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有事相求295

  燕之是个清净的人。她不仰视权利,景行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汲汲营营的算计。

  她身边养着的人也不少,可她却从不会在他面前为自己的人谋半分好处。甚至,她也从不和他提钱。

  “傻妞儿!真想把爷养成吃软饭的啊……”想到燕之,景行又有了要去南菜园的想法:“那爷现在就去吃!先吃饭,再吃你……”

  他坐了起来,撩了帘子才想说话,一名骑在马上的侍卫已经靠了过来,低声说道:“王爷,徐大人在府里呢。福总管给派人送的信。”

  徐奉来了?

  景行撩着帘子的慢慢地攥了起来,他垂眼想了想沉声道:“去,请库部主事于大人过府一趟。就说本王有要事。”

  “是。”侍卫应了策马儿去。

  事情解决一件是一件,三姐与徐奉之间的事情也拖了许久了,既然姓徐的自己送上门来,也省得自己以后再去找他了。

  “王爷。”马车才停稳,福全已经撩了车帘子,景行扶着他的一只手臂躬身出了车厢:“人呢?”

  福全微微往身后一侧头,景行顺着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你?”

  徐奉乍一看景行也是一愣:“哎呦!王爷的脸怎么了?”

  一听声音,景行耷拉下了眼皮,看着脚底下的脚凳慢悠悠地下了车。

  几个月未见,徐奉像变了个人似的,瘦的完全脱了像。原本圆的大盘子似的一张脸已经没剩了多少肉,两腮的皮松松垮垮地耷拉着,一下子就显了老!

  第二百二十九章

  景行盯着徐奉一阵端详,他皱着眉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徐奉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个问题,一时之间自己也忘了自己的岁数。

  犹豫了下他才开口道:“三十七了。”

  “哦。”景行点点头,心道:“老梆子!”

  “小舅子!”徐奉见他提步就往里走,不由得开口叫道。

  景行停住了脚步,身子不动只回了头说道:“你说什么?”

  徐奉心里一惊,忙改口道:“王爷,卑职有要事要与您商议。”

  “哼!”景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徐大人呐,本王怎么记得你出京去了?不是偷着跑回来的吧?”

  “哎呦,那我哪儿敢啊!”徐奉从袖笼里掏出帕子来满脸胡撸了一把,弯着腰说道:“是东夷递国书的使者到了驿站,卑职是护送使者入京的,明儿一早就得赶回去。”

  景行扭头上了台阶,徐奉赶紧亦步亦趋的跟在众人之后也进了王府。

  “去,把大夫叫过来,本王牙又疼上了。”进了书房,景行往椅子上一座,就有內侍过来去了他头上的朝冠,又将他头上束发的金簪换成了稍轻些的玉簪。

  很快,府里的大夫夹着一只小木箱跟在福全身后进了书房,见內侍正伺候着王爷更衣,他行了礼站在了一旁。

  “行了。”景行把手里布巾扔进小厮端着的铜盆里,他挥了挥手,內侍和小厮们赶紧行礼退了出去。

  “还疼,给本王扎扎。”景行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将头枕在了上面,他闭了眼:“除了把本王嘴里的肉豁开,几枚别的法子让牙长出来了?”

  大夫把针给他扎上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豁开也成。”

  “说说。”景行立时睁了眼,两眼放光地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此牙不能长出不外乎是生的不是地方,上面有肉挡着。”那大夫两手拢在袖中轻声说道:“可牙齿终是要长出来的,如同麦粒入了土终要发芽一般。”

  景行点点头,觉着大夫说的挺好,自己的牙可不就是埋在牙肉里的种子么,它想出来自然得经过一段时间。

  “所以王爷您不要担心。”大夫伸手轻轻捻了银针,景行疼得面皮跟着一起抖了几下:“用不了几日,王爷口中的牙肉就会从肿胀开始烂掉,等烂到一定地步,新牙就生出来了!”

  景行自己动手把脸上的三根银针都拔了,抬手往地上一扔:“出去!”

  若不是这大夫医术精湛也在王府里服侍了他几年,就凭他刚才那几句话,景行就想把他弄死!

  大夫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王爷,慌慌张张地出了书房。

  福全忙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摸索着,直到将三枚银针全都找到了他才一声不吭地站到了门口。

  “王爷,您还没用晚膳吧?”徐奉一直等着说话的机会,如今见景行总算消停下来,他忙开了口。

  “徐大人不是有话要说么?”景行坐直了身子,用手在脸上摸索着,在三个针眼上依次摸了过去,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在指尖上他看到了几点血迹。

  第二百三十章

  景行用拇指在手指上捻了捻,将那血迹搓得没了痕迹:“有话就说。”

  他低垂着眼帘遮了眼中的目光。

  “这……”徐奉往门口瞅了瞅,福全低眉敛目地站在那里,完全无视他的暗示。

  “还怕人听啊。”景行嗤笑一声对着福全挥挥手,福全这才行礼退了出去。

  “王爷,阿姃可在府里?你让我见一见她吧。”徐奉往前走了几步,小声说道。

  “别提我三姐!”隔着一张书案景行横眉立目地盯着他沉声道:“你要是找本王说公事,本王就耐着性子听你说说,若是到本王跟前说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儿就滚出去!”

  “阿姃?现在你想起我三姐来了?嗯?”景行抬手重重的拍在书案上吓得徐奉浑身一颤:“你在外头养外室花天酒地地时候可有想过她?”

  “我……”徐奉虽然瘦得脱了形可爱出汗的毛病还在,他不但饿了时候能出汗,心虚胆颤的时候同样能出汗。

  如今他头上和身上的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出的他心慌意乱几乎要脱力。

  掏出帕子来哆哆嗦嗦地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徐奉让自己心绪沉了沉才开口道:“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可也罪不至死吧?”

  “就算阿姃恼我恨我也得让我说几句话话吧?”

  “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处置了我,王爷,您说我冤不冤?”徐奉虽然被贬出京,可他的品阶还在,并且此次前来他也存了要与景行好好周旋一番的心思。

  徐奉心里明镜似的,三郡主那个人一天到晚咋咋呼呼,实则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

  并且在刘氏的事儿没有暴露之前,他们夫妻表面上处的还不错。

  他相信三郡主心里定是有他的。

  女人,但凡心里装了一个男人是很难放下的。

  也正是对此深信不疑,徐奉才有底气到贤王府走这一遭。

  贤王府如同一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徐家今后的荣华富贵虽然不见得就得吊在景行这个半死不活的‘树’上,可能在树底下待着的时候徐奉还是不想轻易的离开。

  “你还有脸在本王跟前喊冤?”景行笑得阴森森的,徐奉没听过他这样笑过。往日不管在朝堂上还是外头遇上,贤王爷都是一派和气与世无争的模样,即便是笑了也是毫无声息,并不吓人。

  徐奉听着他笑得古怪,不由得抬了头,这一看吓得他差点晕死过去!

  景行的脸上一片血渍,鬼似的。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景行暂时住了口,他伸手在脸上摸了摸,知道是方才拔针的时候太急了,弄伤了自己。

  “当初你徐来求娶我三姐的时候我们可是说的明明白白,你不得纳妾留通房。当时你是不是应了本王了!”他放下手继续说道。

  “是。”徐奉小声应了:“我当时也把刘氏送出去了……可谁想到她竟让要寻死啊……”

  “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言而有信。你舍不得她就别答应我三姐的条件啊,现在又与本王说什么刘氏寻死觅活的?你可想过我三姐知道此事后是何等样的心情?”

  “她一心求死,在腕上割了几道伤……血都快流尽了……”

  景行越说越气,几乎要咬牙切齿了:“为了一个贱婢,你背信弃义,逼得发妻没了活路,你还有脸在本王这里喊冤!”

  “失势了才想起我三姐的好?知道来求她了?你好大的脸!”

  景行起身走到墙边立着的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头拿出一只木盒来,他一手拿着走到徐奉跟前轻轻地打开:“本王不想多跟你废话。”

  “今儿你若是肯签了和离书,那这个东西本王就当没看见过。反之,你也别在本王跟前多说了。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挨刀砍吧!”

  景行手里拿着的正是从燕之那里要来的那盒茶砖。

  “这可是你那个亲亲的好妹子给本王送来的。”景行呵呵一乐,‘啪’地一声把盒子木头片又推了回去,他低头在徐奉耳边说道:“徐大人,本王没想到你和我王叔还有往来啊……”

  徐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手脚同时没了力气。

  他身子摇晃了几下才堪堪站住,他对着景行伸出了手:“和离……这个要给我……”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个啊……”景行掂了掂手里的木盒斜睨着徐奉轻声说道:“这么一块好茶砖怕是连我皇兄都饮不上,徐大人开的价有些低了。”

  “王爷。”徐奉抬眼看着他笑了笑:“安王府特造的茶砖虽然不多见,可这块未必就是从卑职府里出来的。”

  “您说,卑职若是死不承认……这事情闹大了陛下要是问起来,您是不是也脱不了栽赃陷害的干系呢?”

  “再者说了,既然是我与阿姃要和离,怎么也得我们两个人当面说清楚吧?您现在这样逼着卑职签下和离书……卑职就想啊,是不是阿姃也是被谁逼的不能出来见我了?”

  “卑职与阿姃有三个孩儿,阿姃就是舍得卑职,她也舍不得那三个孩儿……”

  “真坏!”景行抬起右手来伸出食指对着他指了指:“你说你的聪明劲儿怎么就不用在正地方呢?”

  “你咬死了不认这茶砖是从你徐府出来的就成了?”景行也笑了笑:“你说,本王若是现在就请上几位大人去到你的家里,当着你老母亲的面把徐小姐请出来问问会是怎样的结果?”

第二百章 有事相求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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