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

　　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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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着喝着，颜瑞斯躺到桌子底下，鹿鸣也酩酊大醉、神志不太清醒了，而“不会喝酒”的肖准连脸都没红一下，舌头也尚能捋直，说话还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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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看着肖准，觉得很气愤，：“你......真么不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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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无辜地眨着眼睛：“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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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又是撇嘴又是皱眉，一副可怜巴巴的哭相，“你再不坠，我......我就要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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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笑他：“你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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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瑞斯的这个公寓位于上海很繁华的区域，此时已接近午夜，窗外的灯光依旧很亮、很漂亮。肖准的身侧就是一扇巨大的窗，炫目的霓虹灯给肖准白瓷一样的皮囊上了彩色的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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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盯着肖准的眼睛突然不受了控制，想移……也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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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也用带着笑意的眼神做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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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酒的肖准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至少话比往常多了些。就这样对视了半晌，肖准突然开口，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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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能预知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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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道：“泥……泥骗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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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认真道：“我真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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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不屑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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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看出来......”肖准把脸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鼻息打到鹿鸣的脸颊上，“你近期会喜欢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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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醉了的鹿鸣的目光直勾勾的，紧紧地盯着肖准，下意识顺着肖准的话问：“人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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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一本正经，抬起手，手握成拳，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再旋转九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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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向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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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的感觉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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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忍着头疼，迷迷糊糊地下床，脚刚刚一踩地，就听到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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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踩到睡在地上的颜瑞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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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揉了揉太阳穴，道：“对不住，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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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颜瑞斯平时哼哼唧唧软软糯糯的，真叫起来可是真响，嘹亮的喊声把晕晕乎乎的鹿鸣都叫得都更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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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俯身找鞋，一边找一边想：“自己在床上，颜瑞斯在地上，那肖准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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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完，床的这一边的地上也找完了。拖鞋不在这侧，于是鹿鸣转身，想看看是不是在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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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转，先看到了一个鼓起的被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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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清醒一些的鹿鸣反应还有点迟钝，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伸手摸了摸，想看看这个包是不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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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起来挺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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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子里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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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想着，手上便不禁更用力，这么一按，直接把被子里的肖准给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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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子的形状变了变，肖准微微探头，把眼睛露了出来，睡眼朦胧地瞥了鹿鸣一眼，嘴在被里闷闷道：“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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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又把头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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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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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清醒了！！甚至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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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和肖准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这也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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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马上看了看自己手，再结合手感和肖准头的位置，经过周密地推算，猜测手应该是按在了肖准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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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太太太敏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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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把手臂撑在肖准身后，探出身子去看肖准那边的地板，成功找到了拖鞋。不过，他随即就犯了难，肖准横在自己和拖鞋之间，自己总不好跨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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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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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也不太行，到时候自己的腿要是不小心碰到肖准，不管是哪个部位，鹿鸣都觉得挺难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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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想：“哎呀，烦死了，以前也没这么在意过和同性的肢体接触啊？怎么偏就和肖准这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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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来想去，鹿鸣决定光着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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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嗓子很干，特别想喝水润一润，便光脚奔向了厨房，拿了个玻璃杯接了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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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在慢慢缓解。鹿鸣一连喝了三小杯水，便喝边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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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破天荒地喝断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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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一直觉得自己酒品酒量都很好，结果昨天喝酒的前半段还很清晰，但后半段就彻底醉了，完全想不起来，只隐约能记得......肖准好像给自己......算姻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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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响起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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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转过身子，就看见肖准拎着一双拖鞋朝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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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累得不行，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衣服穿得是“缺斤少两”，扣子根本就是随手乱扣了几个，假发倒是带的很牢固，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人是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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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把拖鞋往鹿鸣身前一扔，也拿杯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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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昨天，你一开始不是挺能喝吗？后来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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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想看着肖准和他对话，但对方的肉露得太多，让他不知道看哪好，从头到脚瞅了肖准一遍，最后只好把头又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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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我后来也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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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那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也宿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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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开始动手把扣错的扣子解开，边解边道：“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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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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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有些无语：“......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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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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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自己干了什么混帐事儿，把肖准给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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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着，鹿鸣边忍不住偏头和肖准对视。肖准连忙把半裸着的身子一侧，用半个背对着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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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准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别告诉鹿鸣他昨天对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儿，于是随口道：“你昨天喝醉了。要我跟你合唱。不肯一起睡觉，好不容易把你骗上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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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打住打住。”鹿鸣挥手打断肖准，“什么叫把我骗上床？你好好说话！就你这叙事的能力，以后……以后千万别跟别人说昨晚咱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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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隐瞒了很多的肖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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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很疑惑，只说这些鹿鸣就受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那他要是都说了……鹿鸣岂不是要打断他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