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有后台 为3000钻石加更199

  他答:“教我悟禅学佛,得道升天。”

  面前妇人的眼神变得十分奇怪,沉默了许久才道:“娘亲明天带你去粮行见识见识人间喜乐。”

  其实宁瑾宸不止对佛有天分,对钱更是有天分,季曼将他丢去粮行两日,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就明白了账目进出以及算盘敲打,甚至还会耍些商业上的小聪明了。

  管理粮行的掌柜严不拔早就已经娶了妻,女儿都已经十岁了。只是他娶的妻子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花钱,这么多年了,两人的出场模式从来没变过。一条街走过去,严夫人在前头可劲儿买东西,严不拔拿着算盘在后头跟着,边打边念叨:“这一趟又是三两七钱银子,可得给东家再多干两天活儿……”

  宁瑾宸觉得很奇怪,严不拔掌柜一看就是一毛不拔的,竟然会娶那么个挥金如土的女人。而且看样子天天都皱着眉,却也没想过和离。

  两人根本不合适啊,为什么还要生活在一起?

  他捻着玉珠心问佛祖,嘴一个不小心,也跟着念了出来。

  “因为我爹爱我娘啊。”旁边蹦跶出来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娃儿,穿着嫩黄的小裙子,一副大人模样地看着他道:“大哥哥你这都不懂,也太笨了!”

  爱?

  宁瑾宸挑眉看着面前的女娃儿,伸手将她抱过来问:“爱是什么东西?”

  小女孩儿被他的动作吓得张大了嘴,愣了好久才道:“爱就是要在一起的意思。”

  宁瑾宸皱眉,佛是没有爱的,所以他不懂这个。爱是要在一起的意思吗?

  小女孩儿红着脸道:“大哥哥,你再这样抱着我,可就得娶我啦!”

  娶她?宁瑾宸连忙松手,佛家之人,自然是不能娶妻的。

  哪知他手一松,小女孩儿就跟个圆球一样地滚下了他的膝盖,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道:“坏人!”

  宁瑾宸心里微微一软,笑了。

  他这一笑,小女孩儿就不觉得他坏了。坏人都是长得难看的,这个大哥哥这么好看,一定是个好人。

  宁瑾宸喜欢经商,连陌玉侯亲自给他安排的官职都推辞了,就留在粮行跟着严不拔学习。每天休息的时候,便在后院的大石头上坐着念经。

  “你在念什么?”小女孩儿又来了。

  她叫严省钱,是严不拔给取的名字,小名就叫钱儿。听说因为这个名字,严夫人闹过几次回娘家,最后无果,也就这么定下了。

  “我在念《佛说》。”宁瑾宸停下来回答她:“是一本佛语。”

  “说的是什么?”钱儿好奇地眨巴着眼睛:“念来听听。”

  宁瑾宸便闭眼接着念:“佛说:勿嗔,勿痴,勿贪。唯心,随心,忘我……”

  很无聊的经书,只有和尚才读得懂。面前的少年一身锦绣,分明是红尘俏郎君,却不知为何偏要念这无趣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一向喜欢玩乐的严省钱,竟然很喜欢听他念这个。

  宁瑾宸很厉害,一边念着普度众生,一边利用严不拔教他的东西,控制京城的粮食买卖,降低粮食价格,将新开的几家粮行都挤得无处生存,钱捞了一大笔,统统进了季曼的口袋。

  季曼感动极了,看着眼前的儿子,恨不得吧唧亲上一口,太贴心了。

  只是这儿子好端端的,手段也利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在红尘之外,就是回来顺手普度大众,还得回去的样子。

  季曼有些慌张,忍不住问他:“你还要走吗?”

  宁瑾宸笑了笑:“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在哪里都是一样。”

  都是一样要得道的,只是先将身上的红尘债都还了。

  季曼放下心了,回去思考着要不要给他张罗个婚事啥的,也好让他彻底绑在这凡尘俗世?但是宁钰轩拦住了她。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季曼耸耸肩放弃了,自己与好好多年不见,总急着想补偿,也怕是容易弄巧成拙,还是随他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宁瑾宸依旧每天会在粮行后院的大石头上念经,严省钱也依旧每天都来听。

  “佛说:无欲,无求,无想。看破,念破,方悟。”

  严省钱撇撇嘴道:“佛祖好像在骗人。”

  “嗯?”他睁开了眼。

  “无欲无求了,真的就能成佛?”严省钱不以为然:“那想成佛,叫不叫欲望?”

  宁瑾宸一愣,伸手摸了摸严省钱的头顶:“原来你也有慧根。”

  严省钱气呼呼地打掉他的手:“不要念了啦,陪我去爬树?我一个人,爹爹不准我出去玩,真是无聊死了!”宁瑾宸摇头:“女儿家不可以爬树。”

  “佛家眼里也分男女?”严省钱叉腰:“不是说众生平等吗?”

  宁瑾宸哑然,怔愣良久之后,被小丫头给拖出了院子。

  路边有一棵大树,两人都爬了上去,坐在树干上看着下头,严省钱显然开心了:“你天天念佛有什么用,不如多经历多看看,反而更能读懂呢。”

  宁瑾宸抿唇不语,微微叹息。

  路下头有娶亲的花轿经过,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为首的新郎一身喜服,好看极了。

  严省钱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偷偷红了脸。

  番外 第两百五十六章 佛说

  “这是在做什么?”宁瑾宸一脸好奇地问。

  “这就是娶亲啊。”钱儿脸蛋越来越红:“就是把你喜欢的人给娶回家去,用大红的轿子抬。”

  宁瑾宸淡然地点点头,还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钱儿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人家喜事,你念什么阿弥陀佛啊,头上乌发比我的还黑,还当什么出家人。”

  宁瑾宸微微一笑:“出家人外在无妨,内心有佛即可。”

  钱儿有些急了:“你心里只有佛怎么行?”

  “除了佛,还该有什么?”宁瑾宸茫然地看着她。

  该有我啊!钱儿差点就说了出来,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小心!”宁瑾宸皱眉,伸手拉住她。钱儿的身子就在半空中晃了晃,又慢慢被拉回了树上。

  “…谢谢。”有些被吓傻了,钱儿坐在他旁边,好久才回过神。低头一看,自己还死死抓着人家不放呢。

  不放,就不放了!这人手掌温暖而有力度,她喜欢,做什么要放?

  宁瑾宸也没觉得什么奇怪,看着下头的迎亲队伍去得远了,才带着钱儿下了树。

  父亲权倾朝野,母亲富甲一方,宁瑾宸照理来说是完全可以过上富二代生活,吃穿不愁的。但是他偏生就把季氏粮行当成了修行的地方,在这里经商、悟禅、念经,看来来往往的人,参悟世事。

  钱儿总是在他身边晃,小小的丫头伶俐得很,还会跟着他一起念:“佛说:勿嗔,勿痴,勿贪。唯心,随心,忘我。”

  春天花开,他坐在石头上吟诵,她就摘了春花,笑着围着他蹦蹦跳跳。

  夏天炎炎,他坐在石头上汗流,她就举了纸伞,踮起脚尖站在他背后。

  秋天叶落,他坐在石头上冥思,她就捡了落叶,比着他的眉眼拼成画。

  冬天白雪,他坐在石头上悟禅,她就做了披风,笑嘻嘻地披在他身上。

  “你冷吗?”她问。

  宁瑾宸淡淡一笑:“外界之感,已难达五内。我好像又精进了一层。”

  钱儿一愣,看着面前这人不染红尘的眉眼,有些沮丧。

  过了几个春夏,陌玉侯府里的二少爷据说成了世子,已经要娶亲了。宁瑾宸带着钱儿去观礼,季曼满眼星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宸儿你瞧,曦儿都成亲了,你呢?”

  钱儿抓着宁瑾宸的衣袖,指尖微微颤抖。

  “儿子不孝,有二弟分忧,也少了不少愧疚。”宁瑾宸微笑道:“儿子身在红尘里,心却在红尘外,所以无法与人成就姻缘。”

  严省钱抬头看了看他,三年过去,这人的眉眼更加好看脱俗,虽然身着锦绣,却总有一股子难掩的仙气。

  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女子能配得上呢?钱儿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还有三年才及笄啊,也不急,还有时间让她慢慢长大。

  严夫人又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回了粮行,严不拔跟在后头,叹息道:“夫人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以往出去一趟少于二两银子是不行的,今日竟然只用了一两八钱。”

  “你就知道算钱。”严夫人一把抓过他来,指着后院那块大石头道:“没看见自家女儿的心思吗?这丫头跟着大少爷好几年了,虽说是安静了性子,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

  严不拔愣了愣,拿起算盘来打了打:“大少爷自从来了粮行,三年间粮行收入多了七万两,咱们的工钱也多了将近一千两,算上嫁妆聘礼,把钱儿白送给大少爷,咱们还得倒贴。”

  严夫人气得使劲儿掐了一把严不拔的腰:“你这是卖女儿呢?”

  严不拔倒吸两口冷气,跳到一边去摇了摇算盘,想了想才道:“要不然我去问问大少爷的意思。若是他对钱儿有意思,那给钱儿定下这门亲事也不错。若是没有,也趁早断了钱儿这念头。”

  “好。”严夫人点头,她其实挺喜欢大少爷这样的男人的,不骄不躁,淡定又有本事。把钱儿给他,还真是放心得很。

  晚上的时候,钱儿被严夫人拉到楼上左边的房间,宁瑾宸就被严不拔拉到了右边的房间。

  “大少爷请喝茶。”严不拔笑眯眯地给他倒茶:“冒昧请您来,是想说说有关小女之事。”

  宁瑾宸很迷茫,却是点头:“严掌柜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严不拔坐下来,神色正经了些:“这几年大少爷来粮行,小女都是一直跟随,你们出双入对的,旁人也难免说闲话。小女再过几年也就可以出嫁了,事关小女名节,还请大公子给个明示。”

  宁瑾宸脸色微微一变,抬眼看着严不拔,眼底一片清澈:“钱儿与我在一起太近,会影响她的名节?”

  严不拔点头:“这是自然,未嫁之女天天跟着公子,难免叫人说闲话。公子若是愿意納了小女,那倒是好说……”

  “我不会与人结亲的。”宁瑾宸打断他的话,双手合十念了佛号:“再逗留这红尘几年,我始终是要走的。”

  严不拔震惊:“公子还打算继续出家?”

  宁瑾宸抿唇:“我从未还俗。”

  从未还俗。

  另一边房间,钱儿脸色绯红地看着自家娘亲,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我…是喜欢。”

  严夫人轻轻一笑:“喜欢谁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钱儿好一阵欢喜,又有些羞怯地看着她道:“可是不知道宸哥哥心思如何…娘亲你也莫要去问,我还可以再等几年的。”

  严夫人捂嘴而笑:“傻丫头,且听听你爹那头怎么说吧。”

  钱儿着急地站起来:“爹爹去问他了?”

  严夫人低笑:“这种事情,不问清楚怎么行?可不是要耽误了你大好的年华。”

  脸色微白,钱儿连忙往右边的房间走。宁瑾宸已经离开了,严不拔还在房间里留着。一看见她,严不拔便沉声道:“你以后,跟大公子少亲近些,多练练琴棋书画吧。”

  钱儿一愣,不明所以:“为什么?”

  严不拔没说话,只深深地看她一眼,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眼眶突然就湿了,钱儿站了一会儿,下楼往那大石头跑去。

  石头上没有人,今天宁瑾宸很早就回了侯府。

  钱儿看了那石头一会儿,自己坐了上去,学着宁瑾宸的样子,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眼轻念:“佛说:唯心,随心,忘我……”

  唯心随心若是就能成佛,那她为什么不能?佛果然还是骗人的。

  宁瑾宸每天依旧会来粮行,可是却不再与她说话,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坐了三年的大石头,也再也不去了,做完事便又回去侯府。

  钱儿有些慌,她不喜欢总是看见他一个影子,她上前,他就消失得无形无踪。都三年了,她一直陪在他身边不是吗?突然没了她,他就不会不习惯吗?

  “大公子是要修道之人。”严不拔道:“等你及笄,为父会替你选其他的好人家。”

  钱儿使劲摇头:“我不要!”

  蹲在门口守着,她终于还是拦到了他。

  “严小姐有何事?”宁瑾宸双手合十,无波无澜地问。

  钱儿看着他,本来是要发火的,却在听见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站在她面前,手下意识地想伸去摸摸她的头,却在半路收回来:“阿弥陀佛。”

  “我讨厌你的佛。”钱儿低声道:“那根本就是魔,断人七情六欲,断人温暖心绪的魔!”

  “休要胡言。”宁瑾宸看她一眼,想越过她往粮行里走。

  “为什么要躲着我?”钱儿死活拦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挡着他:“你分明喜欢我陪着你的,我们在一起,你常常也是会笑的。既然喜欢和我在一起,那又为什么要避着我?”

  宁瑾宸一愣,他喜欢和她在一起?

  印象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他在修行,自然心里只有佛理,没有其他。红尘孽障,都是他需要渡的劫而已。

  “严小姐大概是误会了。”宁瑾宸道:“我一个人的时候,也是会笑的。悟透了一处禅理会笑,念懂了一句佛语也会笑。”

  “并不是因为小姐的原因。”

  钱儿呆愣愣地看着他,张着的双手,终于是有些无力地垂了下去。 宁瑾宸朝她微微鞠躬,越过她进了粮行。

  之后一月,他就没有见过钱儿了。耳边不再会听见她吵吵囔囔的声音,睁开眼也不会看见她采了一束花来,笑嘻嘻地跟他邀功。

  宁瑾宸记得虚无老和尚的话,这人间感情,皆是幻象,他需要看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天气这样冷,他也没敢再穿上她绣的那件披风。披风里像是有什么魔障,让他想远离。

  “佛说…”他坐在粮行后院的大石头上,念着念着佛经,看着眼前空空的庭院,微微走了神。

  “佛说:无欲,无求,无想。看破,念破,方悟。”钱儿又笑嘻嘻地钻了出来,拿手抓了一捧子雪,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过来。

  番外 第两百五十七章 爱我

  宁瑾宸没动,雪顺着领口滑进了脖子里,他突然就感觉到了凉意。虚无和尚说,念禅若是用心,便是察觉不到其他的。看来今日,他没有用心。

  叹息一声抬头看着严省钱,他道:“严小姐乃俗世之人,自然当守俗世之礼,莫要再靠近在下才是。”

  钱儿冷哼一声:“那你是俗世之人吗?”

  “不是。”

  “那为什么你都守着俗世之礼?”钱儿挑眉,站在远处双手叉腰,好笑地道:“你守了俗世之礼,不也就成了俗世之人?”

  宁瑾宸一愣,低头沉思。

  钱儿站在三步之外笑道:“俗世之礼,男女当避三步。以后我会自觉站在离你三步以外的地方,你也就,莫要躲着我了可好?”

  宁瑾宸微微皱眉:“严小姐何必执着?”

  “关你何事?”钱儿微微红了眼:“念你的佛说去!”

  三步之礼,她当真遵守了,他看着,也就多说不了什么。两人同以前一样,他参禅悟佛,她就在旁边陪着,只是隔得远了些。

  京城里过七夕节,钱儿非拉着他去了。街上热闹得很,旁边小摊上的首饰玉佩卖得格外地好,许多公子都随手买上一件,拿去讨了自己心仪姑娘的欢心。

  钱儿与宁瑾宸路过的时候,那摊子上只剩了最后一支木簪,大概是材质低贱,不得人喜欢。不过模样倒是好看,一朵梅花,像极了某人的眉眼。

  看了一会儿,钱儿掏了荷包,将那发簪买了回来。

  “哎,小姐倒是特别,要买来送那边的公子吗?”收了摊的老婆婆心情格外地好:“都是公子买来送小姐的,您今天这最后一支,倒是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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