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呐114

  三爷踉跄后退几大步,若非身后副将扶着,早已摔倒。

  一群黑甲军见识了对方能耐,心有戚戚,小心翼翼举着兵器再次将人包围。

  沉默半响的城主开口:“姑娘既说自己不是妖邪,就跟我进一趟城主府,府中自有分辨妖邪的法器。”

  “没问题。”慕月西痛快答应,翻身上了城主停在一旁的白马,勒紧缰绳,吁了一声,望一眼看呆的城主,“不好意思,走累了,借坐骑用用。”

  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嫌疑犯,副将刚要让人下来,城主抬袖,“罢了,我走着。”

  副将见主子受辱,心里窝火,但那诡异少女实力不凡,怕是整个精锐黑甲军皆非她对手,只能暂时依着她。

  慕月西在马背上摇摇晃晃想,与其留案发现场等师兄她们,不如去城主府坐一坐。

  她们此行下山可是受城主之请收妖的,不去城主府搓一顿心里不平衡,再说案发现场动静那么大,大家都瞧见了,只要师兄一返回随便一打听,就知她被城主带走了,届时肯定去城主府捞人,她的嫌疑可洗清。

  城主府十分宽敞,处处透着精雅,花桥流水,院中氤着汤泉游池,多绿植,嫌少花草,整个府透着一股如城主身上散出的冷肃调。

  慕月西被府中人引着去了一间雅舍,府中管事躬身道:“桌上有刚沏好的茶,姑娘请自便,城主去取法器,稍后便来。”

  管事说完,带门出去。

  慕月西心道,还行,城主待嫌疑犯还挺客气。

  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随意坐到一旁的檀木椅上,屁股刚挨上去,地上蓦地裂出个大坑,然后她连人带椅子滚下去。

  黑暗中,慕月西顺着台阶骨碌到底,她扶着老腰呲牙咧嘴起身。

  大意了。

  堂堂女魔头阴沟里翻船,她见城主面相磊落器宇不凡,府内人亦是客客气气儒儒雅雅,没料到下阴招,但凡有一点防备,也不至于给这小小机关暗算了。

  滚到暗阶尽头,是个暗室,灯光昏昧,墙上罗列五花八门的刑具,甚至还有道士法器四件套,桃木剑,三清铃,令旗令牌。

  慕月西一掌拍灭了老虎椅上噼里啪啦闪光的电符,揉着老腰坐上去。

  很好,城主你尽管虐待姑奶奶,临走时姑奶奶好索要天价赔偿。

  想到这,她想逃出的心都没了。

  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先在老虎椅上眯一会。

  可惜好梦才开个头,被一沓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城主打头,后头跟着擎着火把的副将,和乌眼青的三爷,最后头是她的四个同门。

  城主连夜开宴赔罪,起身朝餐桌前一心干饭的慕月西鞠躬,“仙姑受苦了。”

  “好说好说。”慕月西举起酒盅,一饮而尽果子酒,“城主你好好想想怎么弥补我吧。”

  一旁的孑然轻咳一声:“师妹性子不拘小节,惯爱玩笑,城主莫要介意。”

  ……

  宴罢。

  城主将仙门五人安排到一间雅院安歇。

  让慕月西未曾料到的是,师兄师姐外带身负杀琴的断念,竟扑了个空,让那琵琶妖给跑了。

  据二师姐回忆。

  她们四人顺着双鱼涅盘的指示,迅速追踪到桃花苑附近的一条暗巷,被剜心的人躺在地上,已没了气息,但那琵琶妖留下淡淡邪气,几人立刻追上前,果然在一僻静小路上瞧见一道背影。

  那妖十分机敏,许是察觉到仙气,迅速逃往居民区。

  居民区气息混杂,道路弯弯绕绕,她们一行追的辛苦,顺着妖邪留下的最后一点邪气,几人进了一家宅院。

  院子里书生装扮的人在熬药,屋内一位姑娘正伺候病榻上的大娘吃药。

  线索就此断了。

  断念眼神好,他确定那妖进入那家栅栏上绕着丝瓜藤的宅院,可再寻不到踪迹,整个妖似人间蒸发一般。

  慕月西吃着烤栗子,分析,“那家人有问题没有,该不会跟那琵琶妖是一家子。”

  司空焦摇头,“我们向邻居打听了,那家人没问题,院里只住了一个病弱的阿娘和一个孝顺书生,那位阿娘还有个干女儿,时常去院子里照拂长年卧榻的阿娘。”

  简不语若有所思,不大确定的口气,“我见那个干女儿的身形与那琵琶妖相似,但那干女儿身上确实无一丝邪浊之气,分明是个凡间姑娘。”

  慕月西给孑然剥个栗子,然后凑人唇边,“或许她身上有什么掩去妖邪之气的法宝。”

  简不语瞧见大师兄张口吃掉小师妹剥的栗子,自然中透着亲昵的样子,她压去心头疑惑,“好歹是个姑娘家,我们总不能当场去搜她身吧。”

  慕月西惋惜一叹:“可惜,我没在场,我在场,我上。”

  断念:“那就劳烦师姐了,那姑娘已随我们入了城主府,这种莫名搜身的活,只有灵犀师姐干的来。”

  慕月西一扔了手中栗子,“我这就去将人仍水里扒光,是人是妖一目了然。小师弟学着点,别整天只会动嘴皮说些阴阳怪气的挑拨话。”

  栽种修竹的小院门口一晃,伴着飒飒风吹竹叶声,一身黑色银线披风的城主现身。

  他走进几步,朝围坐院中的仙修拱手行礼,“夜里睡不着四处走走,瞧见这院子亮着烛火,过来瞧瞧,陋室凡院,不知几位仙人可还习惯。”

  孑然起身,“城主客气了。”

  城主视线这才转到慕月西身上,“还请仙姑高抬贵手,阿清是我内人,并非妖邪。”

  慕月西一脸问号。

  简不语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那个干女儿就是阿清。”

  慕月西瞬间懂了。

  她说要将人仍水里扒了,人家老公听见了,不满意了。

  好歹免费吃住在人家,又是一城一主,面子是要给的。

  慕月西笑:“我方才开玩笑的,我们仙门都爱开黄暴的玩笑,是不是啊。”

  简不语司空焦配合着尴尬挤笑。

  城主三更半夜不请自来,加入仙门群聊组。

  孑然提及城中剜心的琵琶妖一事,问城主能否提供一些琵琶妖的线索。

  城主蹙眉沉吟,“我对那琵琶妖知之甚少。目前城内搜集的资料,也不过是那妖邪夜间作案,杀人剜心。”

  他从袖口掏出一叠册子,上头是被琵琶妖剜去心者的画像与大概资料。

  慕月西翻了翻死亡册子。

  好家伙。

  不知是不是画师画风的问题,死的那八个人一看都不像好人,各个面相猥琐。

  几个人的生前事迹也是绝。

  有的聚众斗殴,组织恶势力,领一帮子地痞流氓收保护费,不给就暗中放火下药找茬,口碑恶劣。

  还有整日买醉,醉了就打妻儿,打死一个原配又续弦继续打二婚的家暴男。

  下一个则是流连青楼将妻子陪嫁全部打赏给青楼姑娘,气得妻子上吊的风流鬼。

  还有耽于赌博,输光家宅典当女儿的亡命赌徒。

  更有招摇撞骗拐卖儿童打骂老人气死爹娘的畜生。

  慕月西瞧着册子上记录的亡者生前事迹,由衷感慨:“这几个人死有余辜,简直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中的典范,那侠妖杀得好啊,为民除害大块人心。”

  怪不得城门楼子上贴满了城内有剜心妖出没的告示,城内百姓生活照旧,商铺大开,井然有序。

  死的都是恶人,只有平日做多亏心事的才会心惊胆战。

  估计城里百姓暗中盼着那琵琶妖多解决几个祸患,对方若不是妖,没准百姓会组团放炮给那人立碑建庙供奉牌位。

  慕月西将手中册子往石桌上一丢,恨不得当场抠鼻孔,“城主啊,春秋城出了这等侠妖,乃你城之福,百姓之福,你发求助函请我们收妖,不地道啊。”

  城主微叹,“起初被剜心的是城内大恶之人,我亦曾纠结是否要请仙修下山除妖,但那妖邪手段残忍,神出鬼没,重伤缉妖的道长,若有一天对无辜百姓下手为时已晚,再有,那些被剜心者再有罪,自有人间法度约束,莫名冒出的妖,插手人间事,有违界规,若我放任不管,怕会再有妖邪入城,肆意干涉人间城池之事,只怕春秋城会大乱。”

  言罢,他将最后一张手纸,平铺放在石桌上。

  寥寥几笔墨,画的正是新亡的许仙择。

  圆滚滚的身材,慈眉善目的脸,生前事迹无大恶,甚至散家财于平民,赢了个许大善人的称号。

  城主瞥一眼许仙择的画像,“此人非恶,亦被剜心。我担心琵琶妖杀尽恶人,开始对无辜百姓下手。”

  孑然沉思一番道:“琵琶妖从何时行凶。”

  “三月前。”

  桌上茶已凉,城主抬眼看天边弯月,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不叨扰仙人们休息了,在下先告辞,有事随时唤我。”

  城主离去,断念翻着册子道:“方才我向府内一位阿婆打听,那个阿清正是三月前被城主纳为妾室。”

  孑然:“我们需多多留意阿清。”

  不放心地瞧一眼慕月西,“师妹,阿清毕竟是城主内人,你不可胡来。”

  看了死亡册子,了解到侠妖行事,慕月西生出破案的兴趣。

  这个妖精有点意思。

  “可是,有时候胡来真的很好使,能抄捷径解决一些问题。”她手指头点着脑壳,“胡来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委婉的胡来。”

  司空焦感觉师妹要作妖,好奇问:“什么意思?”

  慕月西抱着一袋板栗,朝内室走,“阿清是人是妖这个的问题交给我,明个我保证捧上正确答案。”

  —

  白木院位置颇偏,院内一树青梅树上挂着沉甸甸的果子,染了半院梅子香,敞开的轩窗里,阿清正在灯下读一卷医书。

  慕月西翻墙进院,晃到窗户前,探出一颗脑袋,冲窗下读书的人笑。

  这小妾,小包子脸,可爱中透着灵气,很好调戏的模样。

  阿清吓一跳,捂着心口道:“你是……”

  “苦逼天音宗弟子中的一个。”

  原是仙修。

  其他几位,阿清见过,听闻城主误抓了个女仙,看来就是这位。

  阿清起身,“不知仙子深夜来此……”

  慕月西反手变出一瓶桂花油,“你看月色溶溶,天地暧昧,听闻城主府内有个汤泉,人生苦短,莫要辜负这良辰美景。”

  阿清听得一头雾水。

  这仙女要表达什么?

  慕月西直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去泡个澡推个油。”

第47章 呐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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