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消灭了齐杰拉之后，地球似乎一下子平静下来。只是原因不明的震动越来越频繁，强度似乎也与日俱增。

　　没有了复活的超古代怪兽，也没有了时不时掉落的陨石，胜利队员们每天的日常巡防也都平静无事，和平得仿佛以往出现的那些怪兽像是遥远的错觉。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露露耶遗迹的海底通道重新被打开，不过由于之前那次事件伤亡惨重，如今对遗迹探索的进度某种程度上停滞了下来。

　　基地外夜色正深，一轮明月高悬。

　　海面上悄无声息地飞来一个不明飞行物体，最后停留在基地上方，一个人影从飞船落到地面随即消失，基地的警戒系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基地内，大古独自一人趴在指挥室的总控台上，因为梦见超古代都市在遮天蔽日的黑暗里被无尽的烈火吞没而惊醒。

　　系统响起接收到紧急讯号的声音，大古立刻接通沉着应道：“这里是胜利队指挥室。”

　　“海洋搜查队呼叫胜利队，露露耶遗迹发生重大地震，海底异常隆起，生命探测器检测到异常强烈的生物能量反应，图像资料已经传送回去了。”

　　“明白。”大古立刻打开接收到的资料，同时朝其他队员发出紧急集合的指令。

　　居间队长来得很快，她走进指挥室一边看向主屏幕一边问道：“出了什么事，大古队员？”

　　其他队员也陆续赶到，野瑞走到总控台前，主屏幕上播放的是搜查队拍摄到的海底的影像，旁边是同一地点在三个月前露露耶遗迹刚刚被发现的时候拍摄的画面。

　　野瑞说：“海底发生异常隆起的原因不明；另外分析结果显示搜查队检测到强烈的生物能量反应是怪兽的可能性很高。”

　　“等等，你们看那是什么？”丽娜指着主屏幕惊呼一声。

　　屏幕中央的海底忽然发生震动，裂缝里乍现两点锐利的红光，海底无人探测机的镜头突然剧烈摇晃，一团巨大的黑影罩了过来，影像消失前，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声锐利刺耳的尖叫。

　　“是怪兽！”居间队长略一沉吟，“指挥和丽娜驾驶一号机，新城，大古，崛井二号机，立刻出发！”

　　“明白。”被点到名的几人应了一声立刻离开了指挥室。

　　他们走后，居间队长对野瑞说：“把刚才的影像资料再重新放一遍。”

　　从露露耶海底飞出的怪兽迅速登陆了离得最近的澳洲，它速度极快地从城市上空飞过，嘴里吐出的火焰弹落到地面接二连三地引起爆炸，被轰炸过的区域顷刻之间变成废墟。

　　一号机和二号机几乎同时抵达，看着原本现代化气息十足的城市毁于一旦愤怒不已，宗方立刻发出指令，两架战斗机同时开始攻击。

　　怪兽却要比他们想象中要敏捷许多，振翅加速避开朝上飞去，一转眼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新城汇报道：“指挥，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追不上，已经无法瞄准了。”

　　野瑞说：“指挥，怪兽已经飞出地球引力层了。”

　　宗方无奈下令：“全体返回基地。”

　　得知露露耶遗迹出现怪兽之后泽井总监赶到了胜利队指挥室，同时带来了时光机器。

　　“上次假迪迦出现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感应到了另外的巨人石像，时光机器曾经出现过震动，后来就停止了。刚才研究人员报告说时光机器自己启动了，崛井队员，请你再对时光机器的语言解析一下，拜托了。”

　　崛井点头，找出翻译机和野瑞一起分析语言波段，然后把时光机器的声音同步翻译出来。

　　“佐加已经复苏了。”

　　时光机器以前的声音充满了机械化的僵硬，这次它一开口，却让所有人听出来它语气里的悲哀和凝重。

　　“烧毁世界的黑暗魔鸟带来无尽的悲伤，恐惧和绝望，将地球上所有的生灵都化为乌有，遮天蔽日的黑暗会吞噬一切，人类将再次成为历史。”

　　其他人都被它话里的信息惊得呆住，唯有大古悄悄地绷直了脊背。

　　“佐加……难道是那只怪兽的名字？”崛井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居间队长沉默片刻后问：“难道超古代的人类就是这样灭亡的吗？”因为认为面临的是无法战胜的敌人，所以沉浸在齐杰拉带来的虚幻梦境里没有反抗地走向了灭亡。

　　“怎么可能呢？你们有那么多的巨人，连他们也无法保护人类吗？”丽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露露耶遗迹的调查结果胜利队员们都知道，谁也无法想象露露耶遗迹里那片黑暗的废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那样面目全非，可是废墟里仍然发现了很多巨人的石像。

　　那些石像有的是碎片，有的是残躯，清晰地表明了一个事实，超古代的时候地球上并不是只有一两个巨人。

　　幽怜沉默下来身形开始闪烁，最后消失前她望着大古：“迪迦奥特曼，你是人类的光，是人类战胜黑暗唯一的希望。”

　　大古一怔，下意识看向其他人。

　　时光机器再次恢复平静，但包括居间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沉浸在它所揭露的真相里，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这一刻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经过讨论后胜利队决定分成两组分别行动。

　　崛井和新城负责驾驶海豚号潜入怪兽出现的海底进行探查，宗方，大古，野瑞，丽娜等人则留在指挥室待命。

　　由于飞燕号无法追上怪兽的速度，居间队立刻联系了八尾博士，将经过完善的胜利飞燕EXJ号和白雪号调到了机库的飞行轨道。

　　“队长，发现佐加了。”

　　居间队长点头，看向宗方：“指挥，出发吧。”

　　宗方带着大古和丽娜一起前往机库，他们走后居间队长似乎想到什么：“野瑞队员？”

　　“是，队长？”

　　居间队长笑了笑：“你不是很想去一线参加战斗吗？”

　　野瑞眼睛一亮：“这次我也可以去吗？”

　　“可以。”居间队长给了他肯定回答，“你也出发吧。”

　　“是！”

　　地下机库里，大古独自进入了白雪号，宗方则带着丽娜和野瑞进入了胜利飞燕EXJ号的驾驶舱。

　　白雪号搭载的麦格斯动力系统使得它的速度远远高于其他战斗机，大古准备好之后请求出发，八尾博士叮嘱道：“白雪号搭载的武器有限，只能发射五次，请务必谨记。”

　　大古点头应下，手掌隔着衣服触到了神光棒，抬头目视前方：“白雪号准备完毕，请求起飞。”

　　机库大门打开，白雪号率先飞出基地。

　　经过完善的胜利飞燕EXJ号和白雪号速度足以与佐加相媲美，但由于佐加的速度太快，他们还是无法轻易瞄准射击。两架战斗机的轨迹在空中渐渐交错试图对佐加形成夹击攻势。

　　丽娜驾驶阿尔法号脱离了主机体终于击中了一次，正中佐加后背。

　　被战斗机击落了一边翅膀的佐加叱叫一声失去平衡，吐出的火球擦过了阿尔法号的机身，机身骤然失控，撞上了大古驾驶的白雪号。

　　拉出紧急逃生杆跳出机舱的同时大古按下了变身器。

　　佐加栽回地面，迪迦随即从空中落下。

　　跳伞落下的丽娜在空中摇摇晃晃，看到迪迦她立刻汇报道：“迪迦！队长，迪迦奥特曼出现了。”

　　居间队长立刻道：“指挥，改变战术，支援奥特曼。”

　　迪迦变身强力型消灭掉了佐加然后回到地面和其他队员汇合，除了丽娜队员落地时意外地扭伤之外并没有大碍。

　　宗方的PDI发出急促地呼叫：“全体队员立刻返回基地，佐加开始侵袭市区了！”

　　“怎么可能，它不是刚刚才被消灭了吗？！”丽娜惊讶地反问。

　　头顶传来属于佐加尖利的叱叫声，他们循声抬头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沉。

　　视线里出现了无数只佐加，成群结队的分别飞向不同的方向，沿途投下的火焰弹越来越密集。

　　露露耶海底遗迹开始剧烈震动，海底裂开的巨大地缝中浓重的黑雾逸出海面，以露露耶为中心朝全世界蔓延。

　　******

　　某个瞬间，补眠的夏树突然睁开了眼睛。

　　影子被她吓了一跳，“夏树，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夏树被它唤回神志，眼底一片清明，她伸出揉了揉影子的脑袋，笑了笑说：“我没事。”

　　影子还想再问，突然转过脑袋望向门口：“好像有人在那里。”

　　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夏树抬头看见门口的人时露出意外的表情：“……疾风队长？”

　　来人沉默片刻缓缓抬头，夏树看清了他的长相，尤其是那双标志性的蔚蓝色瞳眸。

　　诺尔走进房间，在夏树床边站定，眼底倒映出夏树的模样。

　　“是我，乌弦。”

　　“诺尔殿下，你不是回斯里兰去了吗？”

　　“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即将再次灭亡，你如果继续留下来会没命的，”他说，“我是来带你走的。”

　　沉默片刻后，夏树低头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并没有打算离开这里。”

　　“即使是跟人类一起灭亡也没关系吗？”

　　“……是。”

　　诺尔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这样啊。”他伸出手在夏树面前摊开，掌心静静地躺着一颗六芒星徽章，嵌在徽章上的晶石发出柔和的光芒。

　　“这是我送给露西亚的礼物，怎么会在你那里？”

　　“原来那个女孩子叫露西亚吗？”诺尔笑了笑，说，“你的徽章里有特殊的防护罩，那个女孩子遇险的时候触发了防护罩，被我察觉到了。”

　　夏树伸手拿起徽章握在手心，感觉到一抹凉意从徽章上蔓延开来奇异地流遍全身，力量在迅速流失，眼前的一切开始渐渐模糊。

　　“怎么会……为什么？”她用最后的力气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他。

　　诺尔伸手接住软倒在怀里的夏树，好一会儿才几不可闻地开口说：“即使你愿意，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留下来送死。”

　　他瞥了眼影子：“你呢，要不要一起走？”

　　它是只妖怪，还是天生就生活在黑暗里的妖怪，毁灭世界的黑暗降临对它来说并不会有影响，它走不走无所谓。

　　只是夏树在意它，诺尔才顺便问了一句。

　　影子没有犹豫：“我要跟夏树一起。”

　　“她是乌弦。”诺尔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顺手把影子拎起来塞进口袋里，然后打横抱起夏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影子望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夏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