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现实58

  孟时想起在江家的情景,轻叹口气说:“你们都是孤狸!瑜珊是不错,只

  是我不喜欢。我找曦曦去了。”

  孟瑞成有点儿不安地叫住了他,犹像再三说:“你恐怕找不到她了。”

  孟时眉一挑。

  “她辞职。中国这么大,谁知道她会去哪儿。”

  孟时笑了起来,“我知道她在哪儿。这个不用你们担心了。”

  清晨的阳光还不是特别浓烈,冯曦提着包离开家,坐上了回省城的大巴车。芝华说让她先住自己家,以后再说。她在省城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还好有朋友。

  下了车,她打车去芝华家,拎着行李站在门口时,她想起离婚那会儿来芝华家借住的情景。她现在又是孑然一身。冯曦摸了摸肚子,笑了笑,不同的是心境。她不再仿徨无助,她对生活充满了自信。

  按响门铃后,她听到大熊、小熊吵闹着来开门的声音。两个小家伙放暑假了。芝华最头疼寒暑假孩子没人带,最多放两只熊在家里玩几天,就马上又送到假期班里圈着。冯曦微笑着想,她的生活里也将出现这样动听的声音。

  门开的瞬间,她吓得倒退几步,脸上的笑容变成惊恐。孟时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冲她笑,“我还活着呢!”

  冯曦气得扬手就把行李扔了过去,大骂出声,“你还知道你活着哪?!也不打个电话给我,你跑哪儿去了?”

  她掩住脸,突然就哭了起来。

  孟时大步走近,用力地抱住了她,“这不来找你了吗?不哭了。大熊、小熊都看你笑话呢!”

  两只熊挤在门口你推我搡,脆生生地笑,“干妈哭鼻子喽!妈!干妈哭鼻子了!”

  冯曦不好意思地别开头,见芝华眼睛红红的,又骂了芝华一句,“要吓死人的知道不?! ”

  芝华红着眼睛笑了,扯过大熊、小熊回骂道:“不知好人心,我才不收留你呢!自己回家去!”

  她干净利落地关了房门,把冯曦和孟时还有她的行李通通关在了门外。冯曦急了,她还没想好要原谅孟时呢,芝华怎么能落井下石?她推开孟时就去拍门。身体离地而起,蓦地趴在了孟时肩上。他扛起她,拎着行李说:“回家!”

  “我干吗要和你回家?我和你爸说清楚了,咱俩一刀两断!”

  孟时大笑道:“你明明说的是你不主动来找我。我主动找你总行了吧?!”

  冯曦惊怒地拍着他的肩,说:“你居然在听着?孟时,你真狠得下心来!你放我下来,我趴着胃难受!”

  她拼命挣扎着要下地,孟时手一松,扔下行李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说:“我爸关我在书房下的地牢里。我听着你和他说话,可你听不见我的声音。”

  他说着头靠在她身上,纷起了柔弱。孟时偷偷笑着,他想起那一次在小南山下,冯曦也是这样母性大发。

  冯曦大惊,“地……牢?天!你们家还有这个?太可怕了!”她吓得推开孟时,左右看他,见他好生生的站着,一颗心落到实处,紧接着又心疼起来,“太过分了!”

  “曦曦,他们赶我出来了,还签了文件不给我孟家财产,我只有你了。”孟时顺溜的半真半假地抱怨。

  冯曦怒了,“不怕!咱有手有脚还年轻呢!要他们的财产干嘛?你不是捡了个大漏子吗?”“为了给你疏通关系送人了。你不是有你们公司价值百万的股价吗?”

  “为了骨气,我没要。”

  说完冯曦和孟时相互瞪眼,然后大笑起来。

  回到家,冯曦到处摸摸,满意地看看手指,纤尘不染。绿色植物浇了水,扬着绿玉似的手掌。孟时对家的照顾给了她贴心的暖意。

  孟时放下行李,关上房门总算踏实下来。他抱着她的腰,说:“曦曦,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爸妈很喜欢你,你还会不会恨他们?”

  “照片总是他们拍的吧?把我爸妈气那么厉害!” 冯曦愤愤不平。

  “我已经去过你家赔礼道歉了。”

  冯曦眼珠一转,说:“可是他们关你进什么地牢,多可怕的地方!还让我误会你不见我。”

  “他们是想考验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铁了心想和你在一起。”

  “他们不是赶你出门了?”

  孟时瞠目结舌,半晌才闷笑着说:“我怕你不跟我回家。他们盼着我带你回家呢。”

  “不是不给你财产?”

  “是啊,不过是给我儿子的。我儿子难道不孝敬他老子?他们倒是给了我每年百分之一的分红。我不要!”

  “干吗不安啊?!我现在没工作!”

  孟时“咦”了声说:“刚才是谁说的咱俩有手有脚年轻不怕来着?”

  冯曦嫣然一笑,“知道女人现实了吧?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没工作你就得养我我没钱你就要给我钱花。我找工作是为了打发空闲时间,不是为了赚钱养家。”

  孟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么毒啊?还没嫁给我就这样,嫁过来岂不是要我做牛做马?”

  冯曦盯着自己的肚子说:“不嫁你、不靠你也行,我靠我肚子里的财产继承人可以吗?”' 孟时傻了,哆嗦着嘴皮抖出一句话来,“你再闲也不准找工作打发时间。我现在就给你做牛做马!你瞒我,你居然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不说!我找老头子算账去!我儿子要是在拘留所出了事,我让他老谋失算!”

  他在屋子里走了儿步,见冯曦悠悠然坐在沙发上笑着看他,又指着她吼了一句:“给我坐这儿不准动!”

  孟时的手足无措让冯曦直乐,见他像困兽似的转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吗,这才提醒他,“我饿了。”

  孟时没听明白,冯曦大笑着又提醒他,“宝宝饿了!”

  他这才从梦游中惊醒,不知道要喂她吃什么,终于拿起电话打回了家,“妈,曦曦说她饿了,吃什么?”

  问完这问题,他觉得有点儿傻,他妈妈在电话里也没反应过来,孟时便又补充了句,“她肚子里的孩子饿了,吃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没有了消息。回头一看,冯曦已笑倒在沙发上了。

  孟时走过去,捧着她的脸,认真地问:“曦曦,我不来找你,你就打算自己养孩子长大?”

  “嗯,免得我一个人孤单。原本是想如果找到工作,我就养条狗陪我的。有个会说话的,比狗要好一点。”冯曦诚实地回答,见孟时眉头皱起,眼里怒火升腾,她眼睛一眨,红了,“我有什么办法?”

  孟时的火气霎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满满的心疼他叹了口气,毫不客气地批评道:“你有什么办法?你有人质在手,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干吗傻成这样不用?骨气?面子?你不是总说自己现实吗?愚蠢!”

  冯曦反唇相讥,“谁说的?我还想等儿子大了,牵着他的手去耀武扬威呢!到时候,求我也不让他姓孟!”

  瞪了半天,孟时眼酸了。他抱住她,狠狠亲了口说:“你真牛!我估计我爸妈马上就到了,你等会儿也这么牛我就服气!”

  冯曦往他怀里一钻,说:“我想睡觉了,坐车困了。宝宝估计也困了!”

  孟时忍住笑,一把抱起她说:“好,睡觉。他们来了也不敢吵着你!你躲吧,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去!”

  他搂着她,轻声告诉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冯曦窝在他胸前想,孟时是怕她不谅解他的父母吗?

  他错了。经历过婚姻的冯曦比孟时还清楚父母在两个人的婚姻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她现在彻底明白了孟瑞成的想法。他狡猾地安排了多种结局——如果她真的选择和傅铭意走,他的算盘不会落空;如果她和孟时在一起,他替她扫清了障碍,解决了麻烦;他不动声色地威胁了田大伟,不过是希望孟时和她顺顺利利的在一起,少受些闲言杂语。他私心里还盼望着通过这件事,她不再做业务,像孟时母亲一样做个贤妻良母。这些冯曦都能理解。他是孟时的父亲,他能接受她,能帮助她,她知足了。

  生活没有抛弃她,她也没有抛弃希望。也许将来的日子里,她和孟时会像寻常小夫妻一样拌嘴吵闹,但谁不是在琐碎地生活着?或者说,生活就是琐碎的事组成的。

  她只要知道他爱她,甚至胜过她爱他;她只要知道他适合她,可以包容她、宠她就足够了。这些,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会永远温暖着她的心。

  “曦曦,不要对我失去信心。”

  “嗯。”

  “要是找不到你,你知道我会有多难受?”

  冯曦声若蚊吟,“我会来找你的。”

  孟时眼睛一亮,“真的?”

  她翻了个身,睡意袭来,“咱儿子不能没爹,我不能没有你。我这么现实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利用这个人质!我不比江瑜珊笨。”

  她的声音渐弱,唇边轻漾起笑来,没看到孟时哭笑不得的神情。他低头在她额头亲吻了下,长叹道:“我一早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了,可偏偏每次都担心你吃亏。”

  后记

  田大伟

  “大伟!怎么还下棋啊?帮我端菜!”玲子在厨房大声喊着。

  田大伟充耳不闻,手拿棋谱对照着,慢条斯理地落下一枚棋子:铃子等不到回应,端着菜进屋,看到田大伟如老僧入定,悠然自得地继续下着棋,心里的火就上来了。她把菜盘往桌子上一搁,冲过去拂乱了棋盘,“下什么下?!吃饭了!”

  田大伟眉一皱,将手里的棋子狠狠地扔进棋盒,“你怎么回事?不就是没有帮你端菜吗?多重的活儿发这么大脾气?女人下厨房天经地义,别摆臭脸给我看!”

  玲子毫不认输地吼道:“我是你老婆,不是你请的老妈子保姆!家务事凭什么我一个人做?我又不是没工作都要你养?都一样上班工作,凭什么回到家你就当大爷?”

  她的声音尖锐,小巧玲珑的脸因为激怒而涌上了红潮,看上去竟有几分狰狞。田大伟突然就想起了冯曦。

  冯曦在家的时候,一切井井有条。家里的冰箱从来没有空过。他回家总有热饭候着。就算是她在外面应酬回家晚了,只要他说声在外面没吃饱饿了,她也会马上给他下厨下碗面条或将就着冷饭打个鸡蛋炒上一碗蛋花饭。

  他突然的不说话与眼里的静默让玲子的火气瞬间消去了一大半。她放低了声音,说:“你结婚前不是这样的。”

  结婚前?田大伟想起他和玲子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回家一起下厨做饭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下棋迷住了。走吧,吃饭。”

  吃过饭,他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儿。玲子帮着收拾,'悄眼看他,轻声说:“大伟,吃过饭咱们去看电影吧?”

  田大伟才想说不想看,想到以前冯曦也曾经是这样期盼地问他,心眼一黯,答道:“好啊,我睡着了可不要怪我!”

  玲子的心雀跃起来,嗔他一眼,说:“你陪着我就好啦,别成天想你的棋。我听同事说,兰溪古街区明天会有舞狮民俗表演,明天正好是周末,咱们去看吧?”

  是明天吗?田大伟想起局长今天兴高采烈地说接到了请柬。明天孟家娶媳妇。他手里的盘子差点儿没拿稳摔进水池里。他埋头洗着,闷声说:“有什么好看的!明天回爸妈家吃饭。”

  玲子失望地“哦”了声,嘀咕道:“好不容易一个周末,怎么又去你家呀?”

  “月末回家陪父母正是应该,要不回你家?”田大伟把盘子放在一边,关了水龙头,若无其事地出了厨房。

  他看着手中的棋子,想起孟瑞成曾经对他说的话,哼了声,扔了棋子开了电视。

  一晚上,田大伟心浮气躁睡不着,干脆起来又进了客厅看碟。他坐在沙发幽暗的角落里。抚摸着沙发粗糙的布面。屋子里的家具都没有换过,玲子本来想换,被他一句“还是八成新,换了浪费”顶回去了。他想起冯曦去总公司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自得其乐,为什么现在却觉得这样空?初秋的风扑进来,窗帘被掀起鼓鼓的一角。淡淡的光亮照在窗台上一盆水芋上。晶莹的玻璃缸,洁白的根须,绿叶舒展。田大伟不期然想起玲子说过的话。

  她原来企盼的不也是两个人的甜蜜?田大伟关了电视,又重新回到卧室,躺下去揽住玲子。她一猫腰缩进了他怀里,胸口那块儿顿时暖呼呼的,田大伟寂寞的想,也许,这样就不会空了。

  傅铭意

  他绅士地坐着。对面的女孩子很年轻,有双灵活的大眼睛,皮肤白哲。

  她咬着吸管,好奇地看着他,嘟嚷着说:“你怎么看上去像我爸呀?!”

  “我比你大十一岁,是很老了。”他微笑着回答。

  “知道就好。你要明白,虽然你看上去还行吧,但你比我大十一岁!你还有过老婆的!你不觉得和我相亲是在老牛吃嫩草?”

  傅铭意慢腾腾地喝了口咖啡,满嘴苦意。他不动声色地说:“你不满意为什么还来相亲?”

  左翎把吸管吐出来,瞪着他,“我是在应付我爸妈!你最好回头告诉介绍人你不满意!我喝饱了,再见!”

  她站起身拎起小包,居高临下又瞪了他一眼,“我是说再也不要见了!” 她回头的这瞬间,傅铭意仿佛又看到了学生时期的冯曦,活力四射。他温和地说:“左小姐,你很年轻,但你却是和我相亲的女孩子中长得最不漂亮的。”

  左翎倒吸一口气,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无耻?临走了还不忘打击她!她高傲地瞟着他说:“你不满意为什么还来相亲?”她想把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又扔回去。

  她的神情再一次让傅铭意心动,他微笑着说,“我已经老了,就喜欢年轻有活力的。你不是长得最漂亮的,却是让我最有感觉的,如果你介意相亲介绍,我可以正常的追求你。”

  左翎的嘴微张,吃惊极了。她重新审视着傅铭意。他正值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长得不赖,还有钱。她看他虽然笑着,眼里却有着一份落寞。她挥挥手,想摆脱什么,一跌声说:“谢谢您的厚爱,咱俩不对路,再见!”

  本来理直气壮,此时却变成她落荒而逃。直至过了街,她偷偷的回头,看到坐在窗边的傅铭意端着咖啡喝着,像极了橱窗里的静物风景。左翎忍不住好奇地想起傅铭意的简单情况。几年前妻子过世,他独身。她不期然地回想他的话,他说他老了,就喜欢年轻有活力的,言语中透出的孤寂让她心生怜意。左翎叹了日气,转身离开。

  喝完咖啡,傅铭意掏钱结账,钱夹里的冯曦照片依然笑得灿烂。他的目光从她的笑容上掠过,自嘲地想,曦曦,你真说对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手机在这时响起,又一个朋友打电话给他,“哎,老傅,今儿晚上记得来吃饭,给你介绍个对象!”

  他微微一笑应下,今晚,他又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江瑜珊

  她就喜欢酒吧的热闹。特别是孟时娶冯曦的今晚,她不想在家里待着。江瑜珊端着酒,坐在吧台上慢悠悠地喝着。长发披在肩上,露出裸着的肩背,黑发雪肤,若隐若现,不知道多少男人的目光招呼过来。

  音乐刺激着心脏,每一声重击,心似乎要蹦出嘴来。她妩媚地笑,脑袋晕沉又清醒,偏过头时,却看到一张蛊惑人的俊脸。真是撞鬼了,现在的男人靠脸吃饭的越来越多了?见他冲自己笑,江瑜珊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隔了两个座位,男人喝完杯里的酒,扬眉询问她。

  江瑜珊笑声如银铃。她眨了眨眼,多么帅的男人,比孟时帅多了。居然是做那行的!有什么不可以吗?这么帅的男人,身板也不差,可以陪她度过一个不再失落空虚的夜晚。她扬了扬巴掌。五百块,应该是个不低的价吧?

  男人的眼睛似乎亮了亮,却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头来。

  三千?真是狮子大开口。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想要这个帅哥陪着她。江瑜珊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帅哥便放下酒杯拿出钱结账,把她的顺便也一块结了。

  江瑜珊看在眼里愉快地笑了。虽然是做那行的,还懂得掏钱付账,三千给得不冤枉。

  她把手放在他肩上,眯缝着眼,看着那双和孟时一般亮的星眸,呵呵笑了,“你健康吧?”

第十九章  现实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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