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虽然钟钰棋磨磨蹭蹭,但架不住凌澜拖拉硬拽,三人紧赶慢赶最终还是赶在第一场比赛开赛前到达现场。

  钟钰棋今日的对手是花锦宗一名嫡系弟子。三人虽住在花锦宗内,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花锦宗在城内的别院,因此与宗内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自然也是不认识这位嫡系弟子的。

  只见郑洋眉头稍蹙,似乎因为钟钰棋姗姗来迟感到不满。

  此次主办方是花锦宗,主持人也是花锦宗人,瞧见钟钰棋不紧不慢地赶来,不但没有表现出歉意,还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目中无人的样子。

  着实可气。

  主持人冷眼扫向他,才缓缓开口道:“比赛开始。”

  钟钰棋仿佛看不见主持人的冷眼,也没瞧见郑洋的不满,不急不迫地伸出手,客气道:“请。”

  这句话仿佛挑衅,成功让郑洋的怒气值‘蹭蹭蹭’的往上升。

  但他毕竟是大宗门的嫡脉弟子,强硬维持风度道:“未免说我欺负你,你先请。”

  钟钰棋轻叹一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毕,率先出招。

  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郑洋凝眉,眼疾手快勉强招架了几招,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反守为攻,对方却还是一副尚有余力的模样,他一颗心重重沉了下去。

  台下的弈离看得眉头直皱,凌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凌澜一边哄怀里的似玉睡觉,一边小声说道。

  小孩子许是要长身体,尤其是似玉这种不正常的小孩子,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

  钟钰棋什么实力两人都有所了解,虽说他的实力确实不差,但几乎单方面碾压对手,而且还是同样实力不弱的对手,‘不差’二字已经完全不能用在他身上了。

  凌澜甚至觉得,如果钟钰棋一直保持目前的实力,就算夺冠也不是不可能。

  弈离不发一言,似乎也是十分不理解。

  半晌,忽然说道:“我上次与他过招时,他虽未尽全力,但就算尽了全力,也远不能和现在的他所比拟。”

  凌澜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下意识看向弈离,正巧弈离也转头看向他。

  “有没有可能……”凌澜话未尽,但弈离似乎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缓缓摇头:“这是决赛,不是入围赛,不能用药物,也不能用法宝,否则,终身不能参赛。”

  既然弈离这么说,说明使用药物的风险太大,根本不可能有人尝试。

  “那……”凌澜沉思,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弈离:“如果,他用药物隐藏了实力呢?”

  弈离皱眉,不解:“和我交手时隐藏实力?意义在哪里?”

  凌澜和弈离均是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毫无悬念的胜利用另一种毫无悬念的方式结束了。

  支持花锦宗的人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最后渐渐麻木,直到裁判宣布胜者,才从‘花锦宗输了’这个结局中反应过来。

  不知从何处率先响起喧闹声,然后渐渐变大,短短几瞬,沸天震地。

  将好不容易睡着的似玉又吵醒了。

  “爹爹……”软糯地嗓音轻轻喊道。

  “嘘……快睡觉。”

  弈离随手将似玉的听觉封住,没多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且慢!”有人忽然大喊道。

  “我要求检查他有没有犯规。”

  声音渐渐变小,直到莫名统一的安静。

  大家有志一同地看着裁判和钟钰棋。

  坐在裁判席上德高望重的宗门长老们互相窃窃私语了几句后,主裁判点点头:“可以。”

  话音一落,便有人将钟钰棋带了下去。

  钟钰棋始终不急不躁,坦然自若地跟着人走了。

  “几个大宗门的前辈都在这,若是他作弊,裁判从一开始就不会让他开始比赛,再检查一遍不过是多此一举。”弈离淡淡说道,似乎在嘲讽众人画蛇添足。

  结果在意料之中,钟钰棋完全没有使用不正当手段。

  当主持人宣布这个结果时,高兴者有之,失望者有之,有些人觉得意外,有些人却认为不出所料。

  钟钰棋一脸得意地走向两人:“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特别好?”

  凌澜狐疑地眯起眼睛:“好,好得不行,好得都不像你自己。”

  钟钰棋眨眨眼,打着哈哈道:“人嘛,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要是我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厉害,你把我当成对手,不和我做朋友了怎么办?”

  “你就不怕我现在不和你做朋友?”

  “虽然你可能是那种人,但弈离绝不是那种人。”钟钰棋忽然一把抓住弈离的手,认真地说道。

  弈离若有所思,缓缓开口道:“你这一招,很厉害。”

  钟钰棋嘿嘿直笑,企图装傻卖蠢糊弄过去。

  不过弈离也没打算追究,认识对方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方有没有坏心眼他还是能看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就像他所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有必要刻意深究。

  弈离和钟钰棋相握的手,看起来尤为刺眼。凌澜不由分说地把钟钰棋拽到自己身边,钟钰棋只好顺势将抓住弈离的手松开。

  “走吧,咱们给你定了一桌庆功宴,再不去人就不给咱们留位置了。”凌澜一只手抱着似玉,一只手半拖半带地拉着对方往前走。

  凌澜野蛮的抱孩子方式,看得钟钰棋心都要碎了,他一把把孩子抢过来,嘴里嘟哝道:“急什么急什么,位置都定好了,谁敢占去,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凌澜不理他,放开他的手,稍退一步走到弈离旁边,故作不经意地拉起弈离的手:“看了那么久的比赛,应该饿了吧?咱们快去吃东西吧。”

  弈离瞧了眼两人相握的手,最终没说什么。

  事实证明,凌澜的担心多此一举,几人到时,离正午还远得很,酒楼里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

  “哟,几位客官早。”小二的瞧见几人,满脸笑容地迎上来,瞧见凌澜,立刻确认:“您是昨日来订包厢的客官吧?”

  凌澜颔首。

  小二见状,放心道:“几位客官请跟小的来。”

  所谓冤家路窄,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凌澜三人刚上楼,便撞见正要下楼的伍让和郑碾。

  郑碾不避不让,朝钟钰棋和凌澜道:“你们是多少号?”

  问出这个问题,说明郑碾根本没有去看比赛。

  钟钰棋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我们交换,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号码。”郑碾进一步说道。

  钟钰棋没再开口,毕竟他已经比完赛了,这些情报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但他不能替凌澜做决定。

  凌澜淡淡沉眉,一副荣辱不惊地模样:“不换。”

  郑碾性子急,当下眉毛一沉,眼睛一横,就要发怒,被身旁的伍让轻轻一拉,才收敛道:“和你们交换是给你们面子,莫不要到了比赛场上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到时候倒霉的是你们自己。”

  伍让带着标志性的疏离微笑,客气道:“若是你们的对手从别的地方猜到了你们手里的号码,你们说,会发生点什么?”

  “多管闲事。”弈离淡淡吐出几个字,让郑碾好不容易按捺住的怒气又要往上涨。

  伍让不恼,继续用平和的语气分析:“若是你们的对手提前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他们便会将你们刨根问底,将你们使出的每一招一式分析透彻,所有可以赢得胜利的方式都会被演练上百遍,直到轻而易举地将你们打败为止。”他不疾不徐道:“而你们,一无所知,只能被动地面对一个强大且对你知之甚深的对手,猝不及防地输在对方的攻击之下。”

  凌澜嗤笑:“文采那么好,不去写书真可惜。”

  他悠悠往楼上走,似随口抛出一句话:“你若真有诚意,不如先说说你的号码。”

  “这不公平。”伍让微笑道。

  “郑公子。”凌澜看向郑碾:“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你无心合作,不说也罢,少宗主,我不问了。”说完,欲率先离开。

  “十号。”凌澜忽然开口道。

  伍让不上当:“口说无凭,还请把纸条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看,否则难以信服。”

  “可以呀。”凌澜淡淡一笑:“不过既然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怎么也得礼尚往来吧,不然等我先拿字条给你们看过了,你们又反悔了怎么办?”

  “八号。”郑碾开口道,并从怀里取出字条,攥在手里。

  “把你的字条拿出来,咱们交换。”郑碾盯着凌澜和钟钰棋道。

  凌澜无奈地耸耸肩:“丢在住所里了,一时半会儿找不着。”

  钟钰棋主动上前一步说:“来来来,咱俩换,我的字条带在身上了。”

  按伍让和郑碾原来的意思,是想把凌澜和钟钰棋的出战顺序都打听到,但现下既然凌澜已经主动说了,钟钰棋也愿意拿纸条交换,两人便没有说什么。

  弈离一直冷眼瞧着,始终不发一言,只是伍让时不时扫过的目光让他觉得极不舒服,若不是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绝不可能容忍对方那么放肆。

  交换字条的动作很快,钟钰棋凑到凌澜旁边和他一起分享了这张字条,果然写的是八号。

  郑碾方一打开钟钰棋的字条,一张国字脸几乎要皱成一团,心头一股火乱撞,偏偏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伍让也瞧见了郑碾手里字条的内容,似笑非笑地看着钟钰棋::“运气不错,就是不知最后是输还是赢。”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还有下一场比赛等着我呢。”钟钰棋也笑眯眯道。

  “哦?”伍让似乎不太信,但见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撒了慌,于是说道:“那便恭喜了。”

  钟钰棋敷衍地点头:“客气客气。”他伸出手道:“可以把字条还我了吗?”

  两人又将字条换回。

  待凌澜三人走远,伍让才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他这次的对手是花锦宗里最有可能夺冠的选手,居然让他打败了……”

  郑碾意会道:“我会提防他的。”

  伍让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我的面子和你的实力,进三阳宗不是问题,但你要知道,嫡系弟子不是谁都能当的。”

  “我明白,少宗主放心,我会尽力。”

  “我相信你,我也由衷希望你能进入三阳宗。”伍让认真地看着郑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郑碾仿佛明白了什么,受到鼓舞般重重点头。

  伍让微微一笑,放心了。

  多了一个郑碾,他的竞争就少一分。

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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