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69

  冰雕,漫画书,木桶里的赤|诚相对,窗外呼啸的冬风,全都催化着暧昧。

  容月感觉脑子都要化了,他缓缓闭上眼。

  天阳强健的手臂撑在他的两侧。

  “我叫容月。两个字。”

  天阳心中微动,沙哑地念出来。

  “容月。”

  “嗯。”

  容月释然地笑了,将圣光熄灭。

  就在他们相互缓缓靠近时……

  “嗝!”

  一团火光莫名闪现!

  容月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床脚那个火团,他吓得嗷了一声,一撑就要坐起,然后和天阳的头猛地撞了一下!

  “……”容月捂着头,眼泪都要下来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圣光重新点亮。两人披上衣服下床,到处找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看见了!”容月强调:“一团火!凭空出现,凭空消失!在你背后!难道是你那个能力又升级了?”

  天阳黑着脸,咬牙切齿:“肯定不是我。”

  “我还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就像打嗝似的……”

  “这里只有狐狸。”天阳半跪下,盯着缩成一团的狐狸:“出来。”

  从没听过动物会喷火的容月觉得荒谬,看着天阳拽着狐狸尾巴又把它拎起来,怎么看怎么无辜。

  “围脖又不是魔兽?怎么可能是它……”

  狐狸迅速打了个嗝,一小团橙色的火焰喷在空气里。

  迅速被打脸的容月:“……”

  容月服了,天阳的心理素质是真好。自己来这个世界才多久,就觉得世界观被挑战了,而天阳活了这么多年,竟然很淡定。

  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也没那么奇怪。

  有祭祀就有魔使,那有魔兽也该有……神兽?

  只是这片大陆消息流通慢,就算有人见到过,乍一看也以为是普通动物。如果和人没什么交集,更是没什么消息。

  这只狐狸真是赶巧了。

  “围脖啊。”容月心情复杂地正着提起它的前爪:“除了喷火你还会干什么吗?”

  天阳黑着脸:“还会随地乱尿。”

  容月:“…………”

  暴雪还在下,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继续做该做的事。

  天阳刻法杖时,容月写计划,学做饭。

  教天阳认字的进度突飞猛进,暴雪停下的前一天,天阳已经能独立看完他所有的同人小漫画了。

  容月的饭也终于能入口了……

  翌日清晨,围脖窝在床脚睡觉,肉嘟嘟的身体沉甸甸地盘着,压得容月脚有些麻。

  他睁开眼,觉得周围静得有些不习惯,突然意识到,呼啸的风声停了。

  天阳的手臂箍着他,容月艰难地动了动,又推他的手:“松开,雪好像停了。”

  雪确实停了。

  用力推开门,金色的阳光洒进来,世界纯白一片。

  雪已经有了人大腿高,把门死死堵着,幸好天阳力气大,硬生生推开了。

  部落中有人醒了,兴奋大喊:“雪停啦——”

  最冷的冬季过去了,接下来,雪会渐渐融化,新的一年开始。

  桌上写着计划的树皮,被阳光映亮。

  *

  新年伊始,第一个来找容月的人,是桑露。

  她在这十几天里,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将自己所知的,所经历的,全都告诉了容月。

  这个时机非常巧妙,容月听完后说:“你帮了大忙。”

  杀害蜂群部落的那些凶手,是以狼头为标志的。

  不知道他们算不算一个“部落”,就暂时叫他们狼头部落吧。

  根据桑露所说,他们不仅带着狼头木牌,身上也有狼头纹身,都在很显眼的地方。

  而她在从融雪谷回去的路上,还看到这样的人在森林里路过。

  “对不起。”桑露泪流满面。

  “我以为这是我的错觉。因为我以前时常幻觉看到这样的纹身,然后我会崩溃晕倒,醒来后才知道都不是真的……这一次,我以为是我的老毛病犯了。”

  “如果我早就知道,我肯定,肯定会说的……”

  “对不起,对不起……”

  可惜,除了狼头纹身外,桑露给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她本来以为走了大半年,穿越了星野,这辈子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谁知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关于他们为什么要杀人这件事,桑露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只有她被放过的理由很清楚。

  “我脸上有斑,他们说我是怪物,他们还说不杀怪物。”

  只杀人,因为杀人而感到快乐,并且有“不杀怪物”的宣言。

  这显然不是正常的人类应该干的事情。

  这些狼头人们喜欢选择什么样的部落下手呢?

  仅仅两个案例,容月分析不出更多,但不管怎么样,和盐部的交涉活动都得加紧展开了。

  他把宝地和云野单独叫去了小木楼。

  “我们的商队?”

  云野此刻已经是非常热爱部落的星月人了,完全不吝啬情报,把盐部的事情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虽然有些信息已经从宝杏那儿知道了,但容月还是认真听完。

  “这些商队走的路线,每年都是固定的吗?”

  云野道:“差不多,都是熟悉的路线。如果要走陌生的路,都会带摊子,为了防止意外。”

  容月心情颇好,让他俩靠近,小声说:“我交给你们一项任务……”

  *

  冬天过去,盐部也开始了日常活动。

  鸣山这个冬天过得十分不好。

  部落的大祭祀,他的妻子千手,过了一个冬天,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

  他本想和云野倾诉一下自己的压力,可转头才想起,云野离开了。

  这是一个无比寂寞的冬天。

  雪停后的某天,宝杏三兄妹的阿妈带着一锅热汤来找他。那日,鸣山正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中闷闷不乐。

  “鸣山。”宝杏阿妈喊他:“为什么坐在这里,雪地里很潮。”

  鸣山烦躁地说:“你不要管我。”

  谁都不知道,盐矿外的这块大石头,是他与云野蓝角,发誓一生交好的地方。

  彼时他们还年轻,不过十五岁左右,鸣山一身豪情壮志,问自己的两个好兄弟。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把部落变大,变强,然后一起成为强者吗?”

  蓝角爽朗地笑,黝黑的皮肤衬着白白的牙,傻乎乎地说肯定愿意啊。

  鸣山又把视线投向云野。云野那时就比他们白,脾气也永远是最好的一个,他抿嘴笑,眼睛弯成一条缝。

  他说,我永远支持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就站在这块大石头旁边。

  如今,故人不在,鸣山竟然沦落到只身前来,缅怀过去,坐在石头边冻得直哆嗦。

  偏偏他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这里对他的特殊意义。

  宝杏阿妈从来不懂这些,她只会吃饭睡觉,偶尔洗衣服,烘干肉干。只要能吃饱喝足,她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也不懂鸣山做首领的艰难。

  鸣山不喜欢和她聊天。

  比起她来,鸣山更欣赏自己名义上的妻子,盐部的大祭祀。

  她叫千手,她的阿爸阿妈给她起名字的时候,希望她成为一个很能干的人。

  千手果然如名字一样,长成了一个能干聪慧的女人。觉醒成为祭祀后,她注定不会再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便努力地锻炼着自己的能力,向鸣山自我推荐,终于成为了部落的大祭祀,鸣山的妻子。

  千手懂的不少,鸣山却不是很喜欢她,因为她很强硬,有时候也会骂人,觉得鸣山某些决定做得不好。

  当然,鸣山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好,没有任何问题。

  每到这种时候,蓝角和云野就会来劝他们……让他们不再吵架。

  鸣山对千手是很有感情的,尽管她某些时候很不讨喜,长得也不算好看。

  可千手生病后,他却真心实意地烦恼起来。

  尽管烦恼也没什么办法。

  “鸣山。”宝杏阿妈又喊了他一声:“来喝点汤吧,你一直呆在那里会生病。”

  生病这个词一下子触怒了鸣山的神经,他猛地站起来:“我说了别管我!”

  宝杏阿妈被他一吼,吓了一跳,热汤浇在手上。

  她把手插进雪地里,好一会儿才拿出来,红红的一片。

  鸣山懊恼,有些过意不去,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说:“没事吧?都是我不好……”

  宝杏阿妈不回答,低着头看雪地。

  她喏喏的,看左看右就是不看鸣山,过了一会儿,声如蚊蝇地说道:“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鸣山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也没有结契,算不上夫妻……今年冬天,我遇到一个很好的男人,他很喜欢我,我想和他结契。”女人低着头:“可以吗?”

  鸣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突然混到了这个地步!

  鸣山怒不可遏:“你走!走了就别再让我看到!”

  “哎。”宝杏阿妈从善如流地跑了。

  鸣山站在原地,甚至有点想哭。

  还没等他酝酿一下,又被守卫找到了,守卫说首领啊,冬季的肉干怎么发,哪些人发多少,库存又剩下多少,各种琐碎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鸣山要发火了:“不是交给阿虎了吗!”

  “那个,首领……”守卫战战兢兢:“阿虎说要离开部落,去找他师父云野。”

  鸣山:“…………”

  他沧桑地抹了把脸:“走吧,我这就回去。”

  挫败的鸣山心中萧瑟,处理完部落的琐事后,去看了因为生病瘦了很多的千手,最后去找了那天闯祸的阿卫的姐姐,阿兰。

  阿兰是部落里除了千手外能力最强的祭祀了,如果千手真的死了,那她势必要成为部落的大祭祀。

  但她的弟弟阿卫犯了大错,连带着她这段时间也饱受非议,没有以前张扬了。

  鸣山带着人进入她的院子时,她正在喝茶。

  这茶还是云野留下来的,鸣山看到和云野有关的东西心里就难受,态度也更不好了些。

  “阿兰,你在干什么?”

  女祭祀一头短发,站起来跟鸣山行礼,说:“鸣山大人,我在思索部落的未来。”

  这总算是正常的人话了,鸣山心情转好:“那你思索出来了吗?”

  阿兰叹了口气:“可我总静不下心来思考……我弟弟还被关在盐洞里受苦……”

  “……”鸣山闭了闭眼,语气变得生硬:“谁让他犯错了呢。”

  阿兰撇撇嘴,知道今天求不了情了,立刻转移话题说道:“鸣山大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鸣山心里发苦,说道:“你知道的,千手病重,部落已经很久没有做天听了。冬季过去,新的一年开始,今年的天听由你来做吧。”

  阿兰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可是鸣山大人,部落里历来只有大祭祀才配为整个部落做天听。我还不是大祭祀,怎么可以越过千手大人呢?”

  鸣山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要挟,顿时牙根发痒。

  可他一时也找不出好办法。

  千手还病着,并没有死去。她为部落殚精竭虑,应该受到大家的尊敬。在这种时候突然宣布新任大祭祀的人选,是对她很不尊重的行为。

  可是部落的天听由大祭祀做,也是一直以来的规矩,阿兰提的要求,也有理可循。

  鸣山心烦极了:“千手病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阿兰强硬道:“规矩就是规矩,鸣山大人,你在云野想要娶妻的时候,也对他说了很多遍呢!”

  鸣山灰心地走了。

  当天晚上,鸣山静静地坐在病重的千手床边。

  这是他们睡觉的房间,可自从千手病了以后,他就让别人来照顾千手,自己搬离了这里,说是“不打扰病人”。

  孩子们大了,已经不和他一起住了,于是鸣山回到了千手的房间,静静地思索。

  到现在,他才有一点明白了当初云野的决绝。

  是他做错了。

  千手缓缓睁开了眼睛。

  鸣山注意到,低头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千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虚弱地说:“还好。”

  其实不太好,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缓缓流逝,吃不了什么东西,成天昏睡,一天一天混日子罢了。

  鸣山扶她起来,给她喂水,等到千手的嘴唇湿润了,听到她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鸣山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今天还是算了。”

  千手的话中,有一层意思,是说他没事从不来看她。

  虽然这话没说错,但鸣山还是感觉到一阵心虚。

  “快说。”千手厌烦道:“吞吞吐吐的不像个男人。”

  “……”

  鸣山深呼吸几口,把阿兰的要求给千手说了,千手听完讽刺地一笑。

  “这是等不及我死了。”

  “千手!”鸣山一惊,忙打断她。

  千手咳了一会儿,瘦弱的,突出骨结的手臂,能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她确实病入膏肓了。

  鸣山有些难过。

  千手终于把气喘顺了:“你这个人,心该硬时不硬,该软时又不软。”千手说:“事到如今,阿兰注定是下一任祭祀,何必为了我得罪她?”

  鸣山想反驳什么,千手打断他:“不就是一个大祭祀的名号。如果你怕别人觉得你无情,对外就说,位子是我主动让给她的,不就行了吗。”

  “……可你明明没说。”

  “那重要吗?”千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眼中的坚冰软化了些。

  “你真是个坏不到点子上的人,这样的人,我是最讨厌了。”

  第二天,鸣山去找了阿兰,告诉了她部落的决定。

  “千手昨天说,自己的身体不行了,为了部落的发展,决定任命你为大祭祀。”鸣山表情冷漠,也不像平常那样和她说笑:“第一场天听,明天就做。做之前向全部落宣布你的继任。还有问题吗?”

  “……没,没了。”阿兰努力笑了笑。

  首领这是……对她不满了么?

  “既然没问题,你就准备一下吧。”

  鸣山说完就离开了。

  阿兰在鸣山走后,将手中的杯子猛地砸在地上,好好的木头杯,硬生生砸出一道裂纹。

  她后悔了。

  鸣山到底是首领,自己能不能做大祭祀,还得看他的脸色,怎么能仗着能力反过来要挟他呢?我太心急了!

  阿兰咬着手指,片刻后又露出个笑来。

  “……可他就算生气,还是让我做大祭祀了。这说明他没办法,还是得仰仗我。”

  阿兰哼了一声,心想,鸣山已经四十多岁了,老了,以后盐部就是她施展拳脚的天地……

  盐部每年的第一次天听,十分的隆重。

  和容月开玩笑似的作弊法不同,真正的祭祀做天听,是非常严谨严肃的事。

  清晨,在空旷的盐场,高高的祭祀台已经搭好了。

  阿兰穿着红白相间的长袍,花纹繁复,袖子和衣摆都长长的,随风飘荡,十分美丽。

  她脸上也用花汁画着红色的花纹,头戴一种高高的发饰,一步一步走上祭祀台。

  负责除尘的小崽子被洗得干干净净,也用红白花纹装饰起来,坐在案几旁。

  桌上摆着石盘,草木灰和石盖被分别装在几个漂亮的,雕着花纹的木头盒子里。

  喝水,净手,念颂祈求上天给予启示的话语。

  规律的步伐,虔诚的祷告,场面庄严肃穆,没有人说话。

  盐部每年的第一场占卜都是这样,从没出过纰漏,也没有过特别不好的结果。

  有年纪小些的少年少女,悄悄打了个呵欠,想着等会儿散会了,要赶紧去挖盐矿换吃的,冬天食物都快吃光了……

  “凶,是大凶啊!”

  人群突然哗然,有些人刚刚走神,这会儿不停地问:“什么什么?”

  “是大凶啊!”

  “部落今年要大凶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是天灾吗?难道又要地陷了吗?”

  阿兰在台上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直到给她递东西的帮手提醒她,她才想起来。

  天听是给人启示的,如果测出凶,就要继续发问,用几种简短的问话,来获得信息解决困境。

  这一套有着大家实践多年得出的流程。

  做天听要消耗祭祀的力量,问了几个问题后,阿兰已经十分疲惫了。

  但她还是强撑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能给他们帮助的人或物,在哪个方向?

  石盖打开,草木灰断断续续,贴在石盘的边缘。西北方向。

  阿兰呼出一口气,正要结束仪式,突然眼前一黑!

  她啊地叫出声,扶着头跪在地上,身上力量抽空。脑中有个虚无缥缈的感觉,仿佛在告诉她,西北方向……碎湖与裂谷……

  阿兰冒着汗,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词,在台下听着的鸣山一脸震惊!

  这是什么意思!?

  他听宝地讲过星月部落的基本情况,他不会记错,同时有着碎湖和裂谷的部落,就是星月部落!

  而且星月部落,恰巧在他们盐部的西北方!

  那个部落有什么神奇之处,可以解决盐部未来的危机!?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天,陆续发生在各个不同的部落。

  无论天听的占卜结果是吉是凶,许多能力强的祭祀,都似有若无地接到了启示——去往一个有着碎湖和裂谷的部落。

  有的部落重视起来,四处打听,有的部落当那是错觉,也有更小的部落,忙于生存,还没来得及做天听……

  鸣山还不知道这一切,他在思索这件事的真实性。

  如果是千手做的天听,鸣山肯定二话不说,组建一个小队去往星月部落看看情况。但他不太信任阿兰。

  过了两天,等阿兰休息好了,他又找到她,重新问了好几遍那天的情况。

  阿兰非常不满:“鸣山大人!我现在是部落的大祭祀,我们都是为了部落好!我压根不知道什么星月部落,我只是把我听见的说出来了而已!”

  鸣山皱眉:“你这么急做什么,我只是问问,你照实说就是了。”

  阿兰憋屈极了,甚至想要摔东西来表达愤怒。

  她越发觉得鸣山猜忌她,就因为她提前要了个大祭祀的名号。可鸣山也不看看,做天听也要花力气,她这么累,这么辛苦,换来的竟然不是安慰和奖励!

  她何苦啊!?

  祭祀和首领不合,对于部落来说不是好事。

  鸣山压了又压,才堪堪忍住没有发火。他不断地对自己说,要以部落为重。

  可阿兰先爆发了。

  “我怎么不照实说了!我都说了三遍了!倒是你,我已经是部落的大祭祀了,你还把阿卫关在盐洞里,这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鸣山气急,没等他骂人,守卫突然冲进来。

  “鸣山大人——”守卫惊喜地报告:“云野大人和宝地大人回来了!”

  “什么!?”

  鸣山噌地站起,一脸喜气:“他们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围脖:我是很有用的!ballball大家眼熟我!

  逐星:别cue我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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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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