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岂不亏死（五更）
他们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急吼吼地往嘴巴里塞，也不怕烫了舌头，还没吞下去呢，就竖起了大拇指夸赞。
不用说，完全被烤鱼的味道给征服了。
烤鱼味道重，自然需要搭配饮料喝，苏含玉准备了好几款饮料，都是清热解渴的茅根竹蔗水、酸梅汤、山楂汁、罗汉果茶之类的。
冬天气温本来就低，这些饮料还是用冰块冰镇过，喝着透心凉。
吃一口滚烫的烤鱼再喝一口冰凉的饮料，堪称冰火两重天，怎一个爽字了得。
他们两个人分一条鱼还吃得不过瘾，又点了一轮，换着口味来，吃了个肚儿圆，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这才罢休。
托他们带来的人气，中午出来吃饭的人见原来的天盛换了新招牌，便多看了两眼，发现大堂里居然坐着一群少爷，吃得满嘴流油，一点形象都不顾，也忍不住踏进来，想尝尝看。
等小二报菜名，这才发现原来“好多鱼”还真的只卖鱼，又有点后悔，不过来都来了，只好姑且点了菜。
味道嘛，自然是让他们大吃一惊，而后大吃好几斤的。
就这样一个两个三个地走进来，大堂居然很快坐满了，后面来的人都到二楼雅间去了。
等张掌柜下午想起捧场之事，走出自家酒楼的时候，发现对面好多鱼门外居然坐了三四排人，竟是在排队。
他略一琢磨，便笑了，看来小姑娘也不是完全不懂经营之道嘛。
没想到开业第一天这么热闹，苏含玉发现招的人居然不够用，只好亲自招待起候位的客人，给他们端来热茶、瓜子、梅干，安抚安抚他们的情绪。
前世她和好友经常跑热门餐厅去吃饭，没少等位，知道等待最是磨人，尤其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可刷。
看到张掌柜笑眯眯的圆脸时，她猛一拍脑门，不好意思道：“掌柜，真抱歉，忘了给您留座了，您看您是等会再过来还是稍等一下？”
张掌柜扫了一眼大堂，发现里面居然坐满了人，讶异道：“你店里居然真的满人了？这才刚到吃晚饭的时候呢。”
“当然是真的，您没看到门口排了这么多人吗？”苏含玉回道。
“我以为……”张掌柜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他还以为这些是她请的托呢，用来制造生意兴隆假象，吸引其他客人的。
苏含玉瞬间领悟他的未尽之语，笑道：“他们真是来吃鱼的。”
“看来你的鱼很受欢迎啊。”
“还行吧，您要尝尝吗？我去看看这会有没有刚吃完的，给您腾个位置。”
“好好，谢谢了。”
张掌柜原先对吃鱼没什么兴趣，但看到她店里的繁荣景象之后，还真想尝尝，这鱼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半天时间就吸引了这么多人。
总不会这些人都是林家大少爷喊过来的吧，吃过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一个人吃，只点了三样前菜和一份招牌麻辣烤鱼，加了四五样配菜，要了个罗汉果茶，苏含玉请他吃的，自然不收他的钱，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下价钱。
得知这些东西加起来才一两多银子，他吓了一跳，这也卖得太便宜了，他们华盛随随便便一道菜都能卖一二两银子，可在她这里吃一顿居然才花一两，怪不得这么多人过来吃呢。
可是这样做生意岂不是亏死？卖得越多亏得越多啊，还是说这只是开业大酬宾的优惠价格？
店小二送菜上来的时候他便问了，没想到对方回答说：“我们开业没有折扣，不过头三天饮料都是免费赠送的。”
“你们平日也会卖这么便宜？”张掌柜诧异道。
“嗯，掌柜说了，除非食材价格大变动，不然我们不会轻易变更价格的。”
说罢自去忙碌了，留下张掌柜一个人发呆。
“这丫头，卖小龙虾给我的时候还知道卖一两银子一斤呢，怎么知道做起生意来，就不想赚钱似的定个低价。”他喃喃自语。
想不明白苏含玉打什么主意，索性不想了，专心吃起东西来。
他舌头灵敏得很，一尝就知道这鱼是先烤后炖的，华盛倒是没有这种做法，这里的人更爱吃鱼的鲜味，连红烧鱼都很少人点。
可眼前这条鱼，虽然铺了厚厚一层香料，看上去有点恐怖，鱼肉又鲜嫩得很，绝对是刚杀的活鱼做出来的，味道没有他想象的重口，便是不加米饭空口吃也不腻。
若不是对火候控制和调味掌握到极致，断是做不出来这样的鱼的。
豆花明显是自制的，和菜肆上卖的豆花口感略有不同，炖煮之后非常入味，和烤鱼堪称绝配。
配菜选的也不错，比如萝卜和青瓜，越炖越好吃。
一边品尝一边评价，等到锅里再也捞不到一片菜叶子了，张掌柜才发现，他居然不知不觉吃下那么多东西，摸摸肚子，显然已经抱了，可口里分明意犹未尽。
喝了一口冰凉的罗汉果茶，他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随即心里生出危机来。
这么好吃又这么便宜，要揽走多少客人啊。
他竟然看走眼了，什么不算对家，分明是最强横的对家！
虽然来他们华盛吃饭的老爷少爷普遍一顿饭花上几十两银子，可他们不是天天来吃，隔三岔五才会来一次，但好多鱼就不一样了，哪怕顿顿在这里吃，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这以后要是两三个人吃饭，不是一大群人吃饭的话，选好多鱼多划算啊。
不行，回头他得让酒楼加一道这样的烤鱼，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含玉把人抢走。虽然这么做不大厚道，可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谁跟你谈厚道。
哪怕他不跟风，其他酒楼也会跟风，他们总不能落于人后，不然步上天盛的后尘，那就悲剧了。
于是，吃完饭张掌柜就步履匆匆走了。
苏含玉可没想到他念头转得这么快，不过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不管做什么生意，只要做得好，就肯定有人模仿，想不被超越，关键还是自身功夫要过硬。
别看烤鱼店简简单单，似乎很容易做，等那些人学着去做，就会明白，中间有很多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