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拼命
齐木找的这家餐厅像一个精致的空中花园。
海藤瞬推开门， 有侍者过来为他们带路， 这里的地板是方形玻璃， 头顶圆形，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音乐水幕，淡淡的光束辉映在玻璃上， 颇有种悬在半空的失重感。
“齐木先生是吗，两位请走这边。”
侍者带着他们绕开了水幕，走到一间装饰精美的包厢， 齐木上前一步，帮海藤瞬拉开了椅子。
“谢谢先生。”
齐木笑了一下，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角，手在他银色的头发上宠溺揉了揉。
“要点蜡烛吗？”
“要。”海藤瞬压制住心里的期待， 点点头， 轻轻嗯了一声。
头顶上的灯光被关掉了，齐木坐在椅子上，挽起袖子点亮了蜡烛，蜡烛的火苗蹿动，映出对面一张小小的笑脸。
“瞬，喜欢吗？”
“嗯。”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齐木楠雄说完， 心里补充道：“真的是第一次， 之前就算是求婚，都没有带你这样正式地约过会。”
“没关系， 我也是第一次！”
海藤瞬安慰完齐木，拿起刀叉， 把齐木楠雄面前的牛排切好，摆在他的盘子里，一脸幸福地推了推盘子，道：“切好了，给你吃。”
“谢谢小瞬。”
“你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海藤瞬用叉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在半空中画了一个爱心的图案，笑的露出一排小白牙。
“喝点酒吗？”
“嗯，来一点。”海藤瞬把自己的杯子朝那边倾斜了一下。
齐木抬起手腕，鲜红的酒液沿着杯壁滑入杯底，对面的海藤瞬满脸期待，可酒液只打了一个旋，立马就停下了。
“只有一个杯底啊？”
这是小孩子的量，一个杯底，这舔一口可就没了，他都是能有男朋友的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吧。
“瞬，一次别喝那么多，喝完再给你倒。”
“好吧。”
海藤瞬只好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的味道又苦又涩，喝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却有些发甜。他干脆不一口一口喝了，端起杯子，仰头干了。
红酒先涩后甜，那股涩涩的酸劲儿把嗓子眼儿的那股甜衬的异常美味。
“还要。”他把空杯往前推了推。
“我再给你倒一杯，你慢点喝。”
齐木楠雄说着一杯，但还是又倒了一个杯底，结果这小笨蛋不听话，吃了口牛排，大概是觉得有点辣，仰头把酒给喝光了。
“再给我倒……”
“不行了，吃饭。”
海藤瞬抗议地哼唧了两下，无果，低头切牛排了。
其实齐木楠雄挺喜欢他喝酒的样子，小脸潮红，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水汽，看他的时候能望出一万年的深情。
“齐木齐木。”
“嗯？”
齐木楠雄抬头，柔软的发丝轻轻颤动了一下，随着葳蕤的烛火一起，昏暗的空气里，一时间弥漫着清甜的酒香。
“你说的礼物呢？”
“瞬，其实我……”齐木左手捏住了那枚戒指。
齐木还没说完，门被侍者敲响了。海藤瞬答应了一声，身穿燕尾服的侍者推门进来，询问他们要不要上甜点。
“要要要！”海藤瞬心里有点小激动，暂时忘掉了齐木的礼物。
齐木楠雄原本是想要求婚的，纵然是齐神，心里也难免有点紧张，突然被打断，指尖不自主地收拢了一寸，掌心出了点汗。
自己多久没这样出过汗了？
他想了想，自己的喜怒哀乐，大概都是为了对面的这个人吧。
“轻慢用。”
侍者微笑，将餐盘拿了过来，白茶冰激凌和咖啡冰激凌外形漂亮，还有叫不上来名字的小饼干，看起来就酥脆可口，海藤瞬看着看着，舌侧便慢慢湿润起来。
他偏过头，偷偷咽了下口水。也不能怪他丢人，饭后甜点什么的，是最难拒绝的。
“齐木先生要吃吗，要不要我喂你？”
海藤瞬挖了一点白茶冰激凌，送到齐木嘴边。
齐木微微皱眉，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个，低声道：“要咖啡的。”
“哈哈，齐神就是齐神，脸冰激凌都要吃咖啡的。”
海藤瞬自己咯咯地笑了起来，把挖好的白茶味儿送进了自己嘴里，腮帮子鼓起来，手腕压下去又挖了一勺咖啡味儿的。
他扬手的时候，碰到了桌子，火苗晃了一下，在少年的下巴上打出一道阴影。
银色的发，浅色的眸子，齐木楠雄透过烛光，仿佛看到学生时代的他。
柔软，善良，漂亮。
海藤瞬嘴里含着没化的冰激凌，托着手腕含糊道：“来，啊，张嘴。”
齐木楠雄手里捏着戒指，笑了一下站起来一些，身子倾斜，咬住了他的勺子。
“好吃吗？”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牙齿咬住勺根，抬眼看着他。
“为什么不吃？你不是最喜欢……”
齐木楠雄没有动，嘴巴还是咬着勺子，海藤瞬却听见了他的声音。
“白茶味儿的也想吃。”
下一刻，海藤瞬不禁瞪大了眼睛，原本横在两人之间的勺子凭空消失了，花瓣一般柔软湿润的触感贴在了他的嘴唇上，海藤瞬以为这是个吻，就在他要闭上眼的时候，齐木却有了别的动作。
他站直身子，双手捧住海藤瞬的脸颊，撬开他的唇齿，舌尖钻了进去，将里头的冰激凌舔走了。
海藤瞬：“……？？？”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我眼睛都闭上了！
“白茶味儿，其实也不错。”齐木松开他，舔舔嘴角，弯唇笑了一下。
原来是为了吃冰激凌？？！
不拿他当酒杯就拿他当勺子？？！
海藤瞬差点炸毛，直接抓起齐木楠雄面前的勺子，挖了一勺咖啡冰激。
“那我也要吃咖啡味儿的！”
海藤瞬直接把吃的送进了齐木楠雄嘴里，然后勺子一扔，双手张开抱住了他的脖子。
冰冰凉凉的奶油在两个人的舌尖上滚动几圈，不堪重负地化开了。
“甜吗？”
“没你甜。”齐木楠雄亲亲他的嘴角，把他拉开一点，扶着他腰的手抬起来，在他面前展开。
“什么……”
海藤瞬话没说完，一枚精致的男士钻戒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先生，你……”
海藤瞬突然想起来，他在车上提到过，说要和他求婚来着，但是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求。
齐木身子矮了一下，头微垂，似乎是要跪下了，海藤瞬一个激灵，赶紧把他扶住。
“先生不要。”
齐木楠雄抬眸，神情竟然有点委屈：“瞬，为什么不要，你不愿意吗？”
“我没有！”
“那就好。”齐木左膝直接跪了下去，海藤瞬没能拉住他。
“先生，起来，我不要你这样……”
“结婚吧。”
海藤瞬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心里不是滋味的厉害，慌忙想要先把他扶起来，齐木看着他，笑了笑道：“瞬，你点点头，你点头我就起来了。”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地点起了头。
齐木楠雄忍不住地笑，把他的手捞过来，戒指划过他纤白的指节，最终落在了指根。
“瞬，我爱你，我会一直爱到你不愿再跟着我了，我会……”
“好了。”
海藤瞬低头，亲了亲他的嘴，“齐木先生这么温柔，我怎么会不愿意跟着先生呢？”
“我怕你有一天会对我失望。”
“不会的。”
海藤瞬没有再急着让他站起来，弯腰抱住他的头，让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齐木轻轻动了一下，耳朵便贴紧了他的心脏。
“我让它跟你说好不好。”海藤瞬的心脏跳动快，却十分平稳，他说话的时候牵动声带，齐木能感觉到一丝微小的震动。
头顶上，海藤瞬脸色绯红，有些话连思考都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了：“瞬是不会离开楠雄的，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齐木楠雄难得没有自信，抱着他轻声问：“所以，瞬你答应了吗？”
海藤瞬的酒劲儿有点上来了，眼尾都有些发红，他大概是没听到齐木楠雄后面那句问话，抬起手，盯住了自己手上的戒指。
他看了一会儿，认真且专注，齐木没有打扰他，等了一会儿，海藤瞬突然咬牙道：“哼，谁敢把它拿下来，我海藤瞬跟谁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