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二-四
番外二回老家之偶遇故人
这一年国庆，乌淇淇和严以律回到了滨海。
这几年， 乌云海和杨晓武拼死拼活在北市买了房子， 想当成乌淇淇的嫁妆。
他们知道女婿家的条件和他们比起来是云泥之别， 但也不想自家闺女吃亏。
按照杨晓武的想法，女孩子在异地要有傍身之物， 背脊才直。
不过乌淇淇和严以律婚后关系一直很融洽，那房子就这么搁置了。
乌淇淇原本想让父母过来住，但最近几年，乌家的生意做得挺好， 两口子越来越有劲儿， 根本不想去对他们而言不太熟悉的北市。
滨海变化很大，乌衣巷也被政府征用， 新建成了文化新区。
滨海一中倒是屹立不倒， 只不过开了两个分校。
乌淇淇带严以律旧地重游的时候， 忍不住唏嘘。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感觉有些陌生了。”
“嗯。”
严以律话依然不多。
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乌衣巷的家被拆了， 严苓春的房子自然也拆了。
对于严以律来说， 滨海最后那点记忆， 也算没了。
她走了过去， 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还有我。”
严以律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离开乌衣巷的时候，他没有再回头。
过去已经过去， 他已经握住了他的未来。
国庆节人很多。
乌淇淇在人山人海中还遇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老熟人——李悦。
见到她，李悦先是一愣，随即笑容满面朝她打了个招呼。
风淡云轻，往事随风。
“好久不见了。”
李悦原本也在北市做白领，但随着年纪增大，北市生活压力又大，后来干脆回了老家。
回老家后，李悦不想给别人打工，就自己开了一家旅行社，生意还不错。
乌淇淇接过李悦的名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和李悦和平相处。
“对了，我要结婚了。就在明天，有空过来喝喜酒吗？”
乌淇淇没有想到，一回来就能收到这样的红色炸弹。
关键是她和李悦还不算对盘。
乌淇淇在心里想怎么拒绝，毕竟是成年人的世界，不能太过直白。
李悦幽幽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道：“你知道吧，我大学去北市是为了严以律。”
这下，乌淇淇彻底没话说了。
朋友，你这样明目张胆挖墙脚就不太好了吧。
严格来说，李悦长得挺漂亮的，那个时候还是二班的班长。
只是严以律那审美异常的，从头到尾眼里只看得到她。
“你还记得十六岁严以律的生日吗？”
乌淇淇点点头。
那一次她送了严以律围巾，两人还度过了一段算是甜蜜（？）的回忆。
“你两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抱着你，模样好温柔。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喜欢你。只不过，我不甘心。为什么是你呀，只是因为你是他青梅竹马吗？或许他只是太年轻了，所以看不到更好的人。为了这个目标，我放弃了所有，只想跟随他去北市……事实证明……”
她错了。
严以律不是看不到更好的人，是看不到其他人。
在北市的时候，她其实见过严以律一次。
那个时候，她才初出茅庐，是一个文化创意公司的小职员。
她在一个酒会上见到了严以律。
他是那个酒会的特邀嘉宾。
随着年纪和财富的增长，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逐渐成为一个魅力的成年男人。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人群中的闪光点了，但奇怪没有人敢过去和他搭讪。
她听到议论声。
“听说，龙家这个小太子不喜欢女人呢。”
“不是说，他有个青梅竹马女朋友吗？”
“谁知道呢，好像我听说大学还没毕业就分手了。他女朋友出国了。”
“哇，是哪个缺心眼的，龙家的小太子都能放弃。”
……
李悦也看过八卦，知道大学后，严以律和乌淇淇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当时网上很多人说乌淇淇配不上严以律，从长相学历智商等等……
李悦也是这么想的。
乌淇淇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怎么能这么坦然站在严以律的身边。
还好——
她心里轻轻地笑，他们分手了。
严以律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他埋头只顾喝酒。
除了一般的应酬，他不喜欢和女性接触。
她在旁边一直默默看着他，看到他眼眶开始泛红的时候，然后走了过去。
“严以律……”
大约是好久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他抬起头，眯起狭长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你是谁？”
李悦觉得自己心里那块石头重重砸了下来，心口发疼。
但她不想放弃。
“我是李悦。滨海一中二班的那个李悦。”
他似乎不感兴趣，浅浅说了一声，“哦。”
她见他一直按着胃，“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没说话，但眉宇之间浮上一片痛色。
她也心痛。
她心痛自己不是乌淇淇，如果她是乌淇淇肯定不会让他这么难受了。
那天，李悦给他找来了一杯暖暖的蜂蜜水。
“如果还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他还是不说话。
她笑了笑，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帮你叫车。”
严以律还是没有说话，但他喝了那杯蜂蜜水。
喝水的时候，他手指抬了起来，她看到了指尖的戒指，心里猛地一颤。
“你结婚了？”
“嗯。”他终于露出了那晚上的唯一的真心笑容，“订婚了。”
后来，李悦在北市就没怎么见过严以律了。
她不是天生就是坏心女配角。
更何况，严以律的眼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她。
其实，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晚上，她的身上藏着迷/幻药。
她数次想在那杯蜂蜜水里下/药，但最后一刻，她选择了放弃。
她不是坏人，更重要的是不想看见她喜欢那么多年的人眼里的嫌弃。
在北市工作的那几年，她过得很苦，最苦的时候她就看新闻，上面经常有严以律的消息。
她想，她的一生不亏。
能在人生最好的岁月，喜欢过这么优秀的男人。
和所有的社畜一般，李悦在北市活得艰难又心酸。
没几年，她的公司垮了，老板因为非/法/集/资被带走了。
她也差点被牵连。
可是没几天，她就被放出来了。
他们公司，就她一个人出来了。
朋友和同学都说她很幸运，问她是不是身后有人帮她。
她在北市一点亲戚都没有，遇上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又怎么能帮得了她。
在离开北市之前，她拨通了手机里那个存了数年但一直没有拨通过的电话。
“你好，我是李悦。严以律，是你帮了我吗？”
那头，那个声音顿了顿，“那晚上，我忘了给你说谢谢。”
挂上电话的时候，李悦眼泪簌地落下。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喜欢，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宁愿被束缚，也想要呆在他的身边呢。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她很幸运啊。
喜欢的那个人，长得好看，知恩图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乌淇淇看在厨房忙碌不停的严以律，眯了眯大大的眼睛。
他回来之后，迷上了跟岳父做卤味。
虽然有讨好岳父的嫌疑，但乌淇淇必须说，看着他窄腰宽肩在厨房忙碌的样子，特别让人心动。
“明天是李悦的婚礼，你说我们去吗？”
“谁是李悦？”
乌淇淇：“……”
她本想在他的眼里看出一些撒谎的痕迹，但发现却是一片茫然。
他或许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一瞬间，乌淇淇忽然有些替李悦心酸。
这就是暗恋着的卑微之处吧。
她真的好幸运呀。
暗恋的人也喜欢她。
“就是你以前在北市帮了的那个二班的班长。她说有一次酒会，你胃病犯了，她给你蜂蜜水。”
“是她呀。”
严以律口气淡淡，提不起什么兴致。
“她说她老板非/法/集/资被抓了，所有人都进去了，只有她被你捞出来了。”
严以律回忆了半晌，好像终于记起那件事情了。
“这么一说，有点印象了。我不太喜欢欠人情。”
顺手就帮了个忙而已。
“小律……”
乌淇淇忽然过来，一把抱住她肖想已久的腰。
“怎么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这个名字了。
平时都是老公老公的。
难道吃醋翻旧账？
严以律顿时有些紧张。
“你真好。”
心里莫名有些美滋滋严以律：“……”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好像更加爱他了。
他嘴上总是说自己不是好人。
可是，分明是个大好人。
严以律清了清嗓子，“就因为一个李悦？”
“对呀。”
“我记得她可是喜欢我。”
“对呀。”乌淇淇扒住老公精瘦的背蹭了蹭，“所以这才珍贵呀。一般霸道总裁小说里面对女配角都是赶尽杀绝的，只有我们的小律，不但没有赶尽杀绝，还做了一个好人。所以更加难能可贵。”
霸总小律：“……”
不过他老婆的感动点也太奇怪了。
但——
她难得这么黏他，严以律觉得顺手帮一个炮灰路人甲这件事情一点不亏。
甚至，还大赚了一笔。
在他老婆心中，他已经慢慢成为了她想要的那个好人。
那么以后，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了。
他心里美滋滋地想。
以后，还要伪装地更加好些呀。
李悦在婚礼上，不停张望。
但没有等到她想要的那个人。
她心里怅然若失的时候又松了一口气。
新浪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
新郎明显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悔婚呢。”
李悦抬头，看着面前普通但是看她眼里有光芒的男人，一瞬间忽然释怀了。
就好像卸下了重担，终于轻装前行了。
她也即将拥有自己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