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探病207

  例如,毅王府上,还有除了毅王妃外的侧妃妾室若干。

  例如,无论是毅王妃还是那些妾室,都视身为大月人的谢如玉为死敌。

  谢如玉自小长在将军府,生性直爽,何曾遇到过这种阵杖,几个回合的钩心斗角下来已是心身疲惫,满身是伤……

  谢如玉在毅王府时被看得颇严,动作不得。如今居在看似松懈的叶府,她在三日之中尝试着逃了两次,最终都以被侍卫发现而告终。

  看着谢如玉,李青慕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她不明白谢如玉为什么要逃,李凌毅是真心爱她,她为什么不能留在李凌毅的身边同李凌毅一起面对那些问题。

  如果建宁帝对她的情是真的,她绝对不会离开……

  李凌毅平日里政务颇多,说是将谢如玉放到叶府中三日,可一连几日她都未再登叶府的门。

  永宁五年八月初七,荷叶带着几名婢女出叶府采买绣线。谢如玉声称闷了,非要也跟着去。

  趁着街上行人多,谢如玉再次跑了。

  不巧的是,她甩开侍卫刚跑出了两条街,便被策马而来黑着脸的李凌毅捉回了毅王府。

  三日后,李凌毅再次带着谢如玉来到叶府。

  谢如玉穿了身淡绿色的罗裙,头上挽起了妇髻,嫩白的脖侧还能看到点点吻痕。

  来到正厅之后,李凌毅拉着谢如玉到灵犀面前跪下,让灵犀喝媳妇茶。

  谢如玉捧起茶盏递给灵犀,同李凌毅磕了三个头后,乖乖的唤了声娘。

  媳妇茶喝过后,李青慕将谢如玉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拉着谢如玉的手好笑的问道,“这回要叫五姐了吧,还回大月吗?”

  这对小两口吵吵闹闹的,实在是有意思。

  谢如玉闻言委屈的落泪了,蹲在地上如个孩子一般委屈痛哭,“五姐,回大月我祖父会打死我的。”

  不明不白就嫁了,还嫁得这样远,三媒六聘没有,连侧室都算不上。

  正厅里,灵犀一脸无奈对的李凌毅道,“毅儿,你,是不是莽撞了?”

  李凌毅站在灵犀身后给灵犀揉肩,收了脸上的嘻笑,抿着唇道,“娘,我同意娶董家小姐为王妃时,大皇兄已经同意我同如玉的事了。我本想寻个机会和她家里联系一下,名正言顺的把如玉娶进府,可她总想着跑,所以……”

  “这也是你大皇兄出的主意,是吧。”灵犀挑眉,对于这招,她太熟悉了!

  李凌毅讪讪一笑,默认了。

  建宁五年八月初三,建宁帝下朝后回到清心殿,将所有宫人都撵了出去。

  须臾,殿内传来碎瓷声。

  早朝之上,左丞相承上了由译官翻译过的大顺国书。

  大顺皇帝永宁帝册后,于永宁十月十六行册封大典。

  册封之人,名叫莫梅。

  莫梅,那个要当大顺皇后的女人叫莫梅。

  多年前,那个将凤钗指向他喉咙的女娃娃曾经对他说,“我叫莫梅。”

  后来,她对他说,“我叫李青慕。”

  再后来,她郑重的问他,“完颜哲,你会让我当皇后吗?”

  建宁帝身心疲惫的瘫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被砸碎的茶盏牙关紧咬。

  两刻钟后,吕识从外面心惊胆颤的进来,跪在地上后对身上充满肃杀之气的建宁帝低声道,“皇上,展大人传回消息了。”

  建宁帝冷冷的嗯了声,示意吕识继续往下说。

  “展大人说,巫大人和昭月夫人到了大顺后,去了江南一个叫卞洲的地方,居在了一户叶氏人家的府上。不过数月前江南水患,叶家人已经举家搬离了,展大人正在继续搜寻昭月夫人的下落。”

  吕识从地上站起,将手中的信件送到了建宁帝的面前,后退两步又跪了下去。

  建宁帝心向下沉,展德口中的叶家人,定是回了大顺京城无疑。

  撕开封信,建宁帝将展德的亲笔信拿了出来。上面,清楚的写着,昭月夫人于年前十一月,在叶府中诞下了一名男婴。

  建宁帝猛的睁大双眼,右拳紧握,本已冰凉的心拨动了一下。

  大顺的皇帝,会立一个细作为后?而且还是一颗诞下了大月皇子的细作?

  这,不合理。

  最符合一国之君的做法,是将大月唯一的皇子控制起来,然后,以此做为威胁大月的筹码。

  可如果真是那样,他接到的就不会是大顺皇帝册封皇后的国书了。

  拳头捶上自己的额头,建宁帝头痛不已,心绪完全乱了。

  良久,建宁帝舒展开眉头,扬声唤了句,“吕识,喧谢远行和吕薄云进宫。”

  李青慕身为大顺嫡公主,册后这等大事,定要出席参加。毅王身为大顺唯一有封地的王爷,更不能缺席。

  永宁五年中秋过后,李青慕同李凌毅上路,同赴京城参加册封大典。

  此去一来一回甚远,李青慕不忍自己未满一岁的稚子来回奔劳,便将他留在了灵犀的身侧。

  毅王妃身怀六甲不能上京,李凌毅怕谢如玉在王府中受欺负,便将谢如玉也带在了身边。

  一路上走走停停,九月初九,三人回到了京城。

  李凌毅在京城之中有府邸,当日李青慕便入住到了毅王府中。

  永宁五年九月十二,李凌毅带着荷叶进了皇宫,去晋见永宁帝。

  永宁帝在宫中设宴宴请李凌毅,荷叶则被宫人引领着出了皇宫,回了毅王府。

  她见到李青慕后,对李青慕道,“五小姐,皇上说您在十月初入宫便可。册封那日的礼服已经交给宫人们去办,过两日会有宫人来告知册封当日一些细节上的事。”

  李青慕点头,没有答话。她想孩子了,撒心裂肺的想,离开才一个月的时间,已如隔了上百年一般。

  “净妃娘娘……”荷叶看着李青慕,欲言又止。

  “净妃?”李青慕回过神来,扬眉问道,“净语?她怎么了?”

  李青慕对永宁帝突然封净语为后,颇为诧异。

  净语出身甚低,对永宁帝平衡前朝后宫没有任何益处,永宁帝怎么会想到封她为后?

  “净妃娘娘看起来,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荷叶想起自己偶尔一瞥到的那个华丽身影。

  如果不是当时的净妃身侧跟着周安和知月,她根本不会认出那是原来跟在李青慕身侧神情怯怯的哑奴。

  李青慕淡然回道,“她既是能走到皇后的位置上,便不会再是以前的她。”

  荷叶点头。后宫是吃人的地方,一直纯善下去只会被人踩在脚。要想昂首挺胸的活着,只能改变自己。

  “希望,她不会恨我吧。”李青慕轻叹一声。

  “五小姐,这是净妃娘娘的造化,与您无关。”荷叶轻声安慰。

  李青慕点头,不再去想。她在京城之中只会待到册封大典结束,然后就回到李凌毅的封地上去,以后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李青慕没能等到十月初进宫。

  永宁五年九月十六,毅王府中涌入大批皇家侍卫,一顶玫瑰红色小桥抬进后宅将李青慕接到了皇宫大内。

  进了宫后,李青慕被软禁在了永寿宫的长乐殿中。

  五年过去,永寿宫依旧空置,还是从前模样,只是换了脸生的奴才。

  李青慕心中升起惊恐。

  永宁帝不会无缘无故将她软禁起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一再的要求去见永宁帝,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冷冰冰的奴才拦了回来。

  永宁五年十月初五午后,食不知味的李青慕坐在长乐殿中愣愣的发呆时,永宁帝来了。

  他怀中抱着同李青慕长着同样双眸的娃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站在了李青慕的面前。

  李青慕一惊,两步上前将孩子从永宁帝怀里抱过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小小的奶娃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看到娘,张开小嘴乱叫几声后甜甜喊了声,“娘……”

  李青慕轻吻了下儿子的额头,看着永宁帝的双眸中全是疑惑。

  永宁帝扬手将长乐殿中的奴才都打发出去,坐到矮榻上后,对抱着孩子怒视他的李青慕轻声道,“慕儿,你夫君派了三十万铁骑压境,你说,皇兄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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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二章 镇远

  建宁五年八月十七,建宁帝下旨,命从拉搭平乱回来不足三月的镇国大将军谢远行再次挂帅点将,率铁骑二十万前往伊始驻营,压境大顺。

  建宁五年八月二十,镇国大将军谢远行率兵出发。二十万大军分四次策马急行,分别于九月初一,九月初六,九月十五,九月二十顺利抵达。

  建宁帝此举,震惊朝野。他们皆不知建宁帝为何要出兵大顺,而且派出去的是铁骑!

  二十万骑兵,已是大月国二分之一的精良兵力,远不是步兵能比及。

  建宁五年九月二十二日,大顺三十万大军进驻容城,与大月二十万铁骑,仅隔二十里。

  夕阳西落下,双方将士甚至能看到对方营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

  建宁五年九月二十五,建宁帝下旨,封吕薄云为先锋,率十万铁骑护送粮草,前往伊始。

  此十万铁骑再一派出,朝中文武百官算是知道建宁帝这次是认真的。

  以往那些大顺稍有一些动作就鼓动出兵的文臣皆惊出了虑汗,他们一改往日态度,上折子劝建宁帝三思。

  近几年来大顺与大月关系日渐平和,是难得休养声息的时机。

  今年大顺又逢江南水患,在两贸易上正是趁机取得厚利之时。思及二年前,大月国最大的铁矿发生矿难之时,大顺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伸出援手助大月渡过难关。

  此时大月对大顺出兵于情于理皆不合,难掩两国百姓悠悠之口。

  朝中武官,早就想争战杀场,扩张版图。建宁帝出兵大顺的旨意正合他们的心意。武将们都斗志高扬,纷纷请旨率兵出征。

  并夸下海口,只要十万铁骑,便可攻入大顺境内,一月之内,拿下三座上万人口的城池。

  对于朝中文武官员的争论,建宁帝皆是过耳不留。

  他只命三十万大军压境,却未下旨出战。

  大顺国正值水患,数万黎民流离失所。逢边陲魏国做乱,已经争战三月有余。

  此时的大顺,根本没有闲暇国力与大月开战。

  他在赌,赌大顺皇帝不会同大月开战。大顺皇帝会寻求方法,抓住自己的弱点来换边关和平,解了此次危机。

  建宁帝满心期待,他的弱点都在永宁帝的手上,他知,永宁帝也知。

  只要永宁帝双手奉上来,他马上撤兵,与大顺永结交好。

  建宁五年九月二十九,谢远行在率兵操练时从马背之上摔下,当场昏迷不醒。

  谢远行已是七十岁高龄,连年在外征战体力早已不支。

  此次阵前落马,成了老将军行兵一辈子的污点。

  谢远行醒来后,吕薄云要将他送回京城,谢远行却震怒,声称自己还可以率兵打仗。

  建宁五年十月初一,建章帝下旨,命谢远行麾下大将刘安暂替大将军之职,吕薄云亲自护送谢远行回京。

  队伍离开营帐时,谢远行坐在马车里老泪纵横。他为军五十载,不想是以这种方式告别军营。

  吕薄云回到京城时,已是建宁五年十月十四。次日,他同腿伤未愈的谢远行一起进宫面圣。

  建宁帝此次出兵,他们心底皆是糊涂。可身为忠臣,他们只能听命,无权质疑。

  清心殿中,打了一辈子仗的谢远行心中难受,想同建宁帝说几句肺腑之言,便将立在一侧的吕薄云打发了出去。

  吕识带着吕薄云走出书房,将他引到外殿之中,恭敬的奉上了茶盏。

  吕薄云无心在殿内闲坐,同吕识打了招呼后,向清心殿外行去。

  吕薄云还未走出清心殿的院落,远远的见一人从远处行来。

  来人衣着华丽,粉面云髻,珠饰满头。微低螓首,面带二分清冷的浅笑。

  心中一顿,吕薄云停住了脚步。

  前面所来之人,分明是大顺和亲而来的昭月夫人。

  可当那人走近后,吕薄云发现不是,不过是眉眼间有二分相似而已,身上少了几分灵气。

  对面相迎,吕薄去低下头去,来人微低螓首,行了过去。

  吕薄云回过身去看,见吕识对那人低下头,有礼的笑道,“陶娘子,皇上正在同谢将军议事,怕是没时间见您了。”

  陶娘子柔柔一笑,转身将宫女手中漆了红漆的食盒接过去,交到吕识的手上后轻声道,“皇上日夜操劳国事,甚是辛劳,这是我亲手熬制的枸杞乌鸡汤,还请公公拿进去,待皇上闲下来了,让他喝些养身。”

  吕识忙接过去,弯腰称是。

  陶娘子转身离去,突然身子一顿,回头又对吕识挑眉道了句,“吕公公,皇上若不问,就不用同皇上说我来过了。”

  吕识又称了声是。

  陶娘子微低下头,扶着宫女的手走了。

  吕识将手中的食盒子交给小宫女后,见吕薄云走了回来。忙又弯腰道,“吕大人,可是进去喝杯热茶?”

  吕薄云摇头,看着陶娘子离去的背景,状似无意的慢悠悠问了句,“我看着这位贵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吕识含蓄的一笑,没有回话。见妙夫人从清心殿外行来,连忙迎了上去,“奴才给妙夫人请安。”

  妙夫人穿了身宝蓝色的宫装,挽起高髻,娇好的眉眼间全是笑意。抬手对吕识虚扶了下,柔声道,“吕公公劳累。”抬眸看到吕薄云,又道,“本宫可否同吕大人说几句话。”

  吕识识趣的笑了,后退一步对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吕薄云看着贵气逼人的妙夫人笑了,道,“半载未见,你却不似原来的你了。”

  妙夫人抬手扶了下发髻上的步摇,柔笑回道,“半载未见,哥哥还是原来的哥哥。”

  两人对视一笑,半年未见的生疏感一扫而光。

  妙夫人看了一眼站得远远的吕识后,对吕薄云直言道,“哥哥,我是听闻你进宫,特意来寻你的。”

  吕薄云扬眉,示意妙夫人说下去。

  “哥哥,外祖父年迈,你对被封为大将军有几分把握?”

  “这。”吕薄云语气略顿,回道,“这要看皇上的意思。”

  妙夫人轻抚自己的小腹,对吕薄云正色道,“哥哥,你要争取。只要你成了大将军,妹妹离关雎宫,就更近一步,到那时吕家……”

  如今后宫之中,只有她和晴修仪有孕,晴修仪的月份虽然比她的大,却不保证不会像水娘子那样,在六个月的时候胎死腹中。

  只要吕薄云当了大将军,她再诞下一位皇子,定可以问鼎后位。

  吕薄云看着妙夫人眼中闪过丝丝精光,在心底升起一丝叹息,这哪里还是他那个温婉善良的小妹。

  一个小宫女从院落外跑进来,站在妙夫人前福了福,低声道,“夫人,那是陶娘子……”

  妙夫人挑眉,轻声嘀咕了句,“穿着打扮越来越像昭月夫人了,本宫冷眼看去,还以为是她的禁足解了呢。”

  见吕薄云看她,妙夫人笑着道了句,“宫闱旧事,昭月夫人两年前放烟花烧了凤阳殿,被禁足到现在……”

  吕识从远处轻咳一声后缓步行来,对吕薄云躬身道,“吕大人,皇上喧您进去。”回过头,又对妙夫人笑道,“妙夫人,皇上怕是要过会子才会闲下来了。”

  妙夫人轻拍了下吕薄云的臂膀,轻语叮嘱道,“哥哥,本宫同你说的事,你莫要忘记了。”

  吕薄云对妙夫人后退一步,点头后随吕识进了清心殿。

  建宁五年十月十六,建宁帝在谢远行的提议下,封吕薄云为镇远大将军,统领边关三十万铁骑。

第一百九十九章 探病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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