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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观骨十分善意地提醒道:“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那群人早就都跑得不见踪影了。

  落久千笑道:“我听临忧说你对骆亦遐下了情蛊?”

  闻言,萧观骨立刻冷面寒霜,“呵,她倒是什么都敢说,就不怕我割了她的舌头?”

  “你敢!”落久千威胁:“你要是敢那么做,我就让你家那只可爱的大白虎灰飞烟灭!”

  “哦?那不如我先杀了你?”

  “好啊,你来杀了我?杀了我,你家骆大阁主可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萧观骨眼神微眯,把正要施法的手又缩了回去,问:“你什么意思?”

  “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可行?”

  “说。”

  “我可以告诉你情蛊唯一的解法,但是同样的,等你把他的蛊毒解后,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萧观骨冷哼一声,轻松答应:“好,只要不让我杀人都行。”

  落久千冷嘲热讽道:“你到是善良。”

  “快说,解药到底是什么?”萧观骨不想多说。

  落久千阴森一笑,扇开手中的千字扇,慢悠悠道:“你的心头血。”

  “就这么简单?”萧观骨半信半疑。

  “呵,简单?”落久千道:“这可是需要你连续喂他七十二天才能完全解除的法子,每天需要整整半碗心头血,你说这很简单?”

  再现玲珑七面(1)

  “哼。”萧观骨冷笑一声,道:“这你可就管不着了,不过……”

  说着,他的眼神越发阴鸷。

  落久千问:“不过什么?你难道还怀疑我会害你不成?”

  背过手,萧观骨转身迈步向前走去,留下一句话:“你还没那个胆子。”

  落久千笑。若不是种族有别,他还挺乐意交他这个朋友。

  可惜,事与愿违。

  回去的时候,萧观骨觉得这老天肯定是铁了心要跟他作对!

  鹅毛大雪簌簌落下,林子里虽然树冠上还留了一些枯叶,但根本就遮挡不了。

  萧观骨边走边冷的瑟瑟发抖,他堂堂魔神怎么就唯独怕冷怕的要命。想想若是玄冰阁全员来犯,说不定死的会是他。这可真是要了命的弱点。

  特别是这次重生后,萧观骨简直怕冷比怕鬼还严重了,不过还好神树那暖和。

  回来后,他直接把人移来神树之下,落叶一如既往的软乎乎的。

  看着骆亦遐,他心里犯嘀咕,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救他?如落久千所说,七十二天每天半碗心头血,他就算是死不了,但肯定也不会好过。

  苦笑一声,这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自作孽不可活。

  背过身来,他将大片落叶幻化成碗状,随后手指轻起,指尖落下之际血缓缓流落入碗……

  片刻后,他看着染红了大片的胸口一怔,没想到这次的伤口居然没有自动愈合,还真是他想的容易了。

  给骆亦遐喂下后,他伸手将自己的衣袖撕成条状,笨拙的为自己包扎。

  却不知缠绕到最后一圈时,他的手突然被握住,他转过身来看,嘴里还叼着红衣带,看到是骆亦遐后,他不太清晰的道:“去一边坐着。”

  说完又继续裹……

  骆亦遐一醒来就感觉到嘴里的腥味,这下算是明白这腥味是哪来的了。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扯下萧观骨刚裹好的衣袖带子……

  后者一愣,旋即吐掉嘴里的红带子,怒道:“我不是让你去坐着吗?乱动什么?!”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裹上去的,靠!这人之前不是一直很听话的吗?

  “去,你给我过去坐着。”无奈的他又道。

  不过人依旧未走,而是一直盯着他的伤口呆滞着。

  一秒后……三秒后……

  “我天。”萧观骨赶紧把衣裳扯过盖住。

  这人、这人的瞳色恢复了……意思、意思是他、他现在是本人?

  还来不及感慨自己的血居然这么有能耐,他就被惊懵了。

  骆亦遐一把扯过还缠留在他身上的红衣带子,顺便将某人扯了过来。

  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须臾,萧观骨先挪开视线,命令道:“你放开。”

  骆亦遐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不放。”

  萧观骨转过头来怒瞪着他……

  骆亦遐不顾,看着他的伤口既心疼又难过。他将带子小心翼翼的理好,随即谨小慎微的给他包扎起来……虽然手法生疏,总是碰疼他。

  不过萧观骨大概是也感觉不到疼了,心脏砰砰砰地跳,大脑缺氧似的,一脸懵逼。

  大概持续了好一阵子,骆亦遐才结了个丑陋的疙瘩松手了。

  萧观骨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他。

  不过骆亦遐却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目光柔和。

  再现玲珑七面(2)

  “啊——!喜,你们在吃什么?”

  隐隐约约听到这个声音,萧观骨猛地回头,问:“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骆亦遐轻轻点头。

  “你小点声……”

  两人上下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那这声音是哪来的?

  最终两人不约而同都看向了神树。

  萧观骨毫不犹豫地一脚踢过去,力度不小,震得他胸口疼。

  “啊——”

  一声尖叫声传来。

  紧接着一个面具突然掉了下来,脸对脸,他对着面前的萧观骨微微笑了笑……

  萧观骨“啊”的一声,给了它一巴掌,旋即迅速跑到骆亦遐身后。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呼”地一声,又一个面具降落,“你才是鬼东西!”

  话音未落,空中又齐齐降落了五个面具,他们的颜色不同,诡异十足,叫萧观骨看了心生胆怯。

  被打的喜依旧是一副笑像,道:“嘿嘿,你好呀朋友,你的血真好吃,谢谢款待。”

  萧观骨:“……”

  惊:“啊——!我怎么没吃到?!”

  怨:“为什么我也没吃到?”

  恨:“你们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

  萧观骨:“……”

  悲看着躲在骆亦遐身后的萧观骨,悲伤道:“呜呜呜呜……你们看他……呜呜,他怕我们。”

  恐:“啊,快把我的脸掰过去,我、我也怕这黑衣怪!”

  萧观骨看了眼骆亦遐,见人依旧面无表情……这人怎么能这样?

  普通人就算不怕,那也会惊讶不是?为什么他还是这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骆亦遐若无其事的把“恐”的脸掰到另一面。

  恐背对着他们疏了一口气,“谢谢。”

  萧观骨阴郁着脸,又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惊:“啊——他居然又不记得我们了!”

  悲:“呜呜呜呜……”

  喜:“不是不是,他们不是一个人,我喝过他们的血,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哀:“是...啊...他们...不是...一个人。”

  萧观骨:“你们说谁不是同一个人?”

  恨:“哼,你快说!索赨又死哪去了?不好好养我们,果然……果然这家伙就是个坏心眼!”

  “索赨又是谁?”如打哑迷般,萧观骨真想把他们烧为灰烬。

  骆亦遐握住他的手,解释道:“这棵树的主人。”其余的他也没必要告诉他。

  “喔,是这样啊。”萧观骨又问:“那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喜:“嘻嘻嘻,我们是你的宝藏,是你最忠诚的属下,是你最好的朋友吖。”

  萧观骨:“……”

  骆亦遐:“别信。”

  ……估计只有脑子被狗啃了的人才会信。

  须臾,骆亦遐道:“让他们回去。”

  萧观骨问:“怎么让他们回去?”

  骆亦遐:“直接说。”

  这么牛的吗?

  随即萧观骨对七个面具道:“你们回去吧,”外加威胁,“不然老子就灭了你们。”

  悲:“呜呜呜呜……”

  惊:“你说什么?!你!负心汉!”

  “是吗?”话音间,萧观骨的掌心突然蹿出一团火苗,蠢蠢欲动。

  喜又解释:“都说了他不是索赨啦。”

  惊:“……那他到底是谁?”

  喜:“你是谁?”

  冷笑一声,萧观骨收起掌心的火苗,走上前来一探究竟,道:“你们是谁?”

  惊又“啊——!”叫了起来。

  恨:“你又怎么了?!”

  惊:“他、他的手上居然有千虫蛊!别,别碰我啊!”

  萧观骨顿了顿笑道:“告诉我你们是谁,说了就不碰。”

  喜:“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啦,我们就是这世间最可爱、最美丽、最最最无所不知的玲珑、七面、侠。”

  怨:“为什么要加个侠字?”

  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喜欢呀。”

  人无踪,妖令毁

  接收到骆亦遐的眼神,萧观骨立刻受意,他的意思是说叫他让它们赶紧走。

  不过……这人难道比他还懒?手还牵着呢,说话会死啊?

  不过萧观骨这次偏偏就一言不发。

  须臾,悲突然又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喜,我们喝了他的血,会不会也中了千虫蛊?呜呜呜呜……”

  看着面具眼睛上流下来的透明液体,若不是恐还背对着展示面具后是空的,萧观骨差点就要信了这是张真的人脸。

  喜回道:“没事啦,就算真中蛊了也威胁不到咱们。”

  哀丧着个脸问:“真的吗?”

  喜:“自然,而且就算真中蛊了,我也有解蛊的法子。”

  听到这儿,萧观骨唇角一勾,它们自诩无所不知或许是真的。

  侧耳细听它们详说。

  怨:“你能有什么法子?蛊毒一事不是只有恐知道吗?”

  喜哈哈大笑,“它懂的只是蛊毒,我知道的才是解药。”

  惊:“啊!!!那千虫蛊怎么解?”

  喜:“这个啊,我得找找。”

  闭眼片刻后,喜再次睁开,笑道:“嘻嘻,无药可解。”

  “……”无所不知?真tm打脸!

  萧观骨一脚踢向神树,怒骂:“滚!”

  待七个面具消失后,骆亦遐道:“为何要将蛊毒移回去?”

  “我魔神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萧观骨懒懒回道。

  因为他还不起,更不想还,特别是那个人还是骆亦遐,他宁愿是他欠自己的,也不愿自己欠他。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他深有体会,就比如现在,真是糟糕透了!还不知道落久千那个辣鸡会让他去做什么事。

  萧观骨看了一眼骆亦遐,又冷冷移开视线,迈步走出了神树殿。

  片刻后,骆亦遐在寝宫处找到了萧观骨,见他正倚窗望雪,眼里尽是忧色。

  旋即骆亦遐驻足在雪松树下,瞥眼间两人对视,一眼、万年。

  ...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

  风平浪静的时光总是短暂得让人感喟,七十二天后,骆亦遐的情蛊顺利解除,萧观骨不知所踪。

  现如今正值三月份初,春意盎然,百花争放。

  失踪之人显然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聊八卦的对象。

  其中就有不少人怀疑,是骆亦遐私自把人藏在玄冰阁了。

  为此,玄冰阁的弟子们下山为民除害都还要被指指点点,而玄冰阁所经的商业也一路下滑,衰退迹象明显,一日不如一日。阁中弟子人心惶惶,散的散,离的离。

  不过骆亦遐这次是真被冤枉了,他不仅没有藏人,他更是连人去哪了都不知。

  自从前晚他在玄冰阁醒来后,事情就发展成了现下这副模样。当然,最令他恼怒的还是那个人又不见了。

  七天后,妖族突然昭告天下——妖王意外病逝,妖族堂主落久千继任新妖王。

  一只黑鸦突然飞到梧桐树下,弟子们见后不敢拦截,只得上报给两位长老。

  两位长老前来一看,是妖族的信鸽。得闻落久千继任新妖王,二人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思量片刻后,他们还是决定去告知骆亦遐。

  但骆亦遐却早已闻声去了妖皇宫。

  四长老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叹气道:“也是,自从小亦遐醒来后,他就没日没夜的盯着万晓镜,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三长老头疼,摇摇头后道:“走吧。”

  在修仙界中,很多人都知道,妖族有一妖王令,所有小妖便都受控于此,起初妖王令是由老妖王所创,为的是统一妖族。

  后来兰姬得知妖王令唯一的密令之后才得以坐上王位。不过现下……兰姬到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么阴狠一个人临死前居然会把密令传给落久千?

  哼,她应该巴不得让所有妖都为她陪葬吧。

  所以能变成现下这副局势的唯一途径,便是妖王令已毁!只有这样,落久千现在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王位上。

  而有这个本事能毁了妖王令的人,据骆亦遐所知也就只有萧观骨。但他却不知道,萧观骨这样做是为什么。

  浴火而生(1)

  妖皇宫。

  落久千何其聪明,他才不会蠢到对任何人提起说妖王令已毁的事情。小妖们对此也是半信半疑,但又不得不信。

  新妖王上任,哪一次不是隆重的大办一场。落久千亦不例外。

  白纤纤现在恢复了不少,至少发病前还有些征兆,可以让她避开这些人。

  暮笙厅现在百兽率舞,歌舞升平。

  落久千坐于主位之上,惬意地喝着酒。

  突然,有妖上前来报,它们在妖皇宫地界内发现了骆亦遐的足迹。

  落久千冷哼一声,意料之中。

  “去把人请进来。”

  “属下遵命。”

  须臾,黑衣人慢步走来,周围冷冽之气四放,众妖纷纷闪开退下。

  落久千居高临下,笑道:“骆大阁主怎么有空来我妖皇宫?”

  骆亦遐冷面寒霜,甩手直接把一根黑色羽毛扔了过去……落久千中途截下,旋即一行话落入眼帘。

  内容如下:告诉我他在哪,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落久千笑意更甚,“你说的他是指的谁啊?萧观骨?”顿了顿,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垂眸道:“我也不知他在哪。”

  说到底,萧观骨也算是落久千姐弟二人的恩人了,如果他们知道他的行踪,他们二人并非是忘恩负义之徒,必然会好好款待。

  但是他们真的不知道人在哪。

  ...

  凤焰门的熔浆池。

  此时此刻,这里可不得了,闹得比妖皇宫更甚,因为众人都在观看一场惊世骇俗的“熔浆舞”……

  “呜啦啦啦啦”随着一声愉快的歌声,一个被熔浆所包裹的身影从西边浆池一跃跳到了东边……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掌声。

  “谁啊这是?也太厉害了!”

  “那可不是,”一老太太附和道:“我都活这一大把岁数了,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居然能在熔浆池里跳舞。”

  “咳,别说是跳舞了,我就连靠近那儿我都觉得热乎,听说之前有人掉下去了,融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可不!这可是整个仙洲大地温度最高的地方……”

  他们说着说着越说越热闹,全然没看到那人没再跳起来了。

  须臾,一个满脸是热熔浆的人抱着一堆尸骨,笑道:“你们看看这是那些掉下去的人吗?下面还有好多哦,他们哭着喊着可吵了。”

  众人“啊”地一声跑开了。

  那人歪头疑惑道:“呐...你们不是要吗?为什么跑了?”

  片刻后,原本在雷神宗议事的凤染接收到消息后赶忙回来,直径奔向熔浆池。

  看着熔浆池中头朝下爬着的人影,他不得不震惊,从古至今,哪有人会碰到熔浆而不融化的?

  而这个人却……

  “来者何人?”凤染厉声问道。

  他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厉害,敢来他凤焰门闹事就罢了,居然还能躺在熔浆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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