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小荘等人把莫怡人带来了教学楼旁边一个不怎么用的操场。
午后的黄昏让操场上宛如加了一道金灿灿的滤镜一般。一阵风拂过，绿油油的树叶被吹得“沙沙——”响。树下，沉睡的少年脸颊边的发丝被微微吹动，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由于已经放学，学校差不多没人了，正好莫怡人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虽然对方有四人，不过除了王小荘以外，这几个女生看起来一个个跟弱鸡似的，没一个能打的。
莫怡人以前好歹也是学过散打的，在原世界也做过一段时间所谓的“校霸”，不过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校霸。
在原世界，她从小就被当作是“别人家的孩子”，不仅学习成绩拔尖，甚至还会不少才艺，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为胜负欲很强，她从来就忍受不了失败，不论是什么都要当第一。
可是这样优秀的人总会招来不少红眼病。
从初中开始就有同学因为她的出色而针对她，时而是在她课桌里塞虫子，时而是把她的东西藏起来。
只是莫怡人从小就是暴性子，她受不得一点委屈，别人惹她，她就一定会还手。
一次，莫怡人早上来到学校，刚好要交练习试卷，却发现有人把她的试卷撕碎了，纸屑铺满了她的课桌桌面。
班上所有人都在观察她的反应，罪魁祸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着。
谁知，莫怡人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一脸冷漠地看着桌上的纸屑，随后抬起头看着那笑着的男生，“你干的？”
那男生得意地笑着，“是又怎么样？”
哪知，莫怡人二话不说就上前给了他一拳。
整个班级的人都震惊了。
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敢惹她了，就算有，下场也只是被莫怡人锤到怀疑人生。
再加上学了散打以后，来找莫怡人闹事的最后也只是被莫怡人当成是练手的罢了。
这种对手，对莫怡人来说活动筋骨都算不上。
不过穿书以后她就没正儿八经地锤过人了，莫怡人还有点小激动。
莫怡人和几个女生面对面站着，从容不迫的样子。
其中一个女生觉得她现在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情形下竟然还不知道跪下求饶。
“别以为你瘦下来了就能在小雯面前得瑟了，今天就让你看看给她脸色的后果！”
王小荘站在其余三个女孩后面，似乎根本就不打算亲自上，而是指挥道：“给我教训教训她！”
三个女孩一起向前，一个女孩伸手就要去抓她的头发，但莫怡人早已准备好，躲过了她们每一击，还游刃有余的样子。
几人发现根本打不中莫怡人，便往后退了两步，渐渐意识到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莫怡人冷笑，掰了掰手指，“就这种程度还想给老子找麻烦，我看你们是想被锤。”
王小荘皱眉，破口大骂，“你们干什么呢？没吃饱饭啊！连死胖子都打不着？！”
几人再次上前，这次动作谨慎了许多，不过依旧还是没能碰到莫怡人一根汗毛。
莫怡人甚至嚣张地打了个哈欠，问：“你们在干嘛啊？”
她们被这句话激得直冒怒火，然而却无可奈何，怎么也打不着她。
就这种水准啊。
莫怡人失望地叹了口气，终于准备开始反击。
其中一个女孩刚一挥拳就被莫怡人抓住了手臂，抬起腿用膝盖在她腹部给了一脚，女孩吃痛地倒在地上，随后，莫怡人又低下身子将女孩的手臂反手扣在身后，用手肘重重地在她背上锤了下，女孩痛得叫出了声。
还没等刘慧反应过来，另一个女孩怒吼道：“你个不要脸的□□！”
随后，她猛地向前冲，不料，莫怡人上前就给了那女孩一个回旋踢，再抬腿用力地压在了她的背部，将女孩击倒在地，痛得无法动弹。
刘慧在旁边惊慌失措了起来，只见莫怡人将两个女孩打倒在地以后抬起头看着她，那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恶。
莫怡人开始缓慢地迈起了步子，一步一步向刘慧走去。
刘慧像是终于想起了中午那前所未有过的恐惧，想要往后退几步，然而地上的一个石头差点给将她绊倒，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莫怡人在她面前停住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不到十厘米，上身微微向前一倾，嘴角勾成一笑，唇瓣在她耳边轻启，“你怕什么？”
“......”
“我只不过是要把你对我做过的，都还给你罢了。”
这一句话让刘慧毛骨悚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重重的一拳就砸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倒在了地上，强烈的疼痛感让她说不出话，眼里泛起了泪花。
不等刘慧来得及反应，莫怡人又上前狠狠地在她身上踹了几脚，一下又一下，刘慧痛得叫出了声。
莫怡人下手毫不留情，这一幕看得王小荘震惊得如石化在原地一般。
她看着莫怡人的视线中带着一丝恐惧，仿佛她已经丧失了理智了。然而，莫怡人此刻很理智，做这一切的时候看起来并不亢奋，也没有充满怨恨，面上却冰冷至极。
王小荘好不容易才从冲击中回过神来，吼了一声：“莫怡人，快停下，你要把人打死了！”
莫怡人像是听都没听见，脚上的力气依然丝毫没有减弱。
终于，等刘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蜷缩在了地上，莫怡人才停下。
此时，刘慧衣服上已经沾满了脚印，她在地上抱着自己一抽一抽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莫怡人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缓缓仰头，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王小荘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背后开始冒冷汗，不知道这个疯子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明明是她把人叫来的，现在莫名形式就变成了这样。三对一，三个人竟然全部被打倒在地。
王小荘简直不敢相信，刚刚把刘慧打到哭的女孩，竟然就是那个以前畏畏缩缩的胖子。
莫怡人睁开眼，原本妩媚多情的桃花眼中此时看起来却让人觉得有几分惊悚，既美丽又危险。
莫怡人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小荘，这一眼神让王小荘心中的恐惧不受控制地蔓延。
虽然王小荘今天来找莫怡人很明显是想来揍她一顿的，但是事实上在原主的记忆中，王小荘并没有参与过霸凌，这次大概也是被夏小雯的演技骗了才过来的。
她的罪，还不至于其他几个那么严重。
莫怡人缓缓走到王小荘面前，王小荘在见识过莫怡人刚才的模样后已经意识到她今天惹错人了。可是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在莫怡人来到她面前时企图给了她一拳。
王小荘的动作却因为恐惧而变得很慢，莫怡人轻易就躲过了。
随之，她抬起腿给了王小荘一个前脚踢，动作快到她根本来不及躲开就倒在了地上。王小荘吃痛地捂住了腰部被踢中的地方，认命地等待着莫怡人的下一个攻击。
然而下一秒，莫怡人站在她身前开口，音量不大，语气很慢，却字字印在她脑海，“参与过的人——。”
“……”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小荘不寒而栗。
树下，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的少年忍不住挑了挑眉，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道阴影，乌黑的眸子里多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兴致。
莫怡人收回了视线，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校服，拍了拍身上的灰，表情从容到仿佛刚才只是踩死了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
莫怡人刚走几步就被面前向她走来的身影挡住了去路，她停下脚步，目光对上了眼前那双在记忆中最为深刻的眼睛。
那双眼，无情又冷淡。
莫怡人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傅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