爱她……这一生,有没有人这样爱着她李源儿呢?

  她把手里的金哨拿到眼前,伊淳峻……他不是说只要她吹响它,他就会来救她吗?现在,他在哪里?她轻轻的吹响了它……第一次,她听见了它发出的悠长声响,仿佛,这是召唤她去天堂的乐声。

  她听见一阵金属的撞碰声,有人在打架。她麻木的听着,心跳的速度已经快要超出她能承受的极限了。

  她的眼睛渐渐合拢,将要闭上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杭易夙的脸和他身后的一道影子……

  她的神智已经快要溃散了,她觉得被一个男人用力地抱进怀里,她痛苦的低叫一声,她的身体向往着他的身体,因为他的接近,她的心跳得更快,她等待充实的空虚更加灼热和难受。

  “走远些!事后我会发焰火叫你来!”

  她听见抱着她的男人用命令的口气说,粗嘎的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见过。

  她艰难地睁开眼,是他?!他银亮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黑色的衣袍和谐的融入夜色。居然是他,灭凌宫主!

  她剧烈喘息地贴紧他结实的身躯,是他也好!绝望到都感觉不出屈辱的她竟然一阵庆幸!到了这个地步,她宁愿是一个连容貌的没看见过的陌生男人!

  他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了,他冰冷的手指触碰到她灼痛的肌肤时,她竟舒服的起了一阵颤栗。她疯狂地想向他索要更多。

  他却停住了,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她痛苦无奈地在他的怀里扭动,他的停顿让她的身体更加焦灼更加渴望。

  她听见他的一声低吟,后脑一疼,他似乎点了她的某处穴道,星星不见了,月亮不见了……因为视觉的消失,其他感官更加敏锐起来。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她惊恐的哭泣起来,经历过险些失去光明的绝望,她更加害怕。

  “没事的,宝贝。”她听见他安慰的声音,“解穴了就会好的。我只是……只是想吻你……”最后几个字已经在他缠绵的轻吻里了。

  她听见肩膀边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微响,是他的面具。

  因为他的靠近,她的需要更加迫切。她并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只是狂乱地摸索着他的颈项,他的胸膛,他的腰……

  他解开了她的衣服也解脱了自己,她煽情的小手每触碰他身体的一处都引起他涨痛的欲望。

  她的牙关都已经紧了,只能发出如同呜咽的祈求,他身体的热度奇异的减缓了她的心跳。

  当他的手指爱怜的探进她的欲望深渊时,她尖叫起来了,就是那里,就是那里,“救我……救我……”她猛地攀住了他的双肩,把他拉向自己。

  他也忍不住低吼起来了……

  灼烧的巨大欲望擦探着她的痛苦之源时,她哭喊起来,主动迎靠上去,希望得到更多。身体被撑开的疼痛比全身叫嚣着的火焰轻得多,而且,这容纳的痛竟然舒解了快要把她烧成灰烬的欲望。

  他终于完全的充实了她,她的手乱摇着,终于抓住了一株花的根茎,他引发的疼痛竟然让她等待已久的身体突然一阵剧烈抽搐,她尖叫着猛然握紧花茎,花汁顺着她的指缝漫溢出来。

  她的紧窒,她的甜美……她突如其来的裹紧抽搐竟让他仅仅只是进入就畅快的喷发了。

  他浑身微汗地俯身压住她销魂的身躯,苦笑地叹息:“你真是个妖精……”

  她浑身剧烈一颤,疑惑更加强烈了。

  他狂躁的吻着她,他知道她需要他。天知道谁更需要谁!她让他疯狂!他从她身体撤离,只是微微的离开就已经渴望的要命,他再触上她快要融化他的柔软时,已经炽硬的疼痛不堪。

  她也因为他的离去而懊恼地吟叫起来,她用沾着浓烈花香的双手摸索着他。他迅速地引导她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

  她动情的娇媚在月光下就是毒杀他的鸩药,她已经初窥了极乐的奥妙,当那纤柔无骨的小手从他肩头滑落而握住他疼痛的炽硬时,宛若最绚烂的烟火在他身体里炸开。她引导着他进入,低低需索着恳求:“救我……救我……”他完全崩溃了。

  “小源……我的小源……我的妖精……我……啊……”

  星空下的花海里,无论是怎样的两个人,无论是怎样的缘分……她和他都一同升入了绝美的天堂。

  49.谜样的他

  欲望退却后,她只能瘫软在倒成一片狼藉的花株上,身体空泛无力,酸疼破败。她和他的液体沾染在她身体各处,狼狈冶艳。

  应该是清晨了吧……她感觉到了露水的凉意。

  她闭着眼,就算还看得见,她也没有力气去看了。

  她感到他温柔的抱起她,这个要了她一整夜的男人听上去还是精神熠熠的。“这是什么?”他抚摩着镶嵌在她上臂皮肤里的月形宝石。她瑟缩了一下,没回答。

  他就连她最后的秘密都看到了。

  “真美……”他俯下头轻轻的舔了舔在她薄薄皮肤下闪着光的宝石,引发了她又一阵颤抖。他轻笑了一声,揽过她,吻了吻她已经红肿的唇。

  她却侧开头,冷声说:“解开我的眼睛。”

  他迟疑了一下,小心的把她放下,她听见衣服的悉簌声,他在穿衣服?她又被他抱起,这回他温柔仔细的帮她也穿好了衣服。

  虽然看不见,他轻柔的触碰,他温暖的呵护都让她的鼻子一酸,眼泪没过程的流淌下来。

  “怎么了?”他有点担忧。

  “眼睛疼。”她吸了吸鼻子胡乱找了个理由。

  他低咒了一声,点了她后脑的穴道。

  “我还是看不见!”她哭起来,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有撒娇的成分。

  他爱怜的把她搂入怀中,让哭泣的她靠在胸膛,“没关系的……,一会儿就会好的。”

  小源闭着眼,微微睁开了一线,果然是清晨了。但她还是低声哭泣着,他只好心疼地拍着她的胳膊,像在哄小孩子。

  灭凌宫主掏出一个飞天信发向空中,在寂静的四野发出慑人的一响。

  只一会儿,杭易夙便飞掠而来。他的脸色铁青,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睛冷冷的低垂着,平静无波的漠然下全是撕心裂肺的忍耐。

  他的态度竟然很恭顺。

  “这个给你。”灭凌宫主从腰间拿出一面金牌,杭易夙接过竟然一阵惊愕然后满脸惊喜。小源奇怪地偷看着他,因为不敢把目光集中在他脸上过久,她又垂下眼来大声抽泣了两下。

  “有了这面牌子,你就不用受制于那人了。”灭凌宫主冷声说,口气像是杭易夙的主人。“送她去裴家的别院,萧菊源已经回去了,你不必再听命于她,以后只要尽心保护小源。”他吩咐道。

  杭易夙愣了一下,一抱拳,“是!”

  “眼睛看见了吗?”交代完毕,他又柔声问她。

  她哭着摇头,一提真气,果然内息一阵翻涌,如她所愿的吐出一口血来。

  灭凌宫主一惊,迅速搭上了她的手腕。

  “是谁伤了她?!”他竟然气恨的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了。

  “萧菊源。”杭易夙不屑的吐了她的名字。

  灭凌宫主沉默了一阵,终于冷声一哼,再没说什么。他的手对上她的手,小源浑身一轻,四经八脉舒服了很多,他在输内力给她!她更坚定了最初的怀疑。

  她微微一咳,身体故意一晃,他急忙停下搂过她。她一呕,装做无心地急握住他的手接吐出来的血。

  “还好吗?”他有些急躁。

  她却一挺腰背,从他怀里坐起来,冷着脸,“杭易夙,你在哪儿?带我回去。”

  灭凌宫主一愣。

  “我的眼睛要是瞎了,就让裴钧武把你的眼睛也挖出来!”她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他冷哼了一声,真不高兴了。“放心,瞎不了。你的裴师兄想挖我的眼睛,还没那么容易。”

  她向杭易夙摸索的伸出手,“带我走。”

  杭易夙把她抱在怀中,她示意他等一等,“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她冷冷的对灭凌宫主说。“你救了我,我……我也……”她咬了咬嘴唇说不出那个词,“我们两清!”

  灭凌宫主冷笑,“好。”

  “你尤其不要对裴钧武胡说!我要嫁给他。报复萧菊源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你要是还念在我们一夜恩情,就守住这个秘密!”

  灭凌宫主僵着身子没说话。

  “走!”她对杭易夙说。

  离开了花海,杭易夙突然停下脚步,“你笑什么?”他骇然发现她在笑,该不是疯了吧。

  小源摇了摇头,“没什么。”

  命运对她到底宠还是不宠,她也说不清了,但她现在真的很高兴。

  她是萧菊源也好,李源儿也罢,上天从没让她真正失去过什么。这次……也一样。

  握住他手接血的瞬间,她清楚的看见了他手心的蓝色!

  她早就怀疑了。

  因为他的吻……她是如此熟悉!他最动情的时候低喊着她的名字,那声调,错不了!就是他!伊淳峻!

  他骗她!他又骗她!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还是对她隐瞒了这么多秘密!

  那好……她陪他玩!

  以前他欠她的,骗她的,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的伤……她笑了。

  他不会让她死的,也不会离她而去,她知道!

  50.完美谎言

  霜杰馆竟然挂满了白幡,大门上高悬着黑色的“奠”字。

  小源呆呆的站在飘摇的白帘下,谁……死了?

  一路上杭易夙不再和她多说一句话,她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但他都一声不吭。为什么,他要带她回霜杰馆而不是裴家庄呢?

  裴钧武迎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焦急,有些憔悴的脸上原本的冷漠淡定都化为担心和伤痛。

  “小源!”他竟然一把搂住她,像是再也不肯放开般用力,“小源……”他松开些距离,眼睛里焦灼的情绪更明显了,“你还好吧?”

  小源看着忘记掩饰真性情的他,仅仅几天,一切又都好象变了,变得天翻地覆。

  他看见她脖子和锁骨上的痕迹,浑身一震,她感觉他剧烈地颤抖起来。

  “小源,你……”他的眼睛里掀起滔天怒色。

  她摇了摇头,苦苦的笑了笑。

  “谁死了?”她淡漠地抬头看门上的字,显然不想再多谈这个问题。

  他吸了一口气,定了定乱了的心神,冷着脸说:“我爹和桂二叔。”

  小源浑身一抖,愣住了。裴大叔和桂二叔死了?!

  她的呼吸乱起来,摇着他的肩膀,“怎么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进去再说吧。”裴钧武终于恢复一贯的冷然,淡淡的说,眼睛不冷不热的瞟了杭易夙一眼。

  走进灵堂,小源沉默的看着裴福充和桂大通的灵位。他们的大嗓门好象还回响在她的耳边。她的眼睛一酸,瘫软倒地。他们……终于为了萧家而死。她甚至还没能对他们这么多年的忠诚说一句道谢的话!

  “那天……那天到底怎么了?!”她嘶声喝问,泪水长流而下。

  内疚,她真的很后悔!当初她还那样鄙视他们,怨恨他们!现在,她连认错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天,”裴钧武眯着眼看灵前飘渺的香火,脸色越来越冷。“山上响起你求救的哨声。”

  “我……我没有。”她一凛。

  “嗯,我知道。”他看了她一眼,脸色缓和了些。

  “伊淳峻赶回去救你,桂二叔也跑去帮爹守住山口。原本还可以支持,不知道哪儿又来了一批好手,爹和桂二叔力竭战死。我也被一批来路不明的人拖住缠斗,慕容明及带人冲进来……裴家庄被烧成焦土。”

  她浑身乱颤地跌坐在地上看冷静地说着这一切的他,他的口气像在说别人的事。自己的家化为灰烬,自己的亲人骤然离去,这种感受她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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