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成亲
刘帝看着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跪在地上,终究有些不忍,沉声道:“接下来,有何打算?你也知道长歌那性子,现在不知怎么变得那么蛮狠,我也是无奈,毕竟当年她下嫁突厥,我是亏欠她的。”
“陛下,公主殿下不过是一时执迷,想通就好了。微臣请愿降职到江南小郡,远离京都。”
刘帝沉思了片刻:“也好。”
已是春末,苏软在房里绣着嫁衣。不知怎的,她有种预感,李潜定能平安归来,迎娶她。
烛光闪闪,照着苏软,给她染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散发着幸福的滋味。
苏母端了莲子羹,走了过来:“歇歇吧,都这么晚,该入睡了。”
苏软摇了摇头,依旧细致缝着嫁衣。
“哎,”苏母叹了口气,“你现在这样白费力干嘛?李潜呆在天牢里,多半是出不来了。虽然为娘也很感激他、欣赏他,但是吾儿啊,你还是要多为自己想想啊!”
苏软笑了笑,抬起头,质问道:“娘亲,你是要告诉我——夫妻本事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你们连夫妻都算不上,他只是下了聘礼,你们并未拜堂成亲,就此别过,也对得起道义。”苏母缓缓道。
“可是,对不起我的良心!”苏软站起身怒喝。
苏母从未见女儿如此激动,一时不敢言语。
“娘,”苏软坐了下来,劝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李潜是为了我才抗旨娶公主的。他是死是活,我都要等他。若他死了,女儿就终身不嫁。若他活着,女儿就等他。”
“你!”苏母指着苏软,闭上眼睛,泪如雨下。整个人气得全身发抖。
“吱呀”门被推开,苏软朝着门口望去,只见李潜的眼睛布满血丝,微笑着望着自己。
苏软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丫,踩着粗糙的地面,奔向李潜,一跃而起,抱了上去。
李潜紧紧地抱着苏软,仿佛害怕一松手,苏软就会消失。
苏软被李潜抱着,有些喘不过气,连忙小声道:“快把我放下来。”
苏母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没有让李潜听到。
“苏软,伯母,我可能要南下做郡守了。”
“南下?”苏软一个激灵,转身就去收拾行囊。
苏母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李潜小声说道。
苏软停下了收拾衣服的动作,借着烛光,看向李潜:“为何道歉?”
“都是因为我,你们要跟着我从繁华的京都,去江南小郡。”
苏软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没关系的,”苏软走上前,轻抚李潜的胡渣,“没你的日子,我的生活是暗无边际的黑夜。而你就是我的眼中的星,照亮了我的生活。你去哪,我就跟去哪。”
李潜轻抿了嘴唇,他低下头,看着苏软虔诚的目光,他深深吸了口气,隐忍着就快要喷薄而出的泪水。
在李府时受尽虐待他没哭,在战场上身受重伤他没哭,被押入天牢时没有哭。可如今,听到苏软要跟自己走,看着她的眼里全是自己,却不可自已地想哭。
试问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女子把下半生的荣华托付给自己?
“你先好好收拾下,可能过几天调令就要下来了。”李潜低头吻向苏软,转身离去。
“等等!”苏软拉住李潜的手,递给他一件红色的新郎官长衫。
“是要我试试吗?”李潜楠楠道,他披上红色的长衫,整个人在红烛的映衬下,鲜活了许多。
苏软整理着李潜的衣领,看着眼前之人,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了?”李潜有些焦急,以为自己又惹她不开心了。
苏软抹去了眼泪,住着李潜的手,急切道:“你等一等!”
于是连忙跑去偏房,戴上凤钗,穿上红纱衣,口中含着胭脂,涂上腮红,缓缓走了出来。
李潜看着苏软,有些恍惚。
梦中思念过无数次的女子,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李潜的喉咙干得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现在就拜堂成亲吧。”苏软抓着李潜的手,大声道。
“这怎么可以?我还没有八抬大轿抬你进府,也没有宾朋满客,这样太寒酸了,不可。”李潜皱起眉头,转过脸,他不敢看苏软。
最爱的女人,当然是要给最好的。李潜捏起拳头,有些自责。
苏软捧起李潜的脸:“我不要八抬大轿,更不要锣鼓喧天。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只要你。未免夜长梦多,咱们还是现在就跪拜天地、跪拜父母,走完喜宴的流程吧。”
李潜想了想,终究是同意了。
红烛的火苗在一旁摇曳。
苏软和李潜先是朝着外面的天地拜了拜,然后朝苏母拜了拜。
苏母泪眼婆娑,先是劝诫苏软嫁人后一定不要任性。
然后在对李潜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爱情难免不能长久,今后就算你不喜欢苏软了,一定要敬她、重她,她是你的嫡妻,是要陪你走完一生一世的人。”
李潜紧紧抓住苏软的手,看了看盖着头纱的她,然后郑重地对苏母说:“阿娘,请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苏软一辈子,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苏母满意地点了点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入洞房吧。”
就这样,李潜牵着盖着红头纱的苏软,进入了早已布置好的喜房。
李潜有些紧张,呼吸有些急促:“这房间是你布置的?”
“快掀起我的头纱吧。”苏软轻轻唤道。
“哦,是我愚钝了。”李潜连忙掀起苏软的盖头。
苏软低头浅笑,粉面桃花,那一股娇憨的神情更让李潜陶醉。
他不可自已地亲了上去。
春天的长夜总是让人充满了活力,大清早,苏软依旧在睡,昨夜折腾了一晚,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似的。
李潜不忍吵醒苏软,悄悄地挪动身子,像做贼似的,踮起脚,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