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留宿

  时轻语一想到刚刚男人站在她身后, 酒气熏天, 还有那贴在她后颈想亲她的嘴巴, 胃里就恶心得厉害。

  像是被黏糊糊的鼻涕虫粘在身上一般, 即使推开了,也会在留下恶心的黏液, 她只觉身上很脏。

  时轻语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恶心反胃,临到头却只是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意识到自己是靠在简稚身上后, 她主动退开,身体站立不稳地晃了晃, 眉头紧紧地蹙着, 并且压抑地痛吟了一声。

  “是不是伤到哪里了?”简稚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伸手扶着她。

  时轻语摇摇头,又是一阵反胃,低头想吐却吐不出来。

  简稚丝毫不担心她会吐在自己身上,反而伸出手臂给她当做支撑, 双目怒视前方阴影处的男人。

  男人佝偻着身子还在嚎叫, 下.身被高跟鞋重重地踢了两脚,眼泪都疼出来了,酒意也醒了很多。

  过了一会, 他慢慢站起来,捂着下.身重要部位,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 然后目光锁定正在干呕的时轻语,眼底带着猥琐的笑意。

  路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阴郁,嘴角上翘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轻语,像是盯着所有物。

  死变态!

  简稚暗骂一声,警惕地盯着男人。

  男人仿若没有看到她,或者直接忽略了她的武力值,继续捂着身子歪歪倒倒地向前走来。

  简稚扶着时轻语,已经做好和这男人周旋的准备,她抬脚脱了高跟鞋,在男人松开手靠近时,用高跟鞋朝着他腰下狠狠砸去,顿时又是一声猪叫。

  这里虽然是监控死角,可他接二连三的嚎叫声还是引来了在附近巡逻的保安。

  “什么人在哪里?”是保安的声音。

  简稚高声说:“大叔,这里有变态。”

  那保安迅速赶过来,防身手电一照,就看到两个女人互相搂着,一人在脸色奇差,一人连鞋都少了一只,而对面的男人倒在地上抱着下.身喊疼。

  保安:“……”

  “就是他。”简稚率先说明情况,保安认识时轻语,将还在挣扎的男人带去保卫处。

  简稚则扶着时轻语去卫生间洗手台,单脚不好走,她干脆另一只鞋也脱了,然后主动背过身不看时轻语狼狈的模样。

  大衣沾了些污秽,简稚用水擦拭了一下,衣服瞬间就湿了大半,只能脱下来,只穿着里面的白色高领毛衣。

  时轻语不顾形象地捧着水漱口,冰冷的水灌入口腔,嘴巴里舒服了许多。

  然而她脸色苍白得厉害,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连眼角都是红的,像是孱弱得快要凋谢的花儿。

  “谢谢。”声音也听起来也有气无力,她们之间好像就只剩谢谢了。

  “我……”简稚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时轻语不是撞上她,说不定早早地跑进办公楼了,变态男也跟不进来。

  时轻语走了几步,似乎要去坐电梯,但是步子一轻一重的。

  简稚这才发现她的左脚脚踝肿得厉害,应该是刚刚撞到自己时崴到了。

  “你有东西放在办公室吗?我去帮你取。”

  简稚公司离超市近,她担心时轻语有危险,就开车跟着时轻语,结果跟踪技术不行,半路被时轻语甩了,没想到倒回去时,发现时轻语的车折回来去了学校,所以猜测她是有东西落在学校了。

  “我的包在办公室里,里面有钥匙。”时轻语也不逞强,把教师卡递给她。

  等简稚的时候她又回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冰水的刺激让她舒服了许多。

  简稚速度很快,才几分钟就把包拿来,她脚上只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身上更是单薄,走上走下一趟就冻得厉害。

  时轻语看到了,说:“先把鞋穿上。”

  简稚这才发现时轻语在她去拿包时,竟然倒回去把她的鞋捡回来了,她心里开心,又担心时轻语脚上的伤会更严重。

  简稚蹲下乖乖地把鞋穿好,脚底不再是冰冷的地板,两人的身高差瞬间缩短。

  “走吧。”时轻语说。

  简稚想扶着时轻语,又怕被排斥,见她走得艰难,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难得强势地说:“你脚崴了,也开不了车,我送你回去。”

  时轻语看着她认真的眼神,自知脚踝受伤后不能运动,不然会伤得更严重,点了点头说:“嗯,谢谢。”

  简稚眉目瞬间舒展开来。

  上车后,时轻语恹恹地坐在后座,双目无神,精神萎靡。

  简稚换了备用的平底鞋,启动汽车,从后视镜里看着时轻语。

  她突然想起上次自己亲吻时轻语的事,顿时悔意扑面而来。

  那天她是不是也很难受?

  被强吻可比被强制拥抱更严重得多,而且她当时还伸舌头了,那时轻语是不是也觉得很恶心?

  肯定是很恶心了。

  简稚第一次觉得时轻语和自己离婚是对的,她不仅控制不住自己,触犯了时轻语的底线,还让她难受了。

  简稚眉间紧拧着,熟门熟路地把车开到弋阳路时轻语住的小区。

  拿钥匙开门时,她生怕秦若就在里面,到时自己又是以什么立场存在的?

  好在开门后,客厅里一片黑暗,玄关处放着的还是夏天用的凉拖鞋,说明时轻语出国期间,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居住。

  简稚心情好了许多。

  开灯后,她在玄关处换了鞋,袜子早就脏了,她干脆直接打赤脚,只穿着一双蓝色的凉拖鞋。

  时轻语则是一回来就冲进卫生间洗澡。

  简稚知道她是嫌那男人脏。

  简稚被冻得哆嗦,开了空调后,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窝在沙发上,仔细打量起四周,耳边依稀能听到沥沥水声。

  这里是时轻语的家,装修很有时轻语的风格,全是简约的家居设计,上次她匆匆一瞥,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又想到刚刚那个男人,简稚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时轻语洗完澡出来时,客厅里空调温度适宜,沙发扶手处放着一件深灰色大衣,可简稚并不在。

  时轻语看了一眼玄关处的高跟鞋,坐在沙发上,吹完头发后,又去烧了热水。

  接近十分钟后,门铃响起,时轻语去开门,只见简稚搓着手,笑着说:“我去外面药店买了瓶红花油。”

  外面下雪了,她还是只穿着高领毛衣,身上头发上都是细碎的雪花,鼻尖冻得通红,一张嘴就是一口热气。

  时轻语让她进来,想说家里有红花油,最后还是没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一杯热水下肚,简稚全身像是有热流流过一般,暖洋洋的。

  见时轻语没有赶自己的意思,脚踝也肿得更高,她去找冰块给时轻语冷敷后,说:“我帮你揉揉。”

  时轻语几乎没做犹豫,摇头说不用。

  简稚则取出刚刚顺道买的无菌医用手套,认真且严肃地说:“就当我是医生,好不好?”

  脸色认真严肃,但却是柔柔的目光看着自己,如果没有半年前发生的事,时轻语肯定会直接同意,尽量都顺着她。

  因为她知道她喜欢她,而她却在利用她逃避现实,所以她会尽量应着她。

  可事实就是事实,她们已经离婚了。

  “我自己来就行。”时轻语曲着腿,倒了一些红花油在手心里,揉搓至发热,贴在脚踝轻轻按揉。

  自己给自己揉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力道会根据主观感受改变,角度也会因为客观因素无法面面俱到。

  “还是让我来吧。”简稚把她的脚抬到自己腿上,脚脖子已经肿得和小腿一样粗,不知道踝关节和韧带扭伤了没有。

  简稚只觉得情人眼里出西施,时轻语的那只脚也高冷可爱得很,脚趾头粉粉的,趾甲是纯天然的肉色。

  似乎是自己盯得太紧,那玉葡萄似的脚趾头紧张地蜷了起来。

  “我…我开始了?”简稚不敢抬头看时轻语的眼睛,怕她说拒绝,怕她依旧厌恶自己的接触,虽然已经戴了手套。

  时轻语认命似的由着她,说:“嗯。”

  简稚之前上网搜了一下,脚崴了后,二十四小时内不应该碰热水的,而是应该冷敷,然后再涂红花油按摩活血化瘀。

  可时轻语刚刚洗过热水澡,所以红肿变得有些可怖吓人。

  “这个力道可以吗?”简稚小心地捧着时轻语的脚,动作轻柔,脸色认真,隔着手套都时轻语能感受到她指腹的温度。

  时轻语说:“再重一些也行。”

  简稚又加了些力道,重了怕时轻语疼,轻了怕起不到该有的效果,所以按摩揉压过程中,她一直是高度紧张状态。

  脚不像手常年暴露在外,比手敏感得多,时轻语只觉得简稚一碰就痒酥酥的,只能抿着唇想其他事转移注意力。

  “那个男人我认识。”时轻语主动启了话题,提到男人时还是生理性厌恶。

  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不过是只有一副好皮囊,而内里全是糟粕、败絮。

  简稚愤愤地说:“我也认识,U盘里的东西多半是他搞的,明天去保卫处问问就知道了,这种人不配当老师。”

  她是男人走近时才认出来的。

  时轻语和她结婚以前相过亲,对方是计软院一个教授,各种条件不错,但是没想到醉酒后就暴露本性,成了变态。

  她以前就听说这个老师和张胖子是一样的套路,同样喜欢把期末专业课卡得很紧,然后让学生去求她,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硬件条件不错。

  头发浓密没秃头,身材伟岸没有啤酒肚,是许多钟爱帅大叔的freshman的校园男神。

  “我已经让我哥找他的警察朋友帮忙了。”似乎是怕时轻语误会自己滥用关系,简稚解释说,“这种人如果是学校处理的话,为了学校名声,肯定只会记处分或者说是醉酒后精神恍惚认错人,然后让他继续在学校里为所欲为。”

  她相信知道这个老师为人的校领导肯定不少,只是没人愿意平白无故惹一身骚而已。

  时轻语不置可否,说:“那你怎么会在学校?”

  “……”简稚眼神一下子飘了起来,声音也跟着低下来,说:“我碰巧路过。”

  时轻语不信,说:“停车场的人是你?”

  脚踝处热热的,按摩已经差不多了,时轻语把脚收回来。

  “大概是陶臻吧,我让她看看你今天开的是哪一辆车,方便我在后面跟着。”简稚自知处理不当,低垂着眉眼坦白说,“U盘的事没弄清,我担心你的安全。”

  时轻语对此不作表示,只是淡淡地提醒她,说:“以后不许再跟踪我,我会报警的。”

  “嗯,那我今晚可以留宿吗?刚刚出去时外面结冰了。”简稚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和袜子,提醒时轻语这些都是因为她弄脏的。

  时轻语极其不愿想起自己靠在简稚身上吐的情形,没有回答她,只是起身去阳台打开窗户。

  外面确实下起了大雪,寒风凛冽地吹在脸上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划过。

  简稚就知道时轻语还是不信任她,觉得她在说谎,她眉头低低地压着,起身准备离开。

  时轻语关了窗,回来为难地说:“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这么说便是同意了?

  简稚登时喜眉笑眼,主动提议说:“我可以睡沙发。”

第25章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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