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善后

  那套成旧的深蓝色长衫放在一旁,摇姯见他模样也很着急:“你先把衣服换上,衣裳虽是破旧了点,你将就一下。我怀疑楼下有人在寻这两人,此地不宜久留。”

  苏玉珩没有动作,也并不言语。

  摇姯实在怕又出什么事端来:“你换衣裳,我就在旁边看着不走,我保证,绝对不离不弃。”

  “谁稀罕。”苏玉珩轻轻哼一声,就伸手去拿衣服。

  她盯着苏玉珩,才发现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触目惊心。

  穿上里衣,苏玉珩又拿起那件长衫。

  摇姯帮他系上腰带,一抬头,就看见他脖子上紫红的勒痕,摇姯想起苏玉珩刚刚说的那些决绝之话,就生气:“你讨厌我杀人也好,嫌弃我无耻也罢,我一点也不后悔。”

  苏玉珩小声轻喃:“是我杀了他,与你无关。”

  摇姯以为他是在介意这件事,忙安慰他道:“你只是补了一下罢,是我杀了他。再说他死有余辜,就算是厉鬼来索命我也会保护你。”

  “谁让你保护。”他语气不善道,但脸色比先前红润许多,“以后没能力就别逞强。”

  “我逞强?”摇姯生气,要不是她,他现在早就是别人的身下之人了,但她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苏玉珩抿嘴,良久,说道:“我,刚刚自己修炼内力了。”

  摇姯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你能自己解开穴道。”

  咚咚咚。

  摇姯心跳都停住了,握住腰带的手不住颤抖,身下之人也是身体一僵。

  “苏公子?”一个悦耳如莺蹄的圆韵女声骤然响起,摇姯顿时舒了一口气,看来不是来找这两个壮汉的。

  虽然这说明苏玉珩是来这里幽会的,但也比被其他人发现案发现场的好。

  但苏玉珩不淡定了,他们现在这幅模样实在不宜开门。

  摇姯满脸疑问看他。

  他闪过一丝尴尬,用唇语答道:“顾琉璃。”

  摇姯顿时了然,他为了私会顾琉璃才未带随身侍卫在身边的吧。果然是红颜祸水,自己这种女汉子就只能又做备胎又做侍卫,活脱脱一完美女配角。

  她用唇语问:“怎办?”他们俩的事她可不敢再插足。

  苏玉珩摇头,摇姯知道,是不开门。他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会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展露这么落魄的一面。

  摇姯叹气,又要占他便宜了,他肯定心里会对她恨极。

  她在苏玉珩耳边小声说道:“那你忍忍,我又要无耻了。”

  “你要做什么?”苏玉珩脸色有些白。

  “你别摸那儿,人家会受不了。”摇姯压低声音还故意带上点娇喘。

  苏玉珩吓得瞳孔都有些涣散,这又是哪出戏。

  “苏公子?你在里面吗?”门外的声音有些慌张。

  “求你了,有人在敲门,你别这样。啊。”摇姯什么样的片没看过,她也觉得自己内心强大的可怕,刚刚杀了人又开始演起了春宫戏。

  “里面是苏公子吗?”

  “讨厌,玉珩,外面有人,你又摸这里,就知道人家敏感。”

  苏玉珩得浑身鸡皮疙瘩,也不知她从哪儿学来的东西。

  见门外女子依旧坚持,摇姯只能在苏玉珩的腰间狠狠掐了一下,他疼的不行,“啊”的叫了一声。

  此后门外许久未出声,只有渐渐走远脚步声。

  苏玉珩摆着一张臭脸明显对她有诸多埋怨,她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今日让苏玉珩吃了次憋,还是有些开心的。

  “我带你从窗户这里跳下去,我轻功不好,可能会摔疼你,你尽量忍住不叫。”僵持了一会儿,摇姯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我们先远离这里,然后你再找侍卫处理一下,店家知道你在这房间呆过的。”

  苏玉珩其实是被那两个人下了点药全身软绵绵,摇姯知道也不说破,只是尽可能的去照顾他。

  他暖暖的呼吸打在摇姯头顶上,她将他的手搭在她肩头,从窗口纵身一跃。

  摇姯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半吊子武功,加上苏玉珩一个大男人不轻,两人呈直线往下坠。

  就那么短短几秒钟,他将摇姯拥进怀里,用手护住她的头,落地后摇姯发现身上软软的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觉,睁开眼是苏玉珩躺在她身下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他重重摔在地上疼的他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声。

  “没事吧?”身下嘶哑的声音明显痛苦不堪,苏玉珩挣扎了一下发现还能动弹。

  他没有武功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受伤这种事怎么样也是他承担的。

  摇姯趴在他身上摇摇头,傻呆呆望着他不语。

  “你先起来。”苏玉珩感觉自己好像腿受伤了,他拍了拍身上的人,想起身查看伤情。

  地上湿冷的很,泥土里还有夜晚露水的芬芳馥郁,苏玉珩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极了,但又不能将她推开。

  “苏玉珩,你真是我男神。”摇姯回过神来完全不克制自己对他的赞美。

  他别过头去,有些不自然:“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对你从不胡说八道的。”摇姯从他身上爬起来,将他摸了个遍,摸到脚踝处时苏玉珩银牙暗咬。

  “崴到脚啦?”摇姯有些慌张,他们还要跑路的。

  “无碍。”苏玉珩安抚地摇摇头,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脚受伤可不是件好事。

  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昏黄的烛光,脚下的路看不大清,摇姯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将他身上的泥土拍干净。

  “摇姯。”

  “嗯”

  “那些人都得死,你不要害怕。”

  摇姯叹了口气,牵起他的手往深处走去,公子一瘸一拐的很是艰难。

  “你在怨我?”

  “不怨,年初时你喝醉酒都被传的沸沸扬扬,如果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摇姯怎么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一牵扯,凡是见过他出入聚贤阁的人都不能留下活口。

  店家自然知道这件厢房是苏玉珩订的,如果事情败露她真不敢想象那么清高尊贵的公子哥将被江湖人士如何舆论。

  以前的苏玉珩是母亲带大,在母亲的熏陶下有良善之心,总认为善恶终有报,应多做善事。

  但近两年他越发失望,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弱者只配失去,今天之事更让他对道义礼教绝望。

  “你会怕我吗?”苏玉珩有些小心翼翼。

  “怕什么啊,刚刚我们两个一起杀的人,”摇姯轻轻抓住他的手,反常的,苏玉珩没有挣脱。

  摇姯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希望我关心的人不受困扰。那个瘦子只是下了迷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你要快点处理。”

  苏玉珩轻轻嗯了一声,放开她的手,取下挽发用的竹簪,撇开两半后没多久就有只亮红色的血鸽俯身而下。他抚摸着鸽子的羽尾,血鸽也极有灵性地往他手掌心蹭了蹭就飞走了。

  前面转个弯就是通往清风崖的大路,回去后已是深夜,他俩一块回去就算没事也会被那些八卦的人搞出点事来,摇姯就有些犹豫。

  “要不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吧?”她小声询问。

  苏玉珩站在巷子口,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立,虽换上了店小二的粗布麻衣,但与生俱来的贵气在深夜里也挡不住。

  冬天的夜晚寒风刺骨,迷乱的星光,沉寂的夜景,加上如眉的新月,夜风轻飘飘吹着,空气中飘荡着湖水和泥土混合的芬芳。但是那样华丽的苏玉珩,将美景的风头都抢了过去,沉着的他,睿智的他,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迷雾一般让人看不透。

  见他停驻,摇姯也不敢催,将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取暖,望着不远处的桐子湖发了好一会儿呆。

  等她把头转过来时,前面跪了一排黑衣人,他们低着头摇姯看不清楚,但是身上凌冽的杀气让她有些害怕,虽然她在清风崖呆了好几年,但是杀人和参观杀人这种事今天这是头一回。

  为首的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沙哑的声音像锯子一样:“少主恕罪,属下办事不力,赶去时那两人已被发现。在场的人都已处理,但恐有漏网之鱼。”

  握着摇姯的大手紧了紧,缓缓说道:“一有动静,务必铲草除根。”

  “遵命。”

  黑衣人像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为首的领袖起身时偷偷望了他牵着的青衣女孩一眼,闪过一丝诧异。

  少主的心思真是猜不透,这个人明显不是顾琉璃。

  也就是那一瞬而已,他也不见影,不该多问的事他从来不多问。

  突然想起苏玉珩还负着伤这回事,摇姯就有些埋怨他:“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帮你看看,我又不懂医,这么晚上哪儿去找大夫。”

  他好似全不在意:“这点伤算甚,我们俩扮做兄妹找个客栈落脚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回清风崖。”

  摇姯赶紧摇头表示反对:“你这么俊,谁信我是你妹妹啊。我们还是扮做私奔的小情侣吧。”

  苏玉珩将她的手甩开,满是不屑:“我才不会同这么丑的人私奔。”

  她咬牙切齿,提醒自己要沉着冷静,深吸一口气:“我身上的银子只够一间房,要么就做小情侣,要么你就睡马路吧。”说完恶狠狠瞪他。

  略一思索,他也不放心摇姯一个人住一间房,就点点头低声答了个好字。

  他们俩找了家不远的客栈,里面掌柜正和人侃侃而谈,说的正是聚贤阁的凶杀案。

第18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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