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照片
钟有不屑地勾唇一笑。
照片？
我怕你看了我照片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啊妹妹。
他拇指擦了下唇角，挑眉的一霎回复她，“好啊。”
于是凌麟飞速在她经济人的朋友圈里存了一张照片，那边钟有一样翻开了自己小助理的动态。
两个人就这样，在琢磨鬼点子这件事上，出奇地一致，堂而皇之地，把别人的照片发给了对方。
不同的是，凌麟收到他发来的照片只短暂地扫了一眼，感觉这张照片上的人长得蛮清秀，做个网恋对象还OK，她又没想真的干嘛，只要确认对方长得不那么难以接受就行了。
反正她轻度脸盲，看完没两天就忘在脑后了。
但钟有却对着这张女人的照片看了半晌，缓缓疑惑地蹙起了眉。
怪就怪他记忆力太好，或者说，凌麟的经纪人Yami太出名。
她是整个圈子里最年轻有为的经纪人，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带出了一批颇有名气的新艺人。
笛福传媒这几年主推小鲜肉，之前他们公司为了让新人姜榕宣蹭他戏的热度，恰好给人塞进了他的剧组。
钟有对着手机屏幕迟疑了一下。
听说这位经纪人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女强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这种德云社相声女演员的人设。
这事儿有蹊跷。
他套了件黑色的短袖和破洞牛仔裤，头发上的发丝还在滴着水珠，钟有拉开门走了出去，直奔姜榕宣的房间。
演员在组，大晚上被敲门，总归带着点暗示性。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鲜肉开了门，一眼看见站在外面的高大男人，吓得傻了眼，内心顿时一万条弹幕疯狂飘过——
“不能吧？！我的妈啊！我从没听说过钟有是gay啊？！！！”
“他来敲我的门了……他是不是看上我了？！虽然我很帅但我不是弯的……”
“算了……这可是钟有啊！他手里有多少一线导演的资源！如果……被钟有睡能叫睡吗？这叫为艺术献身啊！！！”
正当姜榕宣与自己的性取向做着激烈的搏斗，差点忍不住想捂屁股的时候，钟有拿出手机直接怼到了他面前，“这个，是你经纪人吧？”
他懵逼了。
反应过来以后烧红了脸，仔细看了看，结结巴巴地点头，“是……是我们Yami姐……”
“她人现在在哪儿呢？”
姜榕宣诚实回想了一下，“前天刚去澳洲，带着手下的艺人去参加一个杂志拍摄了。”
很好，澳洲的这个时候，人都在呼呼睡大觉呢。
不是经纪人，那大概率就是经纪人的艺人咯。
眼前的男人唇边浮现了一丝“我觉得事情变得十分有趣”的笑容。
他收回手机，抱臂懒懒靠在门边的墙上，悠然自得地开始套话，“你经纪人在你们公司地位挺高的了吧？”
“是……是啊，Yami姐带出了几个优秀的新人前辈，公司都很满意……”
“挺好，”钟有点点头，继续笑着问，“那她手里现在的艺人，除了你，还有谁啊？”
顿了顿，补了句，“女的。”
小鲜肉惊讶地瞟了他一眼，回想了一下，还是诚实地报了几个名字，“蓝祺，管玮玮，这俩都是新签约分到Yami姐手下的新人……还有，就是凌麟姐了，她不算是新人，出道就演了王杭导演的电影，算我们公司主推的小花旦，长得特别漂亮……”
前两个他毫无印象，最后这个，倒是听说过。
凌麟高中的时候被王杭选中，出演了一部票房过亿的青春爱情电影，凭借她的美貌一炮而红，网友和媒体评价她有着“无往而不利的美貌”。
虽然说她第一部 戏演的是个花瓶角色，但是她显然比其他的花瓶都更有上进心一些。
高中毕业考进了电影学院，签了笛福传媒，在公司大力栽培下又接了几部新戏，好像她主演的电影《阿房宫赋》马上就要上映了，前几天钟有还在组里听赵导说过他很看好这部电影。
能得到赵导的肯定，就不算一般人了。
钟有垂眼想了会儿，小鲜肉就默默地借着机会欣赏他，越看越感叹……
不愧是被评为“娱乐圈最引人犯罪的一张脸”。
正当小鲜肉想到“我要是能有这张脸就好了”的时候，这张脸的主人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他，“这几个女艺人里，有没有特别喜欢打游戏的？”
他笑了一声，不得不诚实地补了句，“打得还不错。”
小鲜肉显然被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挠头想了想，“有……吧，我好像听说过，凌麟姐挺喜欢电竞的，还有个挺崇拜的电竞选手？”
钟有低下头，飞快在手机的搜索引擎里打了两个关键字，“凌麟”“电竞”。
果然……
新闻第一条是凌麟戴着口罩出现在王者荣耀职业联赛现场的照片，她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着正在比赛的大屏幕，头上还顶着“LS丶Fire”的应援头箍。
即便遮挡得严严实实，也还是看得出高挺的鼻梁和姣好的面部轮廓，尤其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睫毛纤长，眼神晶亮，像天上闪烁的星星。
钟有的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又轻轻用舌头顶了顶腮帮。
那边凌麟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复，吓得她简直怀疑人生。
怎么了？？？
Yami的照片丑吗？！？
她翻来覆去点开看，怎么看怎么觉得明明不丑啊！！！
娱乐圈的助理和经纪人有很多都是想要进这个圈子，最后却混成了幕后的，所以颜值大部分都不算太差。
更别提Yami可是圈里公认的最年轻有为的美女经纪人啊！
这男人有没有审美的，他瞎吗？？？
如果不瞎，就是因为这么漂亮一个姑娘要跟他网恋太激动了，不知道怎么回复好了？
千万不要是拿着她发过去的照片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越想越心焦，她忍不住主动发了个“？”过去。
钟有收到消息，当着小鲜肉的面飞快锁了屏幕，遮住了先鲜肉好奇的视线。
男孩儿不解地摸了摸鼻子，鼓足勇气试探着问，“钟哥……是有什么电竞影视剧……要跟我们公司女演员合作吗？她们……都还挺优秀的，可以提拔提拔……”
说完，他都要被自己为公司无私奉献的精神感动哭了。
看看，大佬对他没兴趣没关系，他还会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家艺人的。
小鲜肉顿觉自己有一天年老色衰了怕不是可以转行干个经纪人什么的。
钟有笑了一声，想了想他说这句话，倒真觉得也许可行。
他拍了拍小鲜肉的肩，模棱两可地留下一句“有空一起合作”，就大摇大摆回了房间。
始终云里雾里的小鲜肉看着他那扇合上的房门，站在走廊沉思了半天。
“有空一起合作”是没问题的，问题是这句“有空一起合作”的语气，怎么听着这么像“有空一起睡觉”呢？
所以说果然剧组的门深夜被敲响，都差不多要和“睡觉”有关吧。
他关上门，重新坐进宽大的沙发里，懒洋洋翘着两条长腿晃悠了会儿，才给她回复了一句，“刚去洗澡了。”
凌麟一听见手机响立刻拿起来看了一眼，终于收到他的消息，刚刚的种种设想都被推翻，她长出了一口气。
肯回复消息，就说明还算满意。
没等她合计好接下来说什么，那边又发来一条，“长得挺好看啊，我觉得可以接触看看，合得来的话，就网恋咯。”
钟有倒在沙发上笑得痞坏，故意逗她，“网恋感情深，不如爱成真，你说呢，妹妹？”
这回头皮发麻的变成凌麟了。
她龇牙咧嘴地连忙跟他打哈哈，“啊！那什么，节奏太快了！那些都是后话，后话。我们还是先接触看看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收到满屏幕的“哈哈哈”，钟有轻哼一声，完完全全看透了她的心虚及心虚的原因，不依不饶地继续发语音过去，演技瞬间飚了起来，“为什么啊……？不是你非要跟我网恋的吗？现在我都快同意了，你怎么还要说再看看啊……”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挫败委屈极了，“是不是，嫌我长得丑啊？”
他赶紧松手把语音发了出去，自己窝在沙发上无声地笑，怕再多一秒戏要穿了。
天知道，他从出生以来就没跟“丑”这个字沾过边儿，如果是他本人这么问别人，一准要被打。
帅哥自贬什么的，还是太装x了。
可现在他能堂而皇之地问出来这句话，这感觉可真他妈爽。
你师哥永远是你师哥，钟师哥凭借精湛的演绎成功把她绕进了圈里。
凌麟反复听了好几遍那可怜兮兮的语音，真以为自己伤害到了一颗脆弱的少男心，连忙咬着嘴唇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嗯……我需要一份真感情？”
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灵光一现，“对！我需要一份真感情！”
两位电影学院的骄傲隔空开始进行表演专业的切磋，“你别看是网恋……其实我这个人呢，是很认真，很难对一个人动心的，动了心就认准了不会放手了！你是我难得有好感的人，我希望我们能认认真真去了解对方，不要轻易做决定，伤害了我们彼此的感情……！”
钟有飞快打完“我懂了”三个字以后，抱着手机终于笑出了声。
连着拍了一天戏的疲惫一扫而空，他现在高兴得很，弯着一双看上去就在酝酿坏点子的桃花眼，缓缓回应她，痛下决心一样，“我也是个很认真的人……那好，就按你说的吧。”
夜沉如水，男人声音也低沉如水，泠泠从她耳畔滑过，温润，性感，带着点认真的苦恼，“那我们从哪里开始接触呢？不如……从名字吧？”
“我叫钟真，你叫什么名字，嗯？”
钟有：我叫钟真，真*假的真。
*：此处表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