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余橙生日后的通告, 迎来了影片的另外一个阶段:复仇。

  前情是薛白勾引祁崖在臭水坑交合后, 成功瓦解了祁崖的警惕, 趁机逃跑。祁崖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感到被骗,循着脚印追上去, 但两人间已经相去甚远了。

  薛白顺着自己熟悉的山路逃回到了王帐,这就是在羊圈见母亲的那一场戏。看到母亲舌头被割,他的复仇之旅开始。

  他潜藏在他兄长夷男帐外, 听到下人议论,是夷男的小妾近日沉闷,夷男就让人把薛白娘的舌头割下一半,这样当薛白娘说话的时候, 就会逗得那小妾哈哈大笑。

  薛白在外面隐忍等着, 像狼一样埋伏到半夜,然后窜入夷男和小妾的帐中,将他俩杀掉,并且砍得血肉模糊。

  他很清楚祁崖不可能放弃追捕他,按照时间,祁崖应该已经寻到了王帐, 于是半夜爬去月种王面前, 告诉他,自己亲眼看到一个汉人军卒潜入王帐杀掉了夷男, 愿带人将他围捕,但之后这个人必须交给他来慢慢折磨。

  薛白还告诉了月种王, 那个他之前被关押凌辱一年的烽火台。汗王怒不可遏,当场就下令一队死士,趁夜下山,务必在白天来临前,完成对烽火台的报复。此举相当于宣战。

  紧接着,月种王就给了他不少人,满山围捕祁崖,终于将他押解到王帐之内。

  月种王以自己儿子被杀为由,挑动其他几部悖逆中原王朝,开始向东蚕食。薛白也被月种王赏赐居于以夷男的王帐,并且可以迎娶他的妻子。

  薛白的复仇到此,算是完成了。他绝非真的想要什么荣华富贵,他没有丝毫野心,不知道什么是战争,不知道他们的征伐和厮杀有何意义,也不想碰那个女人。

  薛白只想回到他关押祁崖的帐子里,看祁崖被绑在铁架上,自己在他面前生个火,就坐在那里,饿了喂他吃饭,渴了帮他喝水,憋了帮他撒尿,即便他吐在自己身上,尿在自己身上,也没有半句怨言。

  余橙生日过后的那场戏是婚礼戏,即薛白与夷男阏氏的婚礼。漫山的巫祝为新人祈祷,诡异的颂音和歌舞在关押祁崖的帐旁回想,如魔音入耳。然而祁崖双臂被绑在铁架上,他只能听着,咬着牙。

  按照规矩,他们的第一次必须在天云地被间完成。到了时辰,所有庆祝的人群都要闭门不出,可以听,但不许看。

  薛白故意选在祁崖的帐外,他特地让人将那帐子卷起一条缝隙,让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女人和他交颈欢笑,在他动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声响。就算她没有那么舒服,也得向王帐方圆百里显示自己夫君的凶猛。

  这声音充斥着祁崖的耳朵。

  薛白最后却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女人和男人的身影映在帐墙之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相当愉快。

  这部分拍完后,薛白来到了拴着祁崖的帐子里。

  大婚之夜的戏拍了一整天,直到凌晨四点,剧组所有人都等着拍完赶紧放回去睡觉呢,汪导也说,“咱们争取一次过。”

  “Action!”

  余橙掀开帘子,走进帐中。太阳灯高高地烤着两人,余橙站在薄洺的面前,头发被汗打湿,有着男人身上咸涩的味道,余橙的衣领没有系,下方的一连串扣子也都系错了位置,松松垮垮。

  余橙的嘴唇是红的,才刚和饰演阏氏的女演员颜云吻了好几回合,最后才成了这种湿润的、娇艳欲滴的颜色。

  薄洺向他看过去,眼里露出天然的嫉妒。

  余橙手里端着他从他新婚帐里拿来的羊奶和馕,“吃吧。”

  薄洺唇齿发抖。“给我一个痛快。”

  “吃了羊奶有力气,我四岁的时候太弱小,被我的兄长拴在羊圈里。母羊以为我是它孩子,把奶伸过来给我喝。我喝了,所以我现在才有力气杀他。”余橙强行灌在他嘴里,流下大半。

  “你有力气?”薄洺连笑都懒得笑。

  余橙淡淡,“我成婚了,我的男人必须每天喝一碗羊奶。”

  薄洺愣住。

  余橙放下碗,给他塞食物,塞一口,薄洺就吐一口。他也不在乎,“我曾经有一个兄长,王用马踩死了他父母,待他也如蝼蚁。我和他相依为命。有一天我其他的兄长追着我们上了天山,我们躲在天山上的一处山洞里,饥饿的狼看见我们,我们抱在一起,祈求火神将它们带走。他说如果男人可以成婚,他将来想娶我。后来因为他说的这句话 他被我其他的兄长吊死在树上。”

  余橙散漫地摸上他的额头,想把他皱着的眉头抹开。

  薄洺闭上眼睛低吼,“别碰我……”

  薄洺触电般地,想移开,余橙咬住他的耳朵,目光迷离,“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我向你立誓,我要这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阏氏,我们在大帐前痛痛快快地给他们看,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不准闭眼,都要跟着我们一起呼吸尖叫,让火神见证我们在做的事。”

  他把他的手松开。

  薄洺显得烦躁。面前的人已经疯了,或者他在讲个连自己都信的笑话?

  但是没有想到眼中已经狂暴的薄洺,力气还是比虚弱了一年的他大了不少,即便薄洺脚上拴着铁链,他的手只要挣脱了就没人能奈何他。一腔恨意,礼教早已不存于心,即便他已经知道峰燧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惨死在他手下,他的恨意都没有今夜更加狂放。

  这场戏结束,执行导演不无担忧地问汪导,“这样好不好啊?拍完这戏,俩人都弯了。”

  汪导嗤笑,“要真是拍完这戏俩人都弯了,那也不是我让他们弯的,是他们在我这儿找到了自我。”

  百晓生在旁听到,早就开始在私下开的八卦群里吆喝了。

  “最新爆料:执导说橙哥和薄总好上了。汪导表示不关我事。”

  灯光:“卧槽拍电影害人不浅!”

  场务:“卧槽拍电影害人不浅!”

  摄影:“我都怕他们现场真忍不住了,真啪啊……”

  道哥:“大哥我给他们贴了胶布的,厚到你老婆都觉得你没有jb。再说你拍的是上半身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百晓生:“现在他们又住一起了,要是想知道真啪假啪,过去听听不就知道了?”

  今天编剧也正好来看了,这位知名作家和编剧,也已经花白头发。他过来给演员们说说戏,看看他们表演情况,还有就是要等江流和何晶几个老戏骨拍完,几个人约在一起聊聊。

  突然间整个剧组就蓬荜生辉起来。

  编剧看完这一场,过来跟余橙说,“你演得好,我在写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今天让我看得心都快梗了。这两个人,每一次他们在一起,都是一次心如死灰,这就相当于……贤者时间。冲动就是快乐,理智就是幻灭,越冲动过后就会越理智,他们现在开始,到了人生的分际点了。”

  余橙问道:“为什么会想到写这么一出戏?”

  编剧叹了口气,“血腥和人性,国外拍得不少,我也想写写我心里的血腥和情感。人生也没几次机会这么恣意妄为,我们也不是为了票房做的这个片子,就是多少年的一个梦。同性恋只不过是人性的一个微小侧面,但因为他是被压抑的,所以更能反应反抗和仇恨以及需求权力的侧面。在古代这个氛围下,所有的情感被肆意毁灭,厮杀变成生存的游戏,到最后就是一个族群从生到死的全过程。”

  余橙又问:“那薛白到底有没有背叛祁崖,他和女人真的睡了?”

  编剧给他留了个“年轻人,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余橙是按绝对没睡演的。就薛白那身板,跟女人大战完还能再被祁崖上啊,早就躺地上死求了。再说,有祁崖这么身强力壮的老公,就是再美的女人也没有力气。这还只是说身体,没说到感情。

  下了戏,余橙和薄洺从荒草地上走回来,余橙脑子里面琢磨个事,他昨天那意思是不是说把自己的生日纹在腿上了?

  那要是这意思的话,余橙是不是得说个:“我也是?”

  昨天余橙不知道怎么反应,就把前几天买的那和尚给了他,薄洺对于余橙把他看成和尚很不解。他有那么禁欲么?“我那里像?”

  余橙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薄洺的眉头好像天生就在为什么东西而苦。刚才他那个想抚平他眉头的动作也不是剧本上写的,是自己下意识,就不想让他那么做。“大概就是,额头上都需要盖点东西。比如拔个火罐儿,”余橙瞥他一眼,“等拍完电影,我可以用嘴帮你拔。”

  薄洺笑笑不说话,但是他记性很好。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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