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赵栀,你完了!(万字章)
“欢快些的便好,老祖宗寿诞到了,学那些幽幽怨怨的,倒是不吉利了。”
“这歌舞虽好,但少有大家小姐要学,都道不端庄稳重,且学起来费劲,也就是我们这些戏子们,才不得已日日练习。我给夫人选一曲,名唤‘秋夜’,这舞动作轻快简单,却又不失大雅,有些夫人们为了讨夫君欢喜,也背地里偷偷学这个呢,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既是其他夫人都在偷着学的,那想便是不错的。”
“既是如此,那便定了,夫人往日可有学过舞?若是从未学过,可要先从基本功开始,若是学过,那便再好不过了。”
“这舞倒是没学过,但是却学过几年武功,虽是三脚猫功夫,但肢体也算比常人软些。”
“那便好办多了,若是夫人配合,小女保证半月便能教会夫人这支舞。”
“可是能再短些时日?”
“这……若是夫人每日来这儿练一个时辰,是得需半月时间,若是夫人每日能来的时间长些,总体时间便能缩短不少。”
“我若一整日都来呢?”
“这小女便不能保证时间了,若是夫人学的快,那自然快些,若是学得慢,那自然也是快不了的。”
“恩……说的也有理,你唤什么名字?”
“小女唤作月容。”
“恩,月容,今晚我可是能学?”
“这……夫人若是不怕天色已晚,便可直接来学。”
赵栀眸色微动,心中有了个数,转过了头,朝着蔺孔明望了过去,笑着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晃了晃他的胳膊:“三爷,三爷!”
见他装死,赵栀淡淡一笑,捏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拧了一拧,蔺孔明眉头微蹙,睁开了幽深的眸,伸出右手,在自己脖颈旁比划了一下,一字一句,阴恻恻的道:“你!完!蛋!了!”
“三爷,你瞧这天色不早了,这儿也没什么可看的,让紫云扶着你回去罢,我得很晚才回去啦。”
“不走,老子也要学!”
蔺孔明薄唇勾了起来。
赵栀没忍住,差点喷了出来,幸好及时低头捂住了嘴,才没在紫云和月容面前丢人。
“男人不能学这个哒。”
“不管。”
“我……”
“除非——你夸本王生的好看,比那什么东子安西子安的,要好看一百倍。另再让本王看着你练舞,否则,本王便也要学,到时在老祖宗的寿诞上跳,就说是你逼的,生生气死你。”
“蔺……”
“住嘴,本王的大名,是你能叫的?唤本王小名。”
“孔明。”
“再不夸就晚了!我只数三声!三!好了,晚了,赵栀,你再挽回不了我想要学跳舞的心了。”
蔺孔明拽的二五八千似的,浑身上下写满了欠揍,赵栀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打在他那张带笑的俊脸上。
学跳舞?开玩笑,他一个大男人学什么跳舞,不过气着这丫头好玩罢了。
呀,瞅瞅,丫头又生气了,那张小脸红的跟个煮熟的猪头肉一般。
蔺孔明握着扇子,戳了戳她的小脸,轻轻一笑:“猪—头—肉。”
赵栀一张小脸,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
眼看小丫头要生气了,紫云生怕赵栀再在这儿同蔺孔明吵起来,再传到民间去,惹人闲话,忙笑了一笑,提醒着道:“夫人,你瞧这芙蓉院里的风倒是大,咱们潇湘院里的风倒是小的,这两院不同,早知这样,奴婢便拿厚一些的披风,给夫人披上了。”
她这一句话,算是点醒了赵栀。
此处的确不是同蔺孔明斗气的地方,赵栀眸色微转,笑了笑:“三爷又神志不清了,多半是想吃猪头肉了。”
蔺孔明一脸的揶揄,浅笑着朝赵栀望着,舔了舔薄唇,显得有几分邪佞,这位正想再说些话,赵栀已经伸出了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唇,柔柔笑了一笑。
“三爷若是不想回潇湘院里,那便留在这里,看我练舞罢,若是三爷困了倦了,便让紫云给三爷搬来一张床,三爷睡在这里。”
蔺孔明眨了眨一双深邃的眸,那双眸中带着些许玩味,赵栀着实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好在是在他身边呆着的时间长了,若是换做自己刚进蔺府的那会儿,早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一拳头过去了。
蔺孔明伸出了修长的手,握住了赵栀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唇边移开,笑的越发的邪肆:“哟~”
他的尾音轻挑,颇为撩人,似是要将人的心魂勾走才肯罢休,害得周围的丫鬟们心中小鹿乱撞,低下了头,死活不敢朝他那一张脸上看。
不知为何,他只是哟了一声,赵栀便憋了满腔的火气,觉得他在当众调戏自己,那火爆脾气一时没忍住,伸出了手,“啪!”的一声,便拍在了蔺孔明的额头上。
她那一掌打的不重,却也是不轻。
未等某位爷发怒,赵栀便站起了身,忙朝前跑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到了芙蓉院的大堂之内,紫云转眸望了蔺孔明一眼,也跟在了赵栀的身后,一同进了这大堂。月容去问戏班子头儿要了些蜡烛,走进去把蜡烛点燃,原黯淡的大堂,便被映的通亮。
不一会儿,大堂外头便传来了某个男人的声音。
“路远——”
蔺孔明拉长了腔调,声音极响,说罢,他又不悦的哼哼了两声,一脚朝着一个铁罐子踹了过去!那铁罐子是圆的,里头原装了些水果罐头,被戏子们吃完丢到了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蔺孔明这么一踹,正巧踹到了大堂门口。
三爷仰起了下巴,一脸玩味。
人家都是从怀中掏出碎银子,可这位爷却直接从怀中掏出了几颗石子,闭上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朝着大堂里瞄准,“咻咻!”两声,将石子朝着赵栀身上打了过去!
赵栀的屁屁一连被打中好几下,刚想发怒,便听见了蔺孔明那阵阵清亮的笑声,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让她窝火。
蔺孔明刚刚喊过路远的名字,这芙蓉院内便有同路远关系极好的小厮,忙走出了院,去潇湘院里找路远了,那小厮站在潇湘院的门口,喊了路远几声,道什么三爷唤你有事后,见没人回话,无奈挠了挠头,朝芙蓉院里走了过去:“呀,可别是已经睡着了,那儿三爷正唤着呢,这若误了事,可不管我的事了。”
说罢,那小厮便哼着曲儿离开了,左右不再管路远了。
那小厮刚走没几秒,路远原正在房内躺着睡,一个鲤鱼打挺,便赶忙坐了起来,迅速穿了衣裳,出了这潇湘院。
“奇怪……刚刚好像有人说什么,三爷在唤我……”
这大半夜的,三爷唤他作甚?
罢了,先出去寻个人,问问三爷在哪再说,若是真误了大事,三爷得撕了他。
路远一身黑衣,出了潇湘院的门之后,便同几个小厮打听了一番蔺孔明的方位,便连忙朝芙蓉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到的时候,赵栀正站在大殿内,冷冷的朝着蔺孔明瞧着,蔺孔明悠悠的又从怀中掏出了几块洗干净的石子,缓缓将其举了起来,眯起了一只眼睛。
赵栀小脸一变,忙朝后退了一步,躲在了紫云的身后,弯下了腰。
蔺孔明淡淡笑了几声,拿着石子在手中掷了几下,丢在了地上:“啧,瞅把你吓的,老子怎么舍得打你啊?”
赵栀:“……”
贱人!
蔺孔明刚刚说罢,路远便走到了这芙蓉院内,左右看了一眼,走到了蔺孔明身边,恭敬问道:“三爷,您唤属下了?”
赵栀站直了身,朝着路远望着,一时语塞。蔺潇湘院离芙蓉院十万八千里,蔺孔明不过唤了一声,他便跑过来了,这……这也太……
“去给三爷搬了塌子过来,抬到大堂里,三爷今晚陪着母亲在这儿住下了。”
“属下遵命。”
路远擦了一把汗,忙点了点头。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大老远的便跑来了,谁晓得只是搬个塌子,倒是吓他一大跳。
接下来,路远便寻了几个小厮,将一张大床搬到了大堂之内,蔺孔明扇着折扇,痞子般走到了大堂内,坐在了床上,将靴子脱了下来。
“蔺孔明!穿上去!”
赵栀额头青筋直爆。
“没听到。”
蔺孔明说罢,便盘腿坐在了床上,在腿上盖上了毯子,笑吟吟的朝赵栀望着:“喏,开始练罢!”
月容见赵栀和蔺孔明的相处模式这般有趣,面上浮现了一抹笑,摇了摇头,朝着赵栀行了一礼:“夫人,莫再耽搁了,我们开始罢。”
“好,听月容姑娘的。”
赵栀说罢,月容便将乐师唤了进来,让乐师开始奏乐,自己便将舞给赵栀演示了一遍,让赵栀先熟悉一番。
赵栀这儿正奏着曲儿,没过多久,路远便走到了赵栀的身边,低声的道:“夫人,三爷睡着了……”
赵栀怔了一怔,转过了头,朝着男人望了过去。
只见蔺孔明乖巧的盘腿坐在那儿,身上裹着毯子,单露出了一颗脑袋,竟倚在床栏上睡着了,呼吸匀称绵长。分明是谪仙一般的脸庞,醒着的时候那般闹腾,睡着的时候,又反差这般大,安静乖巧的不真实。
赵栀歪着头望他:“这睡着的可真快……”
她说罢,右手轻轻挥了一挥,乐师停止了奏乐。赵栀小心的上前几步,走到了蔺孔明的面前,伸出了手,报复似的朝他那挺直的鼻梁上戳了一戳,不过她有分寸,并没有真的碰到他的鼻子。
“说好的看我练舞,闹腾了这般久,倒睡的挺快。”
赵栀越看越觉得这位爷跟个大孩子似的,整日里闲的上蹿下跳,让人头疼的慌。怎的就没人给他安排个差事,让他忙段时间?
她看了他一会儿,怕他冻着,又拿了一张毯子,将他没盖住的地方小心盖了起来,让乐师离开这里,继续找月容学舞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很是轻缓,生怕吵着了那位。
没过多久,床上便传来了蔺孔明那闷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