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68
路边树荫下，两人相拥。
“吃醋了？”
姜桑瞥过头，不说话。
秦曜跟着她的方向脑袋微偏，笑得不太正经，“傻。”
他拨开姜桑沾染了汗水的发丝，看见对方那双眼眸里因恼气而染上的娇意，心里一片柔软。
他抵上她的额间，两者气息交缠难分。
姜桑终于正眼看他。
“别气了，不值得你气……”
他还没说完——
姜桑微微抬起下巴，在他唇间落下吻。
然后他听见少女平静而坚定的声音：“我的。”
少年黑眸里，隐隐燃起光亮。
-
快要开学的时候，远在Q市出差的姜家父母给家里寄来了几箱荔枝。
趁最后一产季给尝个味。
顺带提一箱给爷爷奶奶他们送去。
两位老人去年这时候还在L市的山上待着避暑，今年想到家里小孙女马上要高三了才提前回来看看。
姜桑过去的时候正好收到了秦曜发来的消息。
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和那群认识的人聚个餐。
自从她和秦曜在一起后，几乎两人的圈子就相融合。
周围那群人别看有的纨绔不羁，但还算人品端正。
姜桑想了想，回复他：“不确定，我要去我爷爷那边，可能得吃个饭。”
那边回得很快，“没事，我等你。”
姜桑上门的时候，奶奶正在楼下的小石板上翻晒豇豆。
老人家从大山里走出来，哪怕在大城市里待了大半辈子，可故乡的风俗也已残留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
青脆鲜嫩的豇豆在日晒中褪去水分，老人弯着腰一把把翻个面。
姜桑见了，唤了声：“奶奶。”
清越的嗓音格外悦耳，老人一回头，一张脸上笑起堆满了褶子。
“欸桑桑你来啦。”奶奶往她后面看了看，疑惑道：“你姐呢？”
姜桑上前去帮着翻豇豆，回应她：“她前两天出去玩了。”
奶奶埋汰道：“这丫头一天天的就到处乱跑。”说是埋汰可眉眼里还是掩不住的和蔼。
少女眉眼弯了弯，俏生生的格外好看。
一双凤眼也不知道像谁，带着少女的乖巧显得分外娇俏。
奶奶平时没少听见别人夸自己孙女，长得俊，学习成绩还好，自个真是有福气。
她拉过姜桑，温和道：“上楼吧看你热的，今天知道你要过来，我一大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冰粉，我还去菜市场买了点糍粑，等上去给你调一碗。”
姜桑的爷爷是个看起来精神爽利的人，但眉宇间还是透露出一丝年轻时严肃的神姿。
一般来说，在中国式大家庭里，孙辈总是得到更多的宠爱。
现在也不例外。出门一趟，对于姜桑来说就是换了个地方瘫，并且还能享受太子待遇。
爷爷正在厨房忙碌，奶奶给他打下手。
姜桑瞧了眼时间，已经晚上7点了。想到等会还要去秦曜那边的局，她高高唤了声，“奶奶还有多久吃饭。”
老人耳朵不太好，听见她说了什么但又听不大清楚，从厨房里探出个身子。
姜桑重新复说了一遍。
“马上就好。”
手机屏幕亮起明光，姜桑低下头按动了几下。
秦曜问她在哪儿，他来接她。
姜桑把这边的地址发了过去。
吃饭前洗手的时候，奶奶去阳台折了点小葱。
接着遍听见奶奶喊她，“桑桑你过来看，楼下那孩子是不是你认识的？”
老式公馆楼前，茵茵垂柳下，挺拔少年安静伫立在树荫处。
微风拂过晃动了他的衣角。
似乎是有所感应，他抬起头与楼上的少女相视。
一瞬间姜桑慌了神。
有种谈恋爱被抓包的慌乱也有见到喜欢人时的雀跃。
她收敛了想要挥手动作，朝秦曜笑了笑。
正想着要给秦曜打电话让他再等等时，奶奶笑眯眯看着她，“这是你朋友吧？”
姜桑一顿，长睫颤了颤，点点头。
“这在等你吗？这都吃饭点了，叫他上来一起吃吧。”
正说着，爷爷端了锅汤从厨房里出来。听见俩婆孙的对话也朝屋外看去。
然后姜桑就听见爷爷疑惑道：“这不是去年在镇上遇见那孩子吗？”
姜桑：“……？”
听到爷爷这么说，奶奶一跺脚也从记忆碎片中翻出，念叨道：“我就说嘛怎么看起来觉得有点眼熟。”
？
不是，你们怎么就眼熟了？
可能是看出她的惊诧，奶奶解释说：“去年我和你爷爷上街去买早饭，结果忘了带钱，那家店又是街上新开的，不兴赊账，还是多亏了这小伙帮忙垫付的。”
“……”
这人怕不是故意的？
“这还是你朋友呢，快叫上来一起吃饭。”奶奶笑眯眯催她。
姜桑回神，点了下头。
夜风唱晚，公馆基本上住的都是老人，这又刚好假期，多了些小孩子的踪影。
秦曜身边跑过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差点一头撞在他腿上。
“秦曜。”
他回头，见日思夜想的姑娘穿了条干净的白裙子俏生生站在眼前。柔软的黑发披散在耳后，多了丝平日里少见的温婉。
她轻轻笑了笑，一下便扫去心头残留的夏日燥热。
不由得他也低了几个调，分外柔和道：“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吃过了吗？”
少年温柔时的嗓音更像是胸腔下滑过的暖流，倏的她脸染上了层薄薄的粉色。
天色还未完全归于昏暗，天边还幽幽亮着绚烂晚霞。
她不知道爷爷奶奶他们还有没有在楼上看着，她反正是上前几步牵起对方的手。
姜桑想到，被看见就看见了吧，反正爸妈也知道她谈男朋友了。
秦曜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唇角毫无掩饰疯狂上扬。
姜桑摇了摇头，一双眼里满是狭促，“上去一起吃个饭吗？”
秦曜愣在原地。
姜桑见他表情一下就凝滞住，以为他不乐意，毕竟也太突然了什么也没准备好。
“不去也没事。”
话音刚落下，就见秦曜伸手摆弄了两下刘海，还特别矫情地把T恤领口给捋平。
确认好自己微微凌乱蓬松的刘海能显得少年气质满满，干净好学生光环加持后，秦曜对姜桑说：“好了。”
“......”
姜桑想了下刚才那事，特别好奇问他：“我爷爷刚才说你去年帮他付过钱。你之前见过他？”
秦曜一愣仔细回想去年自己干了啥帮谁付了钱，“你爷爷？”转而眼神凉凉看着她，“我就不能心地善良助人为乐吗？”
“......能。”
也不知道她信了没。
不过那时候也的确算是助人为乐。秦曜在镇上等了姜桑大半个月，每天早上就到镇里吃早饭。一天在路边买豆浆准备付钱的时候，就见两个老人身后背着背篓，背篓里的青菜还带了些泥巴。
没经历过乡下生活的秦少爷先入为主以为这是对生活比较困难的老夫妻。
两个老人摸口袋摸了许久也没见掏出钱来，不知怎么的，可能最近心情还不错动了点恻隐之心。
就顺手给付了。
反正秦少爷也不缺那几块钱。
秦曜记不起这些小事，但这并不妨碍他现在壮志凌云。
可刚迈开一步，他就怂了。
“我没买礼物，这么上门会不会太不懂事。”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你等会，我马上叫人送茶酒过来。”
“......”
她一把拽过他，“闭嘴，快走。”
别看秦曜自从和姜桑谈恋爱后似乎偶尔带了降智BUFF，那也仅仅是在姜桑面前。不说别人，就说刚认识姜桑那会，他也是端的高冷装逼得一绝。
对于一般人秦曜还真不愿意说上两个字，但只要他有心客套，那表现的也是千好万好。
这种表现在见家长的时候发挥的就更加优异。
是的，狗秦曜心里定义为见家长。
一想到四舍五入他们俩都要结婚了还真他妈激动。
秦家是个大家族，自小听着老父亲在耳边哔哔哔，这什么人话鬼话都会说。
姜桑一开始就挺放心的，毕竟小说里秦曜还有个大佬反派属性，总不会一个大反派是个社交智障。
“姜桑人特别好，我这学期成绩能提高很大部分都要归功于姜桑……”第一次见面也不太清楚姜桑爷爷奶奶喜欢什么，总之吹姜桑就对了。
坐在一旁吃菜的姜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特殊敏感的缘故，硬是从这些话里听出来别的意思。
她帮助秦曜提高成绩可以有两种解读。
第一，她和秦曜关系密切不然她管他干嘛；第二，秦曜是个爱学习的孩子。
她这边疯狂脑补，另一边已经开始喝上酒了。
“这么说还是有缘啊，我和你爷爷当年就是这一碗酒的交情开始的。”
姜桑听见微愣。
她才知道爷爷和秦曜爷爷居然年轻时就认识。
一个是风光霁月搞历史文化的，一个是铁血丹心兵马倥偬。相逢于微末，那点交情到现在自然格外清晰了。
到底还是想到秦曜是姜桑的同学，没让喝多了。
和两位老人告别后，两人开始返回。
此时夜风微凉，月光如水一样温柔。两人走在公馆的垂柳小道上，四周蝉声阵阵。
姜桑见他脸有点发红，忍不住担忧，“你是不是喝醉了？”
老人家不喜欢什么啤酒和小年轻喝的洋酒，就好白酒这一口。
那些酒的度数并不低啊。
秦曜摆了摆头，可能是酒气凝结成水雾，一双黑瞳燃起的光亮灼灼夺目。
姜桑被他这种直白又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别开头干巴巴道：“去他们那边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垂在腿边的手突然被握住，对方的温度缓缓透过掌心传入自己的心间。姜桑抬眼，便听见他说：“刚收到消息说他们都吃过了，不用去了。”
和他们一起玩哪有和自家女朋友一起开心。
见姜桑眼里还是担忧，秦曜失笑，声色温柔，“真没问题。”
就是很高兴。
高兴离姜桑的生活又近了一步。
姜桑见他也不似作假也没继续纠结。
两人身前有个人一边走路一边抽烟，风一吹那烟味就飘到了两人面前。
姜桑感到身体被一扯，两人走到了那人的前面去。
“……？”
秦曜淡淡说：“你不是不喜欢烟味么。”
姜桑一顿。
“难怪没怎么见你抽烟。”
秦曜平静道：“戒了。”
天上一轮弯弯的月牙。她抬起眼睛，眸中清透。
那些过往的记忆随之翻涌而来。很久以前，他在厕所前见到姜桑看到那些人抽烟时微微皱起的眉头。那时候他百般接近却始终卡了条沟壑，他想着是不是朝她喜欢的改变一点，离她就会更近一些。
所幸后来她没有抵触他的气味。
她不知道，当他拿回那场夜雨里那件被淋透的衣服他有多开心。
像是一个被困在黑暗穷途的囚徒，力竭呼唤终于引得外面的人划破一道黑幕。
她不经意的无意识的一个动作对于他来说都高兴得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我改好了（瘫
谢谢小天使的理解，你们太好了T_T
有没有发现我的文风每天都不一样……甜文写久了总会往这种奇奇怪怪的沙雕文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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