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死不了
余陌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好长，好模糊，好乱，她看不清梦里的人的脸，就连场景看着都是模糊不清，反反复复，重重叠叠，她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她听得到真实世界里人们对她的叫唤，可是，她就是怎么都醒不过来，只能无力地任由自己慢慢地在梦里沉沦，在梦里伤心难过……
脑袋，仿佛被人狠狠地敲打一般，余陌猛地睁开了眼，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世界中，四周，一片明亮，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
“醒了？你醒了？！”
一声尖锐的声音突地响起，吓了她一跳，她很是费劲地转动着自己的脸，这才将来人给看清了。
“白舒舒？”
出声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痛得不行，声音更是吵哑得不成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想喝水？”
白舒舒很是关心地问，一边眼急手快地已经拿过来了一杯水，她小心地把余陌给扶了起来，慢慢地喂她喝了几口水。
干涸的嘴巴在水的滋润下终于舒服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余陌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痛很痛，就像有人拿着锤子在慢慢敲打着她的脑袋一样，一下又一下，不快却一直没有停止，就仿佛是细微的折磨一般。
“感觉怎么样？来，先躺下吧。”
白舒舒慢慢地她放倒在床上，一边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便通了，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余陌也没有用心在听，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努力地想动了动自己的手和脚，却发现这只是枉然。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不知什么时候，白舒舒便放下了手机在余陌身边坐下，一脸的担忧，她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没怎么休息。
“我这是怎么了？”
余陌睁开眼睛，忍着喉咙的不适慢慢开口。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也不是很清楚，回来的时候看你就晕倒在那里不省人事了，还以为你是出了点什么事呢，心里想着你可能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谁知道，你这一睡就睡了五天，怎么叫你都叫不醒，真是的吓死人了。”
白舒舒一脸的愁云，她把余陌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给拿起来，用力地帮她上上下下按了好几遍。
“干嘛呢？”
“是不是感觉身体使不上劲？林医生说了，这是很正常的，没事帮你舒舒筋骨，过一会就没事了，你别太担心了。”
果然，十分钟过后，余陌感觉好多了，她使了个劲，发现之前被白舒舒按过的手臂已经能动了。
“我还以为在做梦呢，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还做梦呢你，你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们了。”
“我真的在做梦……”余陌很认真地看着白舒舒，“这个梦好长，好乱，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做什么梦，不过现在总算醒了，忘了就忘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梦。”
“呼……”
白舒舒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几天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彻底地放下来了。
“没事，醒了就好，其它的你就不要去管它了，一会他就回来了……”
“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余陌轻声打断了白舒舒的讲话。
“你瞎说什么呢你？”
“我没开玩笑。”
白舒舒看向余陌，的确，看余陌的神色，还真的是一点开玩笑的意味都没有。
“不会的。”
白舒舒很简单地回答了她一句，便低下头继续按揉着她的腿，看到她的这个表情，余陌也沉默了，当然了，她也明白了，什么都不用多说了。
“我先帮你按按，咱们争取下午的时候可以下床走走，好吗？”
好一会，白舒舒才又抬起了头，对着余陌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于是，余陌也跟着笑了笑。
“好，听你的。”
下午的时候，秦言就回来了，当时，余陌刚好在白舒舒的搀扶下一小步一小步地在楼梯上走下来，马上便走到一楼了，这个时候，秦言刚好来到了大厅就在她们的不远处站着。
他的神色看起来挺匆忙的，回来的时候肯定挺赶的，之前才刚刚听白舒舒说了，打电话之前秦言还远在W市呢，接到她的电话之后，他便匆匆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便坐上飞机赶回来了，还真的很急呢。
看到楼上的人时，秦言便站住了，余陌当然地也看到他了，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一点悲观难过的样子都没有，还是在白舒舒的帮助下走完了所有的楼梯。
“要不休息一下？”
“不用了，才这么点路。”
下了楼，在余陌的坚持下，白舒舒还是放开了自己的手，只是没有离开她的身边。
余陌原本以为少了白舒舒的扶持，她还是可以坚持着走到秦言身边的，可是，她却连脚下的这一步都没有办法迈出去了。白舒舒在一边也只有干着急的份，无奈之下她只好对着秦言使眼色。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才刚醒，该多休息。”
秦言也不管她是愿还是不愿，伸手便将她给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吧。”
她有些哀求地看着秦言。
“不行。”
秦言一下子便拒绝了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抱上楼，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严肃，一点都没有跟余陌开玩笑。
“……好吧。”
最后还是回到了床上，余陌心情有些郁闷，最后倒也不得已地接受了，因为她知道，秦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虽然有时候那份好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来。
“不用那么急着回来的，有白舒舒在呢。”
“……嗯。”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白舒舒才一说完，也不等其它人是个什么反应人便离开了房间，看她离去的背影，一点都没有她平日里的潇洒。
“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只是有些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你想吃点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弄。”
“哦……你帮我弄？”
余陌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话了。
“怎么不行吗？”
“行，可是你会吗？”
“怎么不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真的假的啊，我还从来没有发现呢，这么长时间了，好像你就帮我弄过一次面条，其它的……”
“你还记得？”
秦言有些诧异地看着余陌。
“当然记得了，怎么，有问题？”
他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说，想吃点什么。”
“就要一杯牛奶吧。”
“没了？”
“如果可以的话再来个卡布其面包吧。”
秦言犹豫了一小会，“这个恐怕不行。”
她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听完他的话还是有点不开心，“我就知道不行，那算了，牛奶吧，好久没喝了。”
“那你坐着别乱跑，很快就好了。”
说着秦言便起身。
“放心，现在的我就算想乱跑也跑不动了。”
闻言，秦言的脸色变了变，颇有深意地看了眼余陌，后者还对他笑了笑，只是笑容感觉有多苦就有多苦了。
“对了，有件事问问你。”
“说吧。”
“之前李玫儿是不是来过了？”
余陌：“……”
“好，我知道了。”
说罢，秦言便动了动身，却又被余陌给叫住了。
“她是来过，不过，她什么事都没做，就在我这里喝了点酒，说了些话，我的事……跟她没有关系……”
就算以前是有关系，可是这都过了好长的时间了，余陌也不愿意再追究什么了。
秦言没有再说什么，顿了会便出去了，房间里，又剩下了余陌一个人，可怜的是，她还真的没有力气再胡乱跑了，身体，竟然是如此地不争气。
她叹了口气，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想把眼晴里面的酸痛给赶走，完了却发现自己反而是越来越累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她心里油然而生，可是，纵然再不愿，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便只好接受了吧！
。。。。
。。。。
晚上的时候，白舒舒又来了，这一次她休息好了，精神奕奕的样子。
“我都快发霉了……”
余陌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嚷嚷着。
“还能瞎嚷嚷就很不错了。”
白舒舒在一旁削着苹果，一边还不忘白了她一眼。
“你不会了解的。”
“是，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会了解呢？”
“要不咱们去走走吧，就一会好不好？”
“要去自己去，我不想去，吃苹果不？”
完了，白舒舒把手里削好的苹果给她递了过去。
“不要……”
“不要拉倒，我自己吃。”
说是这么说，可是白舒舒却反手将苹果放在一边，这一看不要紧，桌子上居然放着好几个已经早就削好了皮的大草果，每一个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偏偏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去动它，而白舒舒仍然以削草果皮为乐，继续拿上一个大红草果，一手操着刀再次划了下去。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真是没完没了了，一会给我把它们都拿走，看了就心烦。”
余陌一看到那一大堆苹果就开始头疼了。
“行。”
“我说白舒舒，你最近是怎么了，好像不是很对劲啊？”
“我很好，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别有事没事老操心别人的事……”
“我这不是因为我关心你吗？”
“得了你，还关心我，拉倒吧。”
白舒舒嗤笑了一声，没忘记挖苦她一番。
“不识好人心。”
而余陌也当真是郁闷了，说好话也被驳，说坏话又不行，真让她觉得束手无策。
“哎，我说真的，你最近怎么了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说出来我好帮你分析分析嘛。”
这才过了一会，余陌又耐不住性子又问了一遍。
“我很好！”
白舒舒瞪了她一眼便又不理踩她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
“放屁！”
“斯文点……像你这个人吧，再怎么烦心还不都是为了感情的事……”
这一下，白舒舒可有反应了，不过她却猛地沉默了下来，余陌不禁笑了，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其实我挺理解你的，而且，也挺理解李玫儿的，感情嘛，本来就是盲目的，爱到深处就什么都忘了，恨也好，怨也罢，终究还是离不开一个爱字，白舒舒，你别烦恼了，你放心，没人会跟你抢，到最后，他还是你的……”
白舒舒继续沉默着。
“我承认我对你说谎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对，我是喜欢上他了，可是，那对我是一种折磨，我们两个，本来就不可以走到一起，就算记起了那份情谊又能怎么样，他还是他，我也还是我，秦真在我心里，永远不是他所能替代的，现在好了，我的生命也快到尽头了，下去了，我再给他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