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沈知予打了个哈欠。

  他被司爸爸劝着喝了一点点红酒,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醉。

  他之前从来没喝过酒,而据说,那红酒的后劲有点大的。

  沈知予偷偷往身边的司钺看过去一眼。

  司钺自然也喝了,甚至他喝了整整半杯,虽然跟司爸爸很沈爹比起来不算什么,他们的量起码是他的三四倍,但是跟沈知予比起来,那可是多得太多了。

  但是,司钺看起来一点都不困,就好像他刚刚喝的不是后劲贼大的红酒,而是酸梅汤一样。

  司钺则是看着身边沈知予一顿一顿的脑袋,笑嘻嘻地往他身边凑:“怎么,困啦?”

  沈知予揉了揉眼睛,往司钺的方向看过去,只不过可能是被困意所扰,思维转得有点慢,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嗯,困了。”

  司向明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沈知予半晌:“你这样不行啊,男孩子总要学会喝酒的,知予这才喝了这么一点点,这就困啦?”

  沈少堂拿胳膊撞了司向明一下:“别胡说。”

  而后又转向看起来并没有犯困,只是脑袋确实经常一点一点的沈知予:“知予要是真的困了,要不就先去睡吧,我们跨年的时候帮你准备好宵夜,要是晚上饿了就自己下来,热一热再吃。”

  吃完年夜饭要等着跨年这个事情,沈知予虽然脑子已经不太灵清了,但是还是有印象的,更何况这个时候沈少堂还提醒了他一下,于是他坚持着:“不行,要跨年。”

  沈少堂哭笑不得:“跨年倒这么执着。”

  司钺也看不惯沈知予这幅困得不行的模样:“那要不,你先眯一会儿,等到要跨年了我们再把你叫起来?”

  沈知予现在的脑子不太清楚,思维就很容易背带跑,半天也没想出来有哪里不对劲,于是点了点头。

  司钺把沈知予红区睡觉了,客厅里还在吃饭的几位就开始聊开了。

  “没想到知予酒量这么不好,说真的老沈,这不太行啊,知予怎么说也是你老沈家的人,以后等他长大了,这种场面遇到得可要比现在多得多了。”司向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之后,才继续说,“就算你不想把他牵扯进去也不太行,别人怎么想的……”

  沈少堂倒是没太担心:“这种事情等到以后再说,知予看着就不像是想要跟豪门真扯上大关系的人,至于别人怎么想的,那谁管他们去。”

  秦湘也跟着赞同:“老沈说得有道理,说实在的,最开始我试探过,知予他不像是会太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别说是流言蜚语了,就算是真跑到他面前去说,他也未必会当真,他心是真的大。”

  司夫人从司向明手里夺过他企图倒到自己杯子里的红酒瓶:“心大好啊,像是我们这种人啊,要是心不大,可不得呕死,跟你说了,你今天就只能喝这些了!”

  司向明十分难受:“媳妇欸,这才哪到哪啊……”

  然而,司夫人怎么都不肯把酒瓶子还给司向明。

  虽然司钺嘴上说得好好的,甚至在房间里的时候也一度答应,一定在零点的时候把沈知予叫起来一起跨年,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司钺照旧一动不动。

  所以,沈知予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睡着个司钺。

  一时之间,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险些就把人一脚踢到床下。

  亏得司钺抱着人不撒手,不然就真的去床底下了。

  司钺一手抱着沈知予不撒手,一手往被子里伸过去,想要揉揉一大早就被沈知予踢了一脚的大腿:“知予欸,你要趁早习惯早上起来床上有另一个人的这个事情,总不能以后天天在早上见着我了,就给我一脚吧?万一踢到了什么不能踢的地方呢?”

  沈知予:……

  虽然好像确实是他的错,一大早踢人的却是就是他,但是司钺口中就是说不出什么好话,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话说回来,昨天我睡前应该是让你在零点的时候喊我起来的,你怎么都没叫我?”沈知予决定换个话题。

  司钺好像没想到沈知予竟然还记得昨天迷迷糊糊之间的事情,眨了眨眼:“哦,那我也睡着了嘛!”

  司钺总是有道理可以讲:“你看我们才刚刚满十八岁呢,怎么能熬夜呢?我们还要长身体呢,你说是不是?咱们男生,起码能长到二十岁!”

  这话虽然并没有什么毛病,陈述的也确实是事实,但是沈知予听着就觉得,这就是司钺找的借口。

  沈知予暗自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伸手推了司钺一把:“还说什么呢,起床了,今天大年初一了!”

  没错,这天是大年初一了。

  司钺兴致勃勃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当着沈知予的面扒掉了自己的睡衣,一边往自己身上套毛线衫,一边兴冲冲地跟沈知予说话:“说起来,这是咱们第一次一起过年呢!”

  沈知予偷偷看了两眼,然后转过身假装自己换衣服,听到司钺的话,随口应道:“是啊,怎么了?”

  司钺笑嘻嘻:“没有怎么,就是挺开心的。”

  沈知予不明所以转头看了过去,被司钺猝不及防凑近的俊脸吓了一跳。

  然后沈知予被抱住脑袋,在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五十

  大年初一之后,按照寻常人家,就是到各家各户走亲戚。

  沈家倒是没有这样的打算,他们只在大年初二的时候在秦湘娘家聚了一聚,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

  沈知予并没有跟着去。

  虽然他来到沈家之后,秦湘对他也确实挺好,大多数时候都要比沈少堂要体贴得多,但是沈知予跟秦湘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只能说,秦湘心地好而已。

  沈知予自己觉得,要是放在别人家,寻常的继母就算不一定会对丈夫前妻留下的孩子太差,但也绝对不会那么好,更何况是沈家这样的豪门,在这样的环境下,继母就算没对继子很不好,但也绝对会提防着的。

  可能是,秦湘自己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因此对于这些,她并没有像寻常的大户人家那么在意。

  但是不管怎么说,秦湘对沈知予确实是仁至义尽,而对着秦湘,沈知予还能喊一声“秦姨”,但是一旦面对的是秦湘的娘家人,沈知予那是真的要不知所措了。

  所以,他最终也没答应跟着沈家一家人去秦湘娘家报道。

  沈知予本身也不是一个多擅长跟别人交际的人,甚至在之前,很多人都会说他就是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虽然,其实他对学习这码子事情,其实并没有很在意,甚至连课后作业都懒得做。

  总而言之,大年初二,沈知予一个人在家。

  司钺老早就从沈知予口中得到这个消息了。

  司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家里各种各样的亲戚也挺多,至少比沈家要复杂得多,按照往常的惯例,司家的一家人要在司家老宅里呆上好几天。

  司钺本来就不乐意跟那些古里古怪的说话弯弯绕绕的平时都没见过几面但是一旦见了面就跟用光了零花钱的富家子弟碰到亲爹亲妈一样热情的亲戚打交道,而听到沈知予大年初二一个人在家的消息之后,司钺就打起了歪主意。

  “我在家里陪知予吧!”

  然后,这个歪主意被一家人冷酷地反驳了回去。

  理由很多,没几个是真正合理的,但是,就是不行。

  于是,司钺跑去跟沈知予哭诉了:“知予你看,这帮人都欺负我!”

  真男人,在面对心上人的时候,需要适当地服软。

  司钺深谙此道。

  沈知予作势安慰了几句。

  对于司家的情况,沈知予是不清楚的,因此他顶多只能给予单纯的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安慰,只不过这些对于司钺来说,还是很有效果的。

  反正在司钺登机的时候,很是心满意足地暗灭了手机。

  没错,司家老宅在外省,坐飞机都要一两个小时的那种外省。

  于是,大年初二这天,沈家五人自行开车去了秦湘娘家,临走前秦湘千叮咛万嘱咐:“知予,午饭晚饭我都已经做好了,放在冰箱里,到时候记得热一热再吃,要是不想吃冷饭,也能点外卖,不过这个时候没几家会送的,要不你勤快些,自己去酒店吃吧,吃冷的毕竟不好,你病才刚好没多久,万事还是注意些好。”

  “大冷天的往外面跑也不太好,万一再着个凉就不好了,要不等会儿车上你给哪家熟悉的酒店定个餐,让他们给咱们家送一顿,大不了多付点钱就是了。”沈少堂坐在车子驾驶座上,准备发动引擎,“想吃什么发给你秦姨,不用替你爹省钱,大过年吃点好的。”

  秦湘抱着沈落合坐在后座,跟着点头:“就是,你们爹有钱,不用省。”

  沈知予也不想吃冷饭冷菜,听到这里也就同意了:“好,等会儿我发菜单也秦姨。”

  沈知予在大门门口把沈家人送走了。

  而与此同时,一大早就出门的司家四人已经打着哈欠下了飞机,往司家老宅去了。

  司钺坐在司家人来接的车上,也不顾开车的就是个司家主家的人,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着:“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来啊?老家每年都来,但是好像也从来没什么要紧事情,这个事情能比我高考还重要吗?我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就要高考了喂!”

  驾驶座上开着车的男人哈哈笑道:“像咱们家很难得还有像司钺这么认真学习的人啊,要我说,咱们家大业大,不用跟外面的人那么学习这么认真,说真的,没必要,我们总有后路的。”

  司钺“呵呵”一笑:“要是司家人都是你这种想法的人,我保证,现在的司家富不过三代。”

  “说什么胡话!”开车的男人在听到司钺的话之后,原本还算和颜悦色的表情,一下子冷硬下来,“有你这么咒自家人不好的吗?”

  司向明坐在副驾驶上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啊哈……我倒觉得司钺说得没错,要现在的年轻人都跟你这么想,将来坐上司家家主这个位置的肯定也就是没文化的大老粗,司家迟早沦为没有自知之明的暴发户,暴发户想要被摁死那可是太容易了。”

  男人瞪了一眼司向明,却没跟着说话。

  司向明早些年是从家里出去的,那个时候家主主张将司向明分配到外面,当时司家所有人都以为是家主看不惯司向明,当时还有好些人在面对司向明的时候冷嘲热讽了一番,哪知道司向明在外面翻了身,现在竟然成了主家也要仰仗的人物。

  好在,他好像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对司家离心。

  司向明对于开车男人的态度一看就知道,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

  司家家大业大,这是真话,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能被分配过来给他们家当司机的,在司家肯定属于得不到重用的,没多少真本事的人,同样的,整个司家跟这个男人有一样想法的人也有不少,同样的,整个司家有真本事的,也有不少,只不过这样的人,八成分散在全国各地,而不是蜗居在司家老宅守门。

  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整个司家老宅,除了司家家主,没一个能打的。

  这一个只不过是没什么本事,还自视甚高以为自己特别吊的人里的其中一个罢了。

  司向明作为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从来不把他这样的人放在心上。

  车子里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开车的男人没再说话,司向明自然也不会闲着没事找话题,他现在困得很,把座椅放下来一些,干脆靠着准备眯一会儿。

  司夫人跟司庭坐在后座,也打着呵欠,一人靠着一边的窗户打算再眯一会儿。

  坐在老妈跟老弟中间的司钺无所适从。

  他没地方可以靠,也就没法睡觉!

  超生气!

  司钺忍了忍,最终没忍住,再度打开手机跟沈知予诉苦。

  “知予,你看看这帮人,就知道欺负我,早知道我就该誓死捍卫自己不回老宅的权力,那样我就能在家里陪你了QAQ”

  沈知予在送走沈家五人之后没多久,就收到了司钺的跨越好几个省的消息。

  沈知予看着司钺发过来的消息最后的QAQ,莫名地就觉得挺好笑,然后发过去一个“mua!(*╯3╰)”的颜文字。

  五一

  司家老宅如今依旧给司向明一家留着房间,虽然他们现在其实已经很少回来老宅了,顶多也就是过年的时候会回来聚一聚。

  司家像司向明这样走出去的人其实真不少,他们有些甚至连过年都没再回来了。

  算起来,司向明已经算是其中比较念旧的了。

  而真正被留在司家的人,大多都是纨绔子弟,他们根本走不出去,不仅如此,他们现在还停留在司家祖宅当年的荣光之中,殊不知司家的荣光已经快要被他们给败光了。

  司向明到了祖宅一下车,就被现任的家主叫去了,而接他们来的司机则是不甘不愿地听从家主的话,把他们带去了司家帮他们收拾好的房间里。

  司钺跟司庭对视了一眼,最终双双耸了耸肩。

  往年过年来老宅的时候,还没有见过司家家主这么严肃的时候,但是司向明一向很少跟两兄弟提起老家的事情,大概司家老宅在司向明心里头也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吧。

  身为司向明的枕边人,司夫人对于这一回回老宅的事情,比司钺司庭两兄弟要清楚一些,此时她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看了两眼现任司家主把司向明带走的身影,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而跟两个儿子说道:“E省现在已经发展成旅游业挺发达的省份了,你们要是闲不住的话,就去外头逛逛吧,咱们这一回,起码要在老宅待一个礼拜的工夫。”

  司钺司庭对视了一眼,都皱了皱眉,不太乐意:“要一个礼拜?往年不是过个三四天就能回去了吗?E省一点意思都没有,司家其他的人也是,烦得很!”

  司钺难得点头赞同司庭的话,而不是像往常那样条件反射一样反驳:“就是,特别是常年在老宅的那些人,就像刚才把我们从机场接过来的人,虽然字里行间没说什么,但是听着语气就跟他本家人比较高贵一样,我真是一点都不乐意在这里待,我回去跟知予相亲相爱不好吗?”

  司夫人整理着手上的行李,听到司钺的话抬头白了自家大儿子一眼:“放宽心,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回应该是咱们最后一年回老宅了,以后你就能每年过年的时候跟你家知予相亲相爱了。”

  司钺这才满意了,心情舒畅地跟司夫人谈起了这一回来老宅的事情。

  司钺两兄弟毕竟也是长了眼睛的,虽然司向明没说起过,但是司总在过年前几天肉眼可见地十分暴躁,更何况司向明以前向来很少把这种情绪往家里带,司钺司庭看过自个儿老爹前几天的状态,也知道这次回老宅的事情并不简单。

  “所以,咱们回老宅,跟往年有什么不一样的?”

  司夫人难得冷笑了一声:“本家这些蛀虫,想要你老爹把现在的公司交出来,作为补偿让他做下一任家主。”

  司钺&司庭:“……他们没事儿吧?我们平时都不想来老宅,难道还想让我们以后天天待在这么个鬼地方?告诉他们,做梦!”

  “就是!!”

  司夫人微微一笑:“确实是在做梦。”

  “司向明现在手里的公司,是当年司家不要了的,随随便便丢给司向明的,但是现在司向明做大了,又想要收回去了,这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情,而且别说司向明不同意,就算他同意了,本家的这些人也得逞不了的。”

  “司向明的公司,现在关系错综复杂,其中还跟官方有联系,想要换总裁,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哪怕真的换成了,等到了本家人手里,大概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司夫人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司向明现在手里的公司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所以他其实一直想把公司丢出去……说起来,你们俩有谁想要接手你们老爹的公司吗?”

  司家两兄弟双双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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