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陈鸿哲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你是不用抓捕周澜还是说毒品来源这条线没有、断掉？”后面两个字说的很轻，似乎害怕吓到郭柔凝一样。-
“线索没有断掉，天机先生给留了线索。”
“什么线索？”陈鸿哲的眼睛奕奕放光。
“你忘了？左邻右舍说过天机先生会煮药膳，大多数药膳给人的印象都是一些晒干的药材与食物搭配在一起熬煮吃，可实际上上很多药膳也可以用新鲜的东西。”郭柔凝的语气有点儿沉。
“新鲜的？”陈鸿哲一愣，随即脸色也变得不大好。
“你想通了？”郭柔凝挑眉，看陈鸿哲这个反应，郭柔凝确定，能玩儿转市局的人都有两把刷子，陈鸿哲这反应绝对不比苏庭慢。
“嗯，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陈鸿哲迅速规整好语言：“要新鲜的药材，那么肯定就不能是普通的青菜，比如说苦瓜，虽然也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但是很多地方都有新鲜的贩卖，所以既然要到这里来买，那肯定是只有这里才有那些新鲜的药材。”
“这些新鲜的药材只有可能是进城的农民采集的，并且是在特定地点采集的，并非家里种出来的。”陈鸿哲的深吸了一口气：“至于特定地点，应该是山上，所以毒品的来源应该是在山区附近的村子里。搞不好是一个村子都在贩毒，甚至制毒。”
“对，应该是山上，只有山上产出的新鲜药材不好买，天机先生找揽客帮忙买或者是自己来买才不会引起周边人的怀疑，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郭柔凝叹息，那些犯罪份子真的算聪明的，就这样不起眼的小事完全不会引起人的警觉。
“如果我们今天没找到这个农贸市场，那么死掉的这个揽客应该也是疾病发作而亡，这样的案子别说我们市局，就是分局那里恐怕都到不了，神鬼不觉，线索彻底湮灭。”陈鸿哲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剩下的只能你们去查，我帮不上什么忙。”
“嗯。”陈鸿哲蔫蔫的，靠在椅子上，情绪显然很差。
好半天，陈鸿哲仿佛自言自语道：“一个村子都参与制毒贩毒这种事在我们华夏也不算稀奇，滇地那里早些年全家，全村都参与贩毒制毒的很多，但那是有原因的。”
“在边境以及挨着产毒的地方金三角吗？”郭柔凝对于金三角很有印象，毕竟那里曾经是闻名世界的产毒基地，曾经相当的辉煌，不过近年没落了。因为化工毒品的出现，植物毒品慢慢走向了没落。
植物毒品刚开始沾一两次未必会上瘾，而且很多人还会有不良反应，然而化工的不会，一次就上瘾，并且终生难以戒掉，大脑皮层会因为毒品的刺激而发生变化。快乐也不是植物毒品能够带来的。
“是啊，是那里。”陈鸿哲叹了口气：“那里是边境人们生活不易，而且又挨着金三角，所以制毒贩毒还算、还算说得过去，我真的、真的没想过京都周边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村子。生活就那么无以为继吗？”
郭柔凝沉默，为了学习风水，她经常各处跑，有些村子真的很穷，很穷。
“应该就是周澜度假村所在的周边村子，看来这个度假村隐藏了不少的东西。”陈鸿哲恨恨的说道。对于一名爱国的警察，国家尤其是京都附近有这种事，这不单单是打脸，还有一种无力的伤心，明明已经这么努力让这个国家好起来，结果……
“嗯，有可能的，很多农村人还是不太认识字，有可能是被周澜引诱鼓吹的。”郭柔凝不太会安慰人，眼看陈鸿哲十分丧气，她也只能勉强的说这名一句。
陈鸿哲领情，转移话题：“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顺便送我到机场吧，我今天回申城，明天去影视城，苏庭那边收集了不少资料，我打算去会一会周澜的合作人。”
“也好，先断他的资金。”陈鸿哲成功的被转移了话题，对于郭柔凝的决定他是举双手赞成。
“嗯。”郭柔凝迅速在网络上定了机票。
陈鸿哲将人送到机场之后立刻开始安排人手调查度假村周边的村子，原本只想不着痕迹的监视度假村，现在又加了一样，不过也好，幸亏他们还没有去监视度假村，否则他们一旦同周边村子的人打听事情，搞不好就会露馅。现在事先有了防范也好。
回到申城的郭柔凝洗了个澡之后终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这些天连续的高强度找线索真的让她有些吃不消。---
第二天一早曲刚准点报道，然后开车送郭柔凝去影视城，想到自己将要干的事儿，郭柔凝让曲刚开的是另一款迈巴赫，防弹的那种，换言之就是安全系数非常高的那一款。
出发的比较早，郭柔凝到达影视城的时候上午十点不到，去剧组之前，她又买了许多水果算是探班之用。
郭柔凝来的比较低调，或者说事先没有打招呼，等人快到了这才给小白发了一个信息。
正在吹空调的小白看到这条信息，二话不说麻溜去迎接，小张看小白要出去，立刻问：“小白，什么事儿？”
“郭顾问来探班，马上要到了，我去接。”
啊！小张大吃一惊，金主爸爸来了？赶紧站起身，收拾一下自己说：“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小白点头，然后回头对其余人说：“大家别说出去，郭顾问不想打扰大家工作。”
“好的好的。”其余人纷纷点头。
小白和小张拖苏庭的福，他们在苏庭的专属化妆室，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化妆师，以及一些其他无关人员，苏庭脾气好，来他这里蹭空调也不会被骂，反而经常有零嘴吃，所以苏庭这里总是有不少人。
现在，啥啥啥？金主爸爸要来了？无关人员赶紧麻溜滚蛋，虽然想要讨好金主爸爸，可想要讨好也得挑时机，现在明显不是一个好时机。
化妆师们则是严阵以待，希望给金主爸爸一个好印象。
郭柔凝随着小白进剧组的时候，苏庭依旧在拍戏，肖导知道，廉导也知道，虽然小白说了不要说出去，但——金主爸爸来了不可能都不说。只不过郭柔凝说不想打扰大家工作，所以大家也都老老实实继续手边的工作。
只是当小白领着郭柔凝进来的时候，明显能发现，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更加认真勤快了。
小白和郭柔凝心知肚明，两个人谁也没说破，小白一路带着郭柔凝奔着去苏庭的化妆室，小张则是连通曲刚将郭柔凝带过来的水果分给现在暂时休息的人。
“郭顾问，您坐。”
郭柔凝点点头下意识的打量整个房间。
这是化妆室也是休息室，并不大，有一张单人床，上面有一个枕头，床边有一溜摞起来的塑料椅子，一张舒服的座椅，以及一个小茶几，挺简陋的。
在床上坐下之后郭柔凝的眼睛看向化妆师笑着点点头：“怎么样？还都习惯吗？有哪里不习惯的地方没有？”
“都很好，肖导对我们不错，待遇也很好。”化妆师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女性，穿着打扮都很时尚，第一次见到郭柔凝，她有点儿意外。
郭柔凝穿着普通的格子衬衫，一条六分裤，一双平底鞋，除了手腕上有个手表，腰上似乎有一条腰链，其余的就没有任何首饰，浑身上下十分朴素，朴素到如果不知道她是一言不合就可以砸十亿的土豪，你会以为她只是一名为了生活奔波的小市民，没有半点儿土豪风。
“那就好，有什么不习惯的或者是不舒服的就提出来，能解决的就解决，不能解决的也尽量去调整，毕竟还要工作很久，工作中心情很重要。”
“郭顾问您说的是。”化妆师心里暖暖的，现在工作，给你好待遇就不错了，谁还管你心情？结果人家竟然还说心情重要，大佬就是大佬。
“郭顾问，吃水果还是喝水？”小白问郭柔凝。
“来瓶矿泉水吧。不要冰的。”
“好的。”小白立刻拿了一瓶非常普通的矿泉水拧开给郭柔凝。
郭柔凝很自然的接过来，一点儿也不挑剔。
同大家聊了一会儿，廉导走了进来，他本来就是拍一些不太重要镜头的，这会儿完了手头儿的活儿，自然过来搭话。
说说笑笑，很快就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时间过了十一点，苏庭那边那边那场戏终于拍完了，肖导宣布可以午休，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苏庭和肖导是一起回来的，至于化妆师和她的助理借口吃饭麻溜的出去了。第一次见到穿戏服的苏庭，郭柔凝眼睛一亮，苏庭穿的正是那套玄色暗金纹的衣服，这套衣服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低调奢华。
衣服有暗金纹，是真的金线绣上去的，腰间的腰带上的扣环，也是真正的白玉，所以这一身衣服是真的贵气十足，还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配上苏庭那双锐利的眼睛，嗯，绝对是让小女生尖叫的外形。
“肖导，辛苦了，顺利吗？有没有什么难处？”郭柔凝先开口，态度和气的不得了。
“郭顾问。”肖导有些咂嘴，看郭柔凝这个和气的样子，谁能想到她脾气那么刚？一言不合砸十亿，哎，人不可貌相啊，心里感叹脸上露出笑容：“挺顺的，没什么难处，唯一不好的就是天气，太热了，人受不了，机器也受不了，室内的戏又不是特别的多。”
“天气这个没办法，大家的身体重要，别顶着暑热拍了，室外的戏尽量早晚拍，热的时候要么拍室内的要么就休息，大不了晚些天杀青，也没什么。”
这句话也就郭柔凝能说，晚一天杀青那可就是浪费一天的钱，还是很多很多钱。
“我代大家伙儿谢谢郭顾问，我这边也尽量安排。”
郭柔凝点点头，拿出手机给肖导发了一个名片过去：“上次不是说找了拍摄的地方吗？我已经打好了招呼，这个人负责那边，你什么时候用场地，提前三天同对方沟通好就可以。”
“好的，好的。”肖导着急的问：“这是什么地方？里面都有什么？”
“是山水集团旗下的一间公司投资的主题游乐园，以我们华夏的神话为主，分为几大版块儿，里面为主的几大建筑都是神话传说中的地方。”
肖导顿时傻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郭柔凝：“是、是、是那个山水集团在申城与苏省边界投资的那个神话主题乐园？”
“对。”郭柔凝点点头。
肖导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傻笑，太过于激动的结果就是给了廉导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搓着手转了两圈：“是那里？真是那里？哈哈哈……当初我也同那边联系过，可惜对方说没有完工，不对外开放，怎么的都不同意，没想到、没想到……”
廉导这些天也听肖导同他嘟囔过这件事，那个主题乐园他也知道，那个乐园有多不好说话他更知道，因为肖导说过，他碰壁无数次，没想到，郭柔凝不声不响的就将事情给搞定了，这真是太厉害了。
“那边现在大概也就建筑了一半儿，所以才不想对外开放的，具体我没去过，肖导可以同他们的负责人直接沟通。”
“好的好的。”肖导眉开眼笑。
“如果你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地方又是对方没有建筑的，那么你可以同对方的负责人沟通，让他们尽量先建筑我们用的。”郭柔凝又追加了一句。
肖导大吃一惊，还可以这样？不但可以去拍摄竟然还可以让对方按照自己这边的拍摄要求更改建筑地方？这绝对不是简单的认识吧？
“郭顾问，冒昧的问下，您和那边什么关系？”肖导不得不问一句，因为这关系到他对那边的态度，以及能提多少要求。
“那个主题乐园是家里长辈投资的，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郭柔凝给肖导吃了一颗定心丸。
肖导点点头，眼神有点发直，那可是几百亿的投资，好吧，看郭柔凝这么豪就应该知道她家境有多好，长辈投资几百亿，也说得通，何况那是有正经公司投资的，并不是纯粹的个人。
既然有了这么好的场地，虽然现在还用不上，不过肖导还是很中肯的说：“如果是去那边拍摄，那么我们的预算完全可以减下去许多。”
“好，辛苦肖导了。”
“应该的应该的。”
简单的聊几句之后，肖导和廉导非常有眼色的离开这间屋子，这时候小白和小张正好拎着外点的饭菜进来。小白本来想留下，想想小张，他也跟着出去了。
“你这边怎么样？”郭柔凝一边拆外卖盒一边问苏庭。
“还行，资料都在小白那里，一会儿你可以单独问问他。”
“嗯。”郭柔凝没多话，她看出来苏庭很饿。
等吃到八分饱的时候，苏庭那不停挥舞的筷子终于慢了下来，嘴巴也有了说话的时间，终于开始发问：“那边怎么样？”
“线索倒是串联起来了，度假村周边的村子就算没有制毒，向京都运送毒品这条主干线也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苏庭沉默，表情有点儿难看，同当初的陈鸿哲差不多。
“这边呢，这边你打算怎么办？”苏庭自觉换了一个话题，京都那边到底不归他管，心里不舒服的程度总是比不上陈鸿哲。
“直接上门堵人。”
苏庭停下筷子眼睛看向郭柔凝：“直接上门？”
“嗯。”郭柔凝的脸上挂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不是乌鸦嘴么？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我保证让对方终身难忘。”
“这个好。”苏庭的眼睛瞬间亮晶晶，随即有些顾虑的说：“你打算什么时候上门？”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如果这边有适合的人，一会儿我就出去会会。”
“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我担心他们狗急了跳墙，要不，下午我同你一块儿出去？”
“你这边能成？”
“行的，室内戏不算多，下午天气更热，一般三点之前根本没办法在外面拍戏，我们出去如果顺利的话，四点之前应该就能回来，不影响拍戏。”苏庭放下筷子，拿起水果啃。
“你不用休息么？”
苏庭眼珠儿转了转，笑嘻嘻的说：“今天你来了肖导肯定不会把戏拍到很晚的。”
郭柔凝无语，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向苏庭。
“家暴啊！”苏庭夸张的叫嚷一声。
面对脸皮奇厚无比的苏庭，郭柔凝再次怀疑起自己的眼光，还是说她脑子进了太平洋，否则怎么会看上这个人呢？
笑闹着将饭吃完，郭柔凝让小白进来说一下他最近收集的资料，具体内容是什么。
顶着所有人不解的目光，小白神色自若的走进去，进门就看到自家队长同往常一样，吃饱了饭正躺在床上休息，躺的规规矩矩的，就怕弄皱了衣服。
“小白，周澜的合作对象最近在影视城的有么？”
“有，只有一个。”小白拔出一个塑料椅子坐下说：“这个人叫杨硕，手下有一家传媒公司，还在北方有一个类似于农场的地方，以及名下还有两间公司，一间是绿化公司，一间是汽车配件公司。”
郭柔凝点点头。
“这个人平时并不在影视城，最近是因为在追求一名女演员，所以才在这边，他这个人很谨慎，平时出行最少三个保镖，小道消息是司机也有手段，但是真假难辨。”
“看来挺怕死的。”郭柔凝评价。
“估计没少做亏心事。”苏庭也不客气的评价道。
“他住在哪里？”郭柔凝打算直接去住处堵人。
“他住在一栋独立别墅内，保全系统非常好，这边的警察害怕打草惊蛇没敢大动干戈的调查，内里如何不知道。”小白顿了一下说：“不过我们可以从路上着手。”
“嗯？”
“他为了追求女演员，每天下午两点左右会来影视城的，最少这两天都是，所以师父啊，你可以在路上等他。”
郭柔凝半眯起眼睛，点点头：“是个不错的提议。”说着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十二点：“一会儿我们一点多一些出发，在路上堵他。”
“嗯，那我一会儿把车子的空调先开开。”
郭柔凝点点头：“其余的人呢。”
“还有三名经常合作的人，两名现在在国外，一名在滇地。”小白详细介绍：“两名在国外的，其中一名叫董涛的是做线上连锁教育的，名下还有一个新能源的科技公司，还有一名叫何瑾键的，他主要做生物科技以及做开发商。在滇地的那名叫石碌，名下有两间茶楼，还有十六家ktv以及酒吧，还承包了茶山。”
“这三个人也是洗钱么？他们的黑/钱是从哪里来的呢？”郭柔凝问。
小白摇摇头：“这个队长没有让我继续查下去。”
苏庭打了个不甚明显的哈欠：“新能源科技公司，这种公司除了少数是真的在做科技，很多都拥有政府背景骗国家补助的，也就是所谓的官商勾结。”
“蛀虫。”小白很气愤，这会儿他终于懂了，为什么苏庭不让他继续查下去。
“至于生物科技公司也是差不多的套路，至于那个茶商，当初申城里面的容海夜店不就是毒品的销售地？他那个茶山怕是也有些问题。”这些事苏庭心里门儿清，所以他才不让小白查下去。
郭柔凝虽然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她也知道政商勾/结是多麻烦的一件事：“那我直接堵上去成么？”
“成，没什么不成的。”苏庭从半躺改为坐直身体：“要的就是措手不及。”
“先斩后奏？”郭柔凝瞬间懂了苏庭的意思。
“对。”苏庭眼中光华流转：“先调查他们容易打草惊蛇，一旦他们运作起来，就算我们不用给面子可被捣乱也会很厌烦，现在这样不动用公安部门深入调查，他们只会以为同你是商业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