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丢书

  “我下午在园子里瞎逛,未碰见何人。再言,如果我真有心偷取琰鸣决,我何必不偷偷背下来自己再誊抄一份呢,也不至于将自己陷于此地步。”摇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气势,看在元槐眼里疑心更甚。

  “此地无银三百两,再说,你背得下来吗。灵水一行知情人就我们几个,我们三早已练成琰鸣决五重,自是不用偷取,只有你,清风派的余孽,最有嫌疑。”元槐有些气闷,他对摇姯发问她不回答。

  亦白一问她就如实道来,永远落于亦白下风的他此时自然言语不善。

  摇姯气极,在脑子里反复回想书中内容,无奈只得承认她确实不具备过目不忘的本事。

  元槐所言皆实,没见过琰鸣决的人恐怕都不会讲武林秘诀同一本纸皮黄书联系在一起。

  枢突然起身,向前方白衣公子深鞠一躬:“恕奴婢直言,事出蹊跷恐有诈,摇姯姑娘不见得是拿书之人,此事还需细查。”

  摇姯泪光婆娑,她伸手紧紧握住枢的手:“革命友谊啊同志。”

  枢有些不知所从,竟然被她握着手摇晃了好一会儿才抽出来。

  苏玉珩终于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她昂首挺胸站在中央,直勾勾与他对视。

  “我从未说要追究是谁,既然东西丢了就去找回来,后事再议。”苏玉珩将目光从摇姯身上收回,朝着右侧三人淡淡说道。

  三人均起身深鞠一躬,无言便退下。

  摇姯偷偷瞄了眼将精力放在文函上的苏玉珩,蹑手蹑脚跟在枢身后准备出门。

  “你留下。”苏玉珩眼皮都未动。

  摇姯不用转头都知道留下的人是指她。她无奈只得目送枢如风般离开,稍稍往前了几步,等了一会儿苏玉珩依旧不言,只快速翻动着手中的文函。

  摇姯双手绞在一起,嘟喃道:“真不是我拿的。”

  “我没说是你。”他眉头轻皱。

  “那你刚才为何不帮我?”摇姯顿感委屈。

  “如何帮你?”他抬头冷冷看她。

  “至少他们在怀疑我的时候,你能替我说说话吧。”

  “为何?”

  “啊?”摇姯不解。

  “我为何要帮你说话。”他将文函放下,一脸冷淡,仿佛下午如胶似漆的人不是他一般。

  摇姯点点头,心想男人变脸简直快,有些自嘲道:“确实我嫌疑最大,你好好查吧。”

  苏玉珩见她沮丧的模样有些不忍,叹了口气:“我是教主,在事情未定前不该对谁有袒护。再说不管是不是你拿的,我都不会将你怎样。”

  “你这是在怂恿我犯罪。”见他缓了语气,摇姯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他从白衣内襟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嘴角上扬:“琰鸣决后五重在这里,他们都没看过,你可以试试从我这里拿到它。”

  摇姯目不转睛望着他手里晃动的小册子,距离太远看不太清,只隐约看见册子角折了边,该是经常翻动的原因。

  她将目光放回到苏玉珩身上:“这本也是小黄书?”

  他讪笑:“何止,是大黄书。”

  摇姯作不屑状:“我要你那本黄书作甚,什么春`宫`图没见过。”

  他有些忍俊不禁:“什么春`宫`图你都见过?”

  她嘴唇轻抿,将心里那股暴脾气忍了下去,挑眉道:“春`宫`图算什么,我还和美男翻云覆雨好几日呢。”

  “真是怕了你。”他轻轻摇头,满脸无奈,拿起手边的文函接着翻动起来,显然是逐客之意。

  “那我走了。”摇姯挥挥手。

  “你以后跟枢一个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他眼皮都未抬。

  “嗯。”摇姯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混在他的卧室,自己的嫌疑还未洗脱,谁也不敢再将她放在这里。

  况且琰鸣决刚丢,她也不想离这里太近,尽添麻烦。

  蒲团上枢在静静打坐,摇姯进门后也不说话,卧室一分为二,另一张床上粉嫩的床被应该就是自己的新窝了。她一头倒下去,用软绵绵的被子蒙住头。

  良久,枢在远处开口:“还在为今日之事介怀?”

  在被窝里传来嗡嗡的声音:“教主一边说相信我,一边让你监视我,能不介怀吗。”

  “要变天了,你同我一起更放心些。”枢将蒲团往上一抛,蒲团稳稳落在屋顶房檐上。

  摇姯探出个口:“是天要变冷了,两个人睡暖和一些吗?”

  枢一副恨铁不成钢:“谁要和你睡。”

  她笑开颜:“那你想和谁睡?”

  “信不信我打你。”枢轻舞水袖飘到她跟前,目中含笑。

  摇姯一脸无赖:“被美人打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摇姯。”

  “嗯?”

  “如果真到那一天,你会离开吗?”

  “怎么突然说到要离开,”摇姯偏头,“那一天是指的什么。”

  枢未回答,望着窗外感受冷风呼啸。

  摇姯见她神色有些落寞,她加了句:“我没有想过要离开的。”

  枢回头望她:“那最好不过。”

  寒风萧瑟,一席白衣在湖边仿佛羽化登仙般。

  “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外甥见面了。”男子的声音带着些邪魅。

  “东西,还我。”依旧是冷冷的语调,在寒冬里更甚。

  他撑开一把桃花扇,扇中一本书掉落,他扇柄轻抬,书呈弧线落入不远处男子手中。

  白衣男子将书收入怀中,转身欲走。

  “你怎么猜到是我的。”段浮生不想就此放他走。

  “你的胭脂味重了点。”白衣男子皱眉说道。

  “你也奇怪得很,明明想试探她,东西真丢了你反而不怀疑她。”段浮生将桃花扇收回衣袖中,朝着白衣男子前进了几步。

  苏玉珩凉凉的语气里透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傲慢:“我从来不需要怀疑,世上有何事是我无法知晓的。既然我知道是你,何必要怀疑她。”

  段浮生眼神迷离:“我这外甥,真是和你父亲如出一辙的自负。”

  苏玉珩轻轻一撇:“我父亲教过你琰鸣决前五层的,你这不也是在试探我吗。用这种方法引我出来,到底有何事。”

  “玉珩果然长大了,”段浮生轻笑:“舅舅都斗不过你了。”

  苏玉珩将头偏过去,不可置否。

  段浮生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玉珩现如今神通广大,你说说,我来此是为何。”

  “我并不关心,你最好也不要让我对你此次之行上心。”苏玉珩语气里满是不耐。

  段浮生笑:“玉珩,我帮你约了天女,我知道,你最近修炼,需要她。”

  苏玉珩眯着眼:“舅舅你这是何必。”

  “帮你在武林统一大业上推一把,不好吗。”段浮生依旧笑意满满。

  “不需要。”苏玉珩不耐。

  “你似乎对我这个师妹挺上心的,”段浮生扇子摇摇,他接着道:“但你也知道,你现在修炼得太急,身体亏损厉害,如果再和她阴阳调和,恐怕她熬不过下一次。”

  段浮生见他没有反驳,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天女那边,我已经联系好,明天她会等你,具体地址我到时候会差人通知你。”

  苏玉珩不言语,转身消失在黑夜长空中。

  凉风骤起,段浮生将衣领拉高了些,眺望白衣公子远去的方向,长长吁了一口气,白气化作雾消散在冷风中,眼神却迟迟没有收回。

  书房里灯火通明,苏玉珩从怀里掏出那本失而复得的春思燕,小册子里夹了什么东西,他拿到手时就感觉到异样,但不想和段浮生纠缠过久,匆匆便回了房。

  小册子里掉落了几张宣纸,上面小字密密麻麻,写着天女的生辰八字、喜好厌恶,他瞟了几眼便将宣纸放在蜡烛上点燃。

  对于天女的喜好,他不需任何人教,当初天女和沈绍礼的相遇相知相爱,就是出自他一人之手。虽未见过其人,但已参透其性。

  第二日果然变天,灵河下起了小雪,摇姯清早着棉衣出门,冷的直哆嗦,不得已从箱底捞了出件狐裘大衣,本来清秀的脸庞突然贵气了起来。

  她也不是高调之人,考虑再三将火红的狐裘丢回箱底,问枢借了件兔毛披风出门。

  按照惯例,她先去苏玉珩的书房打个转。

  房门紧闭,摇姯敲了敲门无人回应,索性擅自推开门,房内烧着炭火热气腾腾,她不适应温差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书桌前依旧是高台累累,苏玉珩书写的动作都没停顿过,好似从未注意有人进来一般。摇姯也不敢打断他,随手拿了本书坐在右侧木椅上翻动起来。

  冬日里的木椅好似冰块一般,凉气沁进骨子里。

  摇姯坐了一会有些消受不起,把书往桌上一放,蹑手蹑脚走到苏玉珩右手边。

  今日的苏玉珩比昨日精神许多,细碎的小胡渣也被清理干净,整个人散发着倜傥风流之气。

  摇姯本想着他看完这封书信就会理她,没成想书信看完了十几封,他依旧头都未抬。

  有些黯然的摇姯在一旁顿足,见他放下一封书信的空隙赶紧插一句话:“教主用早膳了吗?”

  苏玉珩未答,捡起左手旁书信接着浏览。

  摇姯见他不回应,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你先忙,我出去走走。”

  她在旁边静候少时,直到苏玉珩将左手边未读的书信都阅完放至右手边。

  他将摇姯轻推开,打开右手边抽屉拿出厚厚一摞用火漆封住的信放在左手旁,至始至终都未抬头看过她一眼。

  于摇姯而言,她不知为何突然遭他如此冷落,但苏玉珩从来都是善变多端,加上昨日琰鸣决失窃的嫌疑还未洗脱,他不搭理她也是应该。

  想了想便释怀,头也不回出了门。

  虽说她在灵河住了四年有多,但闲时也无去处,只得租个马车回星晴百里,摇姯也知道,星晴百里之所以兴隆,有部分原因归功于身后有人撑腰。

  她以前不去想撑腰之人究竟是谁,但她依然想将这家店料理好,至少在财务方面,不能借他人之手。

  但现在,她隐约也知道,除了白栎乔,还有一个人也会暗中关心她。

  在星晴百里转了一圈,并没见着呆子的身影,一问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了。

  摇姯讪笑,找了间静房翻阅起这几月的账目,自从她被绑去七谏山庄后,呆子就来星晴百里领他的掌柜薪水了,每逢十六都有笔巨额支出一百两银是给莫掌柜的,摇姯在心里给他偷偷记上一笔,莫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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