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袁飞说完那句就走了。廖强立即跟上。

　　杨红娟盯着袁飞的背影看了几秒，转回头去捡篮球。

　　关哲也盯着袁飞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想起扫雪那天看到杨红娟和袁飞在树下说话，他问她是不是因为她这位袁助教才拒绝他的，她说不是。当时他就半信半疑，现在更是确定了她和袁飞的关系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因为他看出了她和袁飞之间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暧昧。

　　刘思雨看向杨红娟，若有所思。

　　篮球离关哲站的地方不远。杨红娟走过去时，关哲弯腰先一步捡起了篮球，然后递给她。杨红娟说了声“谢谢”，抱着球又投了一次，这次又中了。她非常开心，忍不住又朝袁飞看去。袁飞走到了出篮球场的台阶上，正好转身远远地看着她。

　　“嘿，又进了！不错哦！这是实力还是运气？”廖强见袁飞转身看向篮球场那端，他也转身，看到杨红娟又进了一球，不由得惊讶。

　　袁飞笑道：“刚刚那个球，运气居多。”

　　说完，袁飞转身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离开篮球场。

　　廖强却挤了挤眼，他关注到了另一点，袁飞刚才那个笑有点温柔，和平时对待他们时时而冷淡时而坏笑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知被人评价成“运气居多“的杨红娟回头去捡球。球被刘思雨先一步捡到。刘思雨夸了她一句：“连进两个，很厉害了。”

　　杨红娟想起刘思雨也要练习，于是暂时把球让给了刘思雨，自己站在一边。

　　关哲走到杨红娟身边说了句：“他还真是一点拨你就通。”

　　杨红娟嘴角微微扬。她说：“你不用去练习项目吗？”

　　关哲道：“不用。我每一项都是满分。”

　　杨红娟撇了一下嘴。

　　刘思雨接话道：“我就篮球不行。关哲，那请你多指点了。”

　　关哲看向刘思雨，“嗯”了一声。

　　杨红娟想起张淼淼说过刘思雨喜欢关哲，她抬眼看刘思雨，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这并不影响她练球。对于她来说，和得满分相比，其他都不是事。而且她分得很清，就像她把刘思雨和她那趋炎附势的室友分开来看一样。

　　刘思雨投了十个球，进了五个，然后把球抛给杨红娟。杨红娟投十个球中了七个。一节体育课，两个人交替着练习，倒算是有所进步。

　　晚上，杨红娟和袁飞依然在三教408看书。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去图书馆的时间少了，一是图书馆阅览室里的人比408教室的人多；二是图书馆离他们俩的宿舍远，他们看了书后还会偷偷约会，如果离宿舍太远了约会的时间就缩短了；三是，三教的408离那片小树林近。那片小树林俨然成了他们的秘密之地。他们在那里面没有人会知道。

　　不过，这天袁飞除了背着他的单肩包外，手里还抱着一个篮球。到了408教室，他就把球放在课桌下。杨红娟知道他真要在大晚上的教她投篮了。小树林彻底离她远去。

　　杨红娟和袁飞一起认真看书。杨红娟虽然不喜欢英语专业，梦想成为一名空乘，但她的英语成绩还算不错，尤其是阅读和语法。她以前就读的高中，班主任就是英语老师，整个班的英语平均分是年级第一，他们的英语基础学得牢固。杨红娟认真起来，看英语精读教材看得很快。

　　她看完了几篇文章，转头看袁飞，见袁飞专心致志的，也就不打扰他。她起身去上厕所。上完了厕所她就趴在教室外的走廊栏杆上跺脚。天气寒冷，她的手脚都被冻僵了。

　　有个男生趴在她旁边不远处，也开始跺脚。杨红娟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冲她笑：“真冷。”她点了一下头，收回目光。

　　袁飞正好走出教室，手里还抱着那个篮球。他扫了那个男生一眼，对杨红娟说：“走了。”

　　杨红娟走到袁飞面前，奇怪道：“就到十点了吗？”

　　袁飞说：“差不多了。”

　　“那我还要去教室收拾书。”

　　“这里的。”袁飞对着杨红娟侧了侧身。

　　杨红娟看到他肩上有两个包，她立刻笑起来。

　　袁飞转身走，她赶紧跟上。

　　两个人来到篮球场上，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因为到了晚上十点，打篮球的学生大多回去了。袁飞带着杨红娟到了一个篮球架下，他选的篮球架离其他几个还在打球的男生很远，晚上的视线也不如白天，因此别人并不能看清他们。

　　袁飞把两个包放在篮球架下，单手托着篮球，篮球在手里抛了抛，两个眼睛盯着杨红娟。杨红娟眨了一下眼睛：“开始吗？你说要好好教我，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走之后也是你们班那个叫关哲的男生教你？”袁飞问。

　　杨红娟点头：“差不多。篮球也是他从老师那里多拿的。”

　　“那他教了你那么久，想必进步不小。”

　　“还好。”

　　“那他功不可没了。”

　　杨红娟奇怪地看着袁飞：“你怎么阴阳怪气的？”然后笑道：“吃醋啦？”

　　“他被你拒绝了还锲而不舍地追求，真当我这个男朋友是摆设？”

　　“我明确拒绝了他，他没有再追求我，我们就像一般的同学那样相处。”

　　“那他怎么不去教别的女生，偏要教你？”

　　杨红娟道：“不只我一个女生。而且不是他功不可没，是你教了我那一下我的命中率就高了很多。”

　　“是吗？”

　　“当然啦！”

　　袁飞终于笑了一下：“好吧，我再教教你，争取让你的命中率达到90%。”

　　袁飞又开始教杨红娟投篮了。他站在她身后先手把手地教她几次，然后让她自己投。杨红娟觉得投篮球比跑步累，她练了一会儿就没劲了。

　　“蛮力用完了，刚刚好。”袁飞在一边笑道。

　　杨红娟回头瞪了他一眼。

　　袁飞看了一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这边，于是借着教她的时候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小声说：“再投十个就走了。这次有奖励。”

　　“什么奖励？”杨红娟好奇地问。

　　“你进一个我亲你一下。“袁飞笑。

　　杨红娟耳根一红，嘴上说道：“你这算什么奖励？”

　　“你可以选择不要。”说完，袁飞放开了她，站得离她远了些，给她投篮的空间。

　　杨红娟默不作声地看向篮球框，然后举起球，对着篮球框瞄了又瞄才投出一个。这个球中了，她在心里记下一个。捡起球后，她对着篮球框又是瞄了又瞄才投出去，第二个球又中了，她在心里记下“二”。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

　　有个篮球从另外一边朝杨红娟这边的篮球架滚来，袁飞跑过去捡起那个篮球。他在地上拍了几下球，然后远远地将球抛向走过来捡球的男生。那个男生接住球，远远地对袁飞道了声便抱着篮球走了。

　　袁飞转回身的时候，杨红娟正在捡球。她捡起球后笑眯眯地朝他走过来。

　　“投完十个了？”袁飞问。

　　杨红娟点头：“嗯，投完了。”

　　“投中几个？”

　　“十个。”

　　“十发十中？你的命中率有这么高了？我刚刚帮别人捡球没监督到你投篮。”袁飞笑道。

　　杨红娟立即说道：“当然是十个了！我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我会因为这个骗你吗？是你自己不好好看着。”

　　“好吧，那杨红娟同学，你获得的奖励就是亲十下。”袁飞在杨红娟耳边小声说。

　　杨红娟低头笑。然后，她扫视整个篮球场，对面篮球架下的那几个男生还在打球，不过他们所在的地方离路灯远，比较暗。她在心里猜测他是要在这里亲她吗？但就算是比较暗也是有人的啊。她的大胆从没用在这种地方过。她又激动又紧张。

　　就在她激动紧张的时刻，袁飞飞快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说：“还有九下，剩下的九下在这一星期内完成。”

　　杨红娟一下子愣住，这就完了？他亲那一下也太快了吧，趁她不备，她还没反应过来呢。而剩下的会在一星期内完成？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还以为他一下子就亲她十下呢。

　　“我们现在得回宿舍了，一会儿宿舍又要关灯了bb。”袁飞一边走到篮球架下捡起他们两个的包背上，一边朝杨红娟笑。

　　杨红娟点头，她虽然有些遗憾，但又有些期待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

　　基本上杨红娟和袁飞只有晚上才在一起，因为他们在不同专业，白天在不同的地方上课，食堂也大，还有好几个食堂，因此白天遇到的时候少，除非有普通话课或事先约定好在哪儿等。

　　“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在你常去的食堂后面等我，以获取你的奖励。”晚上在一起看书时，袁飞对杨红娟说。因为第二天晚上他要去黄教授那里，不能约会，所以事先跟杨红娟约好。

　　自从有了练球这项运动后就再也没有小树林了，即使有时候不练球，也因为要期末考试了只有在教室看书而没有小树林。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杨红娟避开室友们，在她常去的一食堂后面等袁飞。袁飞很快来了。他亲了一下杨红娟的手背。

　　后来又完成了七个吻，还有最后一个。但袁飞不仅要去黄教授那里，还又要弄各种设计，晚上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杨红娟和袁飞也有三天没见面了，他们只在电话里面听见了彼此的声音。

　　期间，杨红娟他们班进行了体育考试。杨红娟的体育得了满分。袁飞给她打电话时，她告诉了袁飞这个好消息。

　　杨红娟没见上袁飞，却被室友怀疑起了她在和谁谈恋爱。因为宿舍里就她一个人用座机，每次电话一响她也跑得最快，总是第一个接起，而每次电话那端的人都是找她。对于室友们的怀疑，杨红娟终于还是如实说了。室友们都为她开心，说袁飞很有魅力，也挺有能力的，一定要庆祝。

　　杨红娟说快期末考试了，太忙了，以后再说，还让她们对她和袁飞的关系保密。

　　“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杨红娟说：“因为他现在是我的助教，我们的关系被普通话课老师或者上普通话课的同学知道了不太好。”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但你连我们都瞒着就太不够意思了吧？”宋佳说。

　　杨红娟笑：“要保密肯定越少人知道越好嘛。”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许童笑着问。

　　“好几个星期了。”

　　张淼淼问：“到哪一步了？”

　　宋佳直接问道：“接吻了吧？”

　　杨红娟撒了个谎：“没有。”

　　不过，说到接吻杨红娟就想起袁飞承诺的亲十下却只亲了九下。不过，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那么忙，她就不想奢求了。

　　普通话课考试前一节课杨红娟才终于和袁飞见上面。那时上课铃声还没响，很多同学围在一起讨论普通话考试，压考试的文章。因为周教授说过会考教材上的一篇文。杨红娟也是围观的其中一人。大家压的文章不一致，正各自说着各自的道理，教室里嘈杂不堪。袁飞在这时走进教室，大家提议趁还没上课去问袁飞会考哪篇文章，还临时推选了两个代表去问。这两个代表都是女生，而杨红娟是其中之一。杨红娟和那个女生被推选是因为大家觉得她们两个都长得漂亮，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袁助教看到她们后有可能心软告诉她们，就算不告诉她们，也不至于会挨骂。

　　袁飞刚在座位上坐下就看到杨红娟和一个女生走过来了。杨红娟没说话，那个女生笑着先开口：“袁助教，周教授说期末考试时会考教材上的一篇文章，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是哪篇文章？”那女生刚说完这句又道：“袁助教告诉了我们也不算泄题，因为这种考试本来就是开卷考试。”

　　袁飞看着那个女生，沉着脸道：“不算泄题算什么？即使是开卷考也不能漏题。”

　　那女生被袁飞的态度给震得说不出话。

　　袁飞的目光落在杨红娟身上，他正色道：“你也来问考试文章的？”

　　杨红娟点头。

　　“回位置坐好。”袁飞睨了杨红娟一眼，说了这么一句。

　　杨红娟和那个女生只好回去，她们给其他学生大纲话，袁助教不会说考试文章的。上课铃声在这时响起，大家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

　　一节课结束，袁飞示意杨红娟留下。等其他同学走完后，杨红娟笑着走到袁飞面前，他们好些天没见了。袁飞好声好气问道：“你怎么跟别的女生来问我考试文章？”

　　“被大家推选出来的。”杨红娟说。

　　“推选？为什么推选你？”袁飞好奇地问。

　　“他们说我和那个女生长得漂亮，你或许会心软，同意告诉我们，就算不告诉我们也不至于会挨骂。”杨红娟实话实说。

　　“长得漂亮？”袁飞噗嗤笑，他看着杨红娟，说：“你们这是使的美人计？但就算再漂亮我都不会泄题。而且为了公平，我没去看你们考什么，因为我怕我真对你心软了。”

　　杨红娟道：“我并不想知道考什么，我对我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我是临时被他们推过来的。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不想知道就最好。”袁飞说。

　　杨红娟点头。

　　这间教室还有人上课，他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袁飞叫杨红娟跟着他一起离开教室。

　　袁飞走在前面，杨红娟走在后面。袁飞把杨红娟带到了一尊雕像后面。杨红娟惊讶：“怎么来这里了？”

　　“兑现给你的奖励。亲第十下。”袁飞笑着说。

　　“我都忘了。”杨红娟一副已经没放在心上的模样。

　　袁飞张开双臂搂着她的腰，抱着她转了一圈。杨红娟的背正好靠在雕像上。袁飞低头，把自己的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小声说：“好些天不见了，想我吗？”

　　“不想。”杨红娟笑。

　　“真的？”袁飞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

　　杨红娟嘿嘿笑：“假的。”

　　袁飞满意道：“这才对。”

　　说完他就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舌尖钻进她嘴里，缠卷起她的舌。冬天的傍晚很暗，经过雕像的人没有发现雕像后面有两个人相拥而吻，从傍晚吻到了天黑。

　　普通话考试后，专业课考试也结束了，而普通话成绩还没拿下来。杨红娟想提前知道考试成绩。袁飞说没有好处的事他不做。

　　杨红娟便问：“你要什么好处？”

　　袁飞道：“晚上在三教408等我，我告诉你。”

　　期末考试后，教室里几乎没有人，尤其是平时就没几个人的教室。杨红娟一进408，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她站在窗边看楼下，如果袁飞来了，她能看到他。

　　片刻后，杨红娟看到了走进三教大门的袁飞。很快，408教室门口进来一个人。杨红娟转身，冲袁飞笑。

　　袁飞一进教室就关上了教室门，转身就搂住了杨红娟的腰。

　　“袁助教，现在能告诉我成绩了吗？”杨红娟问。

　　袁飞把她抱在课桌上坐下，将唇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叫声好听的，再亲一下就告诉你。”

　　杨红娟瞪他一眼，但却娇娇地喊了一声“哥哥”。

　　袁飞笑着应了，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唇。

　　杨红娟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头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而她正要离开时，袁飞却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开始主动吻她。他吻完后才告诉她她的普通话成绩。

　　寒假，杨红娟和袁飞都没回家，他们找了家教的工作做。袁飞领工资的前一天对杨红娟说第二天晚上去接她。

　　杨红娟做家教的地方离学校远，那天晚上她给小女孩补英语又补得太晚，等回到学校时，宿舍大门已经关了。她和袁飞在宿舍大门处拍了一会儿门宿管阿姨也没来开门。杨红娟焦急不已。

　　袁飞摸到衣服口袋里的钱，对杨红娟说：“要不……去外面住一晚？”

　　杨红娟一愣，去外面就是去住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