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为引 玉佩为契

  红绳为引,玉佩为契,相传,世间存有两枚玉佩,一黑一白,阴阳相对,名唤墨玉留月,世代相传,执玉佩者唯有遇到心悦之人时,方可相赠,再以鲜血结为契约,两人情深义重,天生一对,誓不分离,就算突遇变故不得不分开,也总有相遇的那一天。

  姜枯腰间缀有一佩十年之久,从未离身,那玉一半晶莹剔透,一半如漆如墨,花纹精细,做工别致,不同于一般凡物,玉身品质上乘并漂浮淡淡灵气,正是那双佩之一的墨玉玦。

  姜枯及其在意这枚墨玉玦,若是有人妄动,就算是青冥教主,姜枯也绝不会容许,只因这玉佩是十年前的故人所赠,而这位故人消失了十年,她也找了十年,这玉佩曾以两人的一滴血结下契约,生生世世,不会分离,若是其中一人出现,玉佩必会有所感应发出光亮。

  姜枯这些年走过许多地方,她一直在等待着,玉佩亮起来的那一天。

  深秋时节,天地萧瑟。

  姜枯成为青冥教泥黎堂堂主,可自由出入青冥山,她将堂中事物都扔给泥黎堂的新副使历轻尘,随后下山,她出了青冥山之后,第一个去的就是小时候收留她的阿婆家,鄢州.

  十年过去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院子,没有多大变化,姜枯推门而入,看到一个老太太背对着门口,用药轮磨着药。那个老太太头发皆白,水洗的发白的衣服下脊背微微弯曲,从背后能看到一双操劳的手变得满是皱纹斑点,粗糙不堪,想来是常年做农活的缘故。

  老太太听到背后有人推门的声音,转过身来,眼花的眼睛眯了又眯,往前走了几步,离近之后,方看清来人,脸上惊讶万分,悲喜交加,接着她快步走到姜枯面前。

  老太太嗓音沙哑沧桑,带有微微颤抖,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是小秋吗?”

  姜枯看着面前之人,忍不住眼眶湿润,十年了,她终于回来了,这个老人曾给了她第二个家,她早已将面前之人当做自己的亲人,她说道:“阿婆,是我。”

  阿婆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枯,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激动地伸出苍老粗糙的手抓起姜枯垂在腰间手,将其握在手掌心里。

  她看着已经长的比她高一个头的姜枯,激动地问道:“真的是你吗小秋!你去哪了啊?!这些年你音信全无,我和无忧她们到处找你都不见你。”

  姜枯也止不住的心酸,但是她不能说出来这些年她被抓进了青冥山。只能伸开双臂抱紧面前这个和蔼可亲,曾给她无限温暖的老太太,哽咽着说道:“阿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阿婆用布满皱纹的手,摸着姜枯的脸颊和发丝,眼神像看自己的亲孙女一样,一遍一遍的说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阿婆,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她是真的打算在这长住,不想再走了。

  姜枯在阿婆家住了几天,过了几天久违的清闲自在的生活。鄢州多山,白天她和阿婆一起出城来至郊外,上山采笋子,然后晒干卖掉,这些年来,阿婆都以卖笋子为生。

  院子里有一个小菜园,姜枯每天都给那些还未成熟的蔬菜瓜果浇水。

  “阿婆,你知道无忧去哪里了吗??”这天,姜枯正在帮阿婆整理院子里晒干的笋子,她这几天也出去寻无忧她们,都未有结果。

  “无忧啊,她去了苍梧山了,听说是修仙去了。”阿婆回答。

  姜枯听到苍梧山,心里咯噔一下,微微愣住,手上的活一顿,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原状,淡淡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思,苍梧山,倒是一个大麻烦。

  夜晚刚下完小雨,清晨还是湿漉漉的,姜枯早早起床看到阿婆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喊道:“阿婆!我出去一下,早饭不用等我啦。”

  “你这孩子,饭都快做好了,吃完再走呀!”

  “不了不了,今天突然有急事,阿婆你不要太劳累了,等我回来!”

  “早去早回啊小秋!”

  天上还下着小雨,刚才在院子里还是笑着的姜枯,出了大门,一改常态,脸色阴沉,在青石板路上,快步朝着西边走去。

  行至城南,颍河穿城而过,河上修建了一座宽大的石桥,姜枯远远望去,一人在桥上等着,她走近,听到那人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啊,姜堂主。”

  “不过数月而已。”

  一位身穿紫衣的如玉女子手执一柄油纸伞,站在桥的中间,靠着栏杆,眼中满含笑意,看着慢慢从桥下走过来的姜枯,姜枯也正看着她。

  按照约定,万紫苏帮助姜枯登上泥黎堂堂主之位,而姜枯要答应万紫苏一个条件,不论何事,而今天就是来实行那个交换的条件,万紫苏知道姜枯来到了鄢州,所以她特意来寻姜枯,她看着正朝着她走来的姜枯心情大好,许久未见,那人没有之前消瘦了,看到姜枯在鄢州过得不错,她也就放心了。

  天下之大,她不知道,区区一个鄢州为何会留得住姜枯,也许是.....一个名字在她脑海里闪过,是无忧??那个姜枯在昏迷时还念念不忘叫着的人,那人若是也在鄢州,还真想去会一会,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让寡淡无情的姜枯如此在意。

  思及此,万紫苏愣了愣,自己,是在吃醋??颇觉好笑的摇了摇头,暗自嘲笑自己一番。

  姜枯走近桥的中央,慢慢靠近,看着独身一人在桥上表情变化丰富的万紫苏,一会笑语晏晏,一会悲伤哀愁,她不明觉厉,此时还在下着小雨,城中外出的行人变得稀少,偌大的桥,只余她们二人,雨水击打着河面,声音清脆动听,万紫苏将伞往旁边移了移,为姜枯挡雨。姜枯虽觉得有点怪异,但也并未躲闪。

  万紫苏关切的说道:“这秋雨虽小,却透着寒气,姜堂主真是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身体。”

  姜枯回道:“万堂主身体虚弱,终年以药石为生,多惜命一点,也是应该的。”

  万紫苏尴尬的愣了一下,拿伞的手一滞,颇觉无奈:“......”她知道她从小体弱多病,身体不好,但也不用如此嘲讽她吧,这姜枯还真是说话带刺,一点不留情面。

  万紫苏也是从小被抓进青冥山,与姜枯不同,以武斗为主,她被从小培养成为药人,各种毒药一一试遍,终日浸泡在毒药坛里,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活下来,或者被毒死,其他一起抓进来的孩子都相继死去,只有她活了下来,练成百毒不侵之躯,自身身体里的毒气太重,每一滴血液都有着剧毒,恐遭反噬,只能以终日服食秘制的解毒丹药。

  泥黎堂好武好战,万荒堂以毒为刃,万紫苏虽不胜武力,却是个用毒高手。万紫苏也如姜枯一样,是在修罗场活下来的,也许在青冥教,每一个幸存下活着站在高位的人,都双手沾满同伴的鲜血,青冥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弱者毁灭,强者生存。

  但是韩皎是个例外,同样身为青冥教之人,同样站在高位,但是他与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他也许是青冥教唯一一个双手干净,内心纯良之人,这份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万紫苏步入正题,说道:“教主下令,收集千条生魂为祭,铸造封魔剑,你也知道,我万荒堂向来不胜武力,教主这命令,确实是有些为难,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殷汜也是奇怪,放着好好的泥黎堂不用,非要启用她万荒堂,他这是故意刁难她吗,怪她打碎了琉璃石柱?

  姜枯感到好奇,问道:“哦?封魔剑?用生魂祭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教主为何要铸这封魔剑?”

  万紫苏回道:“教主没说,他的心思我们也猜不到,既然教主决定要铸造封魔剑,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也许是要与正派抗衡吧。”

  姜枯继续问道:“那教主准备用谁的生魂?”

  “铸造封魔剑,普通人的生魂起不了多大作用,需用有修为之人的生魂方可。其实你可以有很多选择,但云岐山庄,你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姜枯盯着河面,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她当然知道云岐山庄,若不是温扶留当年将她送进青冥教,她也不至于被困在青冥山十年,与无忧分离十年。果然云岐山庄是最合适的选择。

  紫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与温家的恩怨,这可是个报仇的好机会。而且这是我与你之前交换的条件,不许拒绝。”

  姜枯道:“我知道了,时间。”

  万紫苏道:“就在今晚。”

  “好。”说完姜枯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桥。

  姜枯走的干脆,剩万紫苏一人在桥上,万紫苏错愕的看着姜枯的背影,气的直冒烟,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就这么走了?

  你一个字就打发我了?亏我还冒着雨那么早的出来等你,咱们那么久不见,你就不能多陪我说说话?没良心,白眼狼!

  这世间凉薄,也许,姜枯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万紫苏能撑到今日完全是因为她。

  万紫苏抖了抖肩,风吹透衣衫,真冷,早知道多穿一点了。

红绳为引 玉佩为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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