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30.
“听说了吗？原来祝晴不是什么邪术师，她的真正身份是天师，是祝家的嫡系小姐！”
“不是吧，真的假的，祝晴是个天师，还是祝家人？”
“祝家？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祝家吧？”
“就是那个祝家，天师界名望高底蕴深、跟咱们百里先生同宗的百里家共排前三的家族。”
“天呐，祝晴居然还有这等身份……”
百里集团大厦，二十多层楼中，每一层都能窸窸窣窣地听到类似对话内容，而在网上，这类声音更是多不胜数。
自从祝晴回了一趟祝家，借以北堂的鬼仆威逼利诱之后，祝家人不得不妥协地在自家官方认证微博号上发布声明表示祝晴是货真价实的天师，是他们昆山祝家的人，谁要是再敢胡乱造谣诬蔑祝家的嫡系小姐，祝家人绝不轻饶。
而祝父更是随着祝晴来了一趟A市，当着诸多记者的面公开承认祝晴的身份，并解释了祝晴在初入娱乐圈时为什么没有暴露身份的合理原因。有了祝父的这一助攻，祝晴在大众的形象俨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从邪恶的邪术师到高尚隐忍宁愿靠自己努力也不愿靠家族庇荫的正道天师，再加上百里长歌的“横插一脚”，网络先前各种诬蔑泼脏水的风向瞬间倒转，一个个都在努力洗白删除之前疯狂抹黑的言论。
百里集团大厦二十一楼，总裁办公室。
与外界激昂振奋的气氛不同，办公室内弥漫的是一种冷到冰点的尴尬沉闷。百里长歌勉力从电脑屏幕上拔开视线落到对面一脸不满不平的祝晴身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脸色看么？”
祝晴紧皱着眉咬着内里的唇肉，听到百里长歌这么问，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懂，百里长歌，我真的不懂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只用祝家出面就够了的么，你又何必……”
百里长歌听到这里隐隐弯了弯唇角：“你不觉得这样效果更好么？”
祝晴被噎了噎，紧绷的肩膀耷了下来。百里长歌说的没错，现在的局势确实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要好很多，而且她也知道百里长歌实际想说什么，不就是为了以绝后患么，她天师的身份一爆出，后续想要引起骚动必然就是转移先前的视线到百里长歌身上。天师跟普通人，这其中想要挖点料创造点话题简直是易如反掌。
百里长歌想的长远，结果也如他所料走向好的一端，祝晴如今不仅名声大噪，找她的剧本代言更是多如牛毛，俨然是看中了她当下如日中天的热度。
只是，物极必反。
祝晴如今虽然名声大噪如日中天，在圈子里一时风头无两，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黑子红眼病们的反扑，一个个在刷起天师混迹娱乐圈的危害。
“别担心，有我在。”
祝晴默默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想承这个情。
“行了，不说这个，齐进那边怎么说？查到是谁了么？”
“呵，还能是谁。”
“又是他在搞鬼……啧，看来不给点教训不行啊。”祝晴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忽然狡黠地笑了起来。
百里长歌看到她这模样，表情也有所放松：“你有主意了？”
“哼，等着看好了，敢这么折腾我，非还她一个大礼回去。”
祝晴解除职业危机，转身又投回演戏的终生行业当中，秦灵的角色依旧是她的，对此她很满意，尤其是看到原女主颜雪妍那双压抑不住嫉妒愤怒的眼睛，祝晴心头更是畅快。
第三个单元的戏份拍完，祝晴得了空回到化妆间，一边补妆一边召唤起女主光环系统。许久不见，也该拉它出来溜溜。
【小废材，出来冒个头，问你个事儿。】
女主光环系统无故被侮辱，登时又气又委屈：【大佬，您这样说我也太过分了，哼，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哦，看来这五星好评是没机会给出去了。】
【！！！大佬！您不能这样！不带你这样欺压系统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大佬，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啊，你不能心存侥幸这么欺负我啊——】
目前天庭穿书部门的系统基本都是由各大位面飞升上来的修者担任，这也就意味着祝晴在穿书活动结束后也是很有可能投身于系统行业的，因此，女主光环系统在劝诫警告祝晴不要欺“人”太甚。
不过祝晴大佬像是那种容易被威胁的人吗？
【再哔哔别怪我真的给你负一百星，差评。】
【……】
女主光环系统成功妥协于祝晴的恶意控评之下。
【大佬您说吧，你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著中有没有打击或者是超越原女主成就的剧情线？书太长，我没兴趣翻。】
【……】
【有，而且还挺多的，不过都是副线，对原女主的影响也不算大，基本都是在原女主完成了自己的荣耀成就之后才出现的。】
【那如果我要把这些副线拉到主线操作，会违规吗？】
【唔，理论上不会。】
得了女主光环系统的剧透，祝晴整个人都放松了，偏头看向坐在隔壁等着补妆的颜雪妍，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颜雪妍被她的笑晃得心头一空，微弯的背脊不自觉直了起来，微微眯眼，虚伪地回了一个微笑。但当她看懂祝晴念的唇语时，她的脸僵了，一直装作无辜的眼睛里盛满了寒意。
威胁我，祝晴你竟然敢威胁我，好，我等着，我等着你！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一份什么样的大礼！
鉴于是在剧组，化妆间内，颜雪妍不能当众摘下那张可爱无害和善的面具，这会儿就算再恼怒也只能强压着怒火，闭上眼深呼吸调息，同时在脑子里回温原著的每一个微枝末节。
就算同为穿书者，她跟祝晴的身份已然揭露了两人今后的地位成就，她，颜雪妍，才是这本书唯一的赢家，金钱，地位，美色，最好的都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祝晴，你不该觊觎，更没资格觊觎！
等着吧祝晴，我不会一直失利于你。
为了不错过明年的白玉兰节，余烬不用祝晴特意暗示也在加班加点地紧急拍摄，最后成功在十一月底赶制完成，并决定次年一月初在各大视频网站以及A市本地电视台以周播剧方式播放。
明年白玉兰节的举办时间在六月初，因此《事务所》这部剧目前有足够的时间发光发热。
祝晴一离开剧组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几天，转眼又被齐进拉去试镜代言。齐进美名其曰是为了让祝晴多赚点钱养家防老，但祝晴是什么人，会看不出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不就是为了把百里长歌使唤他做秘书小弟的活儿的气全撒在她身上么。不过想到欠齐进的三千万巨款，祝晴只能装傻充愣地听从齐进惨无人道的密集活动安排。
“香水代言？ASSA？这个牌子不是一向不启用华国明星么，你怎么搞到手的？”
齐进的车上，祝晴坐在后排翻看着齐进在上车后丢给她的代言试镜内容，不由好奇地问了句。
齐进一边开车一边用后视镜看了眼祝晴，对上镜子中祝晴那双明亮又时刻散发着勾人意味的狐狸眼，莫名心头一慌，急忙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说：“目前ASSA换了个新的执行总裁，对东亚市场有了兴趣，所以分别向国内几大娱乐公司发了试镜函。”
“哦？这么说来，这次我的竞争对手是多不了几个了。”
“别想的太轻松，广告代言的试镜跟剧组试镜不同，侧重点更多在于东西而非人。”
“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祝晴说得轻松，表现得更加轻松，在镜头前面一站，那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就是为了过去走个过场。
齐进在一边连连擦汗，暗暗叫苦，龇牙咧嘴地在心里暗骂祝晴这个坑经纪人的小狐狸，说好的努力呢？
祝晴成功被淘汰，迎面对上一脸春风得意、趾高气昂走向自己的颜雪妍，心下只剩一个果然。
颜雪妍在祝晴面前一公分处停驻，得意一笑：“怎么样，没想到我早就在这儿等着了吧？呵呵，我忽然想起来，某人前些时候还说要给我一份大礼，嗯，这大礼确实厚重，我就不客气笑纳了。”
祝晴闻言扬了扬眉，也笑了声：“花了大价钱买的礼物，不笑着收下难道还要哭？不过嘛，这份礼还不够表达我的心意，你再等几天吧。”
颜雪妍微微蹙眉，听出了祝晴的话外音，盯着祝晴那张笑脸多看了几秒，呵的一声笑开：“行啊，我等着。”
“不过，在你走之前，我有个问题问你。”
祝晴要走的步伐一顿：“说吧。”
“同样是穿书者，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祝晴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喷，到底谁跟谁过不去？她可从来没有主动招她。
思考了一会儿，在颜雪妍快不耐烦的想骂人的时候，祝晴开口了，那双细长的狐狸眼里闪烁着微冷的光，她说——
“谁让我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的话，就一定要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呢。”
“祝晴你——”
“呵，开玩笑，那么认真干什么，你也说了，同为穿书者，那我为了谋求更好的待遇，有问题么？”
祝晴笑意盈盈地扬长而去，徒留颜雪妍一个人站在原地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两侧衣裙，许久，她才抬起头看向早已没有了祝晴身影的出口，冷哼一声：祝晴，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