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霖6
温以霖看见陆泽沉默,以为戳中了陆泽心事,当即冷笑一声。
这桩婚姻,只不过是两个求而不得的人的一场交易罢了。
黑色的豪车开往郊区,一座宛如皇家古堡般盛大的建筑出现在他们眼前。
陆泽被温以霖带到古堡里的一间更衣室,副官斯宾塞已经等候多时。
斯宾塞有一头张扬的红色头发,性格却意外的很沉稳。
斯宾塞先是朝温以霖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将手中的礼服递给陆泽。
斯宾塞:“陆先生,这是上将给您挑选的礼服,请您换上。”
陆泽点了点头,接过礼服去换,而温以霖走到沙发边坐下等他。
斯宾塞走到温以霖身边压低身子耳语:“上将,有人把情书传到了网上。”
温以霖皱眉,神色阴桀,眼底结了寸寸寒霜:“谁干的?”
斯宾塞怕温以霖听到那个名字暴怒,又加重病情,所以一直偷偷关注他的表情,“很多人都上传了,但是最开始上传的ip是温简清的光脑。”
温以霖垂下眼帘,掩盖瞳孔中蕴含的风暴:“他都已经认祖归宗了,还想干什么。”
你已经夺走了我的雄父,雌母,你还想要什么。
他们两人的对话被蓝晶晶实时转播进了陆泽耳朵。
小说是从主角温简清的视角出发的,反派自然是穷凶极恶,丧尽天良。
主角受尽苦难回到自己的家,被所有人宠爱,被抢了他人生的反派所嫉妒,所有人都觉得反派罪有应得。
可是没人愿意知道,是温父温母从孤儿院领养的他,因为他长的酷似他们失踪的亲生儿子。
他从小就被当成温简清的替身,所得到的家人的爱都是属于另一个人,当那个人回来,他理所当然被所有人遗忘,就像他原本就不姓温,就像他原本就没有父母。
他怎么能不恨。
陆泽放下手里打的七扭八歪的领带,拉开隔帘走了出去。
温以霖看到他那可怜的领带脑瓜子就疼,上前亲自替他把领带拉开,重新按照正确的顺序再打上。
陆泽发现自己比温以霖高一点,于是顺势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我娶了你,就已经不喜欢温简清了。”
温以霖的指尖微微颤抖。
不喜欢温简清
哼,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特别是从温简清的狂热追求者嘴里说出来的。
温以霖眉峰上挑,戏谑道:“不喜欢温简清,难道你喜欢我不成。”
陆泽翻了个白眼:“当然不喜欢,你别那么自恋好不好。”
温以霖被噎住,黑着脸把领带系到最紧。
【叮咚】
【怨念值+5】
蓝晶晶星星眼【宿主,你连反派大佬的怨念值也敢收,可太勇了!】
陆泽可没空管什么怨念值,他被勒得快缺氧了。
陆泽艰难地拉开温以霖的手,大口喘着粗气:“你要谋杀亲夫啊!”
温以霖:“不喜欢你干嘛答应和我结婚。”
陆泽实话实说:“为了过上资本主义腐朽的生活。”
温以霖脸又黑了几分。
但是这个理由让他放下心,贪慕虚荣总比包藏祸心好,如果陆泽说的是真的,他不介意养着他。
毕竟,很少有像陆泽一样不想控制自己雌虫的雄主了。
温以霖寒声道:“我不管你喜欢谁,但是在外面,我们得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你懂我的意思?”
陆泽思索片刻后点点头,下一刻手臂环住温以霖细腰,把他往自己身前带了带,他们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一起。
温以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推开他,陆泽却突然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
温热的呼吸包裹住他,是他前所未有的经历。
陆泽软软撒娇:“阿霖,我饿了。”
蓝晶晶和斯宾塞在最佳观众席吃瓜。
温以霖不自然别开头:“你状态进入的还真快。”
楼下就是家宴,聚集了温家嫡系,陆泽放开温以霖的腰,改为牵住他的手:“快开席了吧,我真的饿了,一天没吃东西。”
温以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几秒后维持他们牵着的手,推开门缓缓走下楼。
仆人们已经将菜品上齐,华丽奢华的复古餐厅里,一张长桌铺在他们眼前。
主位坐着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左边是一位风姿卓越的贵妇人,贵妇人下一位则是长相甜美的少女。
中年男人右边本来是温以霖的位子,可是现在这个位子上坐着的却是另一个人。
一个陆泽和温以霖都不想见到的人。
温简清。
如果说温以霖是荆棘沙华,温简清便像是清水芙蓉,他不像温以霖打扮的那么正式,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
温以霖见到他后狠狠皱眉。
温父见到他这般态度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斥责道:“一见面就对你弟弟摆脸色,你想干什么!”
温以霖声音冷硬:“你没跟我说他也在这里。”
温母态度不像温父那般恶劣,但是依旧是向着温简清:“霖霖,清清是你弟弟,你不是要将旁边那位介绍给我们吗,清清也有资格坐在这里认识你的未婚夫。”
“哼。”温以霖冷笑,“他没这个资格。”
“你!”温父怒不可遏。
沉默的少女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大哥,你过分了。”
剑拔弩张时,温简清跳出来缓和气氛:“好了好了,别因为我闹得不开心,陆泽我早就认识,他和我还是同学呢。”
温母附和:“是啊,我听清清说陆泽和他关系很不错呢。”
温父面色稍缓,看向陆泽:“是吗?”
他们好像谁也没有发现,他和温以霖还没有落座。
陆泽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笑道:“温简清是谁,我认识他吗?”
温简清原本稳稳握住的刀叉哐当一声掉在盘子上,声音大的刺耳。
但落在温以霖耳里却是十分愉悦。
温简清强装镇定,试探道:“陆泽你怎么了,是因为那件事我没答应你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吗?”
陆泽白眼翻到了天上,拉着温以霖的手强硬将他拽离了这场令人窒息的家宴。
只留下一句:“我你们也见到了,没什么事我和我的雌君就先走了。”
之后他真的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这是温以霖童年中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抛下身份,抛下养父母的期望,离开这场把他当做傀儡的木偶戏。
他和陆泽坐上来时的豪车,豪车驶离古堡大门那一刻,他感觉生命中某根无形的枷锁啪嗒一声。
断了。
而与此同时呆坐在餐桌的温简清也有这种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偏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