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妈妈，你终于来找我了，呜呜呜，我等你好久了呜呜呜呜……”

　　司钺&沈知予：……

　　啊，你再说啥？你再说一遍？你在叫谁妈妈？！！

　　四十

　　从停尸房冲出来的小姑娘看起来并不像是鬼屋里的工作人员，人家还抱着可可爱爱的大概是从游乐园的什么地方的抓娃娃机里面抓出来的兔子玩偶，只不过，大概是因为被关在停尸房里太害怕了，玩偶兔子的身子已经被小姑娘抓得皱不拉几的。

　　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虽然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不过在鬼屋的大环境下，心里恐慌消不下去的小姑娘选择“嘤嘤嘤”地抓紧沈知予的大腿不放开。

　　沈知予：……

　　我的裤子！

　　司钺实在看不过眼，干脆把小丫头拎了起来：“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姑娘迫不得已放开了沈知予的大腿，扁了扁嘴：“妈妈……妈妈把我扔掉啦！哇！！”

　　小丫头哭起来就像是洪水决了堤，沈知予跟司钺两人又没有哄小孩的经验，虽然沈知予跟司钺其实都是有弟弟的人，但是司钺从来不会在司庭哭的时候跟他打交道，他只会把司庭弄哭，然后给妈妈打小报告，“小屁孩又哭了”，至于沈知予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爸妈再婚之后好像都有了小孩，明面上那俩小屁孩都是叫他哥哥的，但是，实际上，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到了这里之后，差不多的倒是有个沈落合，但是沈落合可乖了，反正没怎么哭过，就算哭了，不是还有秦姨吗？也用不着他去哄。

　　因此，“哄哭起来的小屁孩”这个事情，在这两个学校里叱咤风云考试能任性不写完的学霸眼里，简直就是灾难。

　　谁都不会哄，怎么办？

　　沈知予跟司钺面面相觑。

　　“那个，那什么，这个小妹妹，要不，你先跟哥哥出去，然后我们去广播站帮你喊喊？”沈知予不会哄小孩，只能先想法子把小姑娘的注意力往别处引开。

　　不就是走丢了的小姑娘吗？帮他找到妈妈不就行了吗？！

　　简单！

　　小姑娘听了沈知予的话之后，扁着嘴，哭哭啼啼地“嗯”了一声。

　　但是，好歹没有再哇哇大哭起来。

　　沈知予跟司钺在进停尸房之前，已经在鬼屋里走了好一会儿，这会儿他们也不知道是回头走比较快，还是继续往前走直接出鬼屋比较快，两人商量了一下，好歹已经进了鬼屋了，而且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干脆就把鬼屋走完吧。

　　两人一合计，决定下来往前走，但是，小丫头可能是真的心慌意乱，这个时候怎么都不肯走了。

　　“我不走，外面会有骷髅爪爪伸出来抓我，我会被爪爪抓走的！我不走！呜呜……”

　　眼看着小姑娘好像又想哭了，就连司钺都慌了起来：“那那那那，那行，我拎着你行吧？！唉……”

　　然后，他获得了小姑娘好像略带嫌弃的眼神一个，小姑娘扁着嘴，抱着沈知予的大腿说道：“不要你拎，我要这个哥哥抱！”

　　司钺当然不乐意，但是也不好对着一个小丫头片子发火，傻愣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对沈知予说道：“算了，就把这小屁孩丢在这里吧，到时候跟广播站的小姐姐说停尸房里有个被丢了的小鬼头就好了。”

　　沈知予看了司钺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抱着她吧，这小丫头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应该也挺重的，我不想抱。”

　　小姑娘：……？？

　　我好想听到有人在说我胖？！

　　司钺其实也不太想抱，但是要真把这么个小姑娘丢在这阴森森的停尸房，好像也确实不太人道，因此虽然不乐意，司钺还是把小姑娘抱了起来，一边抱一边嫌弃：“行吧行吧，我就当举个杠铃吧！”

　　鬼屋的设计还挺人性化，大概是知道进了停尸房之后的人大多心慌慌，因此之后的路上并没有遇上太夸张的鬼，比较逼真的也就是有个“血池”里满满地都是想要爬上来的水鬼。

　　然而，他们并没有上来。

　　毕竟只是游戏项目，鬼屋的目的也只是吓吓游客，并没有让游客跟鬼玩你追我打捉迷藏的打算。

　　三人成功地从鬼屋里走了出来，可能是被两位学霸的淡定感染了，虽然小姑娘还是不敢自己下来走路，但是她看起来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怕了。

　　从鬼屋出来之后，沈知予跟司钺就带着这个小姑娘去了广播站。

　　广播站的小姐姐很温柔：“你们是说，在鬼屋里发现的这个小姑娘？她妈妈疑似把她丢在鬼屋里面了？”

　　司钺把小姑娘放在地上，揉了揉有点酸的肩膀：“是不是她妈妈丢的我不知道，反正确实实在鬼屋里发现她的，在那个停尸房里面。”

　　“好的好的，辛苦你们了。”小姐姐说完，又蹲下身去，跟小姑娘平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告诉姐姐好不好？”

　　小姑娘眨着眼睛，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我叫张馨。”

　　“好的，小妹妹等等哦，姐姐帮你放广播找妈妈。”

　　“好~”

　　沈知予挑了挑眉，觉得俗话说得果真没错。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翻脸就翻脸，现在看这个小姑娘哪里还有在鬼屋里哭得停不下来的那个架势，看起来就像是个乖巧的宝宝。

　　成功把小孩丢到了广播站，司钺跟沈知予觉得，可总算把小屁孩丢掉了。

　　司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快十二点了，我们去吃午饭吧，这小孩在这里应该就没问题了。”

　　“也好，肚子确实饿了。”

　　两人正打算转身离开，沈知予的衣袖就拉住了。

　　抱着兔子玩偶的小姑娘扁着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想去。”

　　沈知予&司钺：……

　　沈知予跟司钺虽然觉得无语，不过也还没说话，倒是广播站的小姐姐先不好意思起来了：“不可以哦，哥哥们要去吃饭了，馨馨要在广播站等妈妈，要是妈妈听到了广播，来了却找不到馨馨的人怎么办呢？”

　　张馨小姑娘不为所动，只是扁起嘴，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司钺“啧啧”了两声：“这小姑娘也是心大，也不怕我们把她卖了，现在人贩子这么多。”

　　广播站的小姐姐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让张馨放弃她的想法，只能干巴巴地说着：“张馨小朋友，要乖乖的妈妈才能把你找回去呀，不乖妈妈就找不到你了呀。”

　　然而，小姑娘怎么都不肯放手，十分倔强：“你不能走，你要陪我。”

　　到这里，司钺是真的生气了：“小鬼，不是你叫了妈妈，这世上这么多人就都是你妈，没谁天生围着你转，现在，最好把你的手放开，否则我就去把你再丢回那个停尸房里面去。”

　　但是，小姑娘好像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拉着沈知予的衣袖不肯放手：“就不，我一定要他陪我！”

　　沈知予既没有放狠话，也没有跟张馨讲大道理，只是把自己的衣服强制地从她手里救出来，然后对广播站的小姐姐说道：“这个小姑娘就交给你了，辛苦了。”

　　广播站小姐姐：“……哦，好的。”

　　然后，沈知予就拉着司钺离开了，留下一个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张馨以及看起来还有点懵逼的广播站小姐姐。

　　沈知予走之前，还颇为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小姐姐。

　　“感觉，还是蛮对不起小姐姐的，这小姑娘看起来就不像是跟落合那么乖的。”

　　四一

　　沈知予跟司钺从广播站离开以后，也就没再管那边的事情了，虽然觉得有点点对不起那个温柔的小姐姐。

　　大中午的，司钺跟沈知予准备先去KFC吃点垃圾食品填饱肚子。

　　虽然现在司钺已经弯了，但是架不住这人十八年都是一股直男思维，至今，他依旧觉得，奶茶是小女生才喝的东西，固执地一定要把双人套餐里面一杯橙汁一杯可乐换成两杯可乐。

　　这可为难死了售货的小姐姐：“不好意思，按规矩这个不能换的。”

　　沈知予看着餐盘里的两杯饮料：“行了行了，不就是一杯橙汁吗，我喝就行了么，矫情兮兮的。”

　　司钺：“……我这是矫情吗？真男人只能喝可乐！”

　　沈知予接过餐盘，冲售货的小姐姐道了声谢，转过身很没好气地对司钺说着：“你可得了吧，真男人才不喝可乐呢，可乐杀精！”

　　司钺跟着沈知予去找座位，一边走一边瞅着沈知予：“我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

　　“别想太多，把你脑子洗洗干净，别成天想些黄色的废料，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沈知予头也不抬地往前走着。

　　中午时分，KFC里面作为不好找，两人几乎把整个餐厅都转悠了一圈，才勉勉强强找到了两个靠在一起的座位。

　　“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去外面吃，这找位置真烦。”坐下以后，司钺还挺不满。

　　身为司家的大少爷，司钺平时是很少进KFC的，就这一回，还是沈知予犯懒，找了个就近的店，游乐园里面那肯定就有KFC的品牌连锁店。

　　沈知予打了个呵欠，无可无不可地说着：“你不是说你下午还要接着玩吗？我要是出去了，那你就别想让我再进来了，我就直接打电话让司机来接我回家了。”

　　说到这里，沈知予就得到司钺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

　　沈知予才不管这些呢，反正已经找到了座位，安心吃自己的午餐就好。

　　等到沈知予跟司钺吃完了中饭的时候，已经快要一点钟了。

　　走出KFC的时候，沈知予手里还拿着一只冰淇淋，似乎是新推出的款。

　　然后，他们就遇到了带着一个小女孩的女人。

　　从女人的脸上看去，神色颇有些狰狞，而她身边带着的那个女孩，司钺跟沈知予也都认识，正是之前那个被丢在鬼屋停尸房的小姑娘。

　　看起来，这像是丢了小的，来了大的。

　　沈知予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就连新出的冰淇淋都让他没什么胃口了。

　　沈知予看到了，司钺自然也看到了，他也清楚得知道，这位女士八成来者不善，大概是想要找他们的麻烦，虽然司钺觉得，自己跟沈知予已经做得挺人道的了，并不觉得这位张馨的家长有什么资格来找自己跟沈知予的麻烦。

　　然而，真的来找麻烦的人，才不管这些呢，比如这位带着张馨的女士。

　　女士来势汹汹：“就是你们两个臭小子把我闺女一个人丢在广播站的？你们有没有点良心啊，啊？她一个小姑娘，才五岁，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广播站，你知道她心里多难受啊！”

　　司钺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我管她有多难受呢，她是你闺女又不是我闺女，你自己都不管让别人帮你管，你脸怎么这么大呢，你还不如庆幸一下我们不是人贩子呢。”

　　“好啊，你们这俩没良心的臭小子，还想让我闺女遇着人贩子，你、你、你们……”

　　沈知予舔着冰淇淋：“这位大婶骂人的功底不太行啊，跟菜市场天天跟爷爷吵架的那些大婶大妈差得远了，她们可厉害了，骂人半个小时都不带重样的，有些我还听不太懂啥意思。”

　　司钺闻言，“呵呵”笑了两声，而那位女士，则是涨红了脸。

　　她平时自诩为新时代女性，跟那些市井大妈不一样，但是这个时候竟然被个小鬼头说成跟个市井大妈一样，不管是不是真的，都着实让她怒火中烧。

　　“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女人开始气急败坏起来，“我比你们妈妈都要年轻，有你们这么说自个儿妈的吗？”

　　司钺吐了吐舌头：“你可算了吧，我妈才不跟你这么矫情兮兮的，我妈说话可好听了。”

　　沈知予跟着点了头：“就是，你骂起人来就跟菜市场的大妈一样，难道你反驳就不像了吗？就连语气都超像的。”

　　沈知予说得话，司钺肯定是同意的，虽然他并没有去菜市场买过菜，但是这不妨碍他赞同自己新上任没多久的男朋友：“就是，有空跑到我们面前来叨叨，不如回家反思一下，像你这样的脾气，这样的品性，跟在你身边教出来的闺女，将来会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趁她现在还小，改改还来得及！”

　　“我教女儿还用得着你们管了？知道隔壁王大爷为什么长命百岁吗？因为他不多管闲事！”女人好像终于找到了反驳的点，甚至开始理直气壮起来。

　　这一回沈知予倒也没有反驳：“就是，我们多管什么闲事呢，那小屁孩在停尸房里哭得挺高兴的，把她带出来干什么。”

　　司钺没打算再理会她们，跟沈知予勾肩搭背起来：“真扫兴，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她们……呵呵！”

　　沈知予一下就理解了：“行的吧，车来了吗？”

　　“江叔不知道在哪儿吃饭呢，给他打个电话吧。”司钺打了个呵欠，“现在回家还能睡个午觉，可惜好不容易计划出来玩一趟，都会这母女俩破坏了。”

　　“你的错，你就不该推开那停尸房的门！”沈知予顺口推锅。

　　“行行行，我的错。”司钺从善如流应下，把脑袋往沈知予旁边凑了凑，“冰淇淋拿过来，让我尝一口。”

　　“你就不能自己去买一个吗？！”

　　“就不，要不你冰淇淋给我尝一口，要不你自己给我亲一口，自己选一个。”

　　两人嬉笑着走远了，就跟没有遇到过这令人不开心的插曲一样，把那母女俩留在原地。

　　那小姑娘倒是还好，躲在自己妈妈身后，好像还看不懂这里面的纠葛，但是女人显然是气急了，站在原地狠狠地跺了两下脚，却忘了自己穿了细高跟鞋，一个没留神，竟然直接崴了。

　　她原本想要喊人帮个忙，但是旁边的路人老早就看着这边的动静，亲眼目睹了她跟两个小伙子的争执，也从对话里多多少少猜出了前因后果，知道帮了这位女士很可能就会被赖上，因而大多都不敢出手。

　　最后，还是KFC的店家看不过眼，觉得这位挡在门口妨碍做生意，才让人把她扶进了店里，又帮着打了游乐园里的急救中心的电话。

　　“你们在这里坐着就好，急救中心马上就来了。”

　　女人坐在店里，还是觉得心气不顺，口中骂骂咧咧的。

　　边上坐着一家子，有老有小，好奇地看着她们母女。

　　有个年轻人“啧啧”两声：“年纪不大，火气倒是挺大。”

　　坐他边上的老人家喝着枸杞茶，笑嘻嘻回道：“心眼小，火气自然就大，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四二

　　返校日。

　　沈知予还是跟司钺一起回学校的。

　　由于假期很快就要到来了，虽然成绩单还放在各班班主任手里，目前大多数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考了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回家之后上交成绩单之后爸妈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就算凭着“寒假”这两个字，也够这帮年轻人兴奋不已了。

　　沈知予也挺高兴的。

　　毕竟，他从来不会为自己的成绩担忧。

　　沈知予和司钺一起进了教室，班主任肖老师还没有来，沈知予伸手拉了拉前座班长罗尚的衣服：“罗尚，成绩单还没有出来吗？”

　　“出来了，但是还在老肖手上，具体的成绩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一回司钺被你从第一名的位置上赶了下来，不过你们俩好像就差了个一分。”罗尚转过了身，回答沈知予，“我连自己的成绩都还不知道，就先帮你把成绩打听到了，我是不是特别棒？！”

　　沈知予从善如流：“是的，没错，咱们班长特别棒！”

　　知道自己压过了司钺的沈知予，现在心情舒畅。

　　肖老师来得晚了一点，不过看他走上讲台的时候笑容满面的样子，看来这一回十二班的考试成绩还算不错。

　　只见肖老师打开了手上的名单：“这回期末考试，咱们班里的同学们大体考得还算不错，其中，咱们班的班长罗尚，以及绍凭钧，他们这回考试的名次提升地非常快，当然了，咱们班里成绩最好的还是沈知予跟司钺，这两位同学，承包了全市的第一名跟第三名……司钺的姓很不讨巧，他明明跟全市第二名的成绩一样，但是就因为他姓的拼音首字母排在后面，就从第二名掉到了第三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